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金记 作者:我爱包子(晋江2013-06-11完结,时代奇缘、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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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草草将他草草缚好,只听上面有人声传来,过了片刻,咕咚咕咚掉了下去。再过一会儿,有人吊着绳索下来。点了火折,照亮了船上人影。只见天馨与陈煚俱被牛皮绳索紧紧缚住,中间一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只露出两个眼睛,映着潭水目光幽深,双手拿了匕首,顶住了天馨与陈煚脖颈,淡淡道:“叫陈守度和我说话!”
那人见事体重大,只得重新爬了上去,又过了片刻,一人沿着绳子倏忽而至,正是陈守度,他住了脚步,左手牵了绳索,右手执了火把,问道:“壮士,如今正是王上登基之时,你意欲何为?”
齐北海哈哈笑道:“简单!我那日郊外踏青,见了一个女人,她说她叫陈容,我要她和我走!”
陈守度一愣,道:“你可知,你要的女人的身份?”
齐北海笑道:“所以,你若不同意,我就带了这两个雏儿走。”
陈守度看他姿势,料无可称之机,仍不死心地问道:“这位仁兄,在下愿奉与你十名美人,换那陈容,如何?”
齐北海笑道:“不可,在下已经迷恋她二十载有余,看她琵琶别抱,实在内心如油煎火烤。今日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做成了这件事。”
陈守度无奈之极,放走陈容,实在非他所愿,只是今日变乱多生,先是跑了李旵,又劫了黎峥,复又走了陈容,可自己亲侄、当朝女王俱在人手,不得不依言而行。
几人重新攀爬了出来,陈煚跌得衣服破烂,眉毛一道伤痕;天馨的冕,干脆跌了两半。齐北海押着天馨陈煚,上了辇车,直奔翠华宫内。见了陈容,只低声道:“黎峥让我来接你。”
那陈容见了天馨、陈煚模样,大吃一惊,但也明白不是说话之时,遂速速收拾了细软,登上辇车,朝曜德门而去。
本来新王祭祀了宗庙,就应回来摆驾集贤殿,但变起仓促,陈守度只好捏个谎,只说当今王上孝悌为先,今太后身子不爽,欲携了太后,先去北面崇德观祈福,然后升殿云云。 众大臣丑时起床,卯时早至,现已过午,各各饥肠辘辘,也不得不继续等候下去。
出了曜德门,才走了里余路,只见路边早有青帷马车等候,陈容在辇车内,端详了天馨很久,道:“馨儿,好自珍重!”下了车,头也不回,就重新坐进了车内。
陈守度不由喊道:“阿容,阿容!”那陈容充耳不闻,竟然连头也没有回转。
齐北海对天馨道:“殿下有急事,已经在回京路上。馨儿,你闷了,就到谭灵那找我。”
天馨问道:“他,还回来吗?”
