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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凝无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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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爷爷!”小羽很喜欢这个老者,心中早已将他视作自己亲人。“既然是奶奶要知道的,那我悄悄告诉奶奶好了,爷爷你走吧!”
“你这个……”老人家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慌忙找理由搪塞:“你奶奶只听我的,你说她也听不到。还是你先告诉我好了,我转告她!”
小羽见状,开心极了,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
老者本名稽无风,携爱妻灵位游遍大江南北后,隐居此处也有二十余年。原本,他每年自山洞出去一次,购些必备日杂,现在出路已封,大家全都困于此地。老者天性开朗淳朴,为人诙谐风趣、又有一副顽童心肠,现下与小羽认了爷孙,小羽的日子倒也好过。只是,打那以后,白君涵对小羽变得极为冷漠,即便二人偶尔视线相交,他也是急急闪开,似乎刻意躲闪什么,这让小羽很不舒服。
老者岁数已介百年,虽从步伐身形来看,自身毫无内力,但于武学修为上,却是见识过人。自打那晚认下小羽,他开始逼小羽练一套自创的剑法“风字九诀”,练得小羽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按老者的说法:风字共有九笔,横、竖、撇、捺、提、折、勾尽数包含其间。当年,他少年气胜,曾创立一套“天风剑法”,招式潇洒、气势磅礴、讲究以快制静、先发制人。多年之后,回头再看,此套剑法虽说出手可尽占先机,但蓄势勃发后,往往后继不足。一旦对手实力相当,前几招又无法取胜,后果便不容乐观。
这套“风字九诀”,乃他行走江湖多年后所悟所想。风有:暴、疾、寒、暖、清、和等等诸态。正所谓:云动风不动、风生水必起。于这套剑法而言,这风,源于心:意动则风起、心静则风平。这九招原自风的九笔,遵循的是:快慢由心、横竖由意,以简抑繁、出奇不意。只有剑随心动,意融于剑,才能人剑合一,忘我而制敌。
虽仅九招剑式,老者却教得很急。可他却忘了,小羽毕竟年少,好胜心切。修习的过程中,往往会过于关注招式,忽略心剑的交融。于少年而言,形式与得失、心境与剑魂,孰轻孰重,自是很难权衡。老者如此急切,难免逼迫小羽,小羽心急之下愈发难以领会,以至于授剑之时,总是老的急得跳、小的傻傻笑。

老者日间教授剑法,夜间传授心诀,这下厨一事,自是落到白君涵身上。白君涵身为皇子,何曾理过家务?之前那几餐,不是咸得无法下口、便是淡的索然无味。不过,这白君涵当真悟性高,三日之后,他的饭菜渐渐也开始做得有模有样,有滋有味的,让小羽与老者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

十日后,小羽渐渐领会了“风字九诀”的关键,手中的枝条逐渐显示出小羽的心性,舞得如行云流水般率性暇逸,令督促一旁的老者喜不自禁地对小羽赞不绝口。
是夜晚餐时,小羽忍不住内心的欢喜,几番想告之白君涵,可对上眼的,依旧是张冷漠的脸。饭后,小羽心有不甘,留在收拾碗碟的白君涵身旁,意欲相助,他却黑着脸,一语不发地拂开小羽的手。
虽说二人早前冲突不断,可自从那日,白君涵牵着她走出山洞,小羽对他的看法早已大有改观,即使说此刻的小羽对白君涵心生好感也不为过。哪晓得,一出困境,他竟又变回一张冷脸,甚至连当初的嬉笑怒骂都不屑显露,这,让小羽怎不难受?

