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神枪-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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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沈玉璞和盛瑜对奕时,九阳神君十局中只能赢一、二次而已,并且经常是中押败,弃子投降,而这种情形还是铁冠道长看他输太多,才故意相让的。
到了后来,就算是铁冠道长让步,甚至让二子,九阳神君都不愿应战,可见双方棋力的悬殊。
所以铁冠道长常常当著金玄白的面,嘲讽九阳神君沈玉璞是臭棋,这种情形直到他找到了金玄白作为对手之后,才稍稍好转,沈玉璞的耳边也才得到清静。
金玄白此刻回想起来,才明白当年铁冠道长为何会常常把沈玉璞气得跳脚,敢情是铁冠道长武功不敌九阳神君,受到极大的困窘,心理上也同样的蒙受著极大的伤害,唯有藉著围棋的对奕,他才能在击败九阳神君之后,取得了心里的满足和平衡……朱瑄瑄见到他一脸凄楚的模样,忍不住道:“武当铁冠道长身居当年武林十大高手之六,武学上的成就惊人,使人敬佩不已,此刻听金大哥之言,晚生尤其佩服他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古人云:‘有其师,必有其徒。’难怪金大哥不仅武功超绝,并且能旁及棋、画、书法,晚生真是钦羡……”
朱天寿道:“朱公子,你如果佩服金老弟,更该多多相他亲近,如此一来,对於你那飞扬跳脱的个性必能有所帮助……”
朱瑄瑄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望了金玄白一眼,顿时陷入沉思之中。
张永很快便猜到了朱天寿的用意,以询问的眼光望著朱天寿,直到看见对方点头,他才恍然大悟,眼神急转直下,他见到薛婷婷把手中信东交回给金玄白,於是道:“诸葛大人,请你带薛姑娘去找李强,准备纸墨让她写封家书,如此一来,就不由得青城薛夫人不相信了。”
诸葛明应声而起,领著薛婷婷和江凤凤往大屋走去,找李强索取纸墨写信。
张永见到他们离去,对金玄白道:“金大侠,你放心,我让定基以六百里加急文书的方式走驿站赶往四川,用不了几天便可以到达青城,绝不会误事。”
金玄白手里抓著书柬,感激地道:“多谢张大人……尤其要麻烦赵兄走这一趟远途,真是过意不去。”
赵定基抱拳道:“能为大侠效劳,是在下的荣幸,呵呵!在下只求得将来在喜宴上能多喝两杯。”
金玄白举起手中酒杯,道:“赵兄,在下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风!”
赵定基赶忙举杯,仰首和金玄白一起喝乾了杯中水酒,只觉酒一入喉,整个人都轻松起 来,因为从明天开始,他便要离开张永身边,暂时脱离上司的管束……等金玄白敬完了一轮酒后,张永道:“金大侠,你可知道官家一共设了多少驿站?”
金玄白摇了摇头,张永继续道:“本国的驿站,东至辽东都司、西及四川松藩、南达广东崖州、北至北平大宁卫;西南到云南金齿、东南至福建漳州府、西北至陕西、甘肃,水驿、马驿、水马驿三种驿站共有一千一百余处。”
第 四 章 陈年往事大明帝国建国之初,明太祖为了防止各地的官吏和地方上的恶势力结合,导致贪污腐化的情况发生,曾定下法规,严格禁止地方官员在原籍任官,因而实行南北更调用人的回避制度。
为了官方人员的交通往来,以及朝廷对地方的通讯联络畅通需求,洪武元年,太祖便下诏各地设置水马站、递运所、急递铺,几个月后,又将站改为驿。
当时,以约六十至八十里的距离,设下一驿,驿馆所在的位置都是水路和陆路通达交汇的地方。
举凡迎送过往官员、传递军情、官方紧急公文或上报朝廷的章奏,都由驿站经过,至於军饷钱粮等物质的运送,则交由在陆路要冲及水路码头设立的递运所。
而急递铺的设立则是为专送政府的公文,在官府、州、县的境内,大约每隔十里左右都有急递铺,如果是在卫所,则设军站。
在正德年间,全国的马驿已有三百六十多个,水驿则有二百三十余处,至於设在水、陆路交汇处的水马驿,则高达五百余处。
难怪张永在提起此事时,脸上现出得意之色,似乎这一切都是在他的管辖下才会有如此成就。
事实上,当时的厂、卫官员分布全国各地,都是经由驿站传递密报公文,所以深知驿站的重要性,故此有许多的驿官都是厂、卫的外围组织人员掌控,遇到经由驿站到各地上任或卸任的官员,还得查访探密一番,每月都得递交报告。
金玄白听到张永所说的驿站数字,不禁暗吃一惊,向往地道:“张大人,想不到我大明国的国土如此辽阔,以后真想找个机会利用水马驿到各地去看看,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
张永笑道:“当然可以……”
他望了朱天寿一眼,问道:“小舅,朝廷所设的各路水驿、马驿、以及水马驿,似乎都是供官员南北更调所用,如果金大侠要使用驿站,是否可以取得方便?”
