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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爱情特快-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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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画画咬着嘴唇说:“是吗,我束缚了你吗?”
  童译说:“我没有这样说,但我还很年轻啊。”
  郭画画的眼泪掉下来了,她用手背把它们拂去。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在说:“我还你自由,我们现在就办手续。”
  童译一把抱住郭画画,他说:“画画,我爱你。等我好吗,我们以后再复婚。”
  郭画画把头靠在童译的肩膀上,鼻涕和眼泪一块儿糊在童译的身上。
  那一夜,郭画画和童译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印象中郭画画走回脱掉鞋子的地方,穿上鞋,仍然是跟在童译后面一前一后走上去。童译让郭画画等在一边,他跑到路面上叫了一辆出租车。
  第二章“一千零一夜”结束了(2)
  第二天中午醒来,郭画画发现童译的眼睛肿了。两个人起床的时候,童译搂着郭画画又哭了。郭画画眨了眨眼睛,把快到眼眶里的泪水硬是挤回去了。郭画画进卫生间发现镜子里女人的眼睛睡得肿泡泡的,有些吊梢,眼睫毛也看不太出来。郭画画埋下头,掬一捧清凉的水拍打在脸上,感觉清醒了许多。郭画画取下毛巾,擦掉脸上的水珠,开始认真地化妆。
  童译破天荒地在厨房里煎鸡蛋,一回头看见站在厨房门口薄施粉黛的郭画画,笑了一下说:“马上就好了。”童译关掉火和抽油烟机,把煎好的鸡蛋盛到盘子里,然后从冰箱里取了牛奶倒进两个洗得颇干净的玻璃杯。童译分两次把它们搬到餐桌上,温柔地对郭画画说:“吃吧,吃吧。”
  简单营养的早餐后,两个人坐来开始谈离婚协议。童译执笔写下两个人的财产分割协议。大致意思为郭画画和童译因为性格不合自愿协议离婚,家里的所有电器归郭画画,银行存款归童译。从表面上看,似乎两个人的财产分配差不多,但实际上郭画画和童译的存折上只有几块钱在上面看守户头。也就是说,童译相当于“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要。
  童译的字写得端正、清秀,漂亮极了。郭画画接过童译写好的两份离婚协议书,流利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两个人的所有关系都在重庆,郭画画必须回重庆。郭画画必须要到自己的单位和童译的单位去打证明,然后去街道办事处办理“绿卡”。所有的事情都将是郭画画一个人做。
  郭画画拿起电话打到了民航问讯处,得知当天甚至明后两天都没有飞往重庆的班机。珠海到重庆每个星期只有两天下午有航班。郭画画想赶回去上班,童译说可以坐汽车去广州,然后从广州飞回重庆。童译到房间里找了广州一家票务公司的电话,打电话到广州为郭画画订了一张当天下午回重庆的机票。童译在电话里特别说明了必须是一张靠窗的票,他知道郭画画喜欢靠窗的座位。
  童译打车送郭画画到汽车站。下了出租车,童译让郭画画在一边等着,自己到售票厅买票。童译一直把郭画画送到了开往广州的汽车前,还恋恋不舍地牵着郭画画的手。汽车快开了,郭画画抽出握在童译掌心上的手,预备转身上车。童译一把扯住郭画画。童译的眼泪掉下来了,他搂住郭画画,不停地吻她。两个人的眼泪混合在一起,又掉进了他们的嘴里,他们用力地吮吸。郭画画闭上了眼睛,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拥吻了吧。
