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情渡沧澜 作者:暮溪石-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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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婍闻言点点头。
　　勿怨看着玄婍离开的方向，便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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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他死

　　“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活着。”碎涵抱着意凛然，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
　　“老天不肯收我，所以我还活着。”
　　“那你怎么一直不去找我？还是，你真的以为当年的事，我也有参与？”
　　“怎么会呢？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么？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我、对不起我，你也会站在我这边的。”
　　“之前，潇然假扮成你的样子，让我帮助她杀了谷常赫，还让我交出沧澜内经。那天，她以你的身份质问我，是不是参与了当年的事情，我当时很怕，真的很怕！我怕你真的误会了我，我真的怕……”
　　“你还是那么傻！”意凛然笑着，“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潇然，而不是我呢？”
　　“就算你站在一千一万个潇然中间，我也能一眼就把你认出来！”
　　“主人。既然当年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何必再追究下去？”
　　“不管怎样，他都欠我和潇然两条人命。”意凛然决绝的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你杀了他，意潇然也不会再活过来。一切就算了吧。”
　　“算不了！”意凛然微闭双眼，“他不仅欠我两条命，还欠碎涵一部沧澜经。他欠下的，我一定要让他还回来。”
　　“主人……”
　　“够了！你不用再多说了，我心意已决，你劝不了我。”意凛然看着坠影，“要么帮我，要么——你走——”
　　“坠影誓死追随主人！”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浪费口舌了！你去告诉勿怨，我要让谷常赫死的比潇然凄惨百倍！我要他死！”
　　“沉萸？”洛颜端着饭食走向沉萸的房间，却正好看到沉萸离开房间。
　　洛颜放下手里的食物，追着沉萸来到了修桦的房间。
　　沉萸挥鞭抽开修桦的房门，走了进去。
　　洛颜悄悄留在门外，不敢靠近。
　　沉萸在修桦的房间里仔仔细细的翻找着些什么东西，找了很久却毫无头绪。
　　“你在这里做什么？沉萸肯吃饭了么？”币妜看见修桦门外鬼鬼祟祟的洛颜便问道。
　　“嘘——”洛颜赶紧示意币妜别出声，“我刚去给沉萸送饭的时候，沉萸气呼呼的跑到修桦的房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币妜闻言，紧张起来，迅速跑进修桦的房间。
　　币妜站在凌乱的房间里，看着表情平淡的沉萸，稍顿。
　　“沉萸，你在修桦的房间做什么？”
　　“币妜，你知道么！”沉萸闻言盯着币妜问道。
　　“知道？知道什么？”
　　“修桦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世？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么？”
　　“你怀疑我？”币妜微皱眉头。
　　“我不知道现在我还可以相信谁！连我身边最亲的人都可以那么对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们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我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币妜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知道么？我在峨眉的时候，修桦给我吃了假死的药诈死！当药效过去，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在并州廖氏的祖坟里！我当时还在奇怪我为什么会被葬在那里，可是我急着去救你们，我没有时间思考那么多。后来接二连三的事情，我就忽略了这件事。我不该忽略的，我应该好好查查的……”
　　“你说你被埋在廖氏的祖坟？”币妜仿佛看到了希望，“沉萸！这件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连你都不知道，还有谁会知道？修桦会告诉我么？我的家人杀了她的家人，她会让我认祖归宗么？她只会让我亲手杀掉我的家人！”
　　“沉萸！你冷静些！你想想，峨眉的人为什么要把你埋在廖氏的祖坟呢？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峨眉的人知道你的身份！”
　　沉萸睁大了眼睛看着币妜。
　　“你去哪？”币妜转身叫住沉萸。
　　“峨眉。”沉萸说着便要走。
　　“洛颜——拦住她！”
　　门外的洛颜闻声，立刻挡住沉萸的去路。
　　“让开！”沉萸冷冷的说道。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币妜走到沉萸面前，“想弄清楚你的身世，你最好安抚好你的情绪，以你现在的状态你什么也查不出来！只会误事！”
