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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理寺如此傲娇+番外 作者:元嘉饮泣(17kvip2014-05-22完结,唐朝版的继承者们)-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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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你还要不要我再说明白点?”
  她的脸刷地红到耳根子,她不是傻子,看着这些人出奇一致的反应也不难联想出采阴补阳的真正意思,但瞬间她就忍不住好奇,邹余祉爱的是崔珉那个七尺男儿,这种采阴补阳的药物,对于两个男子来说,真的有效吗?
  她垂下头将自己的小心思掩下,也同时掩下先前的尴尬,朝着突然冒出来的李子墟问道:“李子墟,你从哪里过来的?”
  “老主母希望长子尽快入土为安,”李子墟朝她点点头后向萧武宥汇报道,“方才我已问过邹缇俞,他说他在发现尸体的两个时辰前在自己房中,无人可以证明。”
  “还打探到什么?”萧武宥点头,“我听说邹余祉以前娶过亲”。
  李子墟肯定道:“邹余祉在两年前迎娶了河东张氏,但张氏进门不久后就同邹余祉和离了。”
  “和离?”裴南歌不解道,“她为何刚进门就要同夫婿和离?”
  “外间向来传言邹余祉喜好男风,张氏刚进门他就看中邻县一位叫任飞的男子,任飞是小有名气的读书人,且已有婚约在身,自然不肯从他,于是邹余祉就用了强,任飞受不住侮辱选择了自尽。刚进门的张氏自觉受气,就提出和离,邹余祉也很乐意给她放妻书。”
  裴南歌除却震惊之外更多的是替那张氏和任飞悲凉,他们本是无辜之人,却因为邹余祉的一己私欲而变得不幸,还有那位与任飞有婚约的女子,只怕命运也会因此不同,如果她同张氏一般,那尚且算是幸运,如果她对任飞情深意重不忍离弃,怕又会是一场悲剧。
  萧武宥敛起笑意,若有所思:“据我所知,长安城中许多贵胄都有服食秋石散的习惯,却未致人人丧命。我在他口内发现未溶的秋石丹块,所以推测毒物应是起于此。”
  “我正想说,”沈铭斐点头,“普通的秋石散食用之后,只会赤火过盛,但邹余祉的尸体唇紫面赤、眼内白灼,是赤毒入心的症状。”
  “赤毒入心?”萧武宥皱眉,“难道是药物相克?”
  沈铭斐点头:“不错,我从残余的秋石丹块中找出了狼毒,就是陶弘景所载的‘大豆为之使,恶麦句姜’的狼毒。”
  “狼毒?”裴南歌惊呼,“那不是用来杀虫灭鼠的丹药?”
  沈铭斐再度颔首:“秋石散的原料里并没有狼毒这一味,而狼毒味辛有大毒,同秋石散的赤火混在一起,无药可医。而今想来,邹余祉流血不多,也许并不是因为伤及颅内,很可能是死后才被人袭击。”
  裴南歌瞧见萧武宥眉峰蹙起,于是拿胳膊撞了撞李子墟:“我们似乎需要捋一下。”

☆、第046章 晚安好梦小南歌


第046章 晚安好梦小南歌
  萧武宥命衙役们抬着尸首回去县衙复命,屋子里就剩下他们四人。
  李子墟顺着裴南歌的话道:“按照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可以肯定的是,邹余祉是服食了掺杂有狼毒的秋石散而死。死后有人刻意制造假象来混淆他的死因,那个人最可能是邹缇俞。”
  裴南歌托腮沉思:“凶徒既然将狼毒混在秋石散中,看来应该是对他的习惯非常清楚,会不会也是邹缇俞呢?”
  “熟人?”萧武宥扫视屋中各式摆设,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桌案上原封不动摆着的木盒,“我记得邹缇俞曾说,这个盒子用来装伙计们的银钱?”
  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李子墟应道:“他确实说过这盒子里是伙计的银钱。”
  “我想起来了,”裴南歌灵光乍现,“当时我们还什么都没问,他就刻意强调有人劫财,你们说,他是不是在误导我们的方向?”
