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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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听得真真切切,吓得众人也都不敢到后面去。圣僧你老人家可以慈悲慈悲,
给我捉妖净宅,退鬼治病,搭救我小妹再生。”和尚一按灵光,早已察觉明
白。说:“好办,不要紧。今天晚上你把姑娘住的屋子腾出来,叫姑娘搬到
别的屋里去,我同老仙翁到那屋里去等妖精。”张文魁说:“甚好。圣僧捉
妖用什么不用?”和尚说:“一概不用。”张文魁当时叫家人给内宅送信,
叫姑娘搬到老太太屋里去,家人答应。张文魁吩咐在书房摆酒,家人擦抹桌
案,杯盘错落,把酒菜摆上,张文魁陪着僧道一处开怀畅饮。老仙翁说:“圣
僧明天上哪去?”和尚说:“我明天得赶紧趋奔丹阳县。现在我的徒弟雷鸣、
陈亮有难,我不去不行。仙翁你这座庙就求着县太爷办,叫老爷多给为难点,
分分神。”张文魁说:“仙长只管放心,明天我就派人,把绅士会首请来,
大家商量,共成善举。”说着话,喝完毕,天已掌灯。和尚说:“后面屋子
腾出来,我二人就到后面去等。我们把妖精捉住、再叫你等瞧。”张文魁立
刻叫家人掌灯光,头前带路,共同来到后面小姐屋中。这院中是四合房,姑
娘住北上房东里间,张文魁同僧道来到房中,和尚说:“老爷你出去罢,等
我叫你,你们再来。”张文魁这才转身出去。济公同老仙翁在屋中盘膝打坐,
闭目养神,直候至天交二鼓,听外面风响,和尚说:“来了。”老仙翁说:
“不用圣僧拿他,小小的妖魔,何用你老人家分神,待我将他捉住。”和尚
说:“也好。”老仙翁立刻把乾坤奥妙大葫芦在手中一托,就听外面一声喊
嚷:“吾神来也。”“呵”了一声,说:“屋中哪里来的生人气,好大胆量,
竟敢搅拢吾神的卧室!”老仙翁同和尚并不答言。只见由外面这妖精迈步进
来,是一个文生公子打扮,头戴粉绫缎色文生公子巾,双飘绣带,上绣八宝
云罗伞盖花缸金鱼。身穿粉绫缎色文生氅,绣三蓝花朵。腰系丝绦,白绫高
腰袜子,厚底竹履鞋,面似银盆,雅如美玉,长得眉清目秀。老仙翁一看,
说:“好一个大胆的妖魔,竟敢搅乱人间,待山人拿你。”立刻把乾坤奥妙
大葫芦嘴一拔,放出五彩的光华。这妖精打算要逃命,就地一转,焉想到这
乾坤奥妙大葫芦,勿论多大道行的妖精,休想逃走。当时光华一卷,竟将妖
精卷在葫芦之内。老仙翁口中念念有词,把葫芦往外一倒,将妖精倒出来。
妖精已现露了原形,被老仙翁用咒语治住,不能动转,原来是一条大黑鳅鱼。
这条鱼有三千多年的道行,只因前者张文魁上任的时节,坐着船过西湖,本
来姑娘长得貌美,在船舱里支着窗户坐着,黑鳅鱼精看见她,变了一位文生
公子,前来缠绕姑娘,自己不知正务参修。今天被老仙翁将他拿住,立刻叫
人来看,外面早有家人回禀了张文魁,众人来到后面一看,原来是一条大鳅
鱼。老仙翁说:“你这孽畜搅闹人间,实属可恨。”说着话手起剑落,竟将
黑鱼斩为两段。和尚见老仙翁把鳅鱼杀了,和尚口念:“阿弥陀佛。善哉,
善哉!”罗汉爷有未到先知,今天老仙翁把这鱼一杀,下文书这才有八怪闹
临安要给黑鱼报仇,这是后话不提。老仙翁把这鱼杀了,张文魁给老仙翁行
礼,说:“多蒙仙长大发慈悲,把妖精除了,这一来我小妹也就好了。”张
文魁立刻吩咐叫家人摆酒,同和尚老道开怀畅饮,少时天光亮了,和尚说:
“我还有要紧事,我要告辞,老仙翁这件事,老爷你多分心罢,改天我和尚
再给你道谢。”张文魁说:“圣僧何必这样客套,你老人家有事,弟子也不
强留,你老人家哪时有工夫,千万到我衙来住着。”和尚说:“就是罢。”
老仙翁说:“圣僧有事请罢,我改日再给圣僧道谢。”和尚说:“岂敢。”
这才告辞,张文魁同老仙翁送到衙门以外,和尚拱手作别,顺大路来到丹阳
县。刚一到衙门门首,正赶上知县要用夹棍夹雷鸣、陈亮,和尚由外面一声
喊嚷:“大老爷冤枉!”知县抬头一看,来者是济公禅师。老爷赶紧站起来,
举手抱拳说:“圣僧来了。”这位知县姓郑名元龙,原来由开化县调升这丹
阳县,济公在开化县铁佛寺拿过姜天理,故此郑太爷认识济公,知道和尚乃
是道高德重之人,连忙站起身来,举手抱拳说:“圣僧久违少见,从哪里来?”
