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起点vip2012.04.03完结)-冲喜姐妹篇-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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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周奶娘话音未落,却给张蜻蜓拒绝了,懒懒的说,“不用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还有,此事不许任何人告诉大哥大嫂,到此为止。林寿你既回来了,就下去歇着吧。”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谁都没想到二少奶奶居然对此事完全的无动于衷,这不象她的风格啊?
在一片诧异的目光中,张蜻蜓保持了异样的沉默。她有她的理由,却是无法言说。
张大姑娘不是木头,所以她能感觉得到小豹子对她的欢喜。可他越是对她好,越是拿她当正经媳妇,她的心头就越是无法安定。
原因无他,因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冒牌货。
小豹子说他最恨别人骗他,其实张蜻蜓也一样,她也最恨别人欺骗自己。就象林夫人,克扣她的嫁妆她,其实没那么恼怒,毕竟不是亲娘,她可以理解她的私心,但她接受不了林夫人这么样的作弄她,所以才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报复。
如此推已及人,要是哪一天潘公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章家三小姐,会不会更加生气?
要知道,她现在顶着的这副漂亮面孔,小姐的身份全是,章清亭的。而骨子里,张大姑娘还是认定了自己只是一个杀猪女。不是大家闺秀,不是千金小姐,她没读过书,也不识字,不会琴棋书画,连女红针黹也不会。
这些,对于穷人家的女孩来说,全是过于奢侈的梦。而张大姑娘,从刚刚懂事的年纪开始,就已经不会做梦了。
天下不会掉银子,不干活就没饭吃。生活教给她的这个道理是深刻的烙印在她的灵魂里的,就算是现在做了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少奶奶,她还是时刻保持着一种警愠。
万一这些东西都没有了怎么办?
对于不是自己双手劳动挣来的东西,她总觉得不够踏实,有一种无法安心的患得患失。所以她总是拖制不住的想要去做此什么,也许有人要骂她是天生的劳碌命,但张大姑娘就是这样一个人。
因为家庭的关系,在她从十三岁操起杀猪刀开始养家糊口的同时,她就断绝了自己对别人的一切依靠。
乡下人有句话,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汉。张大姑娘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好汉,但她绝不会把人生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而她骂潘云豹,逼他上进,其实并不是完全出于为了他好的真心,归根究底,其实是为了自己寻求个可以外出经营做事的借口。
这是第二个欺骗了。
如果任由小豹子对她的感情发展下去,他今天想要亲亲,明天很有可能就要她生娃娃,真正做夫妻了。
张大姑娘在乡间长大,没有那些大家闺秀佯装的羞涩,她会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可越想却越迷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受这样的一份感情。
潘云豹在外人看来,是不够好,他不爱读书,不求上进,每回潘云龙批评起弟弟的功课来,都是恨得咬牙切齿。
可若是在张蜻蜓看来,其实这个小豹子已经不错了。起码他认得许多的字,再不好做的功课也能勉强完成。字在大哥眼里不够好,但在她眼中却已经很好看了。
他还会功夫,虽然天天被潘茂广打得吱哇乱叫,青一块紫一块的,但那样的功夫也是张蜻蜓想都不敢想的。
再看看他的周围,朋友们都是此王侯公子,随随便便做出张假画来都,可以帮她骗回银子来。坑蒙拐骗是不好,但能去坑蒙拐骗,不也是一种本事?那可是整整五千两啊!随随便便换个人行么?
再看看卢月荷,看看顾绣棠,这此真正的大家小姐,那行事那说话都是什么样的风范?再瞧瞧自己……
张大姑娘不得不有点自卑了。
她是说过琴棋书画不能当饭吃的话,但是在这种大户人家里,若是跟卢月荷一样,不仅通达人情事理,还会这此东西,不是挺好的一件事情么?
在潘府,这样的对比其实最为强烈,远的不说,就看看潘高氏潘于氏她们是个什么德性,张蜻蜓就可以想见到自己的水准。要不是身边有这此章清亭留下的丫头们帮衬着,自己肯定也跟她们一样惨不忍睹。
这样的自己,凭什么来做潘家的二少奶奶?她又凭什么去管着潘云豹?张蜻蜓从心底发出一声叹息,你就是个大骗子!别做梦了! 还是等过些时,生意做上路子了,让那豹子写个休书,把这位子拱手让人吧!
第124章 男人酒后都会做的事
张蜻蜓不管了,让小豹子放任自流.自得其乐去。可是她这一不管,倒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因潘云豹心情就不好,美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给灌醉了。又在居所做好了精心的布置,万全的准备,就等着潘家的二少奶奶上门来大闹一场。
可是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见,直让她怀疑,那个去报信的小厮是不是途中堕了马还是落了河?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小姐,现在可该怎么办?”眼见着天都快黑了,两个侍候的小丫头在那儿出主意,“要不干脆您今儿就和二少爷一起歇下,等着明儿天一亮,不怕他们家人不认账!”
这倒也是个主意。不过美人想了想,觉得不妥,“若是酒后乱性,到时不说人家笑话,就连二少爷恐怕日后也会有些看轻我的地方。”
小丫头做不得主,也就罢了,只是疑惑,“那二奶奶为什么一直不来呢?”
