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放弃你,下辈子吧-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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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林挠挠头,显然没有想过这么远的事情,半晌才闷闷的说:“她和班里第二名的男生好。”
我长舒一口气圆满完成婶婶交待的任务:“宝林,原来你是个孬种!你要是考了第一名,连她都排你后面了。那个第二名只能跟在你屁股后面!”
宝林思索半天,终于点头:“我要考第一。”
我压住偷笑,以很崇拜的眼光看他:“宝林你这样子好帅!”
宝林黑亮的眼睛顿时像宝石一般闪光。
躲在身后的人
秋天就这样由淡转浓,窗外的风渐渐的带上了凉意,我窝在炕上复习。
“福生,给家里电话没有?今天周末了。”婶婶在外间提醒我。
我赶紧给家里打电话。
电话那头很热闹的样子,妈妈接电话时还乐呵呵的:“福生,你该回来考试了。”
“过些天就回来,你们身体好吧?我长肥了,最爱吃婶婶做的拌菜生鱼了!妈,家里来客人了?这么热闹?”我笑嘻嘻的和妈妈说话,说着回去就想起家里的好吃的。叔叔婶婶换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也不及我从小吃习惯了的东西。
妈妈犹豫了下说:“福生哪,你爸的学生来家里看你爸。”
我试探的问了声:“夏长宁在?”
电话那头嘈杂声里我听到了夏长宁的笑声。隐约的声音,听不实在他们在说笑什么。然而半年都过去了,我不以为夏长宁会很痴心的等。就算他还不死心,也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罢了。
“嗯,你爸来接电话了。”
“福生,长胖啦?早点回来,还要转车才能坐飞机。记得提前说航班号,好来接你。”
“知道了,我挂了。”
“你等等。”爸爸捂着话筒,那边一片宁静。
声音像捂进了一个空瓶子,一直闷着。等揭开盖子的时候,家里的欢笑声又冲了出来,耳边静静的响起夏长宁的声音:“福生,你复习的还好?”
“还好。”
“想家里的好菜没?回来请你吃饭。”他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斯文有礼。我想应该是在我家里,所以他收敛了他的流氓样。
“想啊,我一想起炒田螺就流口水。这里没有南方的小米辣!”我很自然的接过话题。
挂掉电话之前,夏长宁突然低声说了句:“福生,你怎么不怕我了?”
我一呆,是啊,我为什么很平静的和夏长宁说话呢?以前讨厌他,看他就烦。是我学会了世故与虚伪,还是我的心胸像洁净的天空,鸟飞过,不留痕迹?
我拿起书继续复习。看了几页有点看不下去。
清晨,我和宝林在大棚里采菜心。这是我十分喜欢干的活。肥壮娇嫩的菜心用指头掐下,码得整整齐齐的,看着就流口水。
宝林悄悄的离他爸妈远了,靠在我身边轻声说:“姐,明天周末,我要去挣笔钱。”
“你这么小,挣什么钱哪?”
“在县城有人问路,说想去黑瞎子岛,就说成让我们当导游了。那里我熟,常和同学去玩呢。”
我怀疑地看着他:“多少钱?”
“给四百块呢!”宝林两眼发亮。
“对方干嘛要请个孩子当导游?别是什么坏人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放心吧,我和同学一块,对方就一个人,出不了问题,我都收了两百块定金了。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我犹豫良久,还是不去了:“家里活这么忙,我在家帮着收菜。注意安全!”
宝林嘿嘿笑了。
这里离中俄边境的黑瞎子岛不远,几十里路,常有游人去参观,刚来的那会儿,宝林就带我去过了。我实在不忍心打消宝林挣这笔导游费的心思,他和同学一起去应该没问题。
“记着帮我瞒着我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没准儿我能钓条鱼回来。”
第二天很晚的时候宝林才回来,被婶婶又数落了。宝林和同学一人挣了三百块,说客人见他们两人多给了两百。他上交了两百块,婶婶嗔骂了他几句,也没多说什么。而宝林则揣着一百块私房钱满脸红光。
晚上他跑来和我挤炕。宝林学着客人的姿势神气活现的比划着说:“姐,今天这个客人也是从南方来的呢。他真有钱,买东西那叫一个痛快。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要!”
“你好好读书,将来才能这样神气。明白?”我低着头看书。从小就只钻钱眼儿可不是好事情。
宝林躺在炕上也不知道想什么,却也不说话了。
隔了很久我看他,他还睁着黑亮亮的眼睛。我提起书就拍下去:“臭小子,想什么哪?”
