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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芳草篱篱-第29章

小说: 芳草篱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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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暄顿住脚步,随从上前将一张竹凳支开,他理了理衣袍,闲闲坐下,望定了骆远华,开口问道:“骆小姐考虑得如何了?”

    远华冷冷道:“我早说过,没有什么可考虑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朱暄也不生气,良久方道:“骆小姐言重了,本王是诚心想和骆小姐合作,本王也不瞒你,这天下我如今是势在必得,所缺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笑了一笑,又道:“毕竟谋逆之名不太好听。”

    远华面露鄙夷之色,别过头去。

    朱暄道:“想必骆小姐并非不识时务之人,何必为了仇人多方掩饰,你也不想想,你这样可能得到什么好处?恐怕他们不仅不会感恩,还会想法置你于死地,何苦呢?”

    见她仍旧不发一言,又道:“若是骆小姐肯将证据交出,本王可保你一生富贵平安,你爹爹的清白也会大告天下,骆小姐意下如何?”

    远华冷笑道:“休想。”

    朱暄心头大怒,正欲拂袖起身,心念一转,又冷笑道:“听说那南思羽早已离了京城,说不定此刻正往军营而来,骆小姐若是不想见到他的首级,最好还是和我合作的好。”不再多言,起身出去。

    远华心乱如麻。父亲的事已成为过去,她相信若是爹爹处于今日的境地,也必会支持她的选择。不是没想过思羽会来救她,也只是往日那些温馨的记忆和这丝微薄的希望支撑着她,才让她不致倒下。日思夜想,也只盼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可如今她却只希望他并未如朱暄所说的那样以身犯险,若他能好好在京城中平安度过一生,她情愿永远呆在这暗无天日的洞室中。可如果他真来了又怎么办?难道便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朱暄所擒?罢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她早已将自己一颗心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他对她的情意,她也感怀在心,两人的命运早已紧紧相连,若他真的因此而去,她也决不苟活便是。

    想到此处,她渐渐平静下来,想到此时已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节,去年的约定只怕真如镜花水月,再无实现之期,不由心头悲苦,泪水涟涟而下。

    朱暄一路踏着夜色,回至云夕帐中,云夕早已醒了,披着锦被坐在床上,似乎有些瑟瑟发抖,他上前细看,只见她面色红得有些奇异,拉起她的冰凉的手握住,皱眉道:“边关寒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云夕勉强一笑,道:“来的路上便有些着凉。”朱暄便不言语,出至帐外唤了军医过来替她诊治开药,不一会儿,随从煎了药过来服侍云夕喝下,她方渐渐昏睡过去。

    几日之后,云夕却仍不见好转,朱暄大发雷霆,军医无可奈何,也只得唯唯告饶,朱暄心头恼怒,别无他法,终于在云夕烧得神智不清的一个晚上,派人将远华悄悄带了过来。

    远华到了云夕帐内,方被人取去蒙住眼睛的黑布,她乍见云夕,不免吃了一惊,朱暄在旁冷冷道:“骆小姐当年救过王妃,想必医术自是不同凡响,我们的事与她无关,你若敢在她身上耍花样,日后我便同样加诸在你那未过门的相公身上。”

    远华冷笑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草菅人命?”不再理他,上前细细替云夕诊过脉,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他,朱暄紧紧盯着她,缓缓接过药方,面上阴晴不定,终摆摆手,让随从将远华带了下去。

    远华眼睛上重新被黑布蒙住,被那侍卫推桑着出了营帐,走了多时,只觉耳边风声凄厉,刮得她有些头晕目眩,忽然身边传来几声闷哼,她心中警觉,忙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笑道:“你夫君不远万里来寻你,怎么也不欢迎?”她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连日来的惊惧、悲苦和焦虑夹杂着骤然而升的巨大惊喜一起涌上心头,眼前竟一黑,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思羽惊呼一声,忙紧紧将她搂住。

    她昏昏沉沉,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待悠悠醒转睁开双目,浮现在眼前的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庞,他清俊的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欣喜和爱怜,眼中布满血丝,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她犹疑在梦中,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可是在做梦?”