朱天寿笑道:“金老弟本来是武林人士,可是只要取得朝廷的任官之令,立刻便可以使用水马驿了……”
他话声稍顿,道:“金老弟,不知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金玄白道:“我第一想去辽东或山东,第二则是想去福建……”
他话末说完,只见钱宁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老远便喊著道:“金大侠,不好了,那小子发狂了,非得你去处理不可!”
蒋弘武动作极快,飞身而起,掠了过去,一把抓住钱宁,道:“钱宁,镇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宁喘了口气,道:“蒋大人,是姓薛的那个小子,他发疯似的拔出长剑乱砍乱劈,我们又不敢伤他,只得把他围住,看来只有金大侠赶去,才能制得住他了。”
张永道:“钱宁,他只是一个孩子,好端端的发什么疯,是不是你们惹了他?”
钱宁道:“那小子张狂得很,我们哪敢惹他?”
蒋弘武点头道:“张大人,钱宁说得不错,那姓薛的小子胆大包天,连我都敢骂,只怕钱宁也被他骂惨了。”
钱宁苦笑道:“他骂我是无常鬼……”
蒋弘武笑道:“这小子,嘿嘿!还骂我是马面客呢!”
朱天寿放声大笑,张永也忍不住跟著一起大笑,金玄白抿著嘴,忍住了笑意,道:“朱兄,还是我出去一趟,把那个小浑蛋带回来,免得他惹出更大的麻烦。”
朱瑄瑄也跟著站了起来,道:“我也跟去看看。”
金玄白也没阻止她,领著蒋弘武和钱宁两人一起出门而去,可是朱瑄瑄却被张永叫住,只得又坐了回去。
走在小路上,蒋弘武追问薛士杰发狂的经过,才知是因为他见到钱宁等人坐在路边赌大九牌,一时好奇便站在一旁观看,看了几铺之后,就已经明白牌九的玩法。
等到薛婷婷和江凤凤走了之后,薛士杰便掏出银子下起注来,钱宁作庄,忙著推牌、打骰子、收钱、赔钱,一时也没注意薛士杰凑在人堆里下注。
起先,薛士杰的手气极好,无论是下注何处,都赢过庄家,以致七、八铺下来,他赢了有三百多两银子。
这小子胆大包天,眼看自己用五、六两碎银子的本钱,在短短的时间里赢了三百多两,认为自己鸿运当头,於是野心越来越大,每注都下一百两以上,结果又被他赢走了四百多两,直把作庄的钱宁气得差点把自己的手剁了下来,於是掏出银票来准备大玩一场。
薛亡杰根本没见过银票,也不相信上面写著“贰仟两”便可当二千两银子用,坚持要用白花花的银子睹,所以当场就跟钱宁吵了起来。
钱宁也弄不清楚薛士杰跟金玄白是什么关系,唯恐薛士杰会得罪金玄白,於是只得让出庄家的位置,让薛士杰当庄。而他则拿著银票跟锦衣卫的校尉们换白银下注。
岂知薛士杰抢著当庄之后,手气却转坏了,三把牌下来,都是小点子,赔得他只剩下一百多两,可是他不信邪,仍旧抢著当庄家,第四铺牌一推出去,却拿了个瘪十,当场赔光了所有的银子,气得他直跳脚。
薛士杰当时已经气不可遏了,在加上钱宁又火上加油的消遣了他几句,把个小顽童气得七窍冒烟,当场解下身上配的白虹宝剑,要抵押一千两银子,准备继续做庄,把输出去的银子赢回来。
在场所有赌钱的人,没一个敢拿出钱来,范铜於是好心相劝,岂知薛士杰却突然向发了疯似的拔出白虹剑,砍向范铜,若非范铜闪躲得快,已丧命在宝剑之下。
薛士杰见到自己没砍到范铜,剑锋一转,又攻向钱宁,所幸范同等人取出兵刀,替钱宁挡住一剑之厄。
薛士杰看到几名锦衣卫校尉挡住自己,当下杀得眼红,乱砍乱杀起来,那些人包括范铜在内,全都不敢伤著薛士杰,只得将他团团围住,钱宁不知如何收拾残局,只得奔回来向金 玄白求救。
