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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镜花缘-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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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洋的脾气同一般人并无不同,好奇战胜一切,越是叫她不要动,她越是想动。
  她伸手去推门,门并无锁上,轻轻退开。
  刚想张望,时珍已经回来,〃那是一间小小休息室。〃
  时珍大方地打开门给之洋看。
  只见房内只有一只茶几与一张长沙发。
  〃一切都那么简洁,教授好似不大讲究生活享受。〃
  〃是,他的确是那样一个人。〃
  〃他可思念你母亲?〃
  〃他不大说。〃
  〃大概全放在心里。〃
  〃让我们出去吧,瑶姨约我们聊天。〃
  〃时珍,我不想去。〃
  〃我们说好共进退。〃
  〃我又不认识她。〃
  〃你不必说话,静静坐一角就行。〃
  之洋苦笑,〃我要是懂得这一门艺术,我还待在这里呢。〃
  〃去,去吹吹牛也好。〃
  之洋有点好奇,对,今日的吴瑶瑶不知怎么样了。
  之洋可否同她说,在李梅竺少年时代的一个梦里,你我曾经见过一次面?
  当然不可以。
  时珍说得对,吴瑶瑶仍然十分漂亮,脸上肌肤略为松弛,可是她没有用人工手术去收紧,一双眼睛仍有艳光,最难得的是,感觉敏锐。
  她一眼看到之洋,立刻怔住,上下不住打量。
  之洋客套地微笑。
  吴女士瞪着之洋看了半晌,终于说:〃不可能,年纪不对。〃
  时珍问:〃什么不对?〃
  吴女士指着之洋说:〃你的朋友好像一个人。〃
  时珍奇道:〃谁?〃
  吴女士抬起头,〃我大学时期的一个情敌。〃
  时珍失笑,〃瑶姨说得对,年纪不对。〃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一切宛如昨日,那女孩也有这样一双晶莹的大眼睛。〃
  之洋呆住了。
  只听得吴瑶瑶女士回忆道:〃是她介在我与梅竺之间,导致我俩分手。〃
  这时,连时珍也扬起一条眉。
  之洋连忙拉住时珍在她耳畔说:〃明明不是时光隧道,她怎么可能见过我?〃
  时珍也十分狐疑,〃之洋,我一时不能解答你的问题。〃
  这时吴女士忽然笑了,〃其实,我同梅竺性情不合,迟早要分裂,也不必怪人了。〃
  之洋连忙颔首。
  吴女士十分啼嘘,〃当年我真的深爱梅竺。〃
  之洋不语,记忆弄人,之洋看到的,却略有出入。
  当年的吴瑶瑶有点嫌李梅竺钝,不懂伺候讨好女性,她对他十分放肆,不顾他的自尊。
  吴女士又凝视之洋五官,〃那女孩,的确有双这样的眼睛。〃
  时珍问:〃后来呢?〃
  〃她念商业管理,梅竺去找了一次又一次,只是无此人。〃
  时珍忍不住问:〃她叫什么名字?〃
  吴女士想半日,〃我不记得了,我没放在心上,倒是嘉敏,喏,那是你母亲,一个劲儿帮着梅竺乱找。〃
  之洋与时珍面面相觑。
  〃后来此事亦不了了之,不过你父母二人发觉有许多共同兴趣,开始恋爱,而我,我也与新的朋友在一起,那时真年轻,〃吴女士微微笑,吁出一口气,随即又低下头,〃二十多年就那样过去了,时间都去了何处?〃
  无人可以解答她的问题。
  吴女士又说:〃今日看到这位小朋友的大眼睛,我想到良多,年纪大了,真正唠叨。〃
  之洋连忙说:〃不会不会。〃
  吴女士犹自说:〃年轻真正好。〃
  之洋问:〃为什么我却老是觉得精神没有寄托,时间无法打发?〃
  吴女士说:〃因为你年轻。〃
  之洋与时珍都笑了。
  〃如今,你母亲已经不在,我十分想念她,你父亲则更加凄苦。〃
  之洋的心一动。
  吴女士说:〃我还有下一档约会要赶,下次再会。〃