    思羽心头酸楚,紧紧抓住她停留在他面上的右手,柔声笑道:“你好好摸摸看,怎会是在做梦?”远华忽坐起身来,转头四看,只见自己躺在一间木屋中,屋角燃着一堆柴火,不由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思羽柔柔地望着她,伸手拂开她鬓边乱发,道:“我们现在望月关外,你放心,这里很安全,齐王暂时找不到这里来。他虽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我闯过来,却想不到我早已到了他营中,已找了你十几日,幸好王妃相帮,不然你我哪能这么快就见面?”

    远华含泪道:“你怎么这么傻?这里这么危险……”他凝视着她憔悴苍白的容颜,心头怜惜无限,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颤声道:“你受苦了……说起来也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这么自私要将你娶回王府,你又怎会受这样的罪?”

    远华挣脱他的怀抱,睁大双眼道:“不许你这么说,我……我……”语声顿住,面上一红,他俯过身来,轻吻她的面颊,说道:“今后我们再不分开。”

    远华心情激荡,伸手勾住他的颈子,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中,柔软的双唇贴上他的颈脖,他身体一僵,将她微微推开,面红过耳:“远华,别这样……”

    她的双眼中柔情似水,荡漾着醉人的光彩,红着脸道:“你不喜欢?”他微微别开头去,哑声道:“我很喜欢,只是……”话未说完,她的双唇已堵住了他,柔若无骨的双臂紧紧缠绕在他的肩上,他无法挣开,也不想挣开……

    明明没有喝酒,却为何觉得熏然欲醉?明明身在简陋的木屋中,却为何觉得身畔白花齐放,芳香流溢?绵绵密密的亲吻不断落在她的眉间,面颊、双唇和细腻的颈脖上,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美千倍,她的脸庞,她的身体,就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的双唇再也无法离开。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停,可他的唇,他的双手,他的身体,已全然不听使唤。气息渐渐紊乱,迷离间,她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他艰难地停住自己,低低喘息着,等着她说停止的那一刻。

    可她的双手竟然轻轻解开了他的衣衫,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结实的胸膛上,一抹狰狞的伤痕划过胸腹,她抬起身来,将自己的双唇轻轻地,柔柔地贴了上去。情欲潮水般淹没了他,他颤抖的手指拔下她的发簪,青丝泻下,如同散落的理智,再也凝不起一丝一毫。

    衣衫渐渐褪去,从不知肌肤相贴的感觉是如此美好,紧紧相拥,万般缠绵,仍觉远远不够。他的身体滚烫,似乎要将她的身体灼伤,但她心中只是一片安定,她信任他,完完全全地把自己交予他,任由他在她的身体中烙下永恒的印记,伴随着身体中传来的阵阵疼痛,他全然走入她的生命,从此紧密相联,再不可分。

    她的身体很轻,很柔软,他狂乱地吻她,汗珠滴滴落在她的发间眉际,云山震荡,河海奔流,喘息和心跳声渐渐扩大,是她的,还是他的?只觉得除了紧紧相贴的躯体,天地间再也没有剩下什么,渐渐的,连自己的身体也不复存在,这样消魂噬骨,这样荡人心魄。

    迷乱肆虐的激情,终于在旖旎缠绵中归于平静,他仍紧紧将她拥在怀中,轻吻她微微汗湿的额角,双手紧扣,黑发交缠。她的双颊犹如火烧,双眼不敢睁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望向他,见她仍然紧闭双目,黑亮的长睫不断轻颤,不由轻笑出声,忽贴住她的耳际,低低道:“我食言了,你可怪我?”她睁开双眼,直直地看入他清亮的眼中,轻轻地,坚定地摇了摇头。起兵