  汽车就在他们的旁边停着,没有人催促郭画画。人们看着他们,都很感动。也许人们很久没有看见这样激动人心的吻别场面了,也许只有在电影里,才经常出现这样的画面。等郭画画上车坐到座位上后,车开始启动了,飞驰在高速公路上。人们说,靓女,你真的是一个幸福的女孩。人们说,靓女,你看你有一个多么热爱你的男朋友呀,他真是个靓仔啊。人们说,靓女,你们真的是幸福的一对,你们这对靓仔靓女将来会好幸福的。
  郭画画别过脸去,泪水再次涌出。郭画画任凭眼泪洗刷着自己的脸,我们这对靓仔靓女还有将来吗,有谁知道我是来离婚的呀……
  飞机就是阿拉丁飞毯。郭画画忘记这是童译什么时候说过的话。大概是大四的时候吧。那个时候,郭画画和童译一块儿坐了很多次飞机到全国各地的电视台实习。对,就是在那个时候。阿拉伯神话里的那块儿美丽的飞毯是神奇的搬运工。主角一坐上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童译说,飞机就是阿拉丁飞毯。
  郭画画到了白云机场,拿出童译写给她的小纸条,给票务公司去了电话。很快,一张广东脸就把机票送来了。郭画画一看,果然是靠窗的F座。郭画画打开钱包付款,然后说了声“谢谢”。
  此次的阿拉丁飞毯由广州飞往重庆。郭画画望着窗外飘渺的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郭画画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有的人戴着耳机闭目在听音乐,有的人和邻座聊天,还有的人在看杂志和报纸。
  阿拉伯神话。有谁会在距离地面三万英尺距离的波音飞机上想到遥远的阿拉伯神话。郭画画忽然有想喝可乐的欲望,她伸手摁了顶上的按钮。空服就按照郭画画的要求,拉开一瓶可口可乐拉罐儿,轻轻倒进杯子里,然后很有礼貌地把杯子递给她。郭画画曾经问末离快乐的秘诀是什么,末离笑嘻嘻地说是喝可口可乐。郭画画听了大笑,说,我们这样的对话真像一唱一和在给可口可乐做广告。末离说,就是就是,应该让可口可乐公司给我们点银子花。
  郭画画在飞机上不停地喝可乐。
  两个小时后,阿拉丁飞毯在江北机场准时降落。
  郭画画下了飞毯就直奔家里,她的鼻翼下还留着华南植物的味道。这次出去时间很短,家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还没来得及蒙上灰尘。郭画画有点恍惚,自己居然踉跄着进了家门。飞机应该在天空失去控制,一下掉下来。要是从天上一下掉下来就好了。
  郭画画搁下小行李箱,到厨房点燃热水器。郭画画轻轻关上卫生间的门,任温热舒适的水流淌下来,洗去从华南带回来的所有气息。
  郭画画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水珠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滴在身上。郭画画失神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真想从这楼上跳下去。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让郭画画越发凄苦、无助。郭画画在飞机上刻意压抑了的泪水猛然涌出。郭画画“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郭画画哭累了,觉得心里什么被掏空了似的。郭画画在床上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第二天,郭画画拿着童译的亲笔信去电视台办公室开离婚证明。负责加盖公章的老师听郭画画简单叙述了一下情况,掏出老花镜仔细看了看童译的信后又看了他们的离婚协议书,一句话没问没说就盖上了电视台的章。
  郭画画回杂志社的时候,办公室的马大姐对郭画画和童译要离婚吃惊极了。她让郭画画坐下,郭画画就在她面前的藤椅上坐下。
  马大姐问:“你们父母知道吗?”
