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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季可蔷文集二-第5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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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背影──充满拒绝的意味,严厉冷酷,让人不知该如何亲近。
  一年没见了,他似乎变了很多,变得。。。。。。好陌生。
  方才那个只为了买不到一包烟便出声诅咒,甚至狠踹贩卖机的男人,真的是一年前她认识的沈修篁吗?
  那么温文儒雅、气定神闲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成了今天这副粗鲁暴躁的模样?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跟他那个甜美可人的女朋友有关吗?
  她迷蒙地想,傻傻站在原地,直到一道清朗的男性声嗓拉回她思绪。
  「。。。。。。你认识修篁吗?」问话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端正俊挺的五官宛如刀削一般,极有男性味道。
  她楞楞地望着他。「你是?」
  「白礼熙。」他友善地朝她微笑,「我是修篁的好朋友。」
  「白先生,你好,我是。。。。。。呃,我是他的──」能说是朋友吗?整整一年没联络的两人似乎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她尴尬地拢了拢发,「他一年前帮我设计过新居,我很欣赏他的设计风格。」
  「是吗?那你知道他已经不再替人设计房子了吗?」他低声问,深邃的眼眸像有意打探她的心思。
  她轻轻凝眉,「为什么不?」
  「我也不清楚。也许他对这份工作忽然没兴趣了吧。」
  「怎么可能?」她不信,「他说过他从小就喜欢涂鸦的,也一直很热爱这份工作。」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沈修篁了。」白礼熙长长叹息。
  「这话什么意思?」她僵住身子。
  「难道你不觉得他变了很多吗?」他若有深意地盯着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女朋友死了。」
  「什么?」突如其来的消息有如落雷,劈得韩恋梅不知所措。她屏住呼吸,「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前,在美国被一辆大卡车给碾过。」白礼熙解释。
  她惘然,脸色惨白。
  怪不得他会是现在那落拓不堪的模样,原来是因为胡蝶兰去世了。他那么爱她,这残酷的打击肯定令他非常难受,甚至痛不欲生──
  莫名地,她鼻尖一酸,眼眶漫开朦胧。
  「他一定很难过──」她心痛地眨眼,泪水悄悄坠落。
  白礼熙震惊地瞧着她,「你为他难过?」
  「啊。」韩恋梅这才发现自己哭了,尴尬地拿手指压了压眼角,「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你很喜欢修篁吧。」白礼熙若有所思地望她。
  她没说话,苦涩地牵唇。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请你帮他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
  「救救他。」
  ☆ ☆ ☆
  他的好朋友,希望她能救他。
  「他的心因为爱情而死,也许也能为爱情而复活,所以我很冒昧的,想请你帮这个忙。」白礼熙如是说。
  他是否太高估她了?凭她,能唤回他坚持死去的心吗?她做得到吗?
  回到家后,她找出一直细心珍藏的书签,怔然凝睇着它。
  一面看,一面想起一年前,她和他曾经好几次在她凌乱的新居里对饮共谈,他们有许多相似的兴趣,都酷爱旅行。
  她和他,曾经在同一个夜晚聆听同一出歌剧,也在那晚,欣赏过同一片南半球的灿烂星空。他们买了相同的书签送给对方,还在飞机上相邻而坐。她在机场大厅怅然与他分手,并暗下决心从此再也不要见他,可却又于一年后,在高尔夫球场相遇。
  一切的巧合,都只是偶然吗?或者,真是命中注定?