齐北海道:“忙完了此节,也许会罢。他――没说这个。噢,对了,他和我说,黄金虽贵,不若玉人。他若回不来,希望你去临安找他。“
天馨听了,眼睛里透出光彩来。而陈煚,则狠狠瞪了齐北海一眼。
齐北海哈哈一笑,转身跳出了辇车,飘飘而去。这时两个马车早已走了个没影。
陈守度遥望马车远去的方向,目光深深,不知心有何想。众人掉转了方向,复回城内来。重新回了皇宫,天馨升了集贤殿,众人分文武两班站好。
天馨看了看,道:“今日的事情,大家想必已经知道。若无必胜之法,请诸位勿作无谓牺牲。方才宗祠内触柱者,著厚葬之,今若有触柱者,必连坐其宗族。
今日本王上山祈福,得了真人几句箴言,他言道,今月正是炎热之际,五行推演,不利于本王今日登基,本王遵从神仙教诲,侯今岁十月大吉之日再行登基。今父皇皈依三宝,母后长斋佛前,朝事无人可理。著殿前指挥使陈守度公监国,太傅阮英辅政,侯我登位之后,再行定夺。”
她这一发声,众人饿得头正发昏,却如头上响了个焦雷,都呆呆立住,不发一言。
天馨又言道:“我李朝至今,已传七代。如今,频频内乱,百姓流离。诸位大人每人三日内各自个折子,讲讲自己的看法,有好的见解,本王必听之。若敷衍了事,本王必罚之。退朝。”
众大臣听了,满以为接下来会到明月殿摆宴,没想到站到下午,并无好事加身,反而传来了这等不利消息,不由都怀着饥饿和担子,纷纷回家去了。
☆、山雨欲来终须去
天馨下了朝,乘了车,直奔乾元殿,此刻已到掌灯时分。她幼时常见父亲坐守此殿,案上奏折堆积如山。此刻殿内仍是一条长案,文房四宝排列其上,但各种奏折,都不见踪影,一摸案上,尘灰浮土,清晰印下了指印。她叹了口气,回头对丁香道:“咱们走吧。”
二人出了殿门,穿过角门,向后面的翠华宫行去。天馨在宫内的居所,跟陈容本在一处。她缓步走了过去。见陈容居住的屋子,整齐洁净,一尘不染。想起她从今日脱出牢笼,不觉微微笑了起来。
如今且说,赵昀等人换了陈容出来,车行得三五十里,就与黎峥、陈容、佛金等人拱手作别。转身率了众侍卫,一众铁骑,沿着山路,朝钦州而去。
怀义道:“咱们大船已开至钦州港等候,舱内货物如何处理,还要请公子一个示下。”
赵昀点了点头。他转身问怀安道:“史大人有联络了吗?”
怀安恭恭敬敬递出了书信,赵昀拿出看完后对怀安道:“你告诉史大人,我们十日内返京,届时黄金一并奉上。”怀安应声而去。
赵昀看看天色,扬鞭一指前面的高山,道:“今日且翻过这座山头,山下觅了客栈休息。”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朝山上纵马而去。如今已经八月出头,虽然秋暑犹烈,那山间的树木,早已纷纷挂红染黄,映了夕阳,五彩缤纷。赵昀道:“钦州这几月生意如何?” 怀义道:“这一段想是南越内乱,边境竟然清平了不少,前几日我回来时,恰恰逢五之日,边民们都忙着做生意呢。不过是拿鱼虾换些米、书、纸、笔之流。”
赵昀笑道:“小子,谁问你这个!我问的是蜀地的那几个大户来货不曾?我这次到了南越溜了一遭,发现无论是南越还是邕州、钦州、廉州一带,家常妇女都喜欢穿戴些蜀地锦绣,想是因为锦绣花样,比别处好些。你只管留了心告诉钦州的黄管家,来了这个,务须进货。”
怀义道:“殿下!记下了!只是平时不要老是念叨这个,哪里像是甚么太祖之后了?!”
赵昀淡淡道:“油嘴!生意生意,人没有好生活,哪来的意气风发?噢,对了,蜀锦给我留下两匹好的来,我也有用处的。”
怀安道:“还用您吩咐,早备好了,就等着您拜天地呢。”
赵昀不由笑了起来,忽然道:“现在这里由得你们放肆,等下到了钦州,我也要端起殿下的款来,谁敢漏嘴,别的不说,先清了三大件-以后可以长长久久的伺候我了。”
后面的一个黑脸侍卫还憨憨问道:“什么是三大件?”
众人轰然大笑。
说笑间,上了山梁,原来这山路甚是平坦,盘旋而上至山顶,又盘旋而下至山麓。
赵昀走马上了山巅,众人在一处平台停下,此时弯月在天,星子小小,遥望来路,灯火点点。 众侍卫都下了马自寻方便。远远听到众人哗哗放水声,还有人低声笑道:“小子,看好了!这就是三大件!可是无上之宝啊!”
赵昀心想:“也不知馨儿睡下不曾?等忙完了手上要务,真得赶紧回来,赶紧回来!” 听到众人撒野,不由兴起,走了过去,解裤一发而至,大笑道:“咱们今日君临南越高山,他日收服陈守度那蛮子!”