  萧武宥缓步走到案几前,执起木盒放到鼻前浅嗅后蹙了蹙眉,抬手又将它递至裴南歌眼前:“你来闻闻。”
  裴南歌转瞬明白他的意思,将鼻尖凑到盒子跟前的时候特意留心着药草的味道,果然嗅到淡淡的刺鼻的腥苦。
  “如何?”萧武宥收回手,将证物交给李子墟收好。
  裴南歌颔首:“有药草的苦味,但奇怪的是,还有淡淡的腥臊。”
  一直未说话的沈铭斐嗤声笑道:“错不了,那定是秋石散无疑。”
  其余几人也跟着他的话连声点头,看得裴南歌不明就里:“沈铭斐,你如何就肯定是秋石散呢?”
  沈铭斐含笑望着忍俊不禁的另外两人,朗声道:“因为秋石散在炼制之时要佐以腥臊的牛羊尿或童子尿。”
  裴南歌狠狠瞪了眼沈铭斐,捏着鼻子就将头偏到一边,此刻她胃里像是翻腾的大海。萧武宥忍着笑意将手臂搭上她的后背,掌心里的温热像一壶烧酒,压下她所有翻涌的厌恶。
  “由此看来,这盒子里本来装的是秋石散,但邹缇俞却刻意让我们以为这里面装的是银钱,”李子墟虚握掌搁到唇边轻咳,努力将众人关注的焦点移到案件上,“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铭斐摇头:“他这么做只能证明,他知道这盒子里有药,也知道是什么药。”
  “如果知道这盒子里有药却还要故意误导我们,”裴南歌拍着心口,翻涌的厌恶感渐渐褪去,“是不是表示他知道丹药里有毒?”
  萧武宥却不认同:“那倒也不一定,子墟,你明天可得好好问问他,他极有可能会辩解称他是不想自己兄长的特殊喜好被人知道才撒的谎。”
  “那可如何是好?”裴南歌抱着手肘,怎么也想不出个好法子。
  “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人应该也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沈铭斐扶着墙柱子站定。
  “你是说……”裴南歌瞬间明白,和李子墟异口同声道,“崔珉!”
  “不错,”萧武宥颔首,“崔珉是唯一可以自由进出这间屋子的人,同时也是与邹余祉最亲密的人,而这秋石散的效用又与他同邹余祉的私事有些关系,他没理由不知道。”
  提到这个话题,裴南歌还是稍微有些不自然:“可是他对此也只字未提。”
  李子墟“嗯”了一声接着道:“眼下看来,他能对这丹药动手脚的机会远远比邹缇俞多,如此看来,他们二人皆有嫌疑。”
  窗外雨势时断时续,斜风入户吹来几缕凉气。萧武宥在屋子里徐徐踱步,他抚过案几上凌乱的书册轻声道:“我们不如先想想凶徒为什么杀邹余祉。”
  李子墟很快悟出他话里的意思,走上前道:“邹余祉是邹家长子,邹家老主母年事已高,不出意外,邹家的家业就要由邹余祉来承袭。”
  沈铭斐亦会意:“若是这个时候突然出了意外,他无法承袭家业,那自然就落到邹缇俞身上,名正言顺。”
  裴南歌想了想道:“邹余祉先前就有强人所难的习惯,难保他对崔珉不是用强。我看崔珉那人心性极傲,如果他并非心甘情愿伴在他左右,不保证他不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你又凭感觉?” 萧武宥挑眉看她,“你才见他几面,就知道他心性极傲?”
  裴南歌挠头,讨好地冲他浅笑。
  沈铭斐重重咳了几声,打破他二人间的乐趣:“崔珉心性如何我是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觉得很是奇怪。”
  “什么?”裴南歌被他的话引起兴趣,好奇又期待地看他。
  李子墟却是明白他的意思,接话道:“如果邹余祉是中毒而死,为什么凶徒会伪装成用玉壶撞敲他后脑?而且还不辞辛劳对袭击他的器物上下大力气误导我们?”
  裴南歌连连点头:“照我们先前的推断,他故意大声打碎青瓷双耳罐,一是为了延后死亡时辰伪造不在场的证据,二是为了掩饰真正的凶器。但现在我们却发现,死者并非被玉器所伤而死,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多此一举?”
