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神枪-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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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了口气,道:“当年不仅漱石子前辈弄错了,甚至连我四位师父也弄错了,九阳门并非什么魔教余孽,而是纯正的玄门。”
白发道姑怒道:“岂有此理?他们全都瞎了眼睛不成?竟会全都认错人?”
她深吸口气,道:“你敢发誓,你不是魔教弟子?”
金玄白傲然道:“什么是魔教?应该是明教才对,我很明确的告诉前辈,我想一统明教,让明教自此之后,不会受到武林各大门派的压迫、陷害。”
白发道姑霍然色变,道:“你……”
金玄白道:“天下何谓正邪?存心不正,就算出身正派,也是邪恶之徒,否则就算陷身绿林,也是正人君子!”
井六月忍不住道:“说得好!”
这时,那七海龙王属下的四大龙使已从邻船跃了过来,他们眼看这种情形,全都一怔。
井六月低声道:“师父,小心点。”
金玄白道:“前辈,请等一下。”
他转身走了过去,叱道:“你们都给我滚回去!别碍了我的事。”
四大龙使拔出了兵刃,指着井六月道:“尊驾把此人交给我们,我们就立刻离去。”
金玄白冷冷的望了他们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刹那间,一股宛如有形的气波,汹涌奔腾的鼓荡而出,朝四位龙使撞去。
他们四人合力抢攻,击出数招,才挡住了这波气劲的袭击。
金玄白跨前一步,道:“叫你们滚,听到了没有?”
他撮掌为刀,仅是摆出一个架势,四大龙使已立身不住,倒掠而起,跃回自己船上。
那白发道姑冷冷地道:“真是威风!”
她深吸口气,道:“金玄白,你若想娶我女儿,就接我三掌!接得下来,我就罢手不管。”
金玄白转过身来,道:“好,请前辈赐招。”
白发道姑把拂尘插入道袍后领,双手缓缓提起,倏然之间,道袍无风自动,开始猎猎作响。
井六月霍然变色,失声道:“太清罡气!”
第三十二卷第一章第三十八册第二六七章再会伊人
大运河中,河水滔滔流过。
沿左岸河边,缓缓航行的二三十艘大小船只,为了让出广阔的河道,供苏州水驿的驿船航行北上,全都减速而行。
那二三十条大小船只,有些是载客的大船和货船,有些是客货两用,还有一些是巨商豪门家里的快舟。
这些船只减速而行,并且沿着河岸,全都保持二三丈的距离,避免船只相撞,也都井然有序。
可是当金玄白飞身跃过十多丈宽阔的河面,往左岸的大客船掠去之时,引起了极大的骚动。
那些依序而行的大小船只,由于金玄白的横空越过河面,所产生的强烈震撼,使得船上的旅客发出各种不同的惊叫。
在阵阵的惊叫声里,有人误认为龙神出世,当下便跪在甲板上,喃喃祈祷膜拜。
也有人则是兴奋的在船边指着半空,也不知在叫嚷着什么,只是拉大了嗓门,叫人来看这种奇景。
本来一船的人,有大多数都是待在船舱里休息,被这么一阵怪叫,几乎全都跑出了船舱,聚集在左舷,观看这突然发生的怪事。
所有的船只在极短的时间里都倾向于一边,引起掌舵的舵工一阵咒骂,船夫纷纷忙着应变。
金玄白认定自己没有看错,那被华山白虹剑客何康白带走的何玉馥,就在第三艘大客船的舷边,远远的和自己招手。
他才在情绪激动中,不顾一切的飞掠越过将近有二十丈宽阔的河面,去找寻何玉馥。
但他怎样都没料到,登船之后,玉人仅是惊鸿一瞥,便已隐没船舱里,迎之而来的则是一个白发道姑。
