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花满堂-第8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终于忍不住,向昕怒吼出声:“向美仁,这是安胎药。”
安胎药?
听到这话,美仁停止了挣扎,瞪着一双泪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向昕,他会喂她喝安胎药?!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恶劣,喝吧!”向昕将那碗药放在了美仁的手中,立起身背过她,又道:“是明景升,对不对?”
他是在问她肚里孩子的父亲,她端着那碗药,看着药汤面映着自己的倒影,那里是一个窝囊的女人。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若是他真的要害死她腹中的胎儿,一定会以另外更加残酷的方式,而不以这种方式,这是安胎药,坚定了心,将唇凑到碗边,捏着鼻子,她将那碗药,一口仰尽。
“他是你二哥,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有背人伦的事来?”向昕的声音都开始发颤。
捏着碗,美仁咬了咬唇,道:“他不是我二哥。”
向昕怔了怔,沉默了一会,方道:“告诉我,你有没有忘记过我?”
“没有。纯钧剑,我一直看的都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那么死命的护着纯钧剑,是因为你心里有我,还是因为对我心存愧疚?”
“……”
“为何不回答我?!”一脸悲痛,向昕转过身,走近美仁,在她的面前坐了下来,双手抚住她的双肩,“我想听实话,告诉我。”
垂着头,美仁吸了吸鼻子,再抬首,她扬起笑脸,道:“在你坠崖之后,我没有一日是睡得安稳的。正如你说的那样,我后悔了,后悔在太白峰上所做的一切,后悔自己的执着。我因修炼魔功而差点走火入魔,是他费尽心思,千心万苦找到我,救了我。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那样幸福快乐的日子,我追寻了很久很久,原来一直都在我身边。他的一点一滴就这样渗进了我的心。昕大哥曾经是第一个对我真心好的男人,而他,是第二个,他用他的心,他的身,他的情,他的一切在爱着我底,护着我。你说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也说过,可是,我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终究还是有了心动的感觉……”
收了手,向昕双拳越握越紧,似乎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许久,哑着声音,道:“我输的是天时和地利……”
美仁只是淡淡地轻抬了抬嘴角,苦涩一笑。
许久,向昕低沉着声音,道:“你是为了他才北上的吗?要去定州,西王镇是必经之路。”
“是。”
“不幸的是却被我的人给俘虏了。”
“是。”
“那你的武功呢?”
“被废了。”
“是谁?”
“我自己!”
又是一阵沉默,向昕吐了一口气,方道:“这两日安排好,我会送你去上京,你好好的在那里安心养胎。”
美仁僵住了,抬眸看着向昕。去上京?那里全是契丹人的天下,他究竟要做什么?
“什么意思?”
“再过些日子,我契丹大军定会一举夺下中原天下。势必是一场硬仗,你的身子不适合再随军。”
“我不会去上京,我要去定州,那里才是我要去的地方!”美仁推开向昕,欲要下榻。
“我不准!”向昕拽过美仁,怒吼着,“你听着,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哪都别想去!这是你欠我的。你后悔,你亏欠我,那就用你的一生来还我!你也别妄想阴豫可以帮你,除非我死,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昕大哥,你别忘了天一族养育出的女儿都是自私自利的,我是觉得亏欠你,但是我绝不会拿我的一生来做偿还。只要你能看的住我,那就试试。”美仁怒应。
“好——”向昕的心房猛地一收缩,浑身又如针剌,他急忙起身,冲出了帐篷之外。
倚在帐外的木柱,向昕大吐了一口气,平复了心境,才稍稍减轻了疼痛。
“报——启禀大王,上京已来消息,可汗与太后即日便可抵达。”一名契丹士兵行了大礼,将一封信函交给了向昕,“这是郡主给您的信。”
萧非非的信?
向昕接过信封,抽出信笺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他脸色大变,低吼了一声:“该死的萧非非!”