美人思忖半晌,也拿不准张蜻蜓到底是个什么脾气,嘱咐小丫头,“你拿两个钱,去找追风打听打听,问问他们家二奶奶的行事脾气,回来报我。”
“咳呀!小姐,我是连这么一点成算也没有的人么?那小姐早该把我撵出去了!”小丫头卖弄完了,才忿恨地道,“早问过了,一个字也不肯说。他说二少奶奶定了家规,不许乱说话的。要是有人乱说话,一经查出来,就得打板子扣月钱,严重的全家都得卖出去!反还求我别再去问他了,您瞧他来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喂马就喝了口茶,连口吃的都赏脸!”
这么厉害?美人心中一沉,在屋中来回踱了两步,忽地脸色一变,两掌一击,“我知道她想闹什么鬼了!”
“什么鬼?”
“你快别问了!”美人显得很是紧张,“你赶紧出去雇一辆干净的车,你跟我把二少爷收拾好了,送回潘府去!一定要快!”
这是为何?两个小丫头面厉相觑,不解其意。美人急得不行,“快去啊!”
终于,一个小丫头跑出去了,另一个小丫头帮着美人进来收拾。
香闺里,小豹子给人扒得光溜溜的安置在大红绣被之中,睡得很沉,还打着轻快的酒呼,没翻起浪。
小丫头一面收拾衣裳给小豹子穿上,一面很有些不甘心,“小姐等了这么些年,难得遇到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二回还不如什么时候呢!”
美人心中本就不平,此时听她这么一说,更是勾起多年壮志难酬之意,忽地灵机一动,开了自己箱笼,拣出一件自己贴身的亵衣。
且喜衣裳做得宽大,虽说小了点,但也能勉强给小豹子虚虚套上了。再把他的中衣外衣一一穿上,心中冷笑,这可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也给那位二少奶奶看看,让她自己好生琢磨琢磨!
这边麻利的把人收拾好了,外头的马车也就到了。美人想了想,自己并不出面,只是让小丫头出去传话,让追风进来把潘云豹背出去。屋子也不必收拾,就这么乱给人看。
小丫头会意,追风一进来,闻着那满屋的酒气,还有凌乱的床幔被褥顿时浑身一炸,脑门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心惊胆战的不敢多想,两眼只盯养脚尖,多一点东西也不敢乱瞅。
美人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屏风后头传来,“好生伺候着二爷回家,路上小心,知道么?”
追风勉强应了一声,背着少爷就象背着个火药桶似的紧张,短短的一段路,竟象是走了几十里路般艰辛。
好容易把他弄上车了,自己骑着马,牵着少爷的马跟着车往回走。追风只觉口干舌燥,浑身发抖,脑子里是纷纷扰扰,千头万绪。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万一二少奶奶问起来他到底该怎么说?
这一刻,追风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主动请缨去院子里打杂,而要给二少爷当小厮,这要回去了,二少奶奶能不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当追风战战兢兢的回了府,竟是出乎意外的平静。听说潘云豹回来了,二少奶奶啥话也没问,只是打发人帮着把二少爷安置下来好好睡觉。又让立夏私下嘱咐追风,不许出去乱说话,还让他找个由头去潘云龙那儿替二少爷告个假,晚上的课上不了了,如此便罢。
别说追风,就是立夏也瞧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皆不明白二少奶奶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挖空心思琢磨了一番,追风硬着头皮去潘云龙那里如此这般的编了几句瞎话,“二爷今儿和胡小侯爷他们一起多喝了几杯酒,晚上可能上不了课了,二少奶奶打发小的来说一声。”
潘云龙是什么人?能这么轻易被糊弄么?
当下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浩然和妹子才刚刚搬到忠顺王府,正忙着的时候,再怎么也不可能喝得酷酊大醉回去。说实话,二少爷他到底干什么喝醉的?”
追风吓得浑身一哆嗦,只得招认,“上……上娇蕊姑娘那儿喝酒了……喝完就送回来了。”
潘云龙脸顿时黑了几分,“那二少奶奶知不知道?”
追风点头如捣蒜,“刚过去时,林寿就回来送信了。只不知为什么,二少奶奶一直没动静,直等刚才,也是她让小的来给二爷告假,吩咐小的说谎瞒着您的。您若不信,现可以带小的去对质,如有半句假话,小的情愿给活活打死!”
潘云龙背着手,沉吟片刻,才冷着脸发了话,“你回去吧!此事不必告诉二少奶奶,就当我不知道。不过往后,你们要再敢陪着二爷到那里去,我打断你们的腿!”
追风都快哭了,“可若是二爷自己要去,小的怎么拦得住?”
潘云龙冷哼,“那你就告诉他,他要是敢去,我连他的腿一起打断,再不认他这个弟弟!”
追风苦着脸下去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个破差事,但愿二少爷下回一不高兴就把自己给打发了,他乐得在院子里扫地打杂。
等着人都走了,潘云龙才回到内室里发脾气,“这个二百五,我迟早有一天被他气死!弟妹这么好,他还不知道珍惜,早晚把人家气跑了,他才知道后悔呢!”