怀义道:“我不想别的,有个南越妹子爱惜我,咱这辈子就不下床了!”
赵昀忽然想起了天馨,不由心里一热,俊脸一红道:“好小子们,都别胡吣了。”
赶紧赶路的紧要。
“那史弥远老大人还等着咱们回去献宝呢!”
众人齐齐应了声是,跳上马,沿着山路,盘旋而下,俗语说:“下山容易上山难。”
果然如此,众人只得更香功夫,早已下到了官道,远远望去,路右边一处小小的房舍,露出灯火,令人倍添温馨之意。
众人欢呼一声,赵昀叫了一人道:“此处是两国交界地带,仍需谨慎为上。”
那怀勇当前一马,冲了过去。过去后只见房舍内,一灯如豆,一个中年汉子,服色黧黑,倚着桌子打瞌睡。怀勇问道:“店家,可有休憩之所?”
那店家想是正神游梦里,忽然凭空响了个炸雷,惊得身子一晃,差点从凳子上跌落,揉揉眼睛,看怀勇身如铁塔,显得房间身为逼仄,不禁道:“小店地方小,只有三间上房。”
怀勇从怀内掏出一锭银子,道:“快做些吃的来。”
那店家为难道:“咱们这已经是晚上,只有些汤饼,您看?”
这时,众人都解鞍下马,纷纷道:“店家只管做了来吃。” 说毕纷纷解下了佩剑,放在桌案之上。就在此时,忽然屋内火起,怀勇站起便欲出去。
赵昀沉声道:“不可,此时出去,必有伏击。”虽然这店舍不过稻草作了屋顶,那火箭一一的投了上去,迅速浓烟四起,众人矮了身子,一跃而出,对方的火箭早已一枝枝招呼了过来。
幸亏众人身手不弱,但出得门来,自己的座骑却一个个,倒在了地上。敌人的火箭也住了手,黑暗中并无人影。赵昀沉声道:“分三路,退守丛林一队,向前突击一队,第三队掩护。”
众人应了一声,分路而进,不知为何,静悄悄没半点人声。如果不是店舍被烧得吡卜作响,真如做梦一般。众人出来片刻,官道映着弯月,如一条灰色长带延伸无涯,旁边并无半点人声。
赵昀道:“全神戒备,早日到渡口,再做打算。”
由于众人都有功夫在身,长夜奔驰,倒也不觉如何,只是时常想着身后有毒蛇一般的人物,随处伏击,不免心有惴惴。
而那伏击的首领,隐隐立于山麓附近的高树之上,淡淡道:“殿下只让我们稍加教训,这样够了罢?” 其余诸人皆保持沉默,四野更是寂静无声,只听风从山峰吹过去,传来阵阵虫鸣。
众人夜奔如丧家之犬,直到天亮,才到了北路海港。见了船上迎风飘展的海鹰标识,赵昀并未松气,直到见了齐北海亲自迎了出来,才不自主放松了紧张的站立姿势。
这一上船,诸事顺遂,大船飘摇一日,到了晚间,方到了钦州码头,只见人熙来攘往,装卸货物,又有商人,即刻交易的,不一而足。赵昀下了船,早见广南西路转运使,也就是其挂名父亲,赵抦在码头上恭恭敬敬的迎接。
赵昀疾步下船,搀扶起赵抦道:“父亲,这不是折杀小儿了!”