    星空下的草原静谧辽远,思羽放了缰绳,由着马儿在草原上缓慢游走。远华依偎在他臂弯中极目远眺,只见粒粒星光如璀璨的宝石般悬挂在黑色的天幕中,夜色下连天芳草悠悠起伏,仿佛迷梦中的幻境,美得让人窒息。

    思羽在她耳边柔声道:“累了嘛?要不要歇会儿?”见她点点头,便跳下马,将她自马上抱了下来,脱下外衣铺在柔软的草地上,揽着她坐下。方才一阵疾驰,她的双手此刻还有些微的凉意,几绺发丝散落在颈间,更显得慵懒娇媚。

    她的侧脸在朦胧的夜光下微微仰起,面上露出迷醉的神情,他却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漫天的星辰再亮,又怎及她眼中的光芒摄人?夜色下的草原再美,又怎比得过她面上那抹嫣红令人沉醉?微微扳过她的双肩,俯身吻去,唇齿相交的那一刻,忘了自己,忘了时空,仿佛坠入芳华绚烂的幽谷,又仿佛化作山间飘飞的浮云,直到汹涌而来的欲望将他拉回现实。

    长长吸了口气,将她微微拉离自己,低哑的声音流露着他明显的渴望:“现在回去好吗?”她的气息也有些紊乱,却轻轻摇了摇头:“我想再多呆一会儿……天一亮就真得走么?”他只得按捺下身体中的躁动,点头道:“那木屋是我原来征讨哈纳赤时无意中找到的地方,虽然暂时没有人知道,但此处毕竟还是在齐王的势力范围之内,”顿了顿,面上神色渐渐严肃,又道:“我在他军营中这十几日,发现他的兵力比我预想得还要强大的多,恐怕各地能由他调遣的兵力都被他暗中调集了过来,我必得马上赶回京城……”

    远华暗暗心惊,半晌道:“他说过这天下他是势在必得了,只是缺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思羽亲了亲她的面颊,道:“他的确是想以你要挟皇后和太子,他手握重兵,若当年之事又大白于天下,东宫之位易主便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远华低头默然,思羽又道:“如今坏了他计划,我怕他会孤注一掷,战乱看来真不可避免了。”远华一时有些茫然,不由道:“这么说来,这战乱岂不是因我而起?”

    思羽失笑,拥紧她宽慰道:“他这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你爹爹的事儿,他早晚也会反的,不过没有这么快而已。他只道这次拿住了皇后和太子的把柄,便有些急不可耐,又怕太子拿住王妃和他孩子,将他们接了过来,这样一来,我想皇上和太子必也有所察觉,他恐怕也无法再沉住气。”

    远华心下乱成一团,问道:“若当年之事真的太白于天下,又何需他如此劳师动众?”

    思羽道:“皇上如果真的因此废了太子改立他,不费一兵一卒,自然是他所希望的,若皇上还是举棋不定,他便借此理由反上朝堂,只怕不明就里的人都会支持他,多得几分人心,便多得几分胜算。不论如何,他这次确是势在必得。”

    远华长叹一声,默然无语,思羽柔声道:“他将你虏了来,恐怕也正好想让我自投罗网,少了我,太子那边的胜算又少了些,他这算盘倒是打得精。”远华有些后怕,靠在他怀中闷声道:“你也太冲动了,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

    思羽笑道:“你太小看你夫君了,哪这么容易就被他抓住?”远华轻声道:“我本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思羽心中柔情翻涌,忽看着她笑道:“怪不得你方才……”远华顿时面红耳赤,嗔道:“不许你再说……”他凝视着她娇羞的脸庞,心中爱到极致,作势向她逼近,低声笑道:“反正我早晚是你的人……”

    远华更是羞得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正心如鹿撞间,忽觉身体悬空,已被他打横抱起,他的双唇就贴在她的耳际,暧昧的语声更是让她全身发烫:“还有一个时辰就天亮了,你不觉得需要抓紧时间么?”

