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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反骨绯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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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八见状,将那木雕往他手上一放,道:“以前看得见的时候不见你刻木雕,现在看不见了倒开始玩儿这些门门道道了。”
  岑寂不答。他仔细地摸着那些刻出的纹理,慢慢寻找着适才雕出的发髻。他想了想,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头上从来不插什么漂亮的发簪,想来应是不喜欢吧。
  她那样的人,怎么会喜欢那种小女子喜欢的东西呢。如此想着,岑寂不自觉的弯了嘴角。
  初八抱着胳膊,看着岑寂脸上莫名浮现的笑,道:“七哥,你情况不妙啊。”
  岑寂奇道:“我怎么了?”
  初八上下打量了岑寂一眼,道:“是不是人在失明以后,就喜欢臆想了?”
  臆想?或许吧。岑寂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又开始细细地摸着木雕的一分一寸。
  岑寂不知道,此后不过半天,关于“岑老爷性格大逆转”的传言又如风播种般传遍了整个空山岭。
  初八伸手拨开岑寂手中的匕首画影,道:“好了别刻了,我带你下山转转吧。”
  岑寂想了片刻,点头道:“好吧。”
  岑寂的确是被“带”下山的,因为他看不见。
  空山岭南面与一片竹海相连,由于平日里看得多了,很少有人想过去那儿走上一走。
  所以初八也一样。当初八听到岑寂说想去竹林时,他立即便对岑寂说要去你一个人去。
  “好。”说完,岑寂便转身,朝前走去。
  “喂,走错了,向右转。”初八长叹一声后,终于无奈道:“算了算了,我陪你吧。”
  岑寂止步,寻声朝初八的方向看去,道:“我想一个人走走。”
  初八不理:“我怕你撞树上。”
  岑寂叹道:“我眼前并非一片漆黑,总是还有模糊的影子的。”
  初八很想捡起脚边的石头朝他丢过去,看他躲不躲得开。只是当他低头寻到石块并捡起的时候,发觉岑寂已经去得远了。
  “这瞎子,真是瞎的吗……”
  岑寂是第一次来到这片竹林。
  过去的十多年,他无数次纵马与这竹林错过,却没有一次想过要进去走走。近在身边的东西,总是不容易被发觉,更何谈珍惜?
  竹叶散发出的清新,随着季节的更迭,沉淀得愈发绵长深远了。
  岑寂背倚着一棵紫竹坐了下来。
  地上零零落落的都是飘落的竹叶,摸上去很是干涩,偶尔还会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岑寂闭上眼,拈起一片干枯的竹叶,凑到鼻前闻了闻。枯叶散发着淡淡的酸腐味,隐约还能嗅到一丝挣扎不灭的清香,只是不知怎的,那酸味似是愈来愈浓,一股脑的都涌进心底去了。
  岑寂就这样呆在那里,仿佛一块生锈的铁。
  蓦地,岑寂捻着竹叶的手抖了抖。
  瞎子的听觉总比常人灵敏的多,更何况是个专司暗杀的暗卫。
  竹林深处传来一阵脚步窸窣,岑寂眉梢一动,来人不止一个,皆是步伐稳健,显然武功不弱。
  将那女子扛进竹林的时候,关震和张梁如何都不会想到竹林里会有人。
  “挣扎!叫你他妈再给老子挣扎!”关震狠狠将昏迷着的女子往地上一扔。
  女子被一阵剧痛惊醒,才一睁眼,便见关震正狞笑着盯着她,而张梁已耐不住的开始扑上去拉扯她的衣带。
  女子不由惊叫,惊恐的试图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她的腿很长,滑腻白皙的肌肤□枯的竹叶划出一道道细细的红痕。
  岑寂依旧坐着。他不是没有听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见得太多。
  人言江湖,少不得血雨腥风,可真正比刀口上舔血还多的,其实是人心的污秽。
  岑寂不是侠客,更非英雄,他只是明白,在这个世上,太过于明辨是非奸恶难容,会让自己活的更累更痛苦。
  所以他永远记得,他只不过是一名暗卫。
  一名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暗卫。
  女子的奋力挣扎,让张梁彻底失了耐性。
  “给老子闭嘴!”张梁一挥手,狠狠抽了那女子一耳光。
  女子痛呼,如折翅之雀。
  岑寂似被针扎了一般,猛然睁眼。
  张梁用力一扯,女子的衣衫应声撕裂。
  “叫吧叫吧,叫他妈再大声,也别指望有人来救你!”关震说着便去解自己的裤带,手指才抓上裤边,蓦地,他发觉自己的余光中,多了一个人。
  “张,张梁……”关震手一抖,忙去唤张梁的名字。
  张梁一回头,便看见了站在丈许之外那个黑衣黑发的男子。
  那男子并不如何英俊,却有一双吸引人的眼睛,他的目光令人想到一湖秋水,浑身静默的气息,似是比瀚海还要深沉。没有人会认为他拥有俊逸的面容,但绝不会有人能否认他身上带着一种沉稳淡漠的魅力。
  这人……是鬼吗?怎的悄然站在他们身后,自己却如此无知无觉?