和尚说:“老爷先把公事退下去,我和尚跟老爷有话说。”知县吩咐先把宋
八仙、雷鸣、陈亮带下去。立时退堂,把和尚让进了花厅落座,郑元龙说:
“圣僧由哪来?”和尚说:“我来此非为别故、我所为救我两个徒弟。”知
县说:“谁是圣僧的徒弟?”和尚说:“这就是雷鸣、陈亮两个人,原本是
保镖的,这场官司遭屈含冤。七里铺路劫,明火执仗,杀死三条人命的贼人,
我和尚知道,现在这本地居住并没走,老爷要是不信,我带人去就把贼人拿
来。”知县说:“圣僧既能办这件事甚好,弟子是求之不得的。”和尚说:
“老爷在本地为官,声名如何?”郑元龙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和尚说:
“老爷倒是公正廉明,惟有你手下人专权私弊太大。现在有一个开白布店的
陈广泰,前来喊冤告状,你为何不分皂白,给押起来,并不过堂?”知县说;
“没有这案,并没见有这么一个姓陈的来喊冤。”和尚说:“不能,你传手
下人问。”知县郑元龙立刻传外面值日班稿案门把众人全部叫到。一问,说:
“现在有一个陈广泰来喊冤告状,你们谁给押起来,不回禀我,在谁手里,
趁此实说,不然我要重办你们。”众人一听,老爷已知道有陈广泰这个人,
众人也瞒不住了,稿案门郑玉说:“老爷暂息雷霆之怒,倒是有一个陈广泰
来喊冤。只因他在大堂上喧哗,小人才把他押起来。”郑元龙一听,气往上
冲,说:“你满嘴胡说,实在可恶。大概你等不定做了多少弊端。”立刻传
伺候升堂。和尚说:“老爷升堂把宋八仙带上来问问他,雷鸣、陈亮本是好
人,宋八仙被人主托,攀拉好人,雷鸣、陈亮并未做过犯法之事,求老爷给
分析才好。”知县立刻升了堂,吩咐带陈广泰。手下人把陈广泰带上来,在
堂下一跪,知县一看,就知道陈广泰是个老成人,做官的人讲究聆音察理,
鉴貌辨色。见陈广泰五官端正,带着淳厚。圣人有云:“君子诚于中,形于
外。”这话定然不差。知县问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因何前来鸣冤?”