蒋弘武没等钱宁说完,骂道:“他妈的,你们还真有出息,连个小孩子的钱都敢骗,也难怪那小鬼会发狂了。”
“蒋大人,我们可没有骗他,”钱宁苦著脸道:“是他手气不好……”
蒋弘武瞪了他一眼,道:“总之无论如何,你们让孩子赌钱就是不对。”
钱宁受到斥责,不敢再吭声。
金玄白觉得这整件事都是荒谬透顶,怎么锦衣卫的校尉们会蹲在地上堆牌九?并且让一个没到十五岁的孩童下注赌钱,而那个孩童仅以五、六两碎银赢了七、八百两,却还下肯放手,反而抢著要当庄。
这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要如何责怪钱宁才好,暗忖道:“小杰这孩子胆大妄为,若不好好管束,长大之后不知还会闯下多大的祸。”
一念至此,他已见到数丈之外,三、四名锦衣卫校尉,包括范铜在内,全都将薛士杰围在里面,而薛士杰一面出剑乱砍、一面大声骂人,惹得那些在路边两侧站开的衙役,全都靠拢过来看这场好戏。
自从张永带领数十名锦衣卫到苏州之后,那些平日横行在苏州城内、外各地的衙门差役使全都吃了瘪,不但任务加重,而且不敢有丝毫不满,以致每一个人都装满了一肚子的怨气,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此刻,当他们眼看薛士杰痛骂那些锦衣卫校尉,并且杀得这些人只有招架之力,所以每个衙役心中都欢畅无比,觉得薛士杰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怨气,於是都抱著看热闹、兴灾乐祸的心态在一旁观赏这场闹剧。
不仅如此,甚至还有大胆一点的差人不时叫好,更加鼓舞著薛士杰的勇气,直把个范铜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刀劈了薛士杰。
但他记起了薛士杰是金玄白的徒弟,自己若是错手伤了薛士杰,就算金玄白肯放过自己,恐怕张永张公公也不会轻饶,到时候无论怎样都有可能小命不保……由於这种顾忌,使得范铜使出的刀法全是守招,在薛士杰的连环攻击之下,把他手里的一柄厚背大刀砍得处处缺口,几乎不成刀形,气得他几乎要吐血。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乍然闪现,两名围住薛士杰的锦衣尉校尉受到两股大力推撞,向左、右两侧跌了开去,接著一道剑风响起,向著范铜急攻而至。
范铜刚一看清那突然出现的人影是一个身穿浅蓝长袍,头梳道士髻的清瘦中年人,便发现对方点住了薛士杰的穴道,左臂一伸将他搂住,右手已夺下白虹剑朝自己攻来。
那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动作极为迅捷,剑法又非常犀利,范铜才一看清他的长相,便觉寒芒浸体,惊骇之下,刀出扇形,护住要害。
岂知他手里的这一柄刀早巳被薛士杰砍得多处残缺,这下再也经不起剑术高手的一剑之力了,但听“嗤”的一声,白虹剑削斩大刀,就跟削豆腐似的,剑锋过处,范铜手中的一柄 大刀已断为两截,冰冷的剑锋从他胸前划过,急得他在百忙中使了个“铁板桥”的功夫,才堪堪避过那道凌厉的剑锋。
所幸那蓝衣道人志不在伤人,逼退范铜之后,挟著薛士杰,飞身跃起,像是一只夜鹰投入苍溟之中,几个起落便从那些守卫的差人头上掠过,从路边屋顶窜去。
那个道士的动作极快,从出现时到挟持薛士杰遁去,仅只数个呼吸之间,那些衙门差役发出一阵鼓噪之声,刚要动念追赶,已听到一声大喝,道:“大家都留在原处别动!”