  关震和张梁皆是一身冷汗。
  “阁下是何人?”关震大声问道。
  “空山岭暗卫,岑寂。”岑寂淡淡道。
  岑寂的眼前是一片模糊不堪的光影。他看不清眼前的两个男人和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女子。他也不想看清,因为那三人中任何一个他都不识得。
  他只记得适才的一声痛呼,像极了她的声音。
  他记得他替她揉着伤脚时,他故意加了手劲,她疼得哇哇大叫。
  他也知道,其实天下女人在承受痛苦时的一声呼叫,皆是相似的。
  可他还是为了那一点相似,站了起来。
  一阵风过,关震莫名觉得冷了很多,背后的冷汗仿佛任风怎么吹,都干不透。
  “原,原来是岑,岑老爷啊。”关震狠狠拉了正要开口讲话的张梁一把,磕巴道:“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扰,扰了您的清净……”
  关震边说边拉着张梁往后退。他想转身就跑,可他却怎么都挪不动腿。他发觉岑寂有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可他的眼神却让关震琢磨不透。那眼神似是在看他们,又似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们走吧。”岑寂觉得眼前的光影似乎有些暗了。天色将晚了吧?
  闻言,关震如获大赦,拉起张梁转身就跑。
  张梁被拉得一肚子火,跑出两步一甩手,道:“你见鬼了?不就一个暗卫,用的着装的跟孙子一样吗!”
  被张梁这么一说,关震也有些光火:“他要不是温黙吟的男人,老子犯得着理他?快走吧你!”
  张梁颇为怀疑,道:“你怎么知道是他娶了温黙吟,不是别人?”
  关震被他问得不耐,道:“滚滚滚,成天就知道嫖妓赌钱混酒馆,全天下人都知道那姓岑的娶了空山岭大小姐,师父为此还专门带了冯师兄跟周师弟去贺喜。”
  说到这,关震忽然顿了顿,道:“不过老张,师父去了那么久,至今还没见回来啊。”
  张梁抢道:“你还说我成天就知道嫖妓赌钱混酒馆,前些日子是空山岭一年一次的门派示礼,这个你都忘了,你就记得玩女人!”
