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情渡沧澜 作者:暮溪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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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不会是这部经书是假的？”罹悫站在一边说道。
　　“假的？”意潇然看了看手里的经书，“不可能的！我看过姐姐的沧澜心经，这部内经不可能是假的。”
　　罹悫看了看意潇然，站在一边，没有再多说什么。
　　意潇然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沧澜经，许久，紧皱的眉头终于散开——
　　“哈哈！”意潇然疯狂的笑了起来。
　　罹悫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依旧没有说话。
　　“让她们四个来见我！”
　　“是，主人。”罹悫转身离开。
　　紧急召集，暮雨、午风、黎霜、含雪四使依次站在意潇然面前。
　　“怎么回事？”意潇然早已经收拾好自己，干净整齐的坐在那里。
　　“回主人，我只是旧伤复发，不碍事。”沉萸怯怯的解释了刚才身体晃动的原因。
　　“最好如此！”意潇然冷冷的看了一眼沉萸，“江湖人已经退离沨淩渡了？”
　　“是！依主人的意思，未曾上山。”币妜言简意赅。
　　“我要你们立刻下山，血洗神宫！”
　　四人闻言，皆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多问。
　　“怎么？怕自己没那个本事？”意潇然淡问。
　　“主人，神宫向来不过问江湖之事，如果我们现在血洗神宫，可能又会激起武林中人的敌意，到时武林中人又会借机来沨淩渡捣乱。”币妜陈述着事情的严重性。
　　“那又怎样？”意潇然看了看币妜，“你们之中谁杀了碎涵，谁就升任右执法！”
　　“是。”
　　四人离开意潇然练功的地方。
　　“沉萸，你怎么样？”洛颜扶着沉萸坐下。
　　“没事。”沉萸摇摇头，看着三人都坐了下来，“主人为什么会对神宫痛下杀手？”
　　“神宫不是一向不参与江湖的是是非非么？主人多年未曾离开沨淩渡，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要对付神宫？还说血洗？”洛颜很是不解。
　　“主人的命令向来是匪夷所思，不遵常理的！我们只要遵从就行了，其他的，与我们无关。”修桦冷冷的说道。
　　“可是，神宫里的人是无辜的！更何况神宫也不是我们说血洗就能血洗的！神宫能屹立江湖这么久，还一直相安无事，它的背景一定不简单！”沉萸说道，“币妜你说呢？”沉萸看着一直静静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的币妜问道。
　　“我在想右执法……”币妜打量了三人，“你们不觉得主人这次的命令，跟以往不同么？”
　　“你是说筹码？”修桦惊问。
　　“以往不论主人下什么命令，我们都只能遵从，从来没有任何赏赐！成是分内之事，败则受罚。而这次主人竟然以空悬二十余年的右执法之位作为赏赐，可见主人对神宫的人是多么的恨之入骨！”
　　“是啊，沨淩渡虽然设有左右两个执法，但是这么多年从来只有左执法一人，慢慢的我们也已经习惯了一个执法。为什么主人会忽然想到再设右执法？”洛颜疑惑不已。
　　“自从主人这次出关重掌沨淩渡，执法的地位不复往昔，主人好像并不信任执法！而且右执法在左执法之上！可见，主人和执法之间的关系，一定不同往日。”币妜推测着。
　　修桦闻言看了看币妜，没有说话。
　　“主人和执法之间能怎样？再说了，这又怎么跟神宫牵扯上了呢？”洛颜不解的问。
　　“或许只有我们去了神宫才有可能找到答案！”币妜长叹一声。
　　“你的意思是，我们真的要去神宫？”沉萸惊问。
　　“我们有别的选择么？”币妜看了看沉萸，“主人明知你受伤，也没有让你休养，指明让我们四个一起去！这一次，神宫和我们势必无法共存！”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洛颜问道。
　　“师父？”北汜看见向自己走来的谷常赫，便站了起来。