卢月荷却是微微一笑,“真想不到,弟妹还挺沉得住气的。这样一来,就算是那女人想闹,也没有借口来闹了。只不过长期搁在那儿,真不是个事。也不知道弟妹日后要怎么处置,我倒是还有几分好奇。”
潘云龙嗔了妻子一眼,“你这做大姨的不说帮忙出出主意,怎么还等着看热闹?”
卢月荷抿嘴一笑,“我倒是想帮,可你看看,弟妹需要人帮么?她自己己经处理得很好了,只是那女人也不算太笨,还知道把人送回来。”
“再聪明我也不会让她进门!”潘云龙一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她要是老老实实自己想通了走人那是最好,要是真敢做出些什么非分之举来,可别怪我不会怜香惜玉!”
卢月荷忍不住打趣,“那你还要辣手催花么?”
潘云龙说了几句,心情已经好多了,此时左右无人,就顺着妻子的话玩笑起来,“我要催也只催你这朵花,催你早日结出个果子来!”
卢月荷膛上一红.轻啐了一口,“一说就没正经了!”
潘云龙却把妻子拉住,正色道,“这回若是真的,你可一定要当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没收到我的消息,千万别当真!”
“我省得。”卢月荷肃然点头,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很是忐忑,“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才迟了这几日,要是过几日又来了……”
“那就等平个月再结!”潘云龙抬起妻子的下巴戏谑着,宽她的心,“反正最近天下太平,大过年的边关也没什么战事,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努力!”
丈夫的宽容让卢月荷眼睛有些潮湿,但心情却不知多甜,“出去吃饭吧!”
夫妻俩携手出来,卢月荷想想又笑了起来,“以后就算你不在家,有弟妹陪着我,我也没那么闷了。你不知道,她可真会给我找事做!还当真去买了些过年的猪牛羊回来,放马厩里养着了。说明年开春还要给我抓几笼小鸡回来养在院子里,要是再弄条狗来,那家里才真是鸡飞狗跳了!”
潘云龙嘴角也勾了起来.却故意紧张的问,“那我的奔雷不会要和猪牛同栏吧?”
“你就记得你的马!放心,我把马单独安置在一处,牛羊什么
的,全赶那头去了。反正就弟妹跟咱们过日子,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很该如此。”
“对了,她今儿还把生病那时我给的银票又送回来了。说现在有钱了,就不要咱们的。还特意送了件首饰给我,说是进门时我送了她的,从前是她没好东西送我,现在有了,就得还我一份。你瞧,就这枝簪,漂亮吗?”
潘云龙听着微微皱眉,“弟妹这也太客气了吧?一家人哪用分这么清楚的?咱们是做大哥大嫂的,就是照顾着她点,又能怎么样?”
卢月荷却有些不同意见,“我觉得弟妹这样也挺好的,这不是说我不愿意照顾他们,送个礼物还指望收回来。只是你也知道,二弟那个性子,着实太不操心了,弟妹倒有几分当家的味道,她能这么算,其实于他们二人长远过日子来说,还是好的。至于咱们之间,这些小事当然不必算得这么清楚。可等着日后他们有了难处,咱们再帮上一把,岂不更好?”
潘云龙听着也有些道理,于是也就没有在意。
而在上房,小谢夫人已经收到了潘云豹下午醉宿外室,又被风平浪静的遮掩过去的消息。恨得她是直咬牙,而叶菀瑶也是连连叹息,“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没个动静呢?”
因为说了不让潘云接操心,小谢夫人就格外培养起这个媳妇来,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他们家的人,对内不管还有些什么勾心斗角,可是对外,却是需要她出一份力的。
小谢夫人猜想得和潘云龙他们差不多,“老二媳妇倒也不笨,她若是出去一闹,这反而就坐实了那粉头和老二之间的事情,要是再激得老二性子一起,不管不顾的把她领回门来,那就是想送也送不出去了。”
叶菀瑶恍然大悟,“所以她宁可忍下这口气,也决不去搭理,这就不论那女人怎么闹腾,也进不了潘家的大门!回头再寻个时机去收拾她,那就是正大光明,不杂别的私情了。她这么一静,就逼得外头女人也不能轻举妄动,若是想正正经经进这个门,定然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做出让人指摘的事来。故此才得赶到老爷回来之前,把人送回,这也就了她的节义。否则,到时二姓再出手,就是名正言顺,安她一个引诱惑乱之名,便可以将她逐之出京!”
小谢夫人点头,“正是如此。老二媳妇素来泼辣,行事半点不让人,可这会子居然能这么沉得住气,倒是从前小看了她。”
她的脸上微有得色,“咱们虽然白费了力回心,但总算是在老二媳妇心上也扎了一根刺,看她这晚上睡不睡得安宁!”
叶菀瑶还有个主意,“婆婆,其实就算是二哥回来了,但在那女人那里毕竟耽挌了这么些时,若是日后纵是无事,我们也能借此做个文章,生出事来!”
小谢夫人很是赞许,这可说到她心里去了,“你这孩子倒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