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不如人 作者:丹青墨宝(晋江2012-07-31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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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中,又出现了一道奇景,昨天你追我打的元帅和夫人终于出现了,只是元帅大步往前走,夫人一脸娇羞小媳妇状拽着元帅袖子小步跟着。
一个士兵碰碰边上的人,问:“这什么情况?”
边上的人正好就是不怕死的那个,手里热乎乎的八卦不说出去不好,四下望望,咬着对方耳朵:“我告诉你啊,昨天我亲眼看见,元帅抱着夫人回来的……嘿嘿,夫人还睡着呢。”
人兴奋的时候,声音就会放大;人小声说话的时候,就总以为别人听不到。白宛儿盯着小声说话的人,心中暗道:你死定了。
帅帐之中,白梧眉头紧锁,白宛儿的事已成定局,再加上看到几日来妹子和元帅的互动,事情不急于处理,还可以放上一放。蛮部的行动有些奇怪,前些日子强攻猛打,可自从军粮第一次被劫之后就偃旗息鼓,蛮部一向尚勇,这种相持的打法不知是何用意。
随着韦落进入帅帐,就看到自家大哥一只手托着脑袋,歪着头看着一份军情。有些泄气,从小就告诉大哥一举一动都要有气势,就算没那种英雄气概,也可以学学面瘫啊,父亲、暗影,哪个不是好榜样?为何偏要摆这么小家碧玉的姿势,这要是以后领兵打仗,让士兵看见成何体统。看着门口的守卫淡然的样子,失败啊,看来大哥这个样子已经深入人心了。
“大哥。”出声提醒,不满的情绪寓于其中。
白梧身上一绷,一直烦着蛮部的事,知道韦落和宛儿进来了。看见韦落烦,自家妹子不用客气,所以也没有起身。可是白宛儿这一声大哥,让他想起来了以前若是让妹子发现自己行不直,坐不正,那些手段……啧啧。
一声轻咳。兄妹二人同时扭头,韦落端起茶杯掩住嘴角的轻笑,传言果然不可信。人说白梧年少却也是个善于谋算的主,不然怎么能这么多年躲开那么多的绊子,又年少英雄,英俊爽朗……
看白宛儿先是咬牙切齿,又鬼鬼祟祟,后来干脆就扁着嘴、转头,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再看那哥哥先是美人卧,然后一下子坐直了,还掩耳盗铃的一点点地调整姿势。现在四只大眼睛一齐瞪自己,像极了自己练功夫时追的麻雀,天然呆啊。
“宛儿,你不是有事情要与白将军说吗?”
啊?白宛儿懵了,看向大哥,眨眨眼——你有事情啊?
白梧活动下手臂——不是你有事吗?
四只眼睛又甩向了韦落。韦落把白宛儿揽过来,手搭在白宛儿的腰上,上下摸摸,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慢悠悠地开口:“我是来说蛮部的事情的。”
白梧了然地点点头。
“元帅,不如同我去前面说吧,那边能看到蛮部的营寨。再说宛儿在这也不方便。”
“也好。”韦落放开白宛儿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韦落走远,白梧拉过自家妹子,低语道:“宛儿,你跟着韦元帅也挺好,我看元帅对你是真心的。”
帅帐只剩下白宛儿一人,咣当一声,白宛儿踹在书案上。哪个眼睛看到韦落对自己好了?怕大哥找韦落晦气,惹麻烦上身,这呆子还真当真了?怎么,我就是那个顽劣的女人,他韦落是情圣?