  “看来此人想得很周到,”萧武宥眉梢舒展开来又重新皱起,“为了掩饰邹余祉的死因,犯人不惜布下如此曲折的陷阱等我们往里跳。但他没想到,沈兄是这样一个追根刨底的人。”
  沈铭斐对他的褒扬却未见得感激:“根据当时邹余祉的死相,加之犯人布下的这个混淆青玉和青瓷的局,加之邹余祉的死相与颅内出血较为相似,若不是检验时我恰好发现邹余祉口中的残物,怕也就错断了死因。”
  “我在想……”沉思中的裴南歌轻声开口,“如果邹缇俞真想杀死长兄来承袭家业,他在布这个局中局的时候,必然会想尽办法不被人们发现他的嫌疑,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萧武宥恍然看向她,眉眼间是恍然的欣喜:“但是他却选了一件最可能让人怀疑到自己的双鹊青玉壶,这世间只有他与邹余祉一人一件。”
  李子墟恍然惊叹:“所以他另有所谋!”
  “子墟,明天你就去好好查查崔珉此人,”萧武宥淡然点头又看向沈铭斐,“还得麻烦沈兄四下打听崔珉与邹缇俞的关系,任何风言风语都不能放过,我相信对沈兄而言必然不难。”
  裴南歌好笑地望向沈铭斐,她不得不承认,萧武宥看人真真是极准的,只有沈铭斐,才能锲而不舍地在茶余饭后家长里短的谈资中,把最重要的线索收入囊中。
  “是、是,沈某领命,眼下时辰不早,诸君还是早些歇着罢,”沈铭斐大大地撑圆一个懒腰,几步就走到门口,却在门边停下脚步,扬眉回望裴南歌道,“做个好梦,小南歌。”
  “我会的!”等到沈铭斐走出很远,裴南歌才在原地轻声自语道。
  她笑呵呵地看了眼神色难测的萧武宥,挑着眉梢道:“五哥,那我回去做梦了,总不好辜负人沈铭斐的好心祝福……”
  说罢,她拽着交褶的裙摆愉悦地奔向自己的厢房,脑海里是萧武宥方才那张隐忍着怒意的面庞,这一定是他最好看的神情。是的,她一定要做一个好梦。

☆、第047章 秉烛夜谈与问讯


第047章 秉烛夜谈与问讯
  绵凉的细雨从夜色如琼飘洒至拂晓乍破,浸润不见骄阳的乌青苍穹。
  雨还未停,天色已亮。一夜无梦的裴南歌步履轻盈地来到萧武宥屋子门口,还未敲门,乌衫玄靴的人就已推门而出,却不是萧武宥。
  裴南歌诧异万分地往身后退开一大步,惊呆道:“李李李李、李子墟?”
  是的,出来的人正是李子墟,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在时光无垠的荒野中,偏巧被兴致勃勃的裴南歌撞个正着。不知为何,她的思绪里飞闪过一幕幕邹余祉和崔珉相处的怪异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李子墟许是看不惯她的呆傻样,道了声“早”就自顾自地走开。
  裴南歌怔怔地望着李子墟的背影,忽然觉得脑袋被人轻敲,还没缓过神的她回头就看见锦袍利落的萧武宥站在眼前。
  “早……早啊,五哥,”裴南歌回神,脑海里却一直浮现方才李子墟从屋里出来时的表情,“我……我就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萧武宥收回敲她脑袋的手,带上身后的门板:“子墟昨晚已经向邹缇俞问过木盒里的秋石散一事,不出所料他拿维护兄长声名作为隐瞒我们的借口。”
  裴南歌又仔细想了想,发觉李子墟方才出来的时候神色并无异样,心里稍微落定。
  萧武宥见她不说话,笑着拍拍她肩头道了声“走罢”就迈开了步子。
  裴南歌自然而然地跟上他的步伐,走出几步后这才抬起头来惊诧地看他:“我们这是去哪儿?”
  不疾不缓走在前头的萧武宥淡然理着水纹丝边的袖口:“子墟已连夜查出崔珉的身世,现下我们去崔珉的鸿宇轩问话。”
  “他倒真快……”裴南歌发自肺腑对李子墟刮目相看,“但他不同我们一起去吗?”