那个道姑手持一柄拂尘,没等金玄白站稳,便已是有如狂风暴雨似的攻了过来。
她的功力深厚,招式奇幻,手中拂尘挥洒之间,千丝万缕的银光,时聚时散,打得金玄白措手不及,让他一时之间,难以应付。
纵然他武功高强,却从未碰过这种软兵器,以致连封三招之后,也逼得退了两步,一脚跺空,只得退到了邻船。
这种情形是他出道以来,罕得遇到过的,因此,当他见到井六月全身湿淋淋的上了船,也无法加以顾及,重新跃回去找寻何玉馥。
那个道姑没料到金玄白会再度回来,轻叱一声,手中拂尘抖动,银光闪烁,有似漫天洒落一片光雨,瞬息之间,已把金玄白全身罩住。
她手里的这柄拂尘,不全是马尾长毛所制,竟然混杂着钢丝,招式展开,随着真气的运使,时软时硬。金玄白尽管真气外放,形成一层气壁护身,却也被那奇诡锐利的钢丝突破护身真气,好几次都几乎被刺中身体。
他这时才知,天下之大,奇人异士之多,远远超过他的想像之外,若是他初出道时,遇到这个道姑,只怕三十招之内,便会落败。
不过此刻他经历了各种大小战役,无论是眼力和经验,都提升不少,再加上一身功力,更上层楼,这才凭着一身卓越的修为,挡住了对方那一轮猛攻。
他和那道姑一连交手了五招,使出了武当两招剑法、华山两招剑法、少林一招拳法,终于把道姑逼退了七步。
这时,他还没完全弄清楚对方拂尘的变化,并不准备拔出所佩的宝剑,想要再仔细的观察一下这种软兵器的变化。
岂知那个道姑似乎打出了真火,被金玄白运出雄浑的真力逼退之后,缓了口气,把拂尘插在衣领,脚步站了个不丁不八之式,双手缓缓提起,似抱一轮明月。
就在这时,金玄白听到何玉馥似在舱中叫了声:“娘!”
他在一怔之际,已见到那个道姑一张俏脸含着煞气,眼神凌厉的闪出神光,道袍鼓动,白发根根竖起,束发的两支发簪突然跳了出来,虚浮半空。
陡然间,白发道姑似挽千斤重负,缓缓的双掌平推而出,气劲滚滚,有如雷鸣。
“玄门罡气!”
金玄白立刻记起了这是发出玄门罡气时的预兆,从那道姑的气势看来,她的一身修为,竟然比井八月还要高出数筹。
他不知道这个道姑到底是谁?也不明白何玉馥为何会和她的母亲一起?只是晓得这个道姑的一身修为,远远超过井氏兄弟,是他出道以来,所遇到的第一个武功已进入先天境界的高手。
是以,一见对方运起一身功劲,准备发出玄门罡气之际,本能的神色一凝,提聚一身的功力,准备施出九阳神功。
密雷低响里,金玄白浑身的关节发出一阵炒蚕豆似的声响,接着便见到他全身外放的真气泛现一片淡红之色。
就在这时,井六月跃上了船,眼看那个道姑之势,也赫然变色,叫了声:“玄门罡气!
”
玄门罡气是漱石子独步江湖的气功,井六月不知道天下除了井家之外,还有谁会这种功夫?
故此,他乍然见到那陌生的道姑在此时此刻,施出玄门罡气,心中的震撼较之金玄白更加巨大,忍不住叫了出来。
一青一红的两道有形的气劲相遇,立刻爆发出连天震响,宛如一道霹雳落在船上。
剧烈的爆破声中,碎木船板飞溅而开,木屑灰粉弥漫扩散,把船尾全都笼罩在一片灰幕里。
金玄白退了一步,衣袂飘飘里,已双足陷入船板,到达足踝之处,可是那个道姑却身躯倒飞而起,一直撞到船舱,才停了下来。
井六月凛骇之极,才发现那个白发道姑在罡气的修为上,已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兄弟,直追漱石子。
他记得这种罡气功夫并没有外传,眼看白发道姑如此雄浑的真力,竟然比金玄白仅是稍逊而已,不禁心中好奇。
还没等到四下迸射的木屑落下,他已大袖一拂,飞身掠过那蓬木灰粉雾,向白发道姑跃去。
脚下刚停,他已见到两条一红一绿的人影,从船舱里奔了出来,跃到了白发道姑身边,其中那身穿红衣的少女,竟是他的侄女井胭脂。
井六月身形一滞,已听到另一个绿衣少女唤道:“娘!祢怎么啦?”