这封信是可敦萧菩萨哥的堂妹萧非非给他的,信上曰:修,忌动情,金蚕蛊王已复苏。
当初救她的正是萧非非,她跟他说,他伤势甚重,为了救他,她只能将她体内养了很久的金蚕蛊王转到他的身上,才救回了他一命。
这个萧非非,不爱琴棋,不爱书画,不爱女红,不爱武学,却喜欢琢磨苗疆的蛊术,为了学习蛊术,而千里迢迢从上京去了苗疆,拜了苗疆蛊母为师学习蛊术,习得了真传。
金蚕蛊乃是蛊中之王,炼蛊之人无不向往拥有一只。此物一般人服用可强身健体,若辅以法术,能令垂死之人起死回生。但萧非非炼的这金蚕蛊并非是寻常的金蚕蛊,她炼的这蛊虫还是一对情蛊,乃一公一母,一王一后,公的称为蛊王,母的称为蛊后。所谓情蛊,是苗疆炼蛊的女子为了将自己喜爱的男人绑在自己身边,而刻意修炼的,若是将公的金蚕蛊王种在自己喜欢男人的身上,那么,那名男人除了下蛊的女子之外,便不可以再爱上其她女子,更不可以与别的女子□,否则金蚕蛊王的幼卵会迅速长大,成为一只真正的金蚕蛊王,游走于主人的血液之中,当金蚕王游入主人的心脉,反噬主人,那么要不了多久,主人便会七孔流血而亡,而与其□的那名女子也必定会被蛊毒所噬,轻则拖延几个月,重则当场暴毙而亡。
离了蛊后的蛊王,便是一只催情蛊虫,若是蛊王蛊后公母两虫得不到互相的慰籍,那么蛊王的主人必要每月找其余女子将自己的欲望宣泄出去,否则同样会促使蛊王幼卵生长。
当初萧非非为了救他,便将金蚕蛊王种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命保住了,却受着蛊毒的牵制。再遇到美仁之后,他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虫卵开始变化,如今他能感觉到蛊虫在他体内四处游走反噬所带来的钻心疼痛。
这个该死的丫头,让她想法子把金蚕蛊给取出来,她竟然告诉他,她炼的金蚕蛊无解,若是指望她死了可以解蛊更是妄想,她若死了,他也得跟着一起死。
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汗与太后不日将从瀛州率大军南下,与他们会合,到时一举攻下澶州,攻入京中,统一中原之后,他一定会让萧非非乖乖的把金蚕蛊王给取出来。
“大……王……这是您吩咐的衣裳。”一名契丹士兵见向昕满面怒气,低首弯腰,颤着声,将衣服高高举上。
向昕抬首,看了一眼那套衣服,接过,低声道:“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帐。”
“遵命。”
捧着那套契丹王妃才有资格穿的衣裳,他掀开那帐帘,往床榻之处走去。在榻沿坐下,他伸手便向美仁胸前探去,想要为她换衣服。
美仁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你想做什么?”
反握住美仁的手,他细细地看着那双曾经十指纤纤细白柔嫩的柔荑,如今之上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这都是他刻意报复而折磨她的结果。握住这双手,送到唇边,他亲亲地印上一吻。
这个动作让美仁直觉抽回手,别过了头。
他以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他看着她的眼睛,道:“在上京等我,我南院大王的王妃将会是你,跟着我,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想怎样都可以。”
“昕大哥,你知道我并不是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你我之间不只是天时和地利的问题。我在你的心中永远都到不了第一位,曾经,你可以为了你名捕的身份,为了蓝家,而舍了我,往后,你依然可以为了契丹,为了你的八部,为了其他人而再次舍了我。”
“不会的!”向昕将美仁抱在怀中,紧紧地拥着她,承诺着,“今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错过一次,我不会再错第二次。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当成自己的骨肉看待,忘了他,明家的人只会给你我带来痛苦的回忆。到了上京,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对不起,昕大哥,我不能……”美仁轻道。
向昕的身体一僵,随即他又道:“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会等到你再爱上我的那一天。他可以做到的,我一样可以做到,我只会比他做的更好。总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面对向昕的执着,美仁任由他紧抱着,她觉得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喜极而泣,盼望着和昕大哥长相厮守,可是杭州的点点滴滴,她没法忘了,在那里,有着是她人生中活得最快乐的日子,那个宠溺她包容她的男人已经溶入了她的骨血里,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呼吸,他的一切,都深深地烙进了她的心,她无法忘记自己以为要失去他的那种几近发狂的心情。在知道肚里有了他的骨肉,她是欣喜又忧愁,喜是他的血脉,忧是他的离开。
天一族的女儿不是无情的,她把肚里的孩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她爱他,爱他们俩的孩子,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景升,景升,景升……
第十五章 契丹王妃
美仁毫不犹豫地推开向昕,双臂抱膝,将脸埋下,道:“昕大哥,我不会去上京的。我是大宋的子民,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大宋的气数已尽!”
“昕大哥,你别忘了你生在大宋,长在大宋,除去你的身世,你能说你是契丹人吗?当年你身为天下第一名捕的热血呢?是你告诉我纯钧剑是正义之剑,你要惩奸除恶,保护好百姓的安危。可你,如今,怎么可以反攻这片养育你的土地和子民?你告诉我,当你再次拿起那把纯钧剑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难道你要用这把正义之剑血刃你曾经誓死要保护的大宋子民吗?”美仁直视向昕的双眸,在那里,她看到了丝丝闪动,她又道,“你知道除了天时和地利,还有什么?是人!我曾经喜欢的昕大哥,是个为人正直、刚正不阿、是非分明的好人,就像纯钧剑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正义之感,我喜欢昕大哥那种为了抓凶手而永不放弃的执着信念。”
向昕紧抿着双唇,额上渗出点点汗珠,紧握着双拳,美仁的话让他的心底泛起了丝丝苦涩之意,而与此同时,金蚕蛊毒又似在反噬他,萧非非没有和他说过金蚕蛊毒会发作得这么快。
美仁察觉到向昕的异样,急忙扶住他在不停颤抖的身体,道:“昕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向昕摆了摆手。
“昕大哥,你已经不只一次这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虽然她和向昕再不能回到从前,她依然还是很关心他。
“我真的没事,”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向昕将她轻轻地揽在怀中,道:“上天留着我的命,还能让我们再相遇,说明我们的缘份未尽……”
美仁只是咬了咬唇,不语。
“修,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会在这。”帐帘被掀起,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美仁抬眸,便瞧见一个身着苗疆服饰的高挑美人进了帐内。
寒着俊脸,向昕松开了美仁,转身对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可恶丫头,以契丹语怒道:“萧非非,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擅闯军营。谁准你进来的?”