小羽黯然地走出了小屋,来到月晖也无法映照的水池旁,听着鱼儿在水中嬉戏,默坐许久。
“乖孙,怎么了?”老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于这黑夜之中,显出些许苍老。
“爷爷,没什么!”小羽说得很干脆,她不想让老者担忧,更不想让人知晓她为何人而烦。
“真没事?”老者不信,小羽心里明白,要搁自己身上,她也不信。“没事就好!”没一会儿,老者自己顺杆下了,小羽暗自舒了口气。“对了,你和这姓白的小子熟吗?”
“啊?”小羽刚刚放下的心,立马又悬到了嗓子眼上,“爷爷,问这干嘛?”
“乖孙不想告诉爷爷?”
“不,不是的!”小羽口气也虚了起来,小声地回答了老者的问题。“我、我们应该不熟吧?!”
“清楚这小子的来历吗?”老者的口气越来越严肃,严肃到小羽已没法拒绝。
“他是当今皇上的皇三子,封号汉王。”不知怎地,这几个字小羽说得很是费力,心情又恢复了当初的沮丧。
“皇子?”老者的声音也黯淡了,随后长叹一口气:“我虽料他非富即贵,可也没想到……唉!”老者的叹息,落在小羽耳中,只觉胸腔如有异物,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乖孙,”老者单手揽过小羽,让她将头搁在自己肩上,另只手轻轻抚摸小羽发鬓,话语爱怜无比:“世上好男儿多的是,别为他烦了。”
“爷爷你……”小羽又羞又怯,急急挣脱老者,老者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摁住:“小羽,听爷爷的话,趁早别想他了。”
“爷爷……”小羽心头乱跳、脸颊火烫,声声娇斥之时心中却在暗自庆幸:还好这月光被薄雾遮住,无法投射入谷,否则,爷爷定会取笑这样的自己。
“小羽,你记住了!爷爷与你爹爹是前朝国师,你爹爹更曾带兵讨伐他的亲爹、现今皇帝!”
这一句话不亚于晴天霹雳!小羽如被披灌石膏,当即僵滞不动。

第十章 生离死别


    生离死别

    漫漫长夜鸦啼月,瑟瑟秋风扫落英。
    老者说完便渺然离去,小羽怔怔坐于池边,许久无声。
    在黑夜中呆得太久,人眼自会适应黑夜。数着眼前不时飘过的叶影,听着风卷枯枝所发出的“唰唰”声,小羽仿佛进入了缥缈恍惚的梦境,神思逐渐迷惘凄清……
    ……
    “爹爹……爹爹……”年幼的小羽紧紧抱着一个布娃娃,在白霭绵绵的寒雨中慌怯而无助地奔跑着,娇嫩的呼唤冲不破浓浓的霭雾、赤裸的双足溅起点点青泥。
    “小羽,小羽,爹娘在这儿……”熟悉的呼唤在小羽耳畔响起,温柔而笃定地在空中久久回荡。
    “爹爹、娘亲,你们在哪里?小羽害怕……”一听到爹爹的声音,小羽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着,周围的世界开始旋转。“爹爹,娘亲……”忍了很久的泪终于涌了出来,眼中故作的坚强顿时飞灰湮灭。“小羽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一滴泪,在迷雾中划出一线剔透的银虹、直直坠入湿冷的泥中。陡然间,寒雨消散,白霭尽无,温暖大地之间黑暗业已来临。
    “小羽别哭,爹爹在这里。”爹爹的嗓音极是悦耳舒心,小羽的心渐渐平复了,止住抽泣的小脸上,浅紫的瞳眸不再慌张。“我们的小羽长大了,也该离开爹娘、展翅天际了。小羽千万要记住:世事如棋、人情如织。不论怎样变幻,小羽都不是孤身一人,爹娘始终爱你,永远守候在你身边。”
    “爹……娘……”小羽看着黑雾中渐渐淡去的爹娘的笑脸,泪眼婆娑……
    ……
    不知何时,露宿池畔的小羽倚木而卧,身上早已覆了薄被,在轻寒薄幛的谷夜中,枝叶凋落的天地间,小羽泪湿满襟。小羽抹了抹冷湿的脸,无意发觉:头顶终年难褪的迷雾竟渐散去,一勾残月斜挂山际边,清冷的月光洒遍了谷中每一个角落,篱笆下、草木旁,星罗密布的野雏菊散发出阵阵清香。
    置身如此美景,小羽心境霍然开朗。
    正所谓:风起云涌时无定,月缺月圆总有期。世间之事本就讲个缘分,缘到情定,缘尽情疏,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不论双亲间恩怨如何、他白君涵身份何等高贵,在她看来也不过一俗人,一个共经患难的朋友罢了。其它的,又岂容她多想?他日若能出谷,二人自会各走两边,他做他的王爷,她做她的侠女;如不然,长久以往似眼前这般别扭,也不是一回事。
    想到这里,小羽将薄被一提,站了起来,对着渐而隐没于山脊之后的弦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一道白雾瞬时没了踪迹。明天,得主动与白君涵聊聊才好,她不愿失去他这样一个朋友,起码,在这谷中不愿意。

