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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起点vip2012.04.03完结)-冲喜姐妹篇-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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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好。”张蜻蜓带头鼓起掌来,她可不傻,这酒一烧,下头还能剩下什么?不过是些水而已。这个丫头,莫看她病病歪歪的,还当真有一套!
  围观的人们也跟着叫好,毕竟国家打仗是事关每个百姓的大事,谁也不希望战火烧到自己家乡,谁也不愿意做亡国奴,就是吴德想唱反调,也唱不起来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大碗酒烧得只荆下浅浅一层水渣,然后四女笑吟吟的上前,各棒一碗,对着众人虚敬了一敬,张蜻蜓领头吆喝,“让我们一起敬出征的将士们,祝他们马到功成,平安归来!
  张大姑娘不懂啥成语,可是吉祥话还是会说几句的,尤其是大过年的,听得多了,再怎么也能顺口诌几个。
  谢素馨补了一句,“祝我们南康,国运昌隆,繁荣富强!”
  她说完还斜睨着吴德,你去告啊,看你有什么话好说?
  吴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却无法阻止大伙儿纷纷举杯响应。气急败坏的一甩衣袖,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整个场面重又弄得热热闹闹了,这最开心的当数老鸨。好了好了,一天的云彩散了,她又可以做生意赚钱了!
  虽说吴德今天闹了点不痛快,可能日后会迁怒到她们这店,但这纯属他自找的,恐怕也没那么好意思闹得太大。再说了,这杏花春能在京城做买卖,也是有些根基的,所以老鸨并不十分惧怕,反而赶紧把张蜻蜓几位往虞珠面前请,“几位公子爷快请进去,让我们虞珠姑娘好生伺候着你们吃几杯吧!”
  那是当然。闹了半天,这才是正事。不过去之前,那个豪客却把张蜻蜓一拦,拍拍她肩,摘下手下的扳指递过来,“小老弟,你这人挺不错的,你要不嫌弃,咱们交个朋友吧。我叫岳标,做皮货生意的,你日后若是要往西北走,打听下我岳老三,路上无人不知的!”
  好啊!张蜻蜓见此人豪爽豁达,虽然粗俗了些,却是个性情中人。当下也把身上一块从小豹子那儿摸来的玉佩解下给他,“你要买猪肉,也可以去京城的张记猪肉铺看看,那儿的老板是我的好友!”
  岳标哈哈一笑,“痛快!我不耽误你了,快去会美人吧,改日有空,自当造访。”
  张蜻蜓这边大摇大摆带着一众姐妹,随虞珠进了香闺。
  身为妓院最赚钱的摇钱树,老鸨当然要给虞珠提供最好的住处,就她一人,独占了一个小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比别处多些,耳目也就更多了。
  张蜻蜓进了房,就贴着美人耳朵,“找个清静地方说话!”
  “公子真是讨厌!”虞珠一把将她软软推开,含羞带嗔的表情似是听到什么不堪入耳的话,娇媚的眼神从祝心辰等人身上一一划过,微撅着小嘴道,“人家不来啦!”
  这个妖啊,果然够狐狸精的!张蜻蜓暗自一吐舌头,面上却越发的油腔滑调起来,往她怀里靠去,“我们兄弟感情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要一起,就是美人也一样!你们说,是不是?”
  几女但笑不语,只有安西他们,看得脸都红了。
  虞珠起身欲往里走,“公子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她人虽这么说,但手指头却把张蜻蜓轻轻一勾。
  张蜻蜓会意,拉扯着她的衣袖就往里走,还转头吩咐其他几女,“哥几个别不好意思啊,来啊!”
  几女憋着笑跟着往里走,张蜻蜓想给安西等人使个眼色,却见他们都红着脸低着头,眼皮也不敢抬。急得一跺脚,只得吩咐道,“你们几个给大爷把门看好,可不许人进来捣乱!”
  那伺候的婆子丫鬟一听,怕他们闹得太过,忙忙跟上,“几位爷,这可不行!”
  安西终于记得自己的职责了,横眉怒目往门口一站,“没听到我们爷发话么?出去,全都出去!”