接着便听到井胭脂叫道:“干娘,祢没受伤吧?”
井六月心中讶异,忖道:“胭脂这丫头,什么时候找了这个干娘,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井胭脂是井八月的外室所生,由于她的母亲出身养蚕人家,不为井老夫人所喜,加上臧能善妒,以致井八月不敢把这个小妾带回庄里,只得在木渎镇上另购宅院,作藏娇之用。
十几年下来,由于小妾容氏也只生了个女儿胭脂,没有生下男孩可以继承井氏香烟,以致在井家的地位始终没能提升。
不过井胭脂活泼好动,长相秀美可爱,倒是颇得井家上下所喜,也得到井五月和井六月授以各种武功,一身修为已超越了几位姐妹。
井胭脂和曹雨珊年龄一样,出生时间只差两个时辰,平时便是死党,经常结伴出外。
所以,当井六月在锦绣桥附近,初遇于八郎时,谈及女刺客手持五音玲珑剑,跑到天香楼去行刺,立刻便想到了曹雨珊和井胭脂。
结果证实是井凝碧扮丫环,随同曹雨珊进了新月园后,由于好奇心所引起的一场小灾祸,并非井胭脂所为。
在庄院之中,当着金玄白和邵元节等人面,井六月见到已经查出了真凶,于是不再提起井胭脂,却没料到隔了数日,竟会在这条大船上,见到了约有两年都没见过的侄女井胭脂,怎不让井六月为之吃惊?
他一愣之下,正待开口询问井胭脂,眼前一花,已见到金玄白霍然现身,唤道:“玉馥!”
何玉馥扶着那个白发道姑,听到了金玄白的声音,抬起头来,一脸复杂的表情,让金玄白看了,都分不清楚她到底是痛恨自己,还是关怀自己?
何玉馥哀怨的看着金玄白,道:“你……你怎么可以对我娘出手这么重?”
金玄白道:“我……”
那个白发道姑似乎受了轻伤,一直没有吭声,这时突然手掌一扬,道:“姓金的,你再看看贫道的这手追云簪!”
话声刚起,两支发簪迅如电掣的急射而出,各划一个半弧,朝金玄白射来。
这时,双方的距离还不到两丈,那白发道姑骤然出手,两支发簪瞬间便已到了金玄白身前,但见他左手微动,已施出当年鬼斧所传的“万流归宗”手法。
一股漩涡般的气劲平空涌起,所产生的磁吸之力,若在以前,绝对可以将那两枚发簪接住。
可是气旋一动,那两支发簪却如活物一般,跳跃而起,漾出细碎的光影,一上一下,直奔金玄白的咽喉和腹部而来。
她这种暗器手法,乍看类似巫门贺神婆的驭器之术,实则是道家以气御剑之法。
此刻,若是换个别人,金玄白最少有三种法子可以击毁这两支发簪,可是听到何玉馥称呼那道姑为娘之后,他却不敢冒昧从事,毁了对方的发簪,惹来更大的麻烦。
眼看两支发簪刺到,他倒掠腾起,悬空退了三丈,重又退回原来立身之处。
果然那两支发簪受到道姑的真气操纵,一直追踪而来,不过一直距离金玄白的身躯尚有五寸,无法击中目标。
随着金玄白退开三丈,那两枚发簪终于失去控制,缓了下来,金玄白就趁此时,顺手一捞,已把发簪接在手中,牢牢握住。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如雷的叫好之声,金玄白侧目一看,只见十几艘驿舟和两艘漕帮大船已改变方向,自北转南,随着这群二十多艘大小船只,转航泛行。
所有的船只上,包括朱天寿、邵元节、服部玉子等人,以及漕帮帮众、伊贺流忍者、魔门弟子,全都在船边观看。
两排船只相距约有七八丈远,无人能够越过这段空间,跳过来帮助金玄白,可是眼见他身法快速,接收暗器的手法更是玄奥,全都大声叫好。
金玄白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挥手向大楼船上伫立的服部玉子、齐冰儿、秋诗凤等人打了个招呼,随即弹跳而起,有如箭矢般的向那道姑跃去。
他这一退一进,仅不过眨眼的工夫,那个白发道姑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已见到两支发簪从金玄白手中跳起,缓缓的飞了过来。
她的脸色一变,脱口道:“以气御剑!”