    小羽蹑足回到小屋,屋中简铺上的老者鼾声沉重,白君涵却气息轻浅得有些凌乱。借着最后一抹月光的照耀,小羽小心地跨过卧于床踏的白君涵上了床,展开裹身的被,将被沿拉至颌下,双眼也慢慢阖合了:明天,找白君涵好好谈谈……

    次日,趁老者授剑的空隙,小羽悄悄跑到菜地中正拔萝卜的白君涵。小羽的脚步故意放得很重,蹲在地头间的白君涵握着刚扯出的红皮绿缨,渐而不动。
    “今天吃萝卜吗?”事实证明,想的往往比做起来容易。小羽望着白君涵粗布笼罩下的宽背,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一句。
    “嗯”,白君涵木木地应了一句,之后又是一阵沉闷。
    小羽无措了,额间渗出点点碎汗:“我来帮你吧。”说不如做,小羽挽起衣袖蹲在白君涵身边,自他手中接过萝卜放于地上的箩筐中。小羽的靠近,让白君涵有些慌神,急忙挪开数步,脸颊也爬上丝丝红润。
    萝卜一个个自土里拔出,地上多出一串土坑。
    白君涵见小羽埋着头不停的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够了,别拔了。”
    “哦!”小羽低头一看,果然,箩筐中的萝卜已堆了起来。“呵呵……”小羽朝白君涵傻笑几声,抹汗的手背在脸上留下数道黄痕。
    “瞧你……”白君涵轻轻吐出这两字,一脸怜惜地替小羽拭去泥土,眼神柔得如涟涟春波。小羽傻傻地看着他,白君涵身上散发出的成熟男性的气息如蛊如惑、似有似无地喷在小羽面上,小羽先是一痴,旋即心头乱悸,脸也不自觉地红了:“我……我自己来!”
    二人同时意识到此时的暧昧,急急站起身,各自尴尬不已。
    “乖孙……”老者远远的叫喊着,小羽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哎,我来了!”对老者喊完,小羽低下头使劲搓手上的泥土。“那个……”
    白君涵胸膛起伏不定,局促地站在一旁不声不语。
    “那个,昨晚爷爷已经告诉我了。”
    “什么?”白君涵不明究理地反问一句。
    “我爹爹和你爹爹……”小羽犹豫着说了出来,白君涵的脸霎时惨白一片。“我想过了,”小羽的话却越说越慢,心也沉得动弹不得。小羽抬头看着谷顶的云雾,一鼓作气把话说了出来:“如能离开,我不会让外人知晓你我相识;若在这谷里,希望我还能继续和你做朋友。”话一说完,小羽扭头往外跑,没几步,她又回头对白君涵喊道,“我不喜欢现在这样!”
    “哗……”,一声闷响,竹簸箕被白君涵狠狠砸到地上,红彤彤的萝卜滚了一地。