“嘿嘿,不告诉你。”
从这天起,宝林连续几天回家都挺晚的。身上总沾着树叶泥巴,惹得婶婶拿起扫帚追着他打。我看着宝林满院子跳脚,咯咯直笑。
生活多么美好,叔叔是很老实的人,婶婶是热心肠的女人。他们在这片黑土地上踏踏实实的种菜,赚钱,养大儿子。有时候我想,生活的本质就是这样,不同的是环境不同,有的人在城市,有的人在农村。都在同一片蓝天下生存。
这个月过完我就要回去考试,还有几天这样的恬静日子就到头了。虽然喜欢这里的田园风光,淳朴的生活,要让我留一辈子,我还是不习惯。
宝林挪到我身边轻声说:“姐,你气色好多了。听我妈说,你男朋友出意外死了,来俺家散心的。”
我一抖,脸便僵了。我已经有多久没想起过丁越了?他的影子似乎在慢慢的变浅变淡,我悲哀的想,丁越若是知道我刻意的淡忘了他,他会有多么难过。苦苦的笑了笑,爸妈担心我,所以任由我辞了工作来东北。叔叔婶婶知道,所以让宝林一直陪着我。我是这样让他们操心的人吗?
“我妈让我跟着你,走哪儿都跟着你,怕你想不开。”
“胡说八道!”
宝林嘿嘿笑了:“现在不是,你来那会儿怪怪的,话也不多。我就寻思是不是你读书读傻了。”
我叹了口气,宝林才多大啊?十五岁,他懂个屁!
“姐,你别看我小,我都明白的。你还想着他吗?”
暮色四合,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一片沉沉的深灰色中。去年的冬天,我身边有丁越温暖的笑意,一年,他居然过世一年了,而我正学着把他忘记。
我撑着下巴望向极远的地方,缓缓告诉宝林:“如果你不能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一辈子,就不要去追求她,也不要对她好。你能听明白姐的意思?”
“明白,班里的阿兰对我可好呢,就是脸上好多雀斑,没程珍珍漂亮,我才不理她呢。”
我严肃地盯着宝林说:“对你好怎么就不对了?就因为她不够漂亮?姐给你说过简爱的故事。”
宝林叹了口气说:“那个叫简爱的女人有什么好?非要等到老罗残废了才肯和他在一起,我可不喜欢这种女孩子,太犟。”
那么经典的一个要求爱情平等的女人在宝林看来是脑子有问题。仔细一想,我觉得又有几分道理,简爱是偏激了。这小子,和他说话我的思维总赶不上趟似的。
他凑我面前小声说:“姐人好,学问高,喜欢姐的人肯定多。姐,你一定要给我找个有钱的姐夫!”
我笑了:“臭小子,钱是自个儿挣的踏实,别成天乱想天上掉馅饼。宝林,姐后天就走了,你要好好读书才行。”
宝林得意的说:“我当然要好好读书,将来考警校,做有本事的人!”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这小子怎么突然转性了,从卖鱼子赚美金变成要考警校?
宝林吐了下舌头,跳起来说要做作业,一溜烟进了屋。
我套了他几次话,他和我装傻,让我更加疑惑。
走的时候,叔叔和宝林送我坐车去佳木斯再换飞机。我趁叔叔去放行李的时候突然问宝林:“你陪的那个客人是不是留着板寸头?看上去像流氓?”
“板寸倒是板寸,不过看上去不是流氓。对了,他会打拳,特厉害,让我和狗子两个人一起上连衣角都没挨着哪!”
“他姓什么知道不?”
“姓夏,他和姐是一个地方的人!听说我姐和他是一个地方的,所以他在县里的几天让我和狗子放了学就去找他学拳。”宝林还挺得意。
我真想揪着宝林的耳朵告诉他,他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人!我瞪着宝林,无奈的想夏长宁居然能找到叔叔家,还没让我知道半点。不会是爸妈告诉他的,否则他们应该会告诉我一声。我爸就这么一个兄弟,诚了心要查对他来说也不难。可是他来做什么?真的是去黑瞎子岛旅游?然而,他就这么巧的找到宝林给他做向导。他想从宝林这儿知道什么呢?
叔叔把行李给我放好走过来笑呵呵的说:“福生哪,到了佳木斯就打个电话来,上飞机前也给个电话。”
我应了声,望着宝林又没时间问了,怀着一肚子疑问上了大巴。车开动的时候,宝林突然对我大声喊:“姐,夏叔叔说他认识那个阿斗!”
我的天!这小兔崽子居然还去问了这个!我恨极想喊车停下,下车揍宝林。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夏长宁走了没有?他人呢?