　　“坐吧。”谷常赫也随即坐下，“看来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连北汜也知道分寸尊卑了！”
　　“师父，您身体怎样了，还好吧？”
　　“无妨！都是小伤！想当年我驰骋江湖的时候，你们这四个小子还在襁褓中呢！”谷常赫看了看北汜，“现在都长大了，都有心思了！不过，这也是为师的疏忽，一直闭关，忘了你们都已经长大成人，是该成家了。”
　　“师父……”北汜皱着眉头看着谷常赫。
　　“西渚什么时候走的？”
　　“西渚他……他只是暂时离开，等他办完事情一定还会回来的。”
　　“回不回来不重要，平安就好。”谷常赫点着头细碎的说着。
　　两人说话间有仆人上来添茶。
　　“去做些他们爱吃的点心来，顺便把东濡和南滳也叫来。”谷常赫吩咐仆人道。
　　“是，庄主。”仆人抱着盘子弯着腰退离。
　　茶水还在升腾着热气，茶香依旧弥漫在空气中。
　　东濡和南滳并肩而来，招呼过后便相继坐下。
　　糕点也随之端上。
　　谷常赫、东濡、南滳、北汜四个人坐在石桌旁说话，一如往昔。只是南滳和北汜之间的位子依旧空缺。
　　“师父，您怎么出来了？现下已是寒冬，天气严寒，您有伤在身，万一再受了风寒……”南滳话未说完。
　　“无妨！”谷常赫手一挥，端起茶水，轻吮一口，“师父是老了，但是身体还算硬朗，习武之人哪那么娇贵！师父吃的苦可比你们多多了！”
　　“是，师父。”南滳见状也不好破坏气氛。
　　“难得今天我们又坐在一起聊天，不如我们喝点酒吧，一来尽兴、二来也可驱寒！如何？”东濡提议道，说着便吩咐仆人上了好酒，并为谷常赫斟满。
　　“我来吧。”南滳拦住东濡的酒壶，“你是师兄，哪有让你斟酒的道理！”
　　“这么一说，岂不是我斟酒才对？”北汜笑着抢过东濡手上的酒壶，“二位师兄请坐，让我这个小师弟为师父师兄们效劳！”北汜说着便斟好了酒，并举杯，“我先干为敬！”
　　“好！”东濡和南滳也相继喝完。
　　“眼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的都长大成人，师父不服老也不行！”谷常赫叹息着也喝完了酒，“南滳……”
　　“师父？”
　　“有一件事师父一直也没有说过，但是现在也该说出来了！毕竟你们年纪也差不多了。”
　　“什么事？”
　　“是关于你的终身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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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更，欢迎追阅。

　　☆、赶往神宫

　　“不想成家？为什么？”谷常赫看了看东濡，“怎么，难不成是因为东濡还没有成家，所以不想乱了辈分？”
　　“是。”
　　“西渚不也已经成家了？沧澜山庄没这么多规矩，谁先谁后不看辈分，看缘分。”
　　“可是，师父……”
　　“还是你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谷常赫看着南滳意味深长的问道。
　　南滳看着谷常赫的眼睛，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南滳能有什么心上人？整天就知道为沧澜山庄的事情奔波劳碌，哪有机会接触什么女子！”东濡捣了捣南滳的胳膊，“是吧？”
　　“嗯。”南滳看了看东濡，点点头。
　　“我觉得也是！”北汜也搭话道，“南滳是我们几个中最木讷的，哪有姑娘会喜欢他？要喜欢也是喜欢西渚那样深情执着，或者是东濡这样见识广博，再差也是我这种幽默风趣，放荡不羁的！是吧！”北汜笑个不停。
　　“不管怎样，南滳你要真不想结这门亲也可以，毕竟这个决定确实是未经过深思熟虑，尤其是没有询问过你的意见！但是婚事已经定下，所以即便是你真不想成亲，也该亲自登门，跟人家姑娘解释一下吧！人家到底是个姑娘。”
　　“是，南滳必定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师父，是谁跟南滳定的娃娃亲？弄梅还是曲竹？”北汜追问道。
　　“曲竹好点！弄梅是个聪明姑娘，我怕南滳技不如人！还是那个曲竹好点，像个小姑娘，又活泼可爱，弄不好还能把沧澜山庄带的热闹些！”东濡边说边笑。