萧非非不怒反笑:“是我闯的又怎样?除非他们都不想活了,才敢拦我。”
“出去!”
“修,你可真无情,好歹我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为了看看你好不好,你竟然这样对我,”萧非非瞟了一眼向昕身后的美仁,弯了弯唇,依上向昕,“就是这个大美人?”
向昕毫不顾情面地推开她,道:“请你出去。”
“好吧,我在帐外等你,”萧非非往帐帘的方向迈了几步,突然转身,对着榻上的美仁,以汉语道,“大美人,看到你这么好的坐在这里,可见这小子为了你,忍了不少——”
“萧非非,你给我滚出去!”向昕一把揪起萧非非的衣襟,直接丢她出了帐外。
到了帐外,萧非非收起了笑脸,对着向昕道:“当初为了救你,我没办法才将金蚕蛊王种在你身上,你应该知道,除了我之外的女子,你是不可以动情的。这一对蛊虫,是心灵互通的。我之所以十万火急的赶过来,是不想我费尽千心万苦救回的人,不久之后又将是一个死人。”
寒着脸,向昕将她拉离帐篷,一路拖着她往主帐的方向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要你把那只该死的蛊虫给我取出来。”
“不可能!别说我炼的这对特别的金蚕情蛊,就连普通的金蚕蛊都很难解。”
“你——萧非非,我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可你看看你都用的是什么法子?情蛊情蛊,明明是只催情蛊,你要我整日象个禽兽这样下去一辈子?”
“这不挺好的?有那么多的女人伺候你,你还不高兴?”
向昕狠瞪了她一眼。
萧非非撇了撇嘴角,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当初在山谷里,你奄奄一息,我能想到救你的只能这样。你以为我愿意,你要知道,你体内的这只蛊王和我体内的蛊后是我花了整整八年的时间才炼成的,不但可以强身健身,还能延年益寿,寻常人想求还求不来。你最好给我抑制住你的情啊爱的,别坏了我的绝世蛊王。”
“你一定有法子的。”向昕逼近她。
萧非非连连向后退几步,暗念:她当然有法子,可是那个法子很烂,而且是治标不治本,要她和他没事就上床,公母双虫得到慰籍,这样便能控制住他体内的蛊虫生长,她才不干。她对男人不感兴趣,要她陪男人,她宁可多陪陪她的那些乖乖蛊虫。
“……真的没法子。”她道。
“那我就去苗疆找你师父。”
“你找她也没用,这对蛊虫是我炼的,只有我有法子。”话一出口,萧非非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向昕冷冷地威胁着:“可汗与太后很快就到了,我也没空和你闲扯这些,若是我军在攻下大宋之后,你若不将这只蛊虫给我取出来,我敢保证你萧非非从今往后别想再炼成一只蛊虫出来。”
“唉,法子是有,但是……但是……”一听向昕这么说,萧非非慌了,这男人什么都能做的出。回想当初,她将他从山谷中救起后,起初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安安静静,人也很温柔,孰料,回到契丹之后没多久,他整个人就变了,变得粗暴无法言语。
“但是什么?”
“但是真的行不通……”
“怎么行不通?”
“那法子治标不治本。”
“萧非非,你给我说清楚!”
无奈之下,萧非非才逼不得已凑近向昕身边,贴在他耳旁,将那个“治标不治本”的解蛊法子告诉向昕。向昕在听完之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萧非非指着向昕道:“我跟你说,这个法子你根本不用想的,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同意的。”
向昕举起手就想揍这个可恶的丫头一顿,一想她曾救过自己的事实,便收了手,怒吼着:“见鬼的你,我就算被金蚕蛊虫反噬而死,也绝不会碰你一根毫毛。你这个鬼丫头,立刻马上给我滚去我的军营,明日太阳升起之前,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
萧非非盯着盛怒中的向昕,觉得非常委屈,她大老远的赶过来找他,不想看着他被蛊虫反噬,提醒他,他居然不领情,还凶她,天都这么黑了,还要赶她走。
透过火光,她又细看了一眼他,突然发觉他脸上的那道伤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