叔叔给我占的前排的位置,我霍的站起身往后面张望,生怕他就坐在大巴车后。
“姑娘,有什么事?”司机大哥很好心的问我。
我扫了一眼没人,讪讪的坐下,傻笑着说:“没事,看我叔走远了没。”
甩了他
一路上,我不停地回忆夏长宁的模样。除了他的西服、板寸头、总爱耍无赖的样子,我想不起他的眉眼。
夏长宁来过,他现在人呢?我猜不中他的心思。不知道他跑来干什么。要说是找我的,他偏偏又没出现。心里忐忑,揣摩着夏长宁会不会这么巧会在车站出现,然后和我坐上同一班飞机回家吧。
再想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在车上睡了一觉,下午就到了。
叔叔婶婶让我带了太多土特产,我费劲的拖着行李往站外走,机票是明天的,我要找家酒店住下。
“福生,真巧啊!”夏长宁明明是等在出站口,悠悠闲闲的,手里一件行李都没有。他还敢大言不惭的和我说真巧?!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看着夏长宁慢慢露出了笑容。也许半年前我会给他摆脸色看,现在不会了。他的出现让我充满了战斗的勇气。
“哈!真是巧,你怎么会在这里?来接朋友吗?”这话说完,我都觉得自己虚伪。
夏长宁笑容可掬的摇摇头:“我说真巧是我才到十分钟你就到了。我是专程来接你的。”
“真的啊。这多不好意思。”我笑得格外灿烂,非常自然。
夏长宁看我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考究,这厮眼睛没丁越漂亮,却极有神,像X光似的透视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夏长宁不会明白我的思想已经发生了转变。
我把手上的行李很自然的递给他:“太好了!东西重,帮我拎。”
他不仅接过了我手上的旅行袋,手一伸还取下了我的五十公升的大背包。我空着双手很轻松的跟在他身后。
看来是我的笑容感染了他,夏长宁也满脸堆笑:“怕影响你复习的心情,就没找你了。酒店我订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哦,你知道我坐哪班飞机?”
夏长宁笑得像狐狸,他偏过头轻声说:“这个没有难度,福生。明天中午十二点十分的航班,对吗?”
靠,还真的没有难度!我咬牙切齿的想,继续装吧!我扬起脸直乐:“唉,我还担心不是一班飞机呢。我的机票一周前就订好了。”
“不用担心的,宝林带我去黑瞎子岛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好象很高兴我来接你?”
“是啊,他乡遇故知,一个人在外地有个伴总是好的。”
这个答案他比较满意,眼睛里也有笑意:“看来我是来对了,福生,你被我感动了吗?”
他说话可真直接。他能费心思千里迢迢赶来这里,再陪着我一块回去,这份心真的很难得。
“实在是太感动了,今晚我请你吃本地菜!”
夏长宁却反而不相信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秒钟,似乎想看出我的真心。
我很坦然的回望着他,直看到夏长宁狐疑的拎起行李前面开路。
我懒洋洋的跟在他背后。夏长宁走路的姿势极其挺拔,我觉得他像一棵松,我则是蔫不拉叽的狗尾巴草。他斗志昂扬,我表面斗志昂扬内心垂头丧气。半年过去,我还是斗不过他,别提多沮丧了。
到了宾馆,他抢着去前台打了个转身就把房卡办好了。我要付他钱,他大手一推:“别客气了。”
好,我不客气。
晚上和他去吃了顿酸菜猪肉炖粉条,吃得满脸冒油气。席间与夏长宁拣着东北的新鲜事说说笑笑,十分地和谐。
吃饱喝足回房间,夏长宁很有礼貌的征求我的意见:“时间还早,想不想聊会儿?”
我摇头:“今天坐车挺累的,想洗个澡睡了。”
他没有意见。
我等了会儿,见没有动静,悄悄的开了门直奔酒店的商务中心。我要改签机票!
纵使他让我感动,我却不想让他志得意满。
等待的时间如此难熬,我不停的往外面看,生怕被夏长宁发现。改签成功的刹那我由衷地对工作人员说:“你们带给我一次非常愉快的旅行,谢谢!”
我怀着满意的笑容回房间,经过夏长宁房门的时候,门突然就打开了,夏长宁穿着薄毛衣上下打量着我:“不是说累了想早点休息?”
我捂了捂包很不自然的说:“去买了点东西。”
夏长宁愣了愣,温和的说:“早点休息。”
我成功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闷笑,他肯定以为我去买卫生用品了,哈哈!夏长宁你也有今天!
第二天一早,夏长宁打房间电话叫醒我。一起吃完早饭就往机场赶。
阳光还是这样明媚,夏长宁不时扭过头来和我说笑。
“福生,给你说个笑话。有人迁新居请朋友来吃饭,门铃按响,他开门,朋友们竟似约好了似的,全到了。他一高兴就说:‘不该来的全来啦!’朋友一听,不欢迎?瞬间走了一大半。他急坏了,张口又说:‘哎,该走的没走,不该走的怎么全走了!’剩下的人一听,也走了。”
我哈哈大笑,看着他意有所指:“是啊,不该来的来了!”
夏长宁笑嘻嘻的回答:“你不该跟我走的,却走了。”
说个笑话也这么拐弯抹角?!我只眨了眨眼睛告诉他:“我才不跟你走呢。”
目光与夏长宁的触到一块儿,今天我才发现,他要是带着笑意看人,那眼神是极温柔的。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