  郭画画摇摇头。
  马大姐理了理桌子上凌乱的稿纸和杂志说:“你可要听大姐的一句话,离婚可不能这么轻易。哼,可不能这么便宜了童译那小子。”
  郭画画淡淡地笑了。马大姐停下来,望了望四周。杂志社行政办公室此刻只有她们两个人,但是这个事实似乎需要再确认一下。马大姐的眼睛扫过整个房间以后,确信无疑房间里只有郭画画和自己两个人,她熟练地使用压低了若干分贝而又不至于让对方听起来吃力的声音问:“童译是不是外头有人了?”还没有等郭画画回答,马大姐又确信无疑地说:“现在的男人最坏了。”马大姐严肃地说:“虽然离婚自由,但是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这个事儿可不能这么轻易和草率。谁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挫折……”往事悠悠,马大姐陷入追忆当中。末了,马大姐讲到苦尽甘来的时候,声音又充满甜蜜和幸福:“他现在对我可是巴心巴肠的呢。”
  让马大姐盖章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郭画画手上的SWACH手表分针摇头晃脑走了两圈儿,马大姐才从米色的随身小包拿出钥匙开了抽屉的锁,取出了公章,放在印泥盒里糊上红色印泥,然后很仔细地在一张稿纸的背面先试盖了一下,怕多余的印泥污染了郭画画的离婚申请。她看着郭画画给她盖章的离婚申请,十二万分个不忍地在上面盖了一个戳儿,仿佛这一盖盖去了她的感情。全然不像电视台那个盖章的一副公事公办、事不关己、草草了事的模样。
  直到郭画画说完“麻烦大姐,我先走了”出门儿,马大姐都还在摇头、叹气。
  郭画画带着两人单位的证明进了街道办事处的大门,还是上次给他们办理结婚手续的那个老师,但是很显然他已经认不出郭画画来了。
  他问郭画画:“小姑娘,你一个人来干什么呢?”
  郭画画平静地说:“我来离婚的。”
  “那你的爱人呢?”
  “他不在重庆。他同意了,这是我们的申请和离婚协议,这是单位的证明,手续我都带齐全了。我们自由结婚,自由离婚。”
  “可是你一个人怎么离婚呢,必须要两个人来。请求离婚的双方都要来,任何人都不能代替。这是法律规定的呀。否则的话,离婚程序是不符合法律法规的。”
  郭画画给童译去了电话,把办事处老师的意见转达给童译。童译很快飞回来了。
  就在这同一个地方,仍然是“啪”的一声盖章声,两个人分别得到一本绿色的离婚证。
  童译请郭画画去解放碑吃完肯德基后到大都会太平洋百货给郭画画买了一条好看的黑色吊带裙,然后坐傍晚的飞机回了广州。童译就这样出现在重庆的地平线上,又很快从重庆消失了。行色匆匆。
  三年。郭画画想起了古总给末离示意的手势,那就是郭画画和童译的“一千零一夜”。抬头看天,天上有什么?蓝天,白云,还有阿拉丁飞毯。
  可是,“一千零一夜”结束了。
  第二章爱情一夜消失?(1)
  人们发现童译不见了。电视上找不到童译的影子了。
  第一个当然是马大姐。郭画画拿了和童译的离婚申请来盖章的当天,她就回家在电视上寻找童译。她一边摁遥控板,一边仔细阅读本周的广播电视报。马大姐奇怪来盖章的郭画画面色平静,所有关心的话都对她起不了作用。更让马大姐奇怪的是,她在《天天情报站》里找不到童译了。马大姐坐在家里刚买两个星期的漂亮布艺沙发上,左手拿广播电视报,右手握遥控板,仔仔细细地在电视里搜索童译。耳朵不歪、牙齿齐整洁白,模样周正、气质良好的童译从电视上消失了。
  第二天上午,马大姐打电话到楼下编辑部让小玫上来把杂志社发给编辑部的清凉饮料茶领下去。小玫一阵风似的跑进来。马大姐示意她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聊会儿天。马大姐微笑地问起楼下编辑部有什么新闻发生没有。
  小玫想了想说:“张峰的双胞胎孩子过两天要摆百日满月酒了。”
  马大姐高兴地点点头说:“时间过得真快,张峰生孩子的时候差不多是童译当主持人的时候。”
  马大姐把装有清凉饮料茶的纸箱从地上抱起来放到桌子上,她抬起头若无其事地问:“昨天我看《天天情报站》好像男主持人不是童译了,他去主持别的什么节目了吗?”