  有他领头一耍横,那些丫鬟婆子不敢动了,只得在外头伸长脖子听着,只见里面笑语渐悄声不闻,想来恐怕那几个文弱书生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才渐渐的安了心。
  进了屋,张蜻蜓还揽着美人想调戏,“知道我打哪儿来的么?”
  美人却冷不丁的从头上拔下一根珠钗,尖锐无比的直指张蜻蜓的咽喉,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姑娘既是潘大公子派来替贱妾赎身的,还是不要浪费时间,赶紧说正事吧。”
  张大姑娘一窘,回头看其他几女,很不厚道都在那儿偷笑。怪没意思的收了手,老老实实退到一旁,“虞珠姑娘,你也知道,我家大哥上了战场。你的事,他可没忘,走前交待我大嫂了,我嫂子替你想了一个法子,不过得看下你的东西有多少,我们才好办事。”
  虞珠收了珠钗,扫了几女一眼,忽地一笑,“你是潘家二少奶奶吧?这几位都是你的闺中好友?”
  真是聪明!张蜻蜓挑一挑大拇指,“此事还请姑娘保密,别让人知道才好。”
  虞珠写然明白,收敛了艳色,楚楚可怜的给众人深深一福,“贱妾出身卑微,劳几位千金履足贱地,此等大恩大德,永生不忘!”
  这个女人当真是八面玲珑,滴水不漏,这话说得让人不帮都不好意思了,“姑娘不必多礼,我们也不过是略尽绵力而已。”
  虞珠带着众人看了她的箱笼,果然不出卢月荷所料,大大小小一共有二十多口。
  “这里都是历年我自己收藏的体已,客人们私下打赏的金珠之器,我皆不敢给人瞧见,自藏在这几个箱子里。平素妈妈看管极严,虽说我已有些小小名声,可以任些性子,把自己的东西收在自己房里,但若是想要带出去,却是极难。况且还有好些丫鬟婆子日夜守着,实在无法避人耳目。近几年来,妈妈多番软磨硬泡着要我把钥匙交出来,因我不肯,不知吃了多少打骂!”
  几女听得无不叹息,一个女子沦落到风尘本就极是可怜了,可自己攒些私房钱还得被贪心的老鸨搜刮了去,就更可怜了。
  张蜻蜓点了点头,“我家大嫂出了个主意,让我来跟你商议商议。你这么些东西,要是分次分批的拿,迟早给那老鸨查觉,倒不如来个釜底抽薪之计!咱们做一场戏,就把你的东西全都搬走了。”
  她在那儿唧唧咕咕一说,几人听了,无不夸赞,“果然好计策,事不宜迟,咱们今日就干!”
  这边正事已毕,祝心辰心里还惦记着一事,“虞珠姑娘,你是怎么选中她的?”
  虞珠闻言璨然一笑,拿出张蜻蜓之前交的那首打油诗念道,“昨夜大雪纷纷下,今早四下白茫茫。美人吟诗不得成,我来替你除病根。若说这诗,实在是不成为侍,可是小姐请看这儿的落款。”
  祝心辰仔细一瞧,张蜻蜓落的大名是一一张云龙。明白了,最大的玄机就藏在这个名字上头,虞珠肯定是想到了潘云龙,又见有“除病根”语句,于是才选了张蜻蜓。
  冤枉,这个输得可真冤枉!怎么就没留心看下签名呢?
  张大姑娘嘿嘿一笑,“你甭管我怎么被选中的,总之你这个妹子可是当定了。回头备份礼给姐姐送来,别的我也不要了,就给我弄两身骑马的装束吧!”
  祝心辰忽地伸手,把张蜻蜓的脸皮一揪。
  “1你干嘛!”张大姑娘怒了。
  祝心辰凉凉的回了她一句,“看看你的皮到底有多厚!”
  还没等张大姑娘张牙舞爪过来反击,戏已开锣。
  在房间里“鬼混”了一时的虞珠姑娘似是经受不住几人的骚扰,又“逃”了出来。到得外间,饮酒作乐。
  丫鬟婆子就见这几个公子似是不胜酒力,吃了没几杯酒就丑态毕露,尤其是那个张姓公子,更是豪爽的漫撒银钱,还跟那位个儿最高的公子斗起富来,叫嚣着要送无数的奇珍异宝给虞珠。
  从来烟花巷里,有钱的可是头一位大爷,别说是一般的丫鬟们了,就连老鸨也迅速的闻腥知味,赶了过来。正主儿登场之后,那表演就越发卖力了。
  张蜻蜓甩出一张地契,啪地拍在祝心辰的面前,“我家会没你有钱?真是笑话!光这块地,可就不知得顶你多少的珠宝首饰了。来,虞珠姑娘,送你了!”