喝声之中,但见一条人影恍若大鸟腾飞,掠过数丈的空间,朝那蓝衣道士追去,速度之快,较之脱弦之箭尤有过之。
众人在惊慌之中,但见蒋弘武现身路上,道:“大家镇定下来,别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那些锦衣卫的校尉以及衙门差役一听此言,全都留在原地,不过都不约而同的望著人影逝去的方向,想要知道结果如何。
蒋弘武扬声道:“各位可以放心,金大侠亲自出马,一定可以在最短期间内抓住奸人,绝不容他逃脱。”
金玄白的本事有多大,在场的人最少有一半都目睹过,就算没亲眼看过,也都了解这位当代年轻高手是昔年枪神之徒,武功深不可测,所有人的情绪都安定下来,深信此刻金玄白可能已将那个蓝衣道士擒住。
他们所想的果然不错,此刻金玄白已经追到了那个蓝衣道士,并且仅以一双肉掌,便已将他的所有剑招封住。
可是金玄白并没有立刻擒拿那个道士,他仅是用掌势圈住对方,不让那蓝衣道士有出剑的机会。
那个蓝衣道士原自认剑术上的造诣将至登峰造极的境界,绝未想到武林中竟然会有人仅以一双肉掌,便可以强大的气势封住自己剑法上的一切后路,而有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导致信心的逐渐崩溃。
他惊骇万分,望著眼前这个年轻人,颤声道:“你……你是谁?锦衣卫里怎会有你这种高手?”
金玄白望了他胁下所挟著的薛士杰一眼,道:“在下,并非锦衣卫……”
蓝衣道士道:“可是你却……”
金玄白指著薛士杰道:“道长胁下所挟之人,乃是青城派掌门之子,道长既是出身华山派,该知此子的大伯是贵派前任掌门……”
“啊!”蓝衣道士惊呼一声,道:“此子果然是盛殉的儿子,对不起!”
他在金玄白强大的气势逼迫下,出剑既不能胜,退后亦不能行,只要金玄白掌势一发,他立刻便会心脉震断,所以他在这样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只得道:“贫道俗名何康白,出身华山,昔年有个外号叫‘白虹剑客’……”
金玄白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便收起外放的气劲,退了一步。
白虹剑客何康白喘了口大气,收起白虹剑,问道:“请问大侠出身何派?为何会熟识本门剑法?”
原来金玄白去势如电。仅数个起落,便在一处尺宅之后的空地上追到了白虹剑客何康白,当时何康白正想藉著地形的变化逃避金玄白的蹑后追赶,岂知双方的轻功造诣相差太远,何康白才逃出十多丈远,便已被金玄白追上了。
由於何康白认定金玄白是锦衣卫的人,所以一出剑便是华山派的镇山剑法,剑刃一动,寒梅朵朵飞起,竟然连续闪现八朵悔花,把金玄白身前所有的空隙一齐填满。
在他的想法中,寒梅剑法的威力极大,加上对方又是空手,仅出一招便可以逼使对方退出数丈开外,自己便能找到空隙逃走。
岂知这寒梅剑法系武当铁冠道长和其兄华山派掌门盛琦早年合力研创出来的,金玄白早在五岁时便已练会剑法整套,后来复以天纵之才补齐了三大绝招。
故此他对於寒梅剑法所有的变化都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