　　“那我该怎么办？”沉萸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强硬。
　　“在你来修桦房间之前，我已经找过了，而且我还去了执法的房间去找！一样什么也找不到！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只剩下峨眉这唯一一个机会！如果你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真的想找出自己的身世，就不要轻举妄动！”币妜拉着沉萸坐下。
　　“是啊，沉萸，有币妜在，你一定能查清楚自己的身世的！你就不要这么冲动了！”
　　“别忘了，我们是怎么从峨眉逃出来的！勿怨根本不是真心饶过我们，如果我们现在硬闯峨眉，不但查不明白你的身世，弄不好，我们还会被勿怨抓住！不要忘了，勿怨现在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了！”
　　“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查清楚呢？”
　　“那个勿怨好像并不想为难我们。”洛颜插话道，“币妜，你还记得我们当时为了修桦下毒的事情潜入峨眉么？当时，勿怨发现了我们，可是并没有为难我们！我们或许可以通过她来查沉萸的身世！”
　　“洛颜说的一点不错！”币妜点头同意洛颜的说法，“我们这次没有死在勿妄的手里，恐怕也是勿怨的原因。否则以勿妄的心性，我们根本活不了那么久！”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峨眉？”
　　“我们先离开沨淩渡，看看江湖上现在有没有什么风声。然后再做打算。”
　　沉萸点头同意。
　　“沉萸。”币妜拉住沉萸的手，“如果我们再遇见修桦，你会怎么办？”
　　沉萸怔在原地，看着眼神里泛着祈求的币妜。
　　“我现在只想弄清楚我的身世。其他的，再说。”沉萸说完便甩开币妜的手。
　　币妜和洛颜相互看看。洛颜拍拍币妜的胳膊。
　　“放心吧。沉萸，我们还不了解么？她连毫不相关的人都不忍心杀，怎么会对一起长大的姐妹下那么重的手呢！”
　　币妜微微点头，和洛颜一起追上沉萸，离开沨淩渡。
　　意凛然站在沨淩渡上看着三人离开沨淩渡。
　　意凛然环视着整个沨淩渡，空荡荡的孤独感侵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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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善至邪

　　勿怨看着敞开的门窗忽然间关上。
　　“你终于来了。这么久，你去哪里了？”
　　“我和主人回了沨淩渡。”
　　“沨淩渡？”勿怨看着坠影，“怎么回事？”
　　“主人要报仇！我劝不了。”
　　“我原本以为，我能瞒住，可是你们还是知道了。”勿怨转念，“意潇然已经死了，而谷常赫也已经身败名裂，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结束。主人要彻彻底底毁了谷常赫，为意潇然报仇！”
　　“为意潇然报仇？报什么仇？当年的事情，意潇然才是罪魁祸首……”
　　“意潇然跌落断崖的时候被主人救了……”
　　“她没死？”
　　“死了。”
　　“那凛然何苦再……”
　　“意潇然死之前，把当年的事告诉了主人，让主人为她报仇！”
　　“胡说！就算意潇然说出了当年的事情，凛然最多是原谅意潇然，也不可能帮意潇然报仇呀！意潇然会有这个结果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可是，意潇然告诉主人的根本不是当年的实情，她骗了主人。”
　　“什么意思？”
　　“罹悫死之前把当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罹悫死了？怎么死的？”
　　“修桦杀的。”
　　“你想报仇？”
　　“报仇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现在只想着报仇，而且势在必行。”
　　“谷常赫已经疯了！”
　　“疯了？”
　　“根据南滳所述，江湖上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血案应该都是谷常赫所为。我估计，谷常赫是修炼沧澜经的时候走火入魔，才失了人性，成了杀人魔头。”
　　“这样更好，想杀他就更容易了。”
　　“不容易。”勿怨笃定的说道，“现在的谷常赫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疯子。一旦体内的寒毒发作，就会杀人，而且绝不会手软。北汜也被他伤了，可见，现在的谷常赫毫无人性可言。他出手绝不会留下半点生机，也没有弱点。”
　　“难道杀不了他么？可是我们已经学会了真正的沧澜经，难道还敌不过一个走火入魔的谷常赫？”
　　“沧澜经至善。可是走火入魔，就是至邪！我们会留一线生机，可他不会。”
　　“那我也要试一试。如果真要死，我死。”
　　“现在还不是说谁生谁死的时候！现在整个江湖的人都在对付谷常赫，他一定活不了。但是，我不想为了杀一个谷常赫，死伤太多人。”
　　“我不管死多少人。我只办好主人交代的事情。”
　　“我知道了。你回去一定要想办法劝住凛然，不要让她亲自出手。我怕她到时候心软，反而被谷常赫所伤！这件事我已经答应了武林中人会出面处理。等我消息吧。”
　　“嗯。”坠影欲走。
　　“坠影，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让玄婍通知你们的。还有，暂时留住修桦的命，她或许还有用。”
　　“好。我知道了。”
　　“嗯。”勿怨看着坠影离开的方向，长叹着。
　　“没想到不过一个月，江湖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币妜叹息道。
　　“不仅如此，我还打听到，这次峨眉的勿怨还会再出手！”洛颜喝了一口茶说道。