    手中的枯枝被小羽舞得呼呼生风,招招狠劲、剑剑绝决。老者一脸疲惫地看着面露愤色的小羽,沉思不语。
    一套剑诀有九招三十六式,舞完,小羽已满头大汗,郁愤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许多。她拾起一旁的布巾,边擦汗边朝老者走去:“爷爷,这次我舞得怎样?”
    “看得出来,我们乖孙今天心情不佳。”
    “哪有,哪有!爷爷你多心了!”小羽心虚了,一个劲打哈哈,老者看着小羽,脸上虽有笑容,眼中却是一片落寞与懊悔:“心剑合一,本该如此。只可惜,那时我没能领悟到,错冤了他……”
    “谁?他是谁?”小羽好奇地追问,“好爷爷,告诉小羽嘛!”
    “我一直以为当日比武,他痛下杀手是记恨小逸,原来……”老者一脸悔意地自说自话,语气中没了一丝生气。“我冤枉了他,还恼他故意作贱小逸、迁怒他气死莹儿,将他逐出师门……我老糊涂了,我怎么这么糊涂?!”老者死灰般苍白的脸上,两行老泪嗖嗖而下,双掌捏拳不停捶打额头,“我怎么这糊涂?涧儿,为师我对不住你!”
    小羽已隐隐明白了老者所指何事,可这样失态的老者更让她担心。“爷爷,你怎么了?”眼见老者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灰,她慌了,抱着已瘫软在地的老者哭了起来,“爷爷,怎么了?你醒醒!醒醒!爷爷……”
    一旁的白君涵见势不妙,飞身赶了过来,“怎么了?”
    “爷爷,爷爷他……”此刻的小羽已泣不成声。
    白君涵紧紧掐住老者人中,片刻后,昏死过去的老者忽悠着醒了。白君涵把老者支起,双掌抵于胸前,将自已真气缓缓输送到老者身上。
    “孩子,不用了!”老者稍有气力,便将白君涵的双臂扯开,凄然笑道:“莹儿一个人在那边等我太久了,我也该去陪陪她了。”
    “爷爷……”小羽的双眼已哭迷了,听到老者这样说,不由地喊了一声,头便深深埋到老者怀里,嗡嗡地哭着。
    “小羽,爷爷的乖孙,别难过,”老者靠在白君涵臂弯里,伸手抚摸小羽的发髻:“爷爷走之前,能见到乖孙已经很知足了。”
    “爷爷……”小羽哭得话不成句,哭声也越来越大。
    “告诉你义父,为师错了。不行,你答应爷爷,要替你的糊涂爷爷和死鬼奶奶向你义父磕头赔罪。”
    “嗯!”小羽在老者怀里一个劲点头,老者被她晃得有些晕呼,“小羽,让爷爷再看看你!”
    小羽乖乖地抬起了头,一双圆眼早已哭得跟桃子似的,老者爱怜地抚过小羽的脸,满眼欣慰:“小羽是个好孩子,爷爷有你这样的乖孙此生足已。”
    “爷爷……你不会有事的!”老者越是这样,小羽的眼泪流得越快。
    “你这孩子心地太善了。要知道,好心未必有好报,太顾及别人感受,最终受到伤害的往往是自己。”
    “小、小羽知道了!”小羽哽咽着答道。老者一脸欣然地对小羽点了点头,随后朝白君涵说道:“孩子,我知道你心地也不错。”
    “老人家……”白君涵虽没小羽那般难受,可多日的相处,他对老者也有了不舍之情。
    “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傲,太执着。为人执着是好事,但有时候,该放手还须放手,否则伤人伤己,也会误己终身。”
    “我知道了!”老者的话似有所指,白君涵内心虽不甚赞同,却也没当面抵触。
    “我走后,把我和老太婆的骨灰一同葬在这儿就行了,外面太嘈杂,老太婆不喜欢。”老者临终遗言一般的话,换得小羽嚎啕大哭,“爷爷,你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这身子我清楚,能坚持将剑诀尽数教于你,已经很不容易了。”老者试图抬手为小羽拭泪,最终手臂只抖了一抖,没能抬起来,失望之于,眼神也随之黯淡无光。“屋中的床铺下,有准备好的草绳和铁镐,你俩轻功都不错,借山松之力,攀出这山谷应当没有问题。”
    “爷爷,小羽不走,小羽永远陪着爷爷……”
    “傻孩子,爷爷有你奶奶,不要你陪,”说完,老者渐渐阖合了双眼:“爷爷累了,想睡会儿,小羽别吵……”

    “爷、爷……”
    “老人家……”

    第二日,小羽一身素服,于白君涵一起,遵照老者遗嘱,将老者与其妻骨灰安葬于梨树脚下。
    第三日,小羽与白君涵找出老者留下的绳索与铁镐,二人腰间相互系于绳索两端,各执一绳一镐,花费足足七个时辰,借助石壁间交错而生的山松,离开了这驻足半月有余的山谷。

第十一章 少年如画

      少年如画
    
    经历过生死离别的小羽,恍然间仿似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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