  她仪态万千地站起来,她们上一代的女性一举手一投足都有特别的味道,永远穿轻盈的衣料,增加魅力韵味,打扮上肯花心思。
  她一走,之洋就对时珍说:〃她记得我。〃
  时珍也说:〃之洋,父亲那具机器有蹊跷,在彻底了解真相之前,我们要停止使用。〃
  〃时珍,她见过我,时珍,那真是梦境吗?〃
  〃我不能回答,〃时珍小心翼翼,〃幸亏我们安然无恙,否则我不知多么内疚。〃
  之洋却无比兴奋,〃这比做梦更妙,如果我们可以走进历史里去……〃
  〃不,〃时珍忽然害怕。〃让我们等父亲回来。〃
  〃他在何处?〃
  时珍一愕。
  〃时珍,我有强烈的感觉,李教授此刻不在现实世界里。〃
  〃什么,〃时珍跳起来,〃不准你胡说,你指控家父逃避现实?〃
  之洋看着时珍。
  时珍的脸色渐渐转为苍白。
  〃李教授'出门'之前的情绪如何,只有你一人知道。〃
  时珍立刻说:〃我们立刻回家去。〃
  〃为什么?〃
  〃之洋,去找他的躯壳。〃
  对,思维出去旅游,身体一定在家里某处。
  时珍掩住嘴,〃之洋,希望找不到。〃
  可是之洋有第六感,她知道会找得到。
  李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连实验室在内,约十四五间房间,有部分地方,连时珍都不大去。
  之洋不认为宅子里有密室,她想起实验室内侧那间小房间。
  时珍说:〃整间房间只得一床一几,你是看清楚了的。〃
  〃不,还有一只壁橱。〃
  〃那是放杂物的。〃
  〃时珍,所有的门都要打开看过。〃
  两个女孩子奔进实验室,推开请勿打扰的门,重新走进休息室,时珍立刻去开壁橱门,发觉上了锁。
  之洋一看,立刻说:〃是声音锁,时珍,对它讲一句话。〃
  〃讲什么?〃
  〃你对其他锁怎么说?〃
  〃芝麻开门。〃
  橱门闻声〃嗒〃一声开启。
  时珍与之洋惊呼一声。
  橱内十分狭窄,可是放着一张椅子,有一个人,靠着椅背,端端正正,舒舒服服坐着,那不是别人,正是李梅竺教授。
  时珍十分激动,欲伸手去扶起父亲。
  〃别动。〃
  时珍的手僵住。
  之洋提高声线,〃不可打扰他,让他维持原状,他出门已久,随时会得回来,你若扰乱了什么,只怕影响他行程,请记住铁拐李的例子。〃
  时珍急得几乎哭出来,〃父亲,父亲。〃
  〃小声,也许外来的声音也会使他不适。〃
  时珍惊惶失惜,〃父亲,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直在家。〃
  〃为何讹骗我说是出门?〃
  〃这是他最重要的一项实验,不想你担心或是打扰。〃
  〃之洋,你了解家父好似比我还多。〃
  之洋抬起头,是的,因为,她在他年轻时期已经认识他。
  之洋轻轻掩上橱门。
  中年李梅竺教授头发略为斑白,身型维持得很好,脸上仍有那股坚毅的气质。
  时珍焦急问:〃他呼吸是否正常?〃
  之洋伸手到他鼻孔附近,〃我想是。〃
  〃脉搏呢?〃
  〃时珍,别担心。〃
  〃我怎么不害怕,他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
  之洋喃喃自语,〃原来他一直在实验室附近。〃
  〃他去了那么久,我怕他回不来。〃
  〃我对教授的研究有信心。〃
  〃之洋,我们去找他。〃
  〃嗄,怎么找?一个人的思维可以去到的地方比宇宙更加浩瀚。〃
  〃他是我父亲,我非找到他不可,我怕有危险。〃
  之洋看着满头大汗的时珍,〃茫无头绪,从何开始?〃
  时珍跌坐在地上,〃一个一个梦境找过去,直至见到他为止。〃
  〃时珍,他其实不想见我们,否则不会安排假的映像在荧幕上与我们对话。〃
  〃那我们该怎么办?〃
  〃把橱门先锁好。〃
  时珍对着那具锁说:〃芝麻关门。〃
  之洋说:〃让我们休息过后慢慢商量此事。〃
  她们走到厨房找出一箱香摈,用冰镇住数瓶预备喝醉,至少可以暂时麻醉一下。