  她伏在案头,对着书签失眠了整夜,思绪翩然。
  她真的。。。。。。有办法让他的心复活吗?她很怀疑,即使经过一晚的思量,仍不敢肯定。
  可当帘外的天空绽出第一道晨曦时,她忽地领悟,这样的挣扎只是徒然。
  一年了,她仍然没忘了他,再见到他时,更为他的憔悴心痛不已。
  她还是喜欢他。无论做不做得到,有没有办法,她都只能勇敢去尝试,因为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就此堕落下去。她不希望他再继续将自己深埋于悲伤的地狱里。如果可能,她想见到他的笑容。那温柔的、和暖的、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她站起身,拉开窗帘,远眺微熹的东方,明丽的眸也如天空,缓缓点亮坚定的光芒。
  ☆ ☆ ☆
  「哈啰,我又来了。」
  拉开大门,映入沈修篁眼瞳的是那张近日经常莫名出现的灿烂笑颜。
  「韩、恋、梅。」他阴沈地瞪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你又来干嘛?」
  「我来约你的。」仿佛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她径自翩然旋进他屋里,「有一部电影很棒哦,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我没兴趣。」他直接了当地拒绝。
  要是一般女人,早该为他冷酷的语气畏缩了,可韩恋梅却只是盈盈一笑,朝他皱了皱娇俏的鼻尖。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既然知道,你还问什么。」他冷哼。
  「因为总要抱着一线希望啊。」她不以为意地笑,眸光一转,流眄室内一圈。「你怎么又把家里弄这么乱啊?」
  书报、杂志、泡面空盒、烟蒂,凌乱地散落各处,穿过的衣服、袜子也是随手乱抛,更别说薄薄积上一层灰的家具了。
  她重重叹气。「你啊,总有一天会在这屋里发霉。」
  「那也不关你的事。」他讥诮地。
  「谁说的?」她不以为然地睨他一眼,「身为你的朋友,难道任由你发霉发臭吗?」
  他皱眉,「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我看不惯你这居家环境。」她一拍手,「看在你把我家设计得那么漂亮的份上,我就帮你收拾收拾这里吧,算是报答。」说着,她竟真的动起手来收拾客厅。
  他阴郁地瞪她。「帮你设计房子是拿钱办事,做得好是应该的,你用不着找这种借口来帮忙我打扫房子。」
  「你也知道我是在找借口啰?」她回头,俏皮地眨了眨眼,「既然这样,你就行行好,放手让我做吧。我这人有点小洁癖,看到屋里乱成这样真的很抓狂。」
  他无语,只能两眼发直地瞪她。骂不走,讥不退,这女人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
  他闷闷地倒落沙发。「随便你!」闭上眸,眼不见为净。
  她微微一笑,充满柔情地看了他一眼,才继续清扫屋内。捡拾散乱的书报和衣物、挥去灰尘、擦拭家具、扫地、拖地,她足足花了快两个小时才让客厅、餐厅与书房恢复整洁。
  而这段时间,沈修篁在沙发上赖了大半个小时后,才坐上椭圆形餐桌前,百无聊赖地画着水墨画。
  桌上,一方古旧的砚台压着一张长方形的宣纸,宣纸上,一根修长的竹子挺立,长出几片浓淡深浅不一的竹叶。
  她不禁赞叹,「画得不错嘛!没想到你还会画国画呢。」
  他没理她。
  「这画的是竹子吧?看来你真的很爱竹子呢。」她微笑。
  瞧他屋里,几乎全是竹编的摆设,落地窗挂着一幕竹帘,阳台上围的是竹篱笆,客厅墙面,更是一幅潇洒写意的墨篁图,画上一片竹林里,淡淡点出一道弹着琴的清寂身影。
  她看着,禁不住吟出王维的五言诗。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他一震,瞥她一眼。
  察觉他惊愕的神色,她微笑更甜,「这首诗跟你这幅画的意境很像,对吧?」
  他复杂地望她,不置可否。
  「这该不会是你画的吧?」她指了指墙上国画。
  「关你什么事?」他冷声问。
  她可没被这样的冷淡吓退,走近水墨画,眯起眼仔细观察,终于在画的左下角发现龙飞凤舞的落款。