陈广泰说:“小人姓陈叫陈广泰,家中开白布店,我有一个侄女今年十九岁,
尚未许配人家。那一天我家中做寿唱戏,有本地一个恶霸,姓皮叫皮绪昌,
看见我侄女长得美貌,先托一个姓管的叫管世宽,来给皮绪昌之子提亲。我
家中原系根本人家,我说不给他,他后来叫管世宽到我家,硬下花红彩礼,
说当天晚上就要用轿子抬人。我一想这简直是要抢夺良家妇女,我赶紧来到
老爷这里鸣冤。不想被老爷台下官人将我押下,求老爷给小人明冤。”知县
吩咐把陈广泰带下去,提宋八仙。原办立刻把宋八仙提上来。老爷把惊堂木
一拍,说:“宋八仙,你在七里铺路劫,是有雷鸣、陈亮没有?”宋八仙说:
“有。”知县吩咐拉下去打,立刻打了四十大板,打得鲜血直流。打完带上
来又问:“宋八仙你要说实话,倒是有雷鸣、陈亮没有?”宋八仙说:“有。”
老爷又吩咐打,一连打了三次,宋八仙实在支架不住了,说:“老爷不必动
怒,我实说。”知县说:“讲”。宋八仙这才从头至尾,如此如此一招。老
爷一听,勃然大怒,这才立刻出签票急拘锁拿皮绪昌。不知后事如何,且看
下回分解。
第二百十六回捉法雷细讯从前事斩贼人雷陈谢济公
话说知县用刑一拷宋八仙,贼人实在支架不住了,这才说:“老爷不要
动刑,并没有雷鸣、陈亮。”知县说:“既没有雷鸣、陈亮,你为何要攀拉
好人?”宋八仙说:“倒不是我要拉雷鸣、陈亮,原本是皮绪昌他给我二百
银子,他叫我拉雷鸣、陈亮。”老爷一听,心中就明白了,这必是因为谋算
陈广泰的侄女儿,先买盗攀贼害雷鸣、陈亮。老爷这才立刻出签票,急拘锁
带皮绪昌。值日班领堂谕,带领手下伙计,去少时,把皮绪昌传到,带上堂
来。皮绪昌给知县一叩头,郑元龙一见,勃然大怒,说:“皮绪昌你这厮好
大胆量,在我地面上,硬下花红彩礼,谋算良家妇女,买盗攀贼,诬良为盗,
你所作所为,还不从实招来!”皮绪昌吓得战战兢兢,此时悔之晚矣。人心
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是炉,皮绪昌还打算不招说:“老爷在上,小人务
本度日,并不敢买盗攀赃,谋算良家妇女,求老爷恩典。”知县气往上冲,
说:“皮绪昌好大胆量,见了本县还敢狡展,用夹棍把他夹起来!”皮绪昌
一想:“不招,大概是不行。”这才说:“老爷不必动怒,小人有招。”当
时把已往真情实话全皆招认,当堂画了供。知县吩咐将皮绪昌钉镣入狱,当
堂将雷鸣、陈亮、陈广泰开放回家,安分度日。书吏稿案贪赃受贿,同谋作
弊,革去差事,永不准更名复充。老爷暂且退堂,同济公来到书房,天色已
晚,吩咐摆酒,同和尚开怀欢饮,直喝到天有初鼓以后。和尚偶然打了一个
冷战,罗汉爷一按灵光,心中明白,和尚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好
东西。”知县说:“圣僧什么事?”和尚说:“你不知道,咱们这么喝闷酒
没趣味。”知县说:“圣僧想开心,叫几个唱曲的,可以解闷,或者猜拳行
令也好。”和尚说:“我想变个戏法看看。”郑元龙说:“谁会变戏法,叫
他们出去找去。”和尚说:“我会变戏法。”郑元龙说:“圣僧会变戏法?”
和尚说:“你瞧我变。”用手往外一指,口念“唵嘛呢叭迷吽,唵,敕令赫。”
就听外面哗哗哗噗冬,由房中掉下一个贼人,落下好几块瓦来。家人立刻喊
嚷:“有贼!”赶过去将贼人按住捆上。郑元龙倒大吃一惊,手下人说:“回
禀老爷,拿住贼人。”和尚说:“你瞧这戏法变的好不好?”郑元龙吩咐将
贼人带进来。手下人把贼人带进来,郑元龙一看,原本是一个大脱头和尚,
黑脸膛,粗眉大眼,怪肉横生,披散着发舍,打着一道金箍,穿着一身夜行
衣,身背后背着戒刀。书中交:拿住的这个和尚非是别人,正是通天和尚法
雷。只因丹阳县官人去把皮绪昌拿来,法雷正同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
在皮绪昌家里。见皮绪昌打了官司,法雷一想,既为朋友,就得力到了,焉
能袖手旁观呢?法雷说:“谢贤弟、黄贤弟,现在皮员外被官人拿去,这件
事你我不能不管,二位贤弟可有什么高明主意,搭救皮大哥?”赛云龙黄庆、
小丧门谢广说:“我二人没有什么主意搭救皮大哥,依兄长怎么办呢?”法
雷说:“我打算今天晚上奔知县衙门去,一不做二不休,把知县一杀,劫牢
反狱,将皮绪昌救出来,你我一同远走高飞。我先去,二位贤弟在此等候,