  时珍用手托住头说:〃真没想到家父会以身试法。〃
  〃科学家泰半有牺牲精神,居里与夫人均因长期研究放射性物体患上癌症。〃
  时珍看牢天花板叹息,〃但是家父进入他自己设计的梦境想必还有其他原因吧?〃
  〃那是什么?〃
  时珍喝一口酒,〃我老是觉得,他是想回到过去寻找早年失落的一些不知什么。〃
  之洋笑笑,〃科学家的思维不会如此飘渺。〃
  时珍说下去:〃把记忆编成故事输入电脑,再设法进入故事中,也就等于是回到过去。〃
  之洋举一举杯子,这种理论最好待李梅竺教授亲自来解释。
  时珍说:〃这次他回来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拨时间与他相处,以前都不知道忙些什么,每次他有话要说,我都表示有约会有节目。〃
  〃也许你觉得教授还是壮年人,不需你照顾。〃
  〃可是,总没想到他也会寂寞。〃
  〃是,我们很少考虑到父母也会有各种需要,老是认为他们生存目的只为照顾我们的需要。〃
  她俩笑了。
  那么了解自己,可见已经长大。
  时珍说:〃其他人做研究总有详细记录,他没有。〃
  〃也许这是一项私人研究,他无需向他人交待。〃
  时珍添了酒一饮而尽。
  她酒量比之洋浅,有点不胜酒力,她说:〃喝了酒,心情比较好,人也轻松得多。〃
  〃不然,酒这玩意儿怎么会盛行数千年。〃
  时珍伸一个懒腰,〃唉,今日的忧虑今日当已经够了。〃 
 


  
 
 
  
 

第5章 
 
  这话很实在。
  她随便在客厅中的沙发倒下,呼呼入睡。
  之洋却不累。
  她回到实验室,独自坐下,趁着心静,轻轻说:〃教授,你在何处,可否指点一二。〃
  她当然得不到回音。
  抬起头,看到天窗外的夜空,李宅位在郊外,尚可看到星星。
  〃时珍与我都想念你,希望你来相见。〃
  实验室内静寂一片。
  〃时珍想逐个梦来找你,我却觉得不大可能,我们到了甲梦,你可能刚离开入乙梦,一辈子也遇不上,这比在世上找一个人更加困难。〃
  之洋轻轻叹一口气。
  除非有缘分,那样,千里亦可前来相会。
  〃我想看看,在这个梦里,是否可与你相见。〃
  之洋戴上仪器,轻轻按下钮键。
  一开始就觉得不对。
  黑夜,冰天雪地,天空高而怪,陌生古旧的建筑物,石板街道,居然还有马车。
  路人说的话,都是之洋听不懂的,既非法语又非德文,也不是北欧任何一国语言。
  她拉住一名穿得十分臃肿的途人,试用法文问:〃我在何处?〃
  那人听懂了,回答她说:〃莫斯科。〃
  〃什么?〃
  那人不耐烦,〃莫斯科,你连自己在莫斯科都不知道?〃
  〃什么年份?〃
  〃神经病!〃
  那人挣脱之洋的手匆匆赶路。
  他是对的,在现实世界中,如果有人拉住林之洋问〃今夕是何年〃,之洋也会怀疑他不对路。
  街道旁有的是旧报纸,之洋弯身拾起一张脏旧的破报,她不识俄文,可幸阿拉伯数目字全球通用,她看到的日子是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十一日。
  之洋愕住,这莫非是一个俄国人的故事?托尔斯泰与陀斯妥耶夫斯基这等大作家正好都生活在二十世纪初,书到用时方知少,之洋恨自己无知。
  她呆呆地站在道旁。
  煤气点燃的路灯忽然亮起,之洋抬头,看到漫天鹅毛似大雪缓缓飘下,一片一片落在脏黑的道路上,此时,行人稀疏,大概都赶回家吃饭去了。
  之洋唯一的感觉是冷。
  而且这种蚀骨的冷是一种气氛,使人觉得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天地万物没有生机。
  她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了。
  李梅竺教授不可能在这里。
  幸亏林之洋不过是个过客,她知道,只要她往前走,走到马路尽头,她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碰到噩梦,越快醒越好。