  「中秋于修篁居。」她低声念,眼眸一亮,「修篁居指哪里?这里吗?」兴奋地环顾室内。虽然格局小了些,但在台北市内的公寓,能用各种与竹子相关的意象与图腾装潢出这么一间竹屋,也不容易了。
  「你真该带所有的客户都来看看你家的,保证他们马上都点头答应把房子交给你来设计。」
  「哼。」对她的大肆赞赏他没说什么,冷哼一声。
  她不以为意,耸耸肩,重拾清扫的工作。「我可以进去你房里吗?」
  「你认为呢?」他没好气地翻白眼。
  「我知道这有点侵犯个人隐私,所以才征求你的意见嘛。你也不希望屋子里其他地方都干净了,只有你睡的房间还是一样脏乱吧。」
  「不许你进我卧房!」对她的软言相劝,他回以严厉的声嗓。
  「好嘛,不进就不进。」韩恋梅立刻让步。
  今天他肯让她打扫屋子已经算是极大的让步了,她不在乎也回让他一些。于是她转向厨房与浴室,继续清理。大功告成的时候,已是薄暮时分,她看了一眼窗外苍苍天色,再望向餐桌边沈默阴暗的男人,喉头微微一紧。
  整个下午,他一直窝在那里画竹写竹,有一笔没一笔,懒洋洋的,连续撕了几张半成品后,他索性不画了,呆坐着出神。看他的样子,像是对什么事都失去了兴趣,什么都无所谓。
  这一年来,他一直是这样过活的?失去爱人的打击,对他而言真有那么沉重吗?
  她收紧拳头,唇角却扬起温柔笑弧。「你肚子饿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晚餐?」
  他还是不理她。
  她也没期待他会有什么良好的反应,耸了耸肩,径自打开冰箱,「我看看你冰箱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她无奈地关上冰箱。
  正如她所料,冰箱内空空如也,除了两排罐装啤酒以外,什么正常的食物都没。想起厨房内十几个泡面空盒,她心一扯。他该不会天天吃泡面吧?
  「我出去一下!」她急急往外奔,借着迅速的动作强压下胸口那股直逼喉头的酸涩滋味。
  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搞成这样呢?堂堂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如此软弱不堪?
  她简直瞧不起他!
  可心头的酸楚却远远强过了轻蔑,教她不但无法对他置之不理,反而更热切地想拉回他。
  她要拉回他,她要看到从前那个温和幽默的好男人。
  她开车前往超市,狂买了几大袋的食物和日常用品,分了两三趟提回他屋里,塞满他的冰箱,也备齐了他平常会需要的用品。然后,她不顾他不耐的抗议,坚持进厨房为他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她的烹饪技术并不怎么样,只会做一些相对简单的料理,但无论如何总比他吃泡面虐待自己的胃好。
  「我花了这么多心血作的,你一定要给我吃下去!」她拿着锅铲,几乎是用一种威胁的方式盯着他进食。等他吃完饭后,再强迫他清洗自己用过的餐具。
  从此之后,两人这样的互动成了一种常态。她总会突如其来地出现他面前,替他打扫屋子,煮饭给他吃。
  曾经有好几次,他假装自己不在家不去理会门铃声,结果几个小时后当他打开大门准备出去时,却愕然发现她抱着一袋东西坐在楼梯间等他。
  他只能认输。
  她的坚决与耐性让他无处可躲,只能由她闯进他颓废的生活。
  渐渐地,他气色好多了,脸颊不再瘦削,慢慢丰润起来,眼皮下也不再是吓人的闇黑,偶尔,双眸还炯炯有神。他穿的衬衫、长裤,也不再绉巴巴了,她有时替他送洗,有时亲自熨烫,让他衣柜打开,随时有干净笔挺的衣服可穿。
  而因为她每星期总要替他的屋子来一次大扫除,他逐渐不乱丢东西了,因为每回看她打扫完后那腰酸背痛的姿态,他总会一阵莫名愧疚。
  她工作很忙,经常在跟他吃饭吃到一半或打扫屋子的中途接到医院来电召唤。她会匆匆离开,可也会在几个小时后回到他家,继续未完的家务。她每个礼拜有固定的休息日,可她从来不曾在自己家里休息,总是跑来他这里忙忙碌碌。
  连续几个月都是如此。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愈来愈觉得对不起她。有时候,甚至会感觉自己正在蹂躏一个女人,蹂躏她的精力,她的心。
  他有什么资格让她付出这些?有什么资格从她身上得到这些?