  小玫伸出双手,预备把纸箱抱起来,听到马大姐的问话,停住了。她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马大姐的话在小玫的心上插了一根长针。小玫抱着纸箱回了编辑部,按照每个人五袋儿清凉饮料茶的标准发给大家。发到郭画画的时候,郭画画头都没有抬,只淡淡说了句“谢谢”,仍然继续写她的东西。
  小玫后悔最近好多天没有看电视了。小玫决定今天晚上回家看看电视。吃过午饭,小玫就劈劈啪啪地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把今天晚上吃饭、泡吧的活动推掉了。还没有下班,小玫就收拾了办公桌面,夺门而逃。
  晚饭后的小玫几乎是浴手焚香,一门心思地守在电视机前等待。其间有两个电话打进来想煲电话粥的都被小玫果断终止。小玫撂电话的时候对自己平常煲电话粥的行为有了片刻自发的反省和自责。看,如果是别人此刻正有事情,你打去电话是多么不好啊;如果还是抱着电话说个不停,那就更不招人喜欢了。
  半个小时以后终于等来了《天天情报站》的音乐,令人心烦的是,音乐之后是五分钟的广告。五分钟的广告里有四分钟是手机广告。四分钟手机广告播了四个不同品牌的手机,有国产和非国产的。现在城市里的手机就像从前蝗虫在农场里一样泛滥,都怪现在的人换手机太快。这些广告吃准了现代人的心思,在电视上像在搞比赛一样煽动人们上赶着去跟随潮流。
  手机广告像潮水一样退去以后,小玫吃惊地发现,真的,男主持人不是童译了。仍然是一张青春的面孔,可是比起童译来,显得生涩和稚嫩得多。他和现在的这个女主持人的搭配也显得不如童译与她那样登对与合拍。难道电视台换主持人也像城市人换手机一样换得快?可是这个主持人不仅明显地不如童译,简直可以说差他差得很远。
  小玫翻出杂志社通讯录,在沙发前落地台灯昏黄的灯光下找到了马大姐的电话。
  马大姐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托:“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不要去跟别人说。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哦。”
  “什么?什么?”小玫有些疑惑,但还是向马大姐保证,“好的。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我保证。”
  “郭画画和童译两个人在闹离婚,昨天郭画画来我这里打离婚证明。”
  “啊?”耳朵紧紧贴着听筒,小玫比发现童译消失还要吃惊,“什么,他们春节才结婚啊。这么快。不会吧。”
  “哎哟,我劝了郭画画两个小时,她死活要我盖章。咳,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马大姐停了一下,“你说这和童译不主持节目有什么关系?”
  小玫开始分析:“这得有好几种情况。一是童译外面有人了,所以回来离婚;二是郭画画外面有人了,不想跟童译过……”
  小玫还没等马大姐接话,自己立刻推翻自己:“上个月郭画画还和我聊到生孩子的话题呢。根据我的了解,郭画画外面绝对没有人。可是,这跟童译不主持节目有什么关系呢?”
  小玫和马大姐在电话里聊了半天,都没聊出个所以然来。撂下电话的时候,小玫打了一个面积一平方厘米的哈欠,决定明天到办公室把这个问题弄个水落石出。
  第二天小玫醒过来,她看了看手表,发现才早晨六点半。小玫闭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小玫只好爬起来,梳洗停当去楼下的豆浆店吃早餐。小玫果然到办公室最早,比老曾来得还早。小玫在电脑前上了四十多分钟的网络,老曾才提着他的黑色公文包进门。小玫有礼貌地和老曾打了招呼,继续在网络上溜达。等老曾把办公室弄得明窗净几、光鲜可人的时候,其他的人才摇摇摆摆背包拖箱地进入办公室落座。
  郭画画进来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表情,也不说话,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工作。小玫仔细观察在桌子前写字的郭画画,然后起身去饮水机前倒水泡茶。电话响了,老棋拿起了听筒,和对方说笑了几句,然后把听筒递给郭画画,说是末离打来的。郭画画接过听筒,语气平静地说:“哦,末离,你回来了啊。”
  小玫捂着杯子,听郭画画说童译马上会回来,突然灵机一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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