  关震哼道:“老子玩儿女人怎么了?不像那周师弟,明明对女人渴望的要死,偏偏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张梁应和道:“这倒是真的。不知那婚宴上是不是美女无数,让周师弟看晕了头,不想回来了,哈哈……”
  关震不禁也跟着笑起来:“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听闻那日婚宴被一个姓班的小丫头砸了场子,把空山岭的颜面煞了个干净啊哈哈。”
  张梁双眼一亮,忙问道:“到底怎生个情况,说来听听。”
  关震一摊手,道:“这事你还是等周师弟回来,你自己问他吧,我又没在场。不过似乎是因为那姓班的小妞看上了那岑寂,又得不到手,所以才前去大闹一场的。”
  张梁有些惊讶道:“这女子好生胆大叛逆,一定泼辣的紧。”
  “那倒是,不过……”关震搓了搓手,嘴角泄出一丝□:“平日里那些乖顺女人玩儿的多了,真有些失了兴头,若是将那姓班的小妞儿压在身下,啧啧,当真不知道是何种销魂的滋味儿啊,哈哈……”
  张梁想着,也不禁有些兴奋起来,他咽了咽口水,便要应和,却蓦地发觉身侧空空荡荡,关震适才张狂的笑声,像是被割断了一般,戛然而止。
  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嗬嗬……”
  身后喑哑撕咧的声音,比绷断的丝音更让张梁感到剔然刺耳。
  他缓缓转过身去,看见了关震那双渐渐凸出的眼珠子,愈来愈多的眼仁让张梁忍不住想呕吐。
  关震想说些什么,可张梁却听不清。
  张梁听不清,是因为关震的咽喉,被一刀割裂。
  刀很快。
  可是究竟有多快,张梁想不出。
  他只知道,那一刀快得,连关震都感觉不到痛,因为他脸上写满的只是恐惧和震惊,而不是巨大的痛楚。
  关震晃了晃便向后倒去。倒下去的时候,他还在瞪着张梁,圆睁着的双目,似是就快要将眼角撑破。
  岑寂缓缓收起匕首画影,再也不看那二人一眼。
  转身走的时候,他望了望天。
  死灰色的苍穹,沉重得似要压了下来。
  可惜他看不见。
  他看到的,仅是一团毫无生气的暗影。
  
  




绝学

  一、
  庭院深深,露湿几重。
  班澜才上完药,就又懒洋洋得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再不愿动弹。
  她觉得有些冷,可又懒得坐起,于是便扯开嗓门大喊方霍。
  每天听到班澜大叫自己的名字,方霍就觉得自己像那个被套了头箍的猴子,既头晕脑胀,又不能置之不理。
  他不得不理,并非由于班澜是他的师姐,而是因为,他发现班澜学会了孤独。
  班澜从前并不是个怕孤独的女子。
  因为那时的她,只知无聊,不懂孤独。
  哎,我的天!这丫头下了趟山,学会了多少不该学的东西啊。方霍不知叹息了多少次,他如此叹息,除了出于对师姐的几分关怀,更多是由于每日被几十次呼唤的无奈。
  于是终于有一天,方霍突然对班澜说你快回房收拾打扮一番,我一铁哥们儿一个时辰后要来鱼目谷玩儿。
  班澜说你的铁哥们儿关我么事,干嘛要我收拾打扮。
  方霍甩了班澜一个眼刀子,说你别毁了鱼目谷的门面,再说了你把自己拾掇拾掇,说不定人家不小心动心了,改天来鱼目谷下聘礼……
  方霍话还没说完,班澜一扭身,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后来的事让方霍再也不会打任何给班澜说媒的念头。他犹记得自己领着好兄弟“路过”班澜小院的时候,班澜正坐在院中的石桌上剔牙。
  当晚方霍便怒气冲冲的闯进班澜的屋中质问:“他奶奶的怎么平日里不见你剔牙,偏偏那档口上你翘了个腿剔得不亦乐乎。还有你哪儿剔不行,非得坐在院正中的桌子上!”
  班澜一翻白眼,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心思。哼哼,连老子剔牙都接受不了的小白脸你也敢往我这儿带,小心我掀了你的头盖骨,让西风给你的脑袋降降温!”
  “方——霍——”第二轮大呼又起,将方霍跑了老远的思绪揪了回来。
  方霍一副呜呼哀哉的模样走进班澜的小院,见她正软塔塔的蜷缩在宽大的藤椅上,怎么看都像一条即将进入冬眠期的蛇。
  “臭小子,走这么慢。”
  方霍打了个呵欠,道:“我的师姐,又怎么了?”
  “去给我把屋里床上的被子抱出来,院子里有些冷。”班澜似是被方霍的呵欠传染,紧接着也打了一个。
  方霍不声不响的抱出被子,替班澜盖好后,道:“胳膊上的伤好了吗?”