赵抦微微笑道:“可不敢当皇子如此称呼,您这次立了大功,如今史丞相传皇上手谕,命您即刻回京面圣。”说毕他又悄悄告诉赵昀道:“听说圣躬违和,已经十日不进水米。”
赵昀听了一惊道:“前月我离京,陛下不是身子甚为康健?我这里还备了些时鲜果子,着人快马快马加鞭地送过去了。这会子也该到了。”
赵抦苦笑道:“具体情形,本王也不知。只是陛下前些日子派使快马传你回去。说有急事相商。”
赵昀点了点头,随着迎接的队伍,进了钦州府衙。沿路发现,钦州海市发达,多有南越渔民,驾船过来,兜售着鱼虾海鲜,也有内陆客商,开了各种货品铺子。
本地府衙对此并未严加看管,只不过每户定期缴纳些赋税而已,乐得官民两便。
近日来,南越忙于登基禅位之事,境内有频生内乱。大宋君臣,也忙于联蒙抗金,故此此地生民,借着这段和平年月,竟然是越发热闹了起来。
二人进了内室,赵昀问道:“父王,如今陛下命我回朝,我是回?还是不回?有心奉旨,又担心如今陛下病重,无法掌事,怕有去无回。”
赵抦沉默了半晌,缓缓道:“他虽与你并无血亲,却也是名义上的兄弟,设若万一,皇兄驾鹤,你只需顺着他便罢。我观赵竑,为人虽然骄傲了些,心地也还是不错的。他登大宝,自然也需要人左右辅佐。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他与史相一向不睦,你平素没与史相结交过吧?”
赵昀道:“我年小不懂事,平日里除了侍奉父母双亲,不过是走马逐欢,没干过多少正经事。若说史相的事情,我只不过今年四月去相府参加了一次什么簪花宴,闻说史相有个孙女,长得甚是美丽,不过没有见着。”
赵抦道:“这就好,你且早日上路罢。父亲这里,暂不劳你看顾。”他犹豫了一下道:“万一你长兄容不下你,你可去揽月坊里毓秀胡同找翰林院的宋东城大人,求他保了你出去。”
赵昀跪下,郑重拜了谢。赵抦又道:“你兄弟二人,要和睦友爱。万一你生了不臣之心,无论结果,皆给做父亲的留条后路。”
这话正说到了赵昀心上,他心跳如鼓,面上却笑道:“谢父亲教诲。”
二人摆了饭,静静吃毕。赵抦到了这里,料非长久之计,故此连家眷也不曾带。倒也落得来去自在,在邕、钦、廉、梧诸州巡视时,起动十分便宜。当晚二人便歇在了府衙。
第二日赵昀起了个绝早,拜辞了赵抦,带了随身侍卫,登船顺风而去。来时走的内陆,回京一是事态紧急,二来昨夜遭了火袭,三来要押运宝藏,故此取了水路,从钦州出发,一路过惠州、广州、泉州、福州、温州、台州、明州,此时距离临安府,不过两百里水路矣。
只是夜间火袭之人,一路上再没露面,也没发难,想是赵昀等人沿途不过加些补给,稍作停留而已。这样昼夜疾驰,终于在明州地界停船上岸,此时距离临安府,已经在两日里程之内。
☆、琵琶声声欲语迟
众人下了船,早有人路边等候,见了赵昀一行人远远走过来,问道:“可是广南西路回来的?” 怀义正走在前面,手按着剑柄道:“尊驾甚么来路?”
那人一身青袍,带了同色的儒生巾,一副师爷打扮,道:“我们史将军在此等候大驾多时矣。这几日看了海上风向,觉得殿下早晚必至,因命了我带了些人在此守候,不期果然遇上贵人。”
赵昀走上前来,那人看了一眼,就要施礼下跪,赵昀摆摆手道:“我们海上颠簸了几日,总算没有出事,你家大人在哪里?咱们快些去拜见。”
说着一行人牵了马,朝码头出口而去。原来节气已近中秋,出了码头装卸货物、上下客人的区域之后,外面沿街是一条长长的商铺街道,集市十分热闹,行客熙熙攘攘,都在交易货物,预备过节之物。
怀义眼尖,忽然悄悄对赵昀道:“公子,您看那边。”说着用手一指。赵昀顺着他所指之方向望去,只见一众侍卫,簇拥着一名戎装青年,朝这边打马过来。
赵昀看这青年,长眉入鬓,气质清朗,正是他曾在都中见过的史弥远的孙女-史舜华。此女自幼随着父亲,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