  话还未问完,由于步子走得太急,她一不留神就撞到回廊拐角的画柱。
  萧武宥停下脚步,转身回来拽过她的手腕,让她走到他身侧:“我已命子墟去崔珉的老家江阳查探更为详细的情况。”
  裴南歌盯着他握紧的手腕,从心尖里甜到心底:“江阳?那不是江都的邻县吗?”
  萧武宥步履轻轻拐过幽静的回廊:“崔珉大约一年之前自江阳来到江都,到江都不久之后遇到邹余祉,邹余祉对他一见钟情,将他接到邹家同住,崔珉也并未拒绝,二人时常同食同寝,邹家人对他二人的关系也都心照不宣。”
  “到了。”萧武宥骤然止步,回廊尽头的小院里,有一间半开着门的小屋。
  裴南歌往前踏出几步,转过头来满含惊奇地将萧武宥从头看到脚:“五哥,你与我都是第一次来此,你如何知道这就是崔珉的屋子?”
  萧武宥负手从她身旁走过:“子墟早已将邹府地形探好。”
  “所以,你跟李子墟,昨夜是单纯在秉烛夜谈?”裴南歌眨眨眼,心里有几分雀跃。
  萧武宥蹙眉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屋门却吱呀一声推开,一身白衫的崔珉端着一只浅口的竹箩自屋中出来。
  萧武宥直奔主题道:“我们此番前来,是有些问题要请教你,不知现下是否方便?”
  崔珉皱眉扫过二人,转身又走回到屋里,将竹箩放在案上后寻了一席坐下,端过瓷炉沏上茶水。
  他的屋子甚至可以称之为简朴,除却桌案上的茶具和瓷炉,整间屋子里再也找不出别的精致物件。裴南歌往竹箩里望去,竹箩面上搭着一张未绣完的绫罗锦帕,窥得见帕子下面各色的绣线。
  “这是你绣的?”裴南歌指着竹箩道,单从锦帕绣的纹样看来,崔珉比女子还要心灵手巧。
  “我只会这一样技艺,”崔珉眼皮未抬,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茶具,“总得要养活自己。”
  冷冷声音实在让人很难将他与娈童这样的身份联系在一起。裴南歌约莫明白,如果说在邹余祉死前,崔珉尚且可以倚仗邹家这棵大树无忧无虑,但现在邹余祉已死,他的大树已倒,他确实需要提早另谋出路。想到这里,裴南歌只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崔珉的茶具很别致,瓷炉两侧绘着两头熊,而瓷壶盖子上雕着的形状像是一只虎,那模样让裴南歌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出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茶具的彩绘好是奇特……”
  萧武宥的目光在淡淡掠过简朴的屋子后顺着她的话音落在崔珉手中的茶具上:“这是新罗辰韩的图腾,崔兄是新罗人?”
  “我爹是新罗人,当年来大唐求学时认识我娘,就留在了江阳,”崔珉翻开茶盅斟上两杯茶水递到他们面前,“你们想问什么?”
  裴南歌望着茶盅之内的漩漪,愈发觉得崔珉的反应有哪里不对。
  萧武宥接过茶盅:“听说你是一年之前来的江都,你家中还有何人?为何要离开老家江阳来人生地不熟的江都谋生?”
  崔珉搁下手中茶盏:“我父母早亡,原本有一个姐姐,但不久前姐姐已过世,我在江阳已没有亲人,我不想留在老家触景伤情,所以就到邻近的江都来重新开始。”
  “原来如此,”萧武宥将茶盅放在案上未动,“你来到江都后是如何与邹余祉相识的?”
  裴南歌终于想明白崔珉有哪里不对,是的,从昨天见到邹余祉被害再到今天同她们对坐而谈,崔珉并没有表现出悲痛欲绝的痕迹,实在不像情深不渝。
  崔珉的手掌搭在桌沿,眼神空洞:“我来到江都后想去成衣店或是绣坊做事,那天我在某家成衣店应征时刚好遇到去谈生意的邹大掌柜,他说他们绸庄缺人手,就把我带了过来。”
  “你……”裴南歌抵着案几一角,小心翼翼问道,“你跟大掌柜……真的是那样的关系?”
  崔珉微微挑起狭长的眼眸睨她一眼:“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
  裴南歌抵着桌沿往后一仰,这等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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