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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走台-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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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也是一个另类分子,这么长的头发……嘻嘻。” 
  吃过蛋糕,我们你问我答,我问你答,海阔天空聊了一晚上,快到十二点时,许琴突然叫道:“哇,我要走了,差点错过最后一班厂车。”我意犹未尽地说:“这么晚了,别回厂里了,我睡沙发。”她犹豫地看了看我的床,又看了看沙发,还是摇头:“不行,这儿是剧团。”她话里有话,不少眼睛看见她走进我的宿舍,只要她不出去,第二天,肯定有人添油加醋编成一个桃色新闻,这是剧团里的人最擅长的业余爱好。 
  我还想挽留,这时,老洪闯了进来,看见许琴吃了一惊:“啊,走错门了!”他反应奇快,立即消失。 
  雨停了,夜已渐深,街上没几个行人。送许琴去坐厂车的路上,她突然问道:“你、你后来,干吗不去找我,还在为我那句话生气?”我真想告诉她我那时有女朋友,最后还是说:“如果我去找你,恐怕你今天不会给我送蛋糕了。”她想了想,点头说:“也是,其实我那时很矛盾,开始几天,老是想,如果你来找我怎么办?我又借你的钱,你一直没来,我又有点失落。唉,不说了,反正好难受。”我鼓起勇气问:“你、你一直没有男朋友。”她认真地望我,嗔道:“有过一个,哼,那家伙居然三年不理我。”我心荡神摇地握住她的手。 
  我们的三线工厂早已破产,往返怀城到厂区的厂车倒是照开不误,只是不能再凭证件坐车了。这是最后一趟车,有去无回,我说:“我跑步回来。”许琴说:“除非你跑去跑回。”她没有要我送她到厂区。开车的司机,还是从小送我们上学的那位,不用操心安全问题。 
  目送厂车在视野里消失,我真的跑步回去。不过,有辆车像是要跟我比赛一样,几乎贴着我的身体超过,又突然停下,后轮差点辗上我的脚。我张口要骂,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是那辆我再熟悉不过的白色雪铁龙。肖露露飘然落车,我还没想清楚该说什么,她右手挥起,一只大蛋糕拍到我头脸上,跟着悲愤地大叫:“骗子、骗子、骗子!” 
  蛋糕结结实实堵住了我的眼睛、嘴巴,我看不见又说不出,很快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 


  27、 
  肖露露结婚了,她身穿一套粉红色的婚纱。奇怪的是,苏柳、宜佳、李梅等好几个模特,也身着各色婚纱,并排而立。她们是去表演吗?不会的,肖露露憎恨舞台,她绝对不可能参加表演,肯定是真的结婚了,其他人大概是凑热闹的傧相。我看不见新郎,我在寻找。终于,看见礼车来了,先下车的男傧相居然是玉米子,这小子穿上笔挺的西装,人模狗样的,得意洋洋,好像他是新郎一样。等了半天,新郎没下车,围观的人一片哗然。 
  玉米子拨开人群,走到我跟前,把一块印有新郎字样的红绸挂在我胸前。我是新郎?我高兴得撞倒玉米子,推翻了许多人,冲向肖露露。谁知一把抓过去,抓到的人却是苏柳,我放开她再抓,竟然抓出了江媚眼,气得我将她扔进人群中。接下来,我无数次出手,全部抓错,不是宜佳就是李梅,或其他的模特。只剩下最后一个穿婚纱的人了,我激动地张开双手,抱个正着,定睛一看,是许琴!吓得我赶紧松手。 