    东方晨曦微露,云夕在帐中悠悠醒转,朱暄坐在她身边,神色阴冷。

    云夕睁大眼睛与他对视,良久,朱暄终于冷笑出声:“爱妃这病来得真及时啊,我差点都忘了,这本就是你的拿手好戏,不是么?”

    云夕心头一窒,挣扎着坐起,一时血气上涌,急咳了一阵,他的神色微微动了动,却又归于平静。

    云夕看了他半晌,别过脸道:“你就这么想要这天下?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不好?”

    朱暄冷笑道:“你懂什么?从小到大,我有哪里比不过二哥?就因为他比我早出世一年,我便要屈居他身后?”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她,又道:“我这么多年苦等时机,如今终于寻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却不想居然被你破坏了,你的心中,可有真当我是你丈夫?”

    云夕见他的怒容渐渐逼近,不由轻声道:“皇上和太子都待你不薄,你何苦非要动这心思?”

    朱暄哈哈大笑:“好个待我不薄!二哥如今步步相逼,你以为他真能容我?我若不反,将来只怕再无容身之地。”笑声渐歇,面如寒霜,目光犹如利剑直直划开她的心房:“你到如今还是想着他吧?我早该防着你……”

    云夕嘴角微微抽搐,闭上双目道:“骆姐姐曾救过我性命,我不能眼看着她……”朱暄冷笑:“爱妃可真是情深意重,可你又如何对得起我?”

    云夕抓住被角的双手不停颤抖,忽下定决心,睁开双目道:“自我嫁你那天起,便再没有想过其他……你怎样想都好,我也不求你放过我,只希望你看在宪儿的面上,不要走入歧途,你……还是收手罢……”

    朱暄仰天长笑道:“收手?你说得倒是轻松,如今少不得要放手一搏了,若是失败,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眯起双眼看着她,冷然道:“你还是多多祈求上天保佑罢。”不再多说,拂袖而去。

    张重守在帐边,见他出来,低首道:“殿下……”朱暄沉着脸道:“给我好好看着她。”正欲举步离去,徐都统上前禀道:“宫中来了人宣旨。”他身体一僵,沉思片刻,也只得举步上前。

    那宣旨的太监等了许久,早已有些不耐烦,见朱暄上前,便自马上取出圣旨,展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瞟了一眼,见身畔众人齐齐跪下,方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齐王朱暄慰劳三军有功,即日起回京述职听赏,边关防务暂由威德将军张重代管,一月后交予抚远将军沐青。钦此。”

    朱暄跪在地上,暗暗捏紧了拳头,低低冷笑两声,霍然抬头,那太监吃了一惊,忙道:“请齐王殿下接旨。”见他良久并无动静,额上不由冒出冷汗,声音已有些不稳,嗫嚅道:“请齐王殿下……”话未说完,朱暄长身而起,手起刀落间,已将他脑袋砍下,鲜血喷涌而出,尽数洒在他一身素色长衫上。

    张重率众齐齐俯身叩首,朗声道:“我等愿追随齐王殿下,开创千秋功业。”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山谷。

    云夕在帐中听见震耳欲聋的呼声,身体瑟瑟发抖,缓缓闭上双目,任泪水顺着脸庞悄然滑落。

    朱暄转过身来。春日灿烂的朝阳映照在他染了血的衣襟上,他双目闪过一丝暴戾的血红,手中的刀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鲜血滴滴下落在黄土上,令人不寒而栗。

    洪昼二十九年春末,齐王朱暄兵分两路,自漠北边关起兵南下,齐王军队装备精良,兵力强大,来势汹汹,不到两月间,已攻下定州、宁州、兖州、莱州、登州等地。抚远将军沐青使尽浑身解数,将张重所率一路人马阻于青州。

    朱暄自带十万人马,自山西太原、平阳直扑而来,战火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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