　　“勿怨？勿怨出面了最好！就怕她不出面！现在勿怨都出面了，勿妄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这样一来，勿妄就无暇顾及我们，那我们前进峨眉，找到勿怨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币妜看了看沉萸，“我们既然已经出来了，不如先去拜祭一下廖氏的人吧。”
　　“不。我想先把事情弄清楚。”沉萸断然拒绝币妜的提议。
　　玄婍按照勿怨的指示，先去了神宫，偷取龙胆花之后，迅速开始查找血案一事。
　　日落月起，又是一个清冷的夜。
　　玄婍在一个村庄里随便找个人家住了下来，夜里，农舍里的鸡鸭狗牛之类的畜生都开始乱吠，整个夜也躁动起来。
　　玄婍熄灭蜡烛，走出房间，四下搜寻之后，终于发现血案的罪魁祸首。
　　玄婍从怀里掏出一朵龙胆花含在嘴里，便追了上去，玄婍站在黑影的身后叫住黑影。
　　“谷常赫！”玄婍叫住黑影。
　　黑影闻声立刻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过身看着玄婍，没看定便朝着玄婍扑过来。
　　玄婍躲闪之际，一直奋力捋开黑影的头发，希望能得到确定的答案，可是玄婍武功平平，根本就近不了黑影的身，又要防着黑影对自己的攻击，慢慢的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黑影一把抓住玄婍，另一只手伸向玄婍的脖子——
　　玄婍见势迅速吐出嘴里的龙胆花，塞进黑影的嘴里。
　　黑影想是吃了烧红的碳一般，松开对玄婍的钳制，捏着喉咙向后退离。
　　玄婍见势，立刻飞身逃离。
　　黑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开。
　　黑影跑到一条河边，噗通跳进河水里，许久从水里钻了出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整个人安静下来。
　　黑影捧着水洗着自己脏乱的脸，接着又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水面上，水花四溅。而他自己则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黑影张开双手躺在水上，发丝潮湿的落下，露出那张沧桑至极的脸——谷常赫。
　　“疯了？”意凛然惊讶的看着坠影问道。
　　“是。勿怨让玄婍去确认过了。”
　　“我知道了。”意凛然淡笑，“她们四个呢？怎么这几天没见到她们的身影？”
　　“我也没见到，我这就去找。”
　　“你发个信号召回她们。然后离开沨淩渡，暂时不要露面，继续以南宫昼的身份行走江湖。”
　　“是，主人。”
　　“去吧。”意凛然挥挥手。
　　坠影迅速离开。
　　整个沨淩渡又只剩下意凛然一个人。
　　意凛然独自一人在沨淩渡上晃悠，纵使回来了这么多天，一直为了回避币妜等四人，一直未能好好的回味一下当年的沨淩渡。
　　意凛然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又走动了那个断崖。站在断崖上面，俯视着深渊，氤氲的雾气，根本看不到底。
　　“真没想到，我就是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意凛然不禁笑了起来，“还说要让他们自己把我接上来，结果还不是自己上来了？值得么——”
　　意凛然自言自语，自嘲自讽的说着。
　　“值得么——”意凛然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喊了出来。
　　意凛然的声音在空旷的断崖上来回，久久还未散去。
　　许久，意凛然只觉得身体开始发冷，连站立也有些吃力。
　　意凛然蹒跚着步伐，转身往回走，抬眸间看见一个女子站在远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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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崖谈话

　　“师娘？”弄梅惊讶的看着意凛然，轻声说道。
　　“你是什么人？”意凛然迅速站在弄梅面前，逼近弄梅的脸。
　　“你是真正的意凛然？”弄梅断断续续的说道，尽量压低着呼吸。
　　“你是谁！”意凛然捏住弄梅的下巴问道。
　　“弄梅。我是弄梅。”弄梅看着意凛然，“师娘，还记得我么？”
　　“弄梅？”意凛然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打量着弄梅，看见了弄梅发间的蓝色花朵，“你叫我什么？”
　　“师娘。”弄梅看着意凛然坚定的说道，“师父说，纵使当年师娘没有和师父成亲，可是在师父的眼里，你已经是他的妻子，是我们的师娘。”
　　“你来这里做什么？”意凛然转身便走。
　　“我是来找人的。”弄梅随即跟上意凛然的脚步，“一是来找师父和曲竹，二是来找师娘的。”
　　“你师父已经离开沨淩渡了，你来晚了。”
　　“师娘见过我师父了？”
　　“嗯。”
　　“师娘都跟师父说了什么？”
　　“只是叙叙旧。你若想知道直接去问你师父便是。”
　　“我若能问，也就不用来这里了。”
　　意凛然闻言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弄梅。
　　“我瞒了师父当年的事情。”弄梅看着意凛然的眼睛说道，“我不想管你们上一辈人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管不了。可是师父一直以为你已经香消玉殒，这么多年来为了给你报仇，殚精竭虑，苦了一辈子、痛了一辈子。可是现在你竟然活着！你的生死对师父而言太敏感、太致命了！如果你一直没有出现，一直‘死’在师父的回忆了，沨淩渡一役之后，师父就解脱了，他就可以重新过回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整天把自己关在禁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