  我绝望了,趴在地上嚎淘大哭。这时,响起了婚礼进行曲,人群闪开一条道。肖露露出现在远端,慢慢走来,经过我身边看也不看,一直走到最前头。我这才发现是在一间教堂里,主持婚礼的是韦花玉,她的装束像童话里的老巫婆,凶恶的眼睛扫向人群,教堂里顿时安静。她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愿意娶她为妻吗?”我连滚带爬要去站到的肖露露身边,有人抢先答道:“不愿意!我儿子不能娶这种妖精。”只见我老爹倒抓铁铲奔了过来,向肖露露打去,我一跃而起扑到她身上,后背挨了一下重击,痛得我大喊大叫。 
  这是一个梦,结尾不大好,但我还是回味无穷,醒来后,躺在床上浮想联翩。梦境是不能设计的,像现实一样,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古时候有人质疑,到底梦里是真的,还是所谓的现实是假的?如果能活在梦里多好,又可以和肖露露在一起,哪怕是改行做商人。只是,我不愿意后悔,毕竟我已经当上了男主角,这一步我走对了。 
  为什么不去找她呢?就算她嫁人了,也要证实一下。以我现在的位置,肖露露没有任何优越感可言,我和她是站在同一个高度上,可以平等沟通了。想到这,跳下床找出手机拨号,却传来空号的回应,她的手机号码我不会记错,一定是换掉了。我有点灰心,不敢再打她家的电话。转而又想,现在不是找她的时候,我的戏没拍完呢。四年都过来了,急也不急在这一两个月,拍完这个片,堂堂正正出现在她面前。 
  已经是早上十点,这一觉睡得够久的。小倩可能是嫌我喝多了,昨晚没跟我同睡。这样也好,否则,我可能梦不到与肖露露结婚。洗了个热水澡,有点想念小倩,没人搓背,头发也得自己吹,穿哪一套衣服也没了主意。依赖女人才几天,就像离不开女人了,真不知道我这四年是怎么过的。刚打上领带,听到门铃响。今天拍重头戏,麦守田早就该来叫我了。 
  “早上好!” 
  吉田和小村并肩站在门外,向我鞠躬问好,说的还是中文。看来,他们对今天的戏也特别重视,提前跟我见面。昨天,跟他们拼酒,像小时候的恶作剧,想起来有点自得,不过,我对他们产生了好感。然而,正当我向他们回礼时,两人突然同时抬脚,揣在我小腹上,我毫无戒备,被踢了个跟斗。好在有地毯,不怎么痛。我飞快爬起,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的脚又踢到面前。这下我恼火了,侧身闪过,向吉田回了一拳。谁知这家伙会柔道,非但没让我打中,还抓住我的手,一拉一扯,把我从头上摔了出去。我平时练功没白练,空中一个转体,双脚落地,只踉跄几步没摔倒。两人也大感意外,追打停顿了一下。这时,门外又进来两人,一个和吉田一般粗壮,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四人形成合围之势,步步向我紧逼。 
  “住手,有话好说!”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算昨天喝酒捉弄他们,也不至于进门就打?戴眼镜的人历声喝道:“给你的箱子呢?” 
  我这才想起昨天的那只密码箱,向吉田大叫道:“是你给我的箱子,又不是我偷你的,来拿箱子好好说不行吗,凭什么打人,日本人真他妈野蛮!”想起对他们产生好感,我更是气愤。戴眼镜的人冷笑道:“好你个骗子,我没骂你丢中国人的脸呢,反而骂人家日本人?我劝你老老实实把骗到的钱交出来,不然,别怪人家不客气。”他原来是中国人,是翻译。我还是云里雾里,大叫道:“莫明其妙,我什么时候骗他钱了?昨天他喝多了,递给我一只箱子。”我向屋里东瞧西望。“啊,妈的,我也喝多了,放哪也忘了。”眼镜向吉田说了一通日语,几人开始在房间里寻找。 
  昨天急于上卫生间,那只箱子进门我就扔地下,一定是小倩收起来了。我抓起电话往麦守田房间打,眼镜说:“别打了,你的同伙,昨晚已经开车跑了,不是我碰上,真不敢相信遇上骗子。”麦守田的房间没人接,打他的手机又不通,我这下慌了,瘫倒在沙发上:“吉田、吉田他们不是演员?” 