真想抱着大嫂大哭一场,大嫂,你跟了大哥真不容易……
☆、36。入戏
镜湖边,天边几朵云彩,轻轻浅浅,卷成一团飘游到远方,描摹不出它的形状,淡蓝色的背影上点缀上丝丝白色,显得天空更加高远。大哥找韦落商量军情去了,白宛儿在帅帐里发完火,不觉间就走到了这。
看到镜湖时,就喜欢上了,谈不上什么执迷,只是喜欢呆在这儿。一个人,撇开世间的烦扰,安安静静的。
镜湖不大,顺着湖面能看到对岸,高耸的树木,不知立在那里多久,被多少人打扰了它们的清静,将一年年的岁月记在身体里,长实了,到头来心里什么都不曾放下。
托腮坐在湖边,湖水清澈的很,只是拉远目光,却什么都看不见,湖中波光闪闪,无风无人,湖面还是不得安宁。白宛儿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能看的清的却越来越模糊,不该想的却总要想个明白。
不知道韦落的心思,刚开始的时候,顺从或是挑衅,只不过想知道韦落想要什么。报仇?那时候嫁给韦落是她最好的选择,而韦落不管赢得了多少同情,还是吃亏的多。韦落害过她,放任过她,其实不如直接说出来,他要的,她给。
韦落是个霸道的人,单单站着,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被人忽视。本来以为自己能看清人心,一路走来,韦落从未在乎过她,护着唐嫣,任唐嫣设计她,用她来做饵设圈套,可是,即使这样,心中为什么还有一丝期待?
摇摇头,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人生就是一台戏,入了戏就出不来,可是若是不入戏,过的永远是别人的生活。
有些人总是以为自己最好,天生丽质,蕙质兰心,即使她本人不承认,不经意之中也会把所有的人与她比较。傲慢,却总要用说辞来掩饰,可笑,偏偏本身又觉得自然得很。
从来不觉得自己美貌,紫月就比漂亮她很多,看过那么多俊男美女,自己真的不算什么。燕瘦环肥,韦落身边怎么会缺女人?在她之前,韦落一直未娶,也许只是因为多年前的事情。韦落父亲韦饶因为挑衅长公主而落得一家惨死,或许从那时起,他就厌恶女人。
从不相信自己是特殊的,对她好的人除了朋友就是敌人。
看的多了,就会发现有多么可笑。偏偏有的人喜欢将所有的过错归咎于别人,一遍一遍地讲着别人如何的心胸狭隘,如何的对不起自己。说别人愚蠢的,往往最呆笨的就是自己。每次遇到这种人,只想快快的摆脱掉,可这种人却要一次次的赖上来,因为她们觉得自己美貌,自己无错。
把脸埋在膝盖间,厌恶着那样的嘴脸,从未想过做那样的人。所以,一切她都记得,记得两年前泰山之上对韦落说的话,甚至清楚的记得韦府被血光笼罩之时那个孩子的眼睛。
其实,最恼的不是无情,无情者伤害的是别人,有心的人只能折磨自己。
这些年嘻嘻笑笑的过来了,被逼到绝境时,想着的都是怎样活下去,她做到了,活到了十七岁,看过了好些风景,认识了好多人。只是有的时候,也会想起,当初放弃了可好?
韦落盯上了大哥,她一直认为韦落是把天楚放在首位的人,即使恨着白家,也不会拿把朝廷当成赌注的筹码。可实际上,韦落得到了他父亲原来兵马大元帅的官衔,重振了韦府,他不需要去赌,因为他有那个实力。
白宛儿一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以德报怨什么的从来都不会考虑,害过她的一定十倍奉还,对她好的哪怕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恶人,她也会护着。留在韦落身边也只是想近距离监视,以免韦落拿自己的家人开刀,可不经意间,却总在他面前卸下伪装,知道韦落城府极深,却从来丈量不出它的深度。
怕自己入了戏,可是不入戏就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疼爱自己的父母走了,那时她就想着,不论天楚如何,一定要护着同样疼爱自己的哥哥,还有忠于白家的叔叔伯伯,不想让那些孩子和自己一样。
与韦落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时常吵吵闹闹,还总是被欺负,可是有时候三更醒来,看着韦落的眉角,没有那似有似无的嘲讽,真的有些惑人。平日里,总是防备着韦落,眼睛也自然追随着他,韦落大多的时间都是在戏弄她,看她出丑,可是偶然也会发现几抹好看的笑,那笑能进入人心……夜里他总是睡得安稳,有时候白宛儿也会产生幻觉,也许这就是个家。
事情越来越难以控制,韦落早已不像她印象中那个拿着礼物讨好的孩子。玩弄权术、玩弄人心,本来就是相通的。前一刻的暖日,后一刻的寒冬,白宛儿知道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表象,所以看到的、听到的也不能全信,可是现在白宛儿连自己的心也不敢相信了。
韦落啊韦落,你到底要些什么?