　　南滳看着这两个幸灾乐祸说着风凉话的师兄弟只得皱紧眉头，不好发作。
　　“你怎么样？还好么？”洛颜扶着沉萸坐下。
　　沉萸摇着头，额间的汗珠纷纷落下，湿淋淋的脸上透露出隐藏不住的疼痛折磨。
　　修桦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倒出一粒，喂沉萸服下。
　　“熬过今晚就不会再疼了！再忍忍吧。”修桦站在沉萸身体的前方。
　　“沉萸都伤成这样了，即便我们今夜赶到神宫，沉萸也帮不了我们，万一伤势反复，反而会受其牵累。不如我们今晚就暂缓行程，等明日沉萸复原再去神宫不迟。”
　　“嗯。也只有这样了。”币妜点点头。
　　夜色浓重，北风呼啸。却因为临近除夕，使得不远处的村庄灯火通明，不至于黑漆漆的阴森恐怖。
　　四个人围着火堆坐下。或许是路途劳顿，沉萸靠着树干已经睡着，剩下在她身边悉心照顾的洛颜和坐在一边静静思考的币妜。修桦觉得烦闷，便自己随处走走。
　　“洛颜，好好照顾沉萸，我去去就来。”
　　“嗯。放心吧。”洛颜点点头看着币妜离开。
　　“那个人是谁？”币妜走到修桦身边质问道。
　　“什么人？”修桦一脸无辜的看着币妜。
　　“刚刚和你说话的人！”
　　“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
　　“修桦！你向来是个有分寸的人，做事情最好三思后行，免得酿成大祸。”
　　“既然你知道我是个有分寸的人，就不该把我当成洛颜！”
　　“修桦——”
　　“你是不是想说我变了？”修桦打断币妜的话，“我没有变，变的人是你。从前你从来不会怀疑我！”
　　“难道我不该怀疑你么？”
　　“你凭什么怀疑我？”修桦双眼直勾勾的盯住币妜。
　　币妜看着修桦的眼睛，一种失望的愤怒，可是币妜知道在愤怒的背后隐藏着恐惧。币妜也不想现在就拆穿修桦留给她的所有疑惑，正如修桦而言，她凭什么怀疑她！或许，她们谁也没有变，只是时间久了，有些原本模糊的东西渐渐的就会浮出来了。
　　币妜扭头，避过修桦的眼睛，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修桦站在原地看着币妜一步一步离开。
　　耳边的风似乎也开始争吵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洛颜拎着水回来看见坐在火堆旁拨弄着柴火的币妜，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看着币妜的沉萸问道。
　　“刚回来没多久。”币妜放下手中的树枝，疲惫的靠着树干，仰望着深邃的夜空。
　　“喝点水？”洛颜将水递给币妜，币妜摇摇头，洛颜便将水递给沉萸，“喝吧。”
　　“谢谢，幸苦你了。”沉萸笑着接过水喝了起来。
　　“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洛颜说着便坐了下来，“修桦呢，怎么还没回来？”
　　“不知道。”沉萸摇摇头，看了看洛颜，两人一起看着币妜。
　　“既然你们都没什么睡意的样子，不如我为你们弹奏一曲吧！”洛颜说着捧出瑶琴，“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主人赏赐的《伯牙琴箴》！”
　　“洛颜，有些话我想和沉萸单独谈谈。”币妜看着洛颜说道。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洛颜嘟着嘴看着币妜，见币妜的脸上没有商量的表情，只好起身、抱着琴，“好吧，我再去找点树枝，你们聊吧。”
　　洛颜拍拍身上的枯叶，犹豫着离开这里。
　　“出了什么事么？”沉萸见洛颜已经走远便问。
　　“你老实告诉我……”币妜话到嘴边，依旧选择咽下去，看着沉萸无辜茫然的脸。
　　“告诉你什么？”沉萸睁大的求知不解的眼睛看着币妜。
　　“你……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沨淩渡？”
　　“离开沨淩渡？怎么离开？而且，离开了又能去哪里？”
　　“有多少人只看到我们风光的一面，却忽略了我们最可怜痛苦挣扎甚至于不堪的一面！”币妜看看沉萸，“十来岁的小姑娘就已经开始杀人，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就怕一个不小心成为别人的猎物……”