  “谁说他们是演员,不是给你名片了吗?”眼镜像个看守,在我身前走来走去,“你以为你在演戏呀?”是给了我名片,我看也不看就丢给小倩,我说:“我是在演戏呀?”他又是冷笑:“你的确是演戏,假冒高干子弟,骗取外商钱财,你的戏演得真不赖,就怕你没法收场。”他拿来卧室床头那张我和“我的高干父亲”的合影,“这是你父亲吗?我告诉你,人家只有一个女儿,没儿子,我们刚刚才知道。”他说完气急败坏地把合影摔向墙壁。 
  我突然想起照剧本情节,“我”是假“高干父亲”之名,向日本人索贿,也就是重头戏,原来“我”昨天已经拿到贿赂了,这全是真的!我越想越怕,吓得冷汗直冒,明知道有口难辩,还是无辜地说:“我真的是骗子,留在这里干什么,我找死呀? ”眼镜上下打量我:“谁知道呢,也许你以为不会败露,也许你昨天喝多了跑不了,也许你的同伙抛弃了你。”我彻底崩溃了,颤抖地问:“箱子、箱子里有多少钱?”眼镜瞪我道:“五十万美元。哈,你还想装疯卖傻?我告诉,找不到箱子,你的演技再好,也混不过这一关!” 
  吉田等人把客厅、卧室翻了个底朝天,肯定是没找到箱子,又一次气势汹汹围向我。我知道大事不妙,高喊:“我要报警!”眼镜不予理睬,我猛地起身跑向卧室,吉田伸手没抓住,不过,进到卧室,门已关不上。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顶,无奈以一敌四,很快败下阵来。我不再逃跑,反而扑向个子最矮小的小村,企图制一退众。哪料吉田和另一壮汉力大无穷,我刚把小村压倒,两人一人抓住我一只脚,踩住我的膝关节,像要硬生生扭断。我想我的脚腕脱臼了,痛得大叫救命。两人仍不罢手,将软绵绵的我砸到地上。我脑袋被撞得天旋地转,短暂昏厥后,救命也喊不出了。这还没完,小村一定是恼怒被我压倒,朝我嘴巴踩了一脚,接着又一脚踢向我动弹不得的下身,这一下重创,我喊出声了,像杀猪一般嚎叫。吉田立即走近,皮鞋扬起,我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脑袋浸在浴缸里,被水呛醒。浴缸里水是红色的,我流的血一定不少。吉田叉着我的后颈,发现我醒了,才让我露出水面,眼镜站在他身后说:“不想再吃苦头,带我们去找你的同伙。”我脑子清醒了许多,也适应了身上的疼痛,吃力地说:“麻烦你告诉他,先让我方便一下,我马上带你们去。”眼镜翻译完,吉田将我放上马桶,后退几步,警惕地看我。我艰难地解开裤带,还好,下身的伤比我想象要轻。吉田见我没什么反常,摸出一根烟要点,眼镜则站在门边,悠闲地晃脚。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迅速转身,掀开马桶水箱,摸出那支道具手枪。 
  “砰!”吉田听到响动过脸,我朝地上开了一枪,弹壳呼啸弹到镜子上,惊得他双脚不自觉地跳动,嘴上的烟也掉了,眼镜更是抱头蹲下。我枪口指向两人,咬牙切齿道:“王八蛋,给老子抱头趴到地上!”吉田在眼镜的示范下,乖乖趴下。外边两人闻声赶来,面对我的枪口,口瞪目呆停在门边。在我的目光逼迫下,学地下两人的样,趴了进来。原本宽大的卫生间,一下子变得拥挤不堪。 
  “你,起来!”只有眼镜懂汉语,抬头看见枪口向他,吓得哭了:“我、我……不关我事,我是翻译……”我叫道:“少他妈废话!脱下你的裤带,绑上吉田的手,快去!”他哭哭啼啼照做了。我双脚使不出力,坐在马桶上无法移动,又让他把吉田拖到我脚边。换左手拿枪,右手抓起吉田的脑袋,拼命撞向马桶,这叫眼前报,来得快。口中大骂:“狗日的鬼子,老子砸烂你的狗头!”这王八蛋倒也硬朗,牙齿敲掉了几颗,愣是不哼一声,打到我手痛,才发现他昏了。 
  眼镜吓得缩在洗手台下,颤声说:“老、老大,别、别、别出人命……”我扔下吉田,仍不解恨,枪口指向小村。他会意地说:“我、我没裤带了。啊、啊,我解他自己的。”把小村叫起解裤带,小村浑身哆嗦,小便失禁了。我哈哈大笑,身上又是一阵巨痛袭来,我担心没报完仇就昏过去,急忙叫道:“滚,通通给老子滚蛋!” 