话刚出口,两枚发簪已经到了她面前两尺之处,就那么悬在空中,不再移动分毫。
她伸手接下两支发簪,看了金玄白一眼,然后对何玉馥道:“馥儿,祢把他带进舱来,娘有话要说。”
何玉馥满脸喜色,应了一声,已见到白发道姑转身回到船舱里。
刹那间,她有如乳燕投林,飞身跃起,扑进金玄白的怀里,紧紧的把他抱住,道:“相公,你想死我了!”
金玄白搂住了何玉馥,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颇有失而复得的感受,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只是低声叫道:“玉馥,玉馥!”
井六月看着这一幕,脸上一片茫然,摸不清又从哪里出来一个女子,竟然口称金玄白为相公,抓了抓颔下短髭,嘀咕了一声道:“我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师娘?真是岂有此理!”
他抬头一看,只见井胭脂站在舱边,两眼死盯着拥抱中的金玄白和何玉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羞非羞的,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井六月心中一跳,忖道:“我这个师父,不但武功高强,人也极为风流,有了几房妻室还不够,又到处留情,可别把胭脂也给迷住了,莫名其妙的成了我的师娘,就乱了套!”
他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井胭脂的手臂,道:“胭脂,祢给我过来,我有话要问祢。
”
井胭脂啊了一声,回过神来,已见到自己落入井六月的手中,她轻轻的拍了拍胸膛,笑道:“三伯,你吓了我一跳!”
井六月看到她那小巧的红唇,秀气的琼鼻,想起她小时候顽皮的模样,受委屈时噘着小嘴的情景,纵有两年不见,也恍如昨日一般。
他拉着井胭脂,往船尾行去,走经船板一个大破洞时,不禁想到刚才金玄白那一击之威。
他拎着井胭脂,跃过那个广达两丈的大破洞,到了船尾船板,迫不及待的问道:“胭脂,祢老实的告诉我,那个道姑是什么人?”
井胭脂嘟着嘴道:“三伯,你把手放开好吧?这样抓着人家,我的手臂好疼。”
井六月放开了手,道:“祢还不快说?”
井胭脂道:“她是胭脂的干娘,最疼我了。”
井六月道:“我知道她是祢的干娘,可是她为何也会本门的太清罡气?而且功力还如此的深?”
井胭脂一脸怪异的看着他,道:“干娘是曾祖师爷的嫡传子孙,怎么不会太清罡气?”
“曾祖师爷?”
井六月讶道:“什么曾祖师爷?莫非……她竟然是祖师苍松子的孙女吗?”
井胭脂点了点头,道:“所以胭脂才拜她为干娘!”
井六月依稀记得,父亲曾经提过,祖师苍松子尚未入道之前,曾经娶有妻室,生下一子,却不记得这个从未见面的师伯得传祖师的一身修为,并且还有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师姐。
他意念一转,正想要询问井胭脂,如何认识那个道姑?而她的女儿又为何和金玄白如此亲昵?但见几条人影从远处飞跃而来。
那些人的武功修为极高,身形起落之际,以大船作为跳板,一跃便是三四丈远,远望过去,有如几只灰鹤掠空飞来,轻功身法极为高明。
井六月心中微凛,回头望去,只见金玄白拥着何玉馥缓缓走进船舱之中,显然并没有发现这种情形。
井胭脂看到他脸色古怪,抬头望去,也发现远处飞掠而来的四条人影,她还没开口说话,便见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