  这天,沈修篁一个人出门乱晃,一路上想的都是韩恋梅为他做的一切。
  他发现自己开始困扰了,自从胡蝶兰去世后对所有事情不闻不问的态度动摇了起来。他似乎又开始在乎起某些事,至少,开始在乎起她为他做的事──
  他闲踱了一天,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慢慢踏着夜色回家,没想到刚准备掏出钥匙,便看到她的身影。
  她坐在他家门前,螓首埋入双膝之间,像是等得太过疲倦不小心睡着了。
  沈修篁瞥了一眼她身旁的购物袋,胸口一闷。他蹲下身,想叫醒她,却看她气息均匀,似是睡得极为香甜。他不觉有些犹豫起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站起身,静静倚着墙面等着。他很想抽烟,很想藉由吞云吐雾的动作压下心头莫名的焦躁,可当一根烟刚衔入唇间时,他忽然想起每回他抽烟时,她浅浅颦眉的模样。
  她很不喜欢他抽烟,虽然她从没劝过他戒,他却仍可从她吸二手烟时那忍耐的表情看出她的不喜。他可以体会她的感觉,从前的他,也很厌恶吸别人的二手烟,只没料到后来自己却也染上抽烟的习惯。
  俊唇苦涩一扯,他取下香烟,下意识在指间掐扁。
  她在睡觉,就别拿漫天烟雾折磨她了──
  正朦胧想着,她低伏的身子忽地一动,跟着,容颜慢慢抬起。她眨眨眼,有好一会儿,神情只是茫然,将醒未醒,几秒后,迷蒙的眸方逐渐清明。
  他默默看着她凌乱的发丝以及压出几道红痕的秀颜。她长得其实算不上漂亮,五官堪称清秀而已,可不知怎地,当她睡得如此狼狈的时候,他却丝毫不觉得她难看,反而觉得有一点点。。。。。。可爱──
  「你回来啦。」一认清是他,粉色菱唇习惯性扬起甜灿弧度。韩恋梅一骨碌爬起,甩了甩发,跟着随手拍拍臀部沾上的灰尘。
  他望着她潇洒帅气的动作,「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啊。」她耸耸肩,不答反问,「今天淡水河畔办爵士音乐祭,我是想来问问你,有没兴趣去听。」
  「你一直坐在这里等?」
  「是啊,你没带手机出门,我找不到你,只好等啰。」她说,依旧笑容灿烂。
  她到底等多久了?她不累吗?为什么还能如此精神奕奕?
  他烦躁地爬了爬发,忽然又有抽烟的冲动。「我不想听什么爵士音乐!」
  「没关系,那就别去听好了。」她不以为意,接过他手中钥匙,径自开了门,提起购物袋踏入屋里。
  按下开关,阴暗的室内立刻明亮。她回眸笑问,「你吃过没?肚子饿了吧?我新学了一道烤羊排哦,要不要试试?」
  「我吃过了。」他拒绝她的好意。
  「这样啊。」她容光微淡,还来不及说什么,腹部便传出一阵低鸣。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你不饿,我可饿了。你不介意我煮点泡面来吃吧?」
  她打算为他烤羊排,自己却随便以泡面果腹──
  他脸色一沈。
  「嗯,我记得这里应该还有剩的。。。。。。」她踮高脚尖,在厨房上方的橱柜寻找。
  「我们出去吧!」他突如其来一句。
  「什么?」她停下搜寻的动作,愕然回望他。
  「你刚刚不是说过吗?今天晚上淡水河畔要举行一场爵士音乐祭。」
  「是啊。」
  「我们去听吧。」
  「什么?」她身子一僵,眼神满是不敢相信。
  「我说我想去听爵士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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