良久,偶尔几声鸟鸣,还有拍打翅膀的声音。远处有马蹄声传来,白宛儿慢慢地抬头,一匹黑马,跑的极快。白宛儿赶紧站起来。马踏着湖水,急转弯停住,溅了白宛儿一身水。
水洒在身上,那抹神伤也被冲刷干净,擦了把脸上的水,白宛儿扯住黑风的耳朵,笑骂道:“坏蛋,又把看你的人甩了啊。”
黑风甩开白宛儿的手,兴奋地踏着蹄子,仰头嘶叫。白宛儿看着乐了,这马还真是嚣张,拽住黑风的脖子,骑了上去,黑风十分不愿意地扭头。
夹紧马肚,手持缰绳。
“黑风,去找你的主人。”
韦落,我陪着你走下去,你要什么,就拿去吧。
回到营帐已是傍晚。
大哥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对战事应该是有了主意,白宛儿也略感放心,自家大哥向来都是出人意料,你认为他好欺负的时候,反而会被反击的很惨;你觉得他精明,却实在看不出来他是装疯卖傻。
虽然有她与皇帝的约定,可是这么多年,大哥也是靠着他自己走到现在。尤其这次,蛮部是当初被父亲攻破,甘愿递上降表,十几年后又突然大举进犯,父亲刺死韦饶,朝中老臣心中知晓,如今蛮部又撕毁协议,大哥恐怕也会受到怀疑,可是能够领兵对抗蛮部,这绝不是皇帝一纸诏书那样简单。
满意地点点头,即使她真的无能为力了,大哥也会照顾好他自己。而且还有大嫂在,给大哥娶得这个媳妇真的不错。
整整一个下午,白梧和韦落商讨蛮部的事情,敲定下一步计划。听韦落说到蛮部太子令人上京借兵期间查到的情况,对于蛮部的举动就有了几分把握,早先探子回报,老蛮王恐怕早已不在,秘不发丧,大权由太子把持。这场战事定是那太子挑起,派使臣上京不过是掩人耳目。
和韦落谈起战事,是件愉悦的事情,韦落博学多才,脑子也活络,总能想起出人意料的点子。说完蛮部,就说起天楚边界总体的情况,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分,这才发现白宛儿不在。
等了一会,妹子回来,还是满眼算计、古灵精怪的样子,可是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白梧摇摇头,拉着白宛儿进去,自己能做到的就是等宛儿自己说出来时,做好一个大哥该做的。
这几天太过清闲,那天晚上被韦落训斥了一顿,说什么拐跑了他的黑风,明明是黑风自己跑出来的……幸好随后韦落也没来找麻烦,大哥忙着部署,也没空搭理她。想去看看嫂子,大哥宝贝似的,说什么也不告诉自己他把嫂子藏哪了。
所以,这几天闲的无聊。
白宛儿溜溜达达跑去马厩找黑风,上回骑着黑风回来,这几天没事又去给黑风喂点草料,和黑风的关系也有所缓解。早该如此,她给黑风洗过澡,还被它咬过,让自己骑几圈干嘛那么小气。
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一根一根数黑风的鬃毛,沿着镜湖边踱着步,白宛儿拍了下马的脑袋,伏在马耳朵上:“乖,黑黑,咱们去那边吧。”
黑风嫌恶地甩了白宛儿一个马眼,看着前面的树林,掉头就要往回走。白宛儿勒住缰绳。
“好黑风,你看,我们都在镜湖边遛好几圈了,说不定那边有好看的母马呢。”
黑风吐出气,向白宛儿呲牙。白宛儿讪讪地松开缰绳,眼睛一斜。
“什么宝马,连个树林都不敢去,还落日驹呢,怎么一胆小鬼?”