　　“你怎么了……”沉萸只觉得币妜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无法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币妜这么反常。
　　“我没事。只是忽然间想起我们几个能活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感慨一下罢了。”
　　“别想那些事了，我们现在不用自相残杀了不是么？虽然还是免不了要杀人，但是……总会结束的。”
　　“当年那么多孩子，只有我们五个活了下来，可是最后肃儿还是死了！我们什么时候会死呢？我们杀了那么多人，手上沾满了鲜血，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的血也会洒在别人的手上？”
　　“币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币妜摇摇头，“只是想起明天我们又要杀人，不自觉的就多想了一些。”
　　“一定有事！你从来不会说些话的！”
　　“真的没事。”
　　“是不是和北汜有关？”
　　“没有！跟他没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伤口还疼么？”
　　“已经不疼了，连酥痒也没有！”沉萸看着币妜，“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不许瞒着我！”
　　“我能瞒着你什么？北汜的事情只有你知道，修桦都不知道！”币妜笑笑，“再睡会吧，再过不久天就要亮了！好好养精蓄锐，天一亮，可能会有一场厮杀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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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军对垒

　　沉萸看着币妜，她始终觉得币妜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她知道币妜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她故意支开洛颜，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可是为什么又不肯告诉自己了呢？到底有什么事是沉萸不知道的！
　　不过一个时辰天就已经亮了。
　　熄灭的柴火还在氤氲着烟气，冬日的早晨免不了的清冷，四个人的周围都是冰霜，看着就觉得冷，不寒而栗的冷。
　　四人起身整理好衣物，相互看看。
　　“沉萸，你的脸色好了很多呢！”洛颜首先打破沉默。
　　“还好有修桦，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好。”沉萸笑着看了看修桦说道。
　　“既然伤好了，就赶紧出发吧。”修桦转身便走。
　　沉萸和洛颜相互看看，跟了上去。
　　币妜站在最后面看着三人的背影，犹豫着走到最前面。
　　四人站在神宫门前，看着这个本该与世无争、毫无瓜葛的地方。
　　“我们为什么不晚上来？现在……”洛颜不解的问道。
　　“走吧。”币妜说着便往里走。
　　洛颜、沉萸、修桦紧跟其后。
　　“什么人！”守在门前的门童见四人目露凶光，便拦住四人。
　　币妜看也没看他，直接拧断了他的脖子，另一边的门童见状，立刻打开门，跌跌撞撞的进了神宫。币妜看着敞开的大门带着另外三人径直进了神宫。
　　刚进去，就看见弄梅迎了上来。
　　“你们是？”弄梅看了看沉萸，“原来是沨淩渡的人，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杀人。”币妜看着弄梅言词冷淡的说道。
　　“姑娘真是会说笑。”弄梅站在四人面前，“且不说之前神宫帮助过这位沉萸姑娘，我神宫与沨淩渡，甚至整个江湖素来无怨，你们为何来我神宫闹事？”
　　“你们是什么人！”扶松带着一群人来到前院，身旁站着刚刚逃离的门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