  “这我可不能收!”虞珠吃了一惊,忙把房契往外推。看得那老鸨心痒痒的,这丫头怎恁地老实呢?
  旁边谢素馨来劝,“张兄,你喝多了,这是你家的祖业,少说也值
  万儿八千的银子,咱们来这里寻欢作乐可以,但却不能闹得太过了啊。”
  万儿八千?老鸨眼都直了,恨不得上前去把这地契一把抓来。
  可是张蜻蜓满不在乎,“不就是万儿八干么?老子高兴,就花得痛快!给你!”
  她还要把东西往虞珠怀里塞。虞珠当然继续推辞,旁边祝心辰火上浇油,“你别信他,那就是一张纸,全是假的!”
  “什么?谁说我这是假的?”张蜻蜓假意冲上去要跟她打架了。
  老鸨好不容易觑着个机会,把那张地契拿来,仔细一瞧,可是着实吸了口气,这张地契可分明是真的,纸色泛黄,一应明细写得清楚,某年某月,某人认缴白银五千两,得何处的良田百倾,还盖有官府大印,老鸨可绝不会错认。
  她的心思顿时活动开来,当今这个世道,一向是认契不认人的。只要有这一纸在手,怎么不能当作主人?她暗地捅了虞珠一把,意思是让她要过来。
  可是虞珠却胆小不敢收,“这么大一注财,万一给人知道是我在酒后坑了他的,闹将起来,可如何使得?”
  老鸨一听有理,眼珠子一转,生出个主意,“那你可以随意给他点金银,就当是买卖了,再签个契约,那可是绝无反悔的余地!”
  虞珠不敢,“妈妈若要,您来买吧!况且……”
  她似有些舍不得银钱,不愿意冒这个风险。老鸨头脑一冷静,心想也是。干嘛要自己冒这个风险?这个丫头,这些年可攒个不少的金银,那小屋子都快堆不下了,不如哄着她拿钱出来买了这纸契约,日后就算是上了当,吃亏的也不是自己。可若是得了好处,这么一在笔财可全落在自己手上了!
  于是一力撺掇,“傻丫头,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是有了这么一大注财,往后别说你自己了,就是妈妈也能跟着你过些好日子。我看你存着那一屋子东西,全是死钱,可这地却是活的,还得年年有出息。何不将其买下,日后谋个长远生计?”
  
  
  
  
  第171章 都是出来偷吃的
  
  在老鸨的劝说下,虞珠似有些心动,犹豫不决。可是那边,张蜻蜓却似在众人劝说之下,颇为后悔,想把地契收回去了。
  老鸨见此,心下趁发肯定,觉得他们几个毕竟年轻气盛,做事冲动,于是拿话相激,“张公子,您方才不还说愿意白送,怎么此刻又反悔了?要依我说,也不用你吃这么大亏,不如让我这女儿跟你买下,只算她个便宜价钱,如此可好?”
  鱼儿上钩了!张蜻蜓心下得意,面色却愈发难看,只是拉不下脸来,一个劲儿的给同伴使眼色,让她们来找老鸨要地契。
  老鸨愈发不肯,也不管虞珠同不同意,直接就指着里屋道,“我女儿屋子里也藏着些好东西,不如就让她跟你换,如此可好?再要不同意,那就是你太没男子汉气概了!”