  这显然是个乏味的梦。
  之洋急急向前走,这时,地上已积有薄薄一层雪,路人走过,应有一行脚印,可是之洋注意到,她走过的地方,没有印子。
  她被自己吓一跳,原来她在梦境里没有实质。
  苦笑着她再提起脚走,一不留神,与一途人相撞。
  那人个子很小,似是妇孺,被之洋碰得脚步踉跄。
  之洋连忙扶着她,冲口而出:〃对不起。〃
  那人听到中文,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来。
  包着头的黑色的大围巾轻轻落在肩膀上。
  噫,之洋放开双手,看到一张属于华裔女性晶莹皎洁的小圆脸,头发全部拢在脑后,五官更加玲珑,啊,这是全世界华人都认得面孔呵。之洋一时震荡莫名,哑口无言。
  只见那张脸上布满忧伤,她轻轻咳嗽,用手帕蒙住嘴,渐渐咬得厉害,手绢掩得更严。
  之洋忍不住说:〃你的肺有病。〃
  她轻轻抬头,〃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之洋的身分好比先知,她不由自主扶住那位女士。
  〃你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好心的小姐,肺结核容易传染。〃
  〃不怕,肺病是小事,很快就会发明特效药雷咪锋根治,世纪末,另有一种更可怖的病毒会传染全球。〃
  那位女士一双眼睛仍然炯炯有神,〃你是谁?〃语气充满讶异。
  之洋笑,〃我叫林之洋。〃只是一个普通人。
  雪渐渐密了,两个人都没有打伞,肩膀上的雪融了,外套温水变得沉重。
  女士问之洋:〃你不冷?〃
  之洋并不知道她会来到十一月的莫斯科,衣着单薄,〃我不怕。〃
  女士忽然笑了,〃但愿我也像你那样什么都不怕。〃
  她们步行到巷子尽头,有一幢外形残旧的公寓,女士说:〃我的家到了。〃
  上得楼梯,开门进去,还需点煤气灯,之洋惊道:〃如此落后。〃
  女士苦笑,蹲下在壁炉上生火。
  之洋激动,〃是因为政见不同你被放逐到莫斯科吧?〃
  女士不语。
  〃而这样对待你的恰是你的至亲。〃
  女士神色疑惑讶异,〃你年纪轻轻,知道得还真不少。〃
  之洋笑,〃你应知道,你的事,历史上都有记载。〃
  那位女士更加诧异,〃那也应该是日后的事了。〃
  之洋帮她脱下大衣,搭在火炉附近的椅背上烘干,又去找食物,可是只能在简陋的厨房里找到少许面包及马铃薯。
  女士轻轻说〃叫你见笑了。〃
  之洋抬起头,〃总统去世后,你就一直这样吃苦。〃
  女士点头,〃我失去了所有的朋友。〃
  之洋难过到极点。
  她身边虽然有点现款,但是那些钞票彼时都尚未发行,又怎么能用,她只得立刻除下项上金链以及一副宝石珍珠耳环。
  她递给女士,〃你千万不要推却。〃
  原本以为女士必有一番推让,可是她十分豁达,只是微笑道谢。
  〃你好好治病,你会成为我们近代史上最受人尊崇的女性,人称国母。〃
  女士却不动容,她秀丽的脸上始终笼着一层默哀。
  之洋几乎冲口而出:不过见过你之后,我却更加乐意做一个普通人。
  女士伸出手,握住之洋的手。
  〃你好好保重,我要走了。〃
  〃谢谢你的礼物。〃
  之洋颔首。
  〃我送你下楼。〃
  〃不用,我认得路,外头冷,你身体不好,还是休息吧。〃
  女士忽然说:〃我今天才知道天使也有名字。〃
  之洋一怔,〃什么?〃
  女士凝视之洋,〃我信基督,你是神派来带领我给我力量的吧?〃
  之洋呆住,张大着嘴。
  啊不,女士完全误会了。
  〃你走在雪地上,连脚印都没有。〃
  之洋紧紧握住她的手,忽然这样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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