  “嗯。”班澜应了声,接着道:“你也好意思问我,明明见我这边明显不支了,还不来帮忙,害我被那黑胡子刺伤。”
  方霍闻言直呲牙,道:“是你自己没事找架打,还怪我帮忙慢了?你看看你,在鱼目谷呆了八年,这功夫连给我拿剑我都嫌不够格,你还好意思四处挑衅没事儿找事儿。”
  班澜窝在被子里,什么也没说。
  方霍突然有些后悔自己适才的言语。他看着班澜没精打采的小脸,猛然间发觉无论自己每天往来跑多少趟,她依旧抹不去眼中的那一丝黯然。
  他想起前日里的一个子夜,自己明明睡得正香,忽觉似是有人在摇他。朦胧中,他一睁眼,看见班澜正坐在他床边盯着他看。
  “啊啊啊!!!”方霍下意识地就叫出了声,顺手便去摸枕边的剑。
  “叫你大爷啊。”班澜不耐烦得往方霍头上挥了一巴掌后,懒懒道:“你往里点,今天我住你这儿了。”
  “啊?!”方霍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我是男的啊!”
  “我知道。”
  “那你还敢跟我同床!!!”
  “那你就滚下去,我睡床。”
  于是那一夜,方霍可怜巴巴地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床单后,满腹怨气地躺了下去。
  “喂,未婚男女同居一室,传出去,别说我毁你名声。”方霍气咻咻道。
  半晌,无人回应。
  方霍以为她睡着了,便不再言语。无奈砖地又冷又硬,在努力了无数次后,他终于放弃,不去强逼自己入睡,继而睁开眼,看向躺在床上的班澜。
  只那一眼,便是方霍一生都不能忘记的。
  他看到班澜呆呆地望着床顶,顺着眼角勾滑而下的泪痕,在月光的倾覆下,淡淡生辉。
  那是方霍这辈子唯一一次见班澜流泪,即便是她小时候爬树摘果子,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得胳膊脱臼,她也仅是边喊痛边骂方霍没用,竟然接不住她。
  那时方霍十三岁,认识班澜一年半,他当时便认定,这个土匪一样的丫头,坚强得像块又硬又倔强的石头。
  那夜之后,班澜再也没有半夜跑去找过方霍。
  因为她发现,不论身边有多少人在,每个子夜,她还是会难过。
  方霍收了收心神,正要说些什么,猛的发现躺在藤椅上的瘦小的人儿,早已没了踪影。
  方霍长长叹了口气,抱起藤椅上的被子,走进了屋。
  
  二、
  班澜一把推开了卫骊的房门。
  “师父!”
  卫骊未抬头:“又不敲门。”
  班澜道:“方霍那臭小子说我武功不济。”
  卫骊点头:“的确。”说着,他将手中的毛笔放进玉砚中沾了沾。
  “所以,您得教我几招绝学!”班澜也不管卫骊许不许,径直走到桌案前的红木高背椅前坐了下来。
  卫骊放下笔,深深看了班澜一眼。
  班澜架不住卫骊探究的眼神,只得道:“呃,前两天打架受伤,太丢人了,所以……”
  卫骊似是根本没在听她讲话。
  “也好,忙起来了,就没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被卫骊看穿了心事,班澜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岔开话题道:“那个……绝学……”
  “你都已学过。”卫骊打断道。
  班澜不信:“我学过还能被剑划伤?”
  卫骊道:“那好,用你的所学,如能打到我,我便教你新的招式。”
  班澜两手一摊:“您是不出世的高手,我怎么打的过您呢。”
  这话的确是废话。
  不过有的时候,废话之所以被称为废话,并不是因为其言无义的内涵,而是出于转移他人心神的目的。
  班澜的废话就属于后者。
  因为班澜在话说出一半的时候,就朝着卫骊,一掌拍了过去。
  如果方霍在场,他绝对会说班澜你这是流氓打法。
  班澜也肯定会承认,因为从小在街头打架的时候,她总习惯性的喊一句“咦,那是什么”,然后再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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