  张蜻蜓似是逼得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说起硬话,“谁说不行?那……那也得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虞珠十分不愿,奈何给老鸨强逼着,不得不将所有箱笼尽数打开,清点之后,足有三四千两。
  那老鸨知道这个女儿有点钱,谁曾想竟是如此有钱?自来鸠儿爱钞,眼看着这许多的黄白之资,那两眼几乎冒出火来,气恼无比。心下越发存了个歹念,既是不肯奉与我受用,何必还留你手上!于是便一意孤行,逼着立时写了契约,把东西全给了张蜻蜓,算是买卖两清。
  张蜻蜓连连摇头,面上大有悔意,到底无法,无精打彩的领了东西而去。至于那地契,当然就喜孜孜的落入老鸨手里。
  待她们一行肩车出了门,虞珠才暗自长舒一口气,到底把东西全弄走了。可是还没完,做戏得要做全套,她转身就赔着笑脸,冲着老离伸出手,“妈妈,我的东西已经拿走了,这地契还是给女儿收着吧!”
  休想!老鸨顿时翻了脸,“乖女儿,你到底年轻,手上存着这东西也无用,不如就交到妈妈手里,找人替你好生看着,也替你挣点利息。”
  虞珠脸色大变,泪珠儿滚滚而落,“妈妈……这可是女儿私房换来的东西!”
  嘁,老鸨讥笑一声,“什么你的私房?别以为你现在长大了,多了几个得脸的客人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了!你是老娘花钱讨来的粉头,连你这个人都是老娘的,何况你的这些东西?做人,可不能忘了本!”
  当下,她得意洋洋,携着那地契和买卖合约,扬长而去,只留下虞珠在那儿放声大哭,听说回房后直哭了一夜,从此托病,茶饭不思,连客也不肯会了。
  老鸨心里寻思着,她不过是闹闹脾气,从前还有份家私可以倚仗,往后可是一穷二白了,还能拿腔作势多久?少不得还是要出来笑脸迎客的。
  于是放宽了心肠,还就着这个事情,吩咐下人给她减了些饮食待遇,意在挫挫她的锐气,往后让她乖乖听话。
  青楼之中,最是势利,有老鸨领头这么作践着,有些心地不太好的想着她风头已去,除了少数真心交好的,谁不上来作践?虞珠起初还争过几回,可回回都被老鸨打压了下来,她似是得了教训,从此再不敢轻易纷争,反而立即覆帐迎客,日日还来巴结奉承老鸨,让这老鸨心中十分自得。
  难免跟行内其他老鸨吹嘘,说她如何得了一注大财。倒也有人曾经提出过疑问,觉得这事透着几分蹊跷。
  就连自己妓院里的人也有说,那几个公子看得唇红齿白的,搞不好还是姑娘家假扮的。
  可这些话老鸨多以为是人家妒忌她发了横财,十分的不爱听。她生平极是自负,可最近年纪渐大,华发渐生,眼睛老花,许多事都是力不从心。可人越发是这样上了年纪,越发容不得人家在她面前提一个老字。要是谁敢说她雌雄不分,那不是公然笑话她老眼昏花么?当即大巴掌就打了出去。
  再说时下风气,年轻男子爱俊俏,傅朱涂粉的也不少,何况是富人家娇养的公子,更有许多讲究。况且张蜻蜓几人都极为年轻,象个女孩儿也是有原因的。尤其是那位个儿最小的公子,干巴巴的小身板,前瘪后平,哪里看得出是个女儿家?
  所以说她们是不是姑娘,老鸨自己当晚一门心思在银钱事务上,确实没有看清。可纵然就算是姑娘家又如何?她又吃了什么亏?
  再说,她这地契可是实打实的拿在手里,这才是最要紧的东西。话再说回来,就算真是个骗局,那又如何?横竖这钱又不是她出的,若是虞珠日后拿钱贴了小白脸,自己岂不更气?若是散了这笔钱,能让虞珠俯首贴耳,老实听话,她又何乐而不为之?
  所以这老鸨是算来算去,觉得自己绝无半点吃亏之处,那些逆耳忠言,她是一句也不要听。
  也真亏得她如此的刚愎自用,所以了解她性情的虞珠才能顺利实施卢月荷带来的计策,一击中的。冷眼觑着老鸨这些天渐渐的放下了心,只顾找人要去那地契所注的地方查看,她暗暗欢喜,按捺下心情,静待时机,准备第二步的行动。
  且不提她在这儿运筹帷幄,那晚张蜻蜓拖了东西出来,第一个想到要送去的,就是曾经住过的别院。
  这么些箱笼,若是拖回潘府,难免惹人注意,往后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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