  眼镜不敢相信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把小村推出去,地下的壮汉也起身抓住吉田的双脚,拖出卫生间,扛上肩膀向外跑。我听到关门声响,小便也失禁了,跟着,神志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我开始想办法离开卫生间。脚掌不能着地,我想从马桶上慢慢跪下,却全身摔到地上,只好一点点爬出去。爬到床上,伤口疼得我浑身痉挛,冷汗淋漓。我知道再不求助我会死在这里,可是,我不知道向谁求助?估计日本人已经报警,等待警察来好了。我又打消求助的念头,安心地躺在床上。 
  “喂,你还在呀?”麦守田来电话了,声音很焦急,“你马上离开酒店,越快越好!”我的嘴巴痛,有气无力地说:“操你十八代祖宗!”他沉默了一会,又问:“鬼子找过你了?”我又说:“操你十八代祖宗!”他哈哈大笑:“居然没把你打死,妈的,世道变了,现在的鬼子一代不如一代。喂,不是你把他们摆平了吧?也难说,你小子可能是抗日英雄的后代,把鬼子收拾得屁滚尿流。哈哈……”我回的还是那句话:“操你十八代祖宗!”这次他也上火了,和我对骂:“我才操你十八代祖宗!你他妈的,著名导演也敢打,害老子在演艺圈混不下去,下半辈子怎么过?老子要养老婆、养二奶、养子女、养房子、养车子、养婊子,你给我钱呀?王八蛋,不想卖身别出来现眼呀,装什么清高?想演戏,哼!老子给你演,老子让你当男主角,让你演个够!这次演过瘾了吧?啊,想不想再来?想来也没机会了,老子当一次骗子够了。”我再次说:“操你十八代祖宗!”他又大笑,像跟旁边的人说:“这王八蛋看来疯了。去死吧你!老实告诉你,本来老子想拉你入伙的,你他妈非要当正人君子,害老子费了好大的劲,还整天提心掉胆。不过,你小子演技不错,鬼子真信了你是韦公子。哈哈,老子没什么不安的,就算是跟鬼子追讨了一点战争赔款,谁叫他们想腐蚀国家官员?活该!哈哈,至于你嘛,想跳海请便,想报警也可以,咱们是不会见面了的,拜拜了您啊!” 
  我先是大笑,完了大哭,还真像疯了。这也是报应么?我错在哪儿?殴打同性恋导演,准确地说,是自卫,换了谁也这么干。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我认栽了。我知道不是,我无法再欺骗自己。也不是因为我到海南以后,在美食城扮流氓、扮黑社会。我又想到肖露露,自从和她产生分歧那天起,注定了我将有一个惨痛的结局。我不再真实,我成了一个自己设计的角色,并且,把自己当主角,把别人看成了幕中人。这些年来,我自以为活在戏里,下了舞台也在演戏。我错就错在我从不敢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演员。我欺骗了肖露露、欺骗了许琴、欺骗了父母、欺骗了所有认识的人。同时,我也欺骗了自己。麦守田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天生的骗子,他也是骗子,我和他的区别在于,我骗人并不利己。吉田和小村行贿受骗,是活该,我欺骗他们受到惩罚,也是活该。 
  警察为什么还不来?韦花玉说,耶苏以死救赎人类,我希望通过监牢救赎自己。在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我知道警察不会来了。因为,吉田几人不敢报警。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谁愿意自找麻烦?这一点,想必麦守田早就估算到了,他设的骗局,可以说天衣无缝。我想自己报警,拿起电话又拨不下去。我跟警察说什么呢?说我被打了,被打了又怎么样?最多送我去医院,不会送我进牢房。说我是骗子?我骗了谁,骗到了什么?恐怕警察会把我当成神经病,直接送我去疯人院。疯人院救赎不了我。 
  “我受伤了,请到我房间来一下好吗?”我给沈晶打电话求助。经过几小时休息,我的体力渐渐恢复,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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