嗖的一声,黑风就窜出去了,白宛儿伏低身子,尽量贴近马背。好险,幸亏手里的缰绳没全放开,不然黑风这一跑,她飞被甩下来不可。进了树林,黑风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林中树木并不茂盛,黑风在空隙中钻来钻去,果然是宝马,就是聪明,走这种路也是娴熟。
没过多久,一条小径出现在眼前。小径上有人为的痕迹,拇指粗的小树被砍倒,断面还没有长出新芽,草被碾到泥土里,绿意没有完全褪去。白宛儿暗暗吃惊,分明是人近期踩出的道路。镜湖离军营有段距离,按位置来说算是白梧军队的后方,挨着前线,哪里的百姓会到这里来?这路也是隐蔽,在林子里藏得很深,若不是黑风钻进来,很长时间都不会被发现。
若是敌人故意为之,附近一定会有监视的人。白宛儿定定心神,搂住黑风的脖子。
“黑风,慢些走,我们回去,去找元帅。”
一阵恶风袭来,白宛儿猛地一蹬黑风。
“快跑。”
黑风撒蹄跑了出去,再好的马在林中也跑得不快,白宛儿提气起身,使劲拍了下马屁股,跃到旁边的树上。黑风顿了一下,长嘶一声,吐出粗气,跑远了。白宛儿略感欣慰,这马聪明,只有回去叫人,才有机会脱险。
回神留意四周,没有发现人的踪影。屏住呼吸,暗暗等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对方就沉不不住气,几道寒光闪来,白宛儿腾起身,躲过暗器,向相反的方向奔去。
仗着轻功,在树林中穿梭,幸好有这些树木挡着,变换方向就不怕背后放冷箭,可体力、内力不济。大约半个时辰,白宛儿就觉得脚上吃力,肩上一疼,被人打到树下。
☆、37。我是韦夫人
肩头中掌,被人打到树下,白宛儿摔在地上,一个黑色身影落下,衣服样式有些奇怪,脸上蒙着黑布,看不见面容。
“二哥?”白宛儿小心试探,没有回应。
“老二,你别跟我闹。”白宛儿嗔怒道。对方还是没有回答,白宛儿心中一紧,问道:“你是蛮部的?”
“宛星郡主果然不凡,怎么知道我是蛮部的?”
“哼。”这还用问吗?白宛儿没有回答,心中盘算着黑风能不能把人找来。一定要尽量拖延时间,这里的情况一定要让韦落和大哥知道。
“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蛮部的?”黑衣服眉毛一挑,“原来你是故意提你那二哥,若是对付你们白家的人,提你二哥就一定会有反应。”
瞪了一眼那个洋洋得意的人,有能耐你早点想到啊,蒙个面连衣服都不换就出来。怕你是对头派来的,穿着蛮部服饰借以混淆视听,还真高估你了。
黑衣人双手环绕,饶有兴趣地问:“小郡主,找到法子逃走了吗?再不逃我可要抓你回去啦,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暗暗啐了一口,暗道:怎么会有比韦落还讨厌的人呢?黑风也是个不争气的,要是能赶上韦落的速度,再加上它那四条腿,说不定就来得及呢,她才不能去蛮部做人质的,韦落那家伙一定不会管她。
“不反抗跟我回去,我就不伤你,不然……”黑衣人蹲下来,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插到地上,刀刃全部没入土中。
最有威胁的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白宛儿心里一横,反抗没有好处,跟他回去也没什么好,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苦委屈自己。
“死混蛋,我就不跟你回去怎么了?”
突然被骂,黑衣人明显一愣,手扬起,威胁道:“我以为你是识时务的。”
脖子一挺,嘴硬道:“你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
“我是韦落夫人,我告诉你,你伤了我,韦落保证将你们蛮部连根□,一根毛都剩,让你们三年大旱,没粮看你们打什么仗。”白宛儿顺顺气,越说越来劲,“还有,让你们的女人全都生丫头,哈哈,尚勇?屁,女儿国吧……”
黑衣人眉毛跳了跳,这都是什么离谱的诅咒,伸手要点白宛儿的穴道。
“说得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