大概知县衙门也没有什么能人,倘若我去有了差错,二位贤弟再设法救我。”
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二人说:“就是罢。”三个人商量好了,在皮绪
昌家吃完了晚饭,天有初鼓,通天和尚法雷,这才背上戒刀,由皮绪昌家中
出来,一直够奔知县衙门来,施展飞檐走壁,蹿房越脊,进了衙门。各处哨
探,见书房内灯光闪闪。法雷来到前房边一个珍珠倒挂帘,夜叉探海式,往
房中一看,见知县正同着济公,用手往外一指,就是一愣,就听济公说,要
变戏法。济公用手往外一指,就仿佛有人把法雷一把推下来,济公用定神法
将他定住。法雷想跑不能动转,被手下人将法雷捆上,带进书房。知县郑元
龙一看,说:“好大胆贼人,竟敢来到本县的衙署,来此何干?”济公说:
“老爷你问他。这个贼人跟宋八仙一案,在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杀死三条
命案有他。”知县这才问道:“好贼人你姓什么?叫什么”来此何干?在七
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杀死三个家丁,共有几个人?趁此实说,免得本县动刑。”
法雷一听,吓的颜色更变,料想不说也是不行,这才说:“老爷不必动怒,
我叫通天和尚法雷,在这二郎庙住,来此所为搭救皮绪昌,劫牢反狱行刺。
七里铺打劫卸任官长,我们共有六个人,有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这两
个人现在皮绪昌家,有宋八仙,还有两个人,已经远遁不知去向。这是已往
真情实话。”知县吩咐将法雷钉镣人狱,派手下马快班头,即速到皮绪昌家,
捉拿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快马班头领堂谕出来,挑了二十名快手,带
上家伙,即到皮绪昌家一打门,有家人把门开开,众人往里走,闯进院中,
正把谢广、黄庆堵在书房。众人喊嚷拿,焉想到赛云龙黄庆、小丧门谢广,
二人各摆兵刃,窜出来摆刀照官人就砍。众马快一闪身,两个贼人拧身上房,
竟自逃走。众马快无法,回到衙门,一见知县,说:“我等奉老爷堂谕,到
皮家捉拿黄庆、谢广,两个贼人竟敢拒捕,上房逃走。”知县点头,天色已
晚,叫人伺候济公在书房安歇,郑元龙归内宅去。次日起来,行文上宪,将
通天和尚法雷就地正法。皮绪昌窝藏江洋大盗,买盗攀赃,一同出斩。把事
情办理完毕,济公要告辞,知县说:“圣僧何妨住几天。”和尚说:“我还
要奔常州府各处访拿赤发灵官邵华风。我和尚受人之托,必当忠人之事,你
我改日再会。”和尚这才告辞,出了丹阳县衙门,顺大路往前走,这天和尚
正往前走,见大道旁边摆着一个茶摊,上面有一个大茶壶,有几个茶碗,还
搁着一个炉子,里面有烧饼麻花。旁边坐着一位老道,头戴青布道冠,身穿
旧蓝布道袍,白袜云鞋,有五十多岁,长得慈悲善目,花白胡须。这位老道
原本姓王,叫王道元,就在北边有一座小庙。庙里有两个徒弟,师徒很寒苦,
庙里又没香火地,就指着化小缘,在这里摆这个茶摊,所为赚个一百八十钱,
添着吃饭。今天由早晨摆上,并没开张,老道正坐着发愁,和尚正走这里,
济公说:“辛苦辛苦。”老道一看,说:“大师父来了。”和尚说:“你摆
这茶摊,是做什么的?”老道说:“卖的。”和尚说:“怎样你一个出家人,
还做买卖呢?”老道说:“唉,没法子,庙里寒苦,做个小买卖,一天也许
找几十钱。”和尚说:“道爷贵姓?”老道说:“我姓王叫王道元。未领教
大师父在哪庙里?贵上下怎样称呼?”和尚说:“我在干水桶胡同,毛房大
院,黏痰寺,我师父叫不净,我叫好脏。我有点渴了,正想喝水,我又没有
钱,我白喝你一碗行不行?”老道是一个好人,又一想和尚也是出家人,虽
说没开张,一碗茶不算什么,说:“大师父,你喝罢。”和尚拿起碗来喝了
一碗,说:“这茶倒不错,我再喝一碗。”又喝了一碗,说:“道爷,我有
点饿了,你把你这烧饼麻花赊给我一套吃。”老道一想:“大概和尚是饿急
了,要不然他也不能跟我张嘴。”说道:“大师父,你何必只说赊给你,我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