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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幻楚 作者:非 白(晋江2013-10-30完结)-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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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那时他硬起心肠,违逆大王之意,为郑袖说一句话,也许全没有后来的事。然而那时,他看着大王眉飞色舞,眼眸明亮地追逐着姣服丽唱的师妹,心里隐隐一丝刺痛。
  为着这他清楚感觉到的心痛,他明知师妹的心意,却怕是自己的私心,而不肯多致一辞。
  这一点私念恰如毒虫,二十多年来日日夜夜啃噬着他的心。
  所有的罪都是他应得的,然而,不该牵扯到其他人。
  “袖儿,我一定救你,子兰他很快就会赶来……”灵均有如自语,紧紧搂着郑袖。
  郑袖微微一笑,这样的怀抱,她奢望了多久,如今竟真的得到了。
  可是,已经晚了。
  泪水滑下,灵均白色的衣上染出清晰的水迹,像不可缝合的伤洞。
  她因为怨恨,为了报复,也为了自己的贪婪,做了多少可怕的事,有的师兄知道,有的,也许他将永远不会知道。
  轻轻抬起眼,她再一次看着这张熟悉的白玉般的面容,修长而齐整的眉,眼若星月,永远那般温柔的目光,秀挺的鼻子,还有,润泽柔和的唇,与吐出的话语一般,是那么温暖。
  那满是血痕的手指轻轻触抚着自己的嘴,灵均一怔,他知道这样不妥,然后看着郑袖宁静而痴柔的目光,他没有避开。
  这一刻,仿佛可以无尽延长,地老天荒。
  原来,这样就可以得到,为什么,自己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
  郑袖苦笑一笑,无力垂下的手又抬起,抖抖索索将沾了血的指环交给灵均。
  那可怕的痛楚又已在身体的哪一处开始点燃,弥漫。
  “袖儿……”他不知道郑袖使了什么办法,竟没有让务昌抢走这枚指环。
  然而她要把它交给他,他暗惊,低头才发觉郑袖紧紧贴着自己的身子一片血红,一枚尖利的石刀深深插入她腹中。
  “袖儿!”灵均惊痛,要为她止血,手又被郑袖抓住。
  “平哥哥,别动,这样我,我不觉得痛的……”是的,若不是身体里泛滥的痛苦,她必定无法将这样的石子刺进自己的身体,“我任那巴人抓走,其实就是想借机了断,这样活着,我还是我么?平哥哥,你答应我这一件事,我死后,你为我将魂引到这指环里去,带着它……”
  郑袖身子一阵抽搐,脸也几乎扭曲,勉强继续说道:“我对不起你和子兰,这便算是我的偿还,你……你……要记得我……”
  一口血涌出,她终于说不下去,手指痉挛般张开又攥紧,最后猛然松开,身子也一沉,眼角两行泪水同时坠下。
  “袖儿!”灵均悲声喊着,紧紧抱住了她。
  山风吹去云雾,撼起树涛,山谷间回荡着呜声,含咽带泣。山嶂迭起,雾茫茫的远处,便如灵均此时的心绪,愁无所依。
  灵均拭去那指环上的血迹,赤玉光和亮丽,令他想起少年时的袖儿,在春花里清歌曼舞,陵波微步,莺啭凤鸣,皎美如日中朝霞,光华耀眼似芙蕖出水。
  而那时与他一同伫看赞叹的大王,也人在一方,身陷囹圄,生死难测。
  往事已矣,不堪回首。
  子兰与乌曜约定,他先追踪郑袖,派人打探先生消息;乌曜则回汉南找阿母商议。
  当子兰得到消息乘着阖乱赶到,只见速风守在郑袖身旁,那郑袖身上盖着一件白底暗纹锦衣。子兰一眼便认出那是先生的衣服。
  速风拍开双翅落到子兰面前:“灵兰大人。大人临走请灵兰大人代为安葬楚郑夫人。”
  速风不说,子兰也已明白先生的意思。
  他走到郑袖遗体前,掀开那锦衣,郑袖面色白如雪芦,两颊削瘦,神情算得平静,显然先生细心为她整理过,拭去了脸上血痕,束好凌乱的头发。
  先生必定觉得他太绝情了。
  这个女人,即使对自己不好,也与他有二十多年母子之名份。
  自己每一次努力得到收获,也能在她脸上看到喜悦。
  曾经他以为那也是自己的一种向往。
  她勉强的笑容,总比起前王的惮恶让他好受吧?
  即使她另有居心,也是她助他走到了今日这一步。
  子兰微微垂眸,侧眼时看到郑袖垂放的手,指上伤痕累累,并不见她的指环。
  子兰将那锦衣重又盖上,问那速风道:“先生可还说了什么?”
  “大人只要灵兰大人护送楚郑夫人回去,说如今秦与韩魏各国烽烟频起,不能大意,楚王还需令尹辅助。”
  子兰暗暗一怒,做不得声。
  先生以为自己就可以将任何事都揽下了吗?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前王,就非救不可吗?
  明明知道他会赶来,却等也不等,连一面也不肯见。
  他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
  子兰暗暗握拳。
  身后有些动静。他知道是昭莫。
  静了静心神,子兰道:“昭莫,你继续搜寻务昌,巽带着的人很快会赶来,总之,抓不住他,也要封住一切去路,让他不能回到秦去!”
  昭莫领命。
  子兰抱起郑袖遗体,坐着守护,向都城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空的。。。。周一再更


☆、九十六前尘往事

  申地。
  “你说的受了重伤的人,就在这一带么?”
  一位须髯有些花白的老者分开树丛,略微喘息几下,对身后道。
  他一身苍色长袍,束发齐整,身后跟着几个短衣打扮的青年,还有一位三四十岁的农夫点点头,应道:“是,巫求大人,是一个商人,说同伴被可怕的大兽伤了,性命垂危,他也受了轻伤,我不敢耽搁,先回的村子找您。”
  巫求皱皱眉头,按这商贾人描述,害人的该是妖兽。只是这豫南靠近中原,多少年没有妖灵出没了。
  然而不能掉以轻心。他虽是四方大巫师之一,主持着楚东的祭祀巫事,其实灵力有限。不知为何,近两年楚地颇不安定,去年竟有灵界打开的迹象。灵均大人在国都时还提醒四方巫师多加警惕,因而他不得不来弄个清楚。
  “咦,人去哪了?”
  他们进山已有一会了,却不见求救者踪影。
  山中湿气重,草木上也似沾了一层滑腻的粘液,入到山深处,四周阴暗静谧得可怕,众人虽爬惯了山路,想着有妖兽,走了这么久也有些不安。
  巫求示意大家停下。那农夫左右张望着,惊叫一声指着左侧树丛道:“大人,那是什……”他话未说完,一只长箭“嗖”地射穿了他的喉咙。
  农夫倒下,其他村人惊慌不已,纷纷躲避到树后。
  巫求扶起农夫,知道无救,对着密林大喝道:“何人滥杀无辜!”
  数十枝箭穿林而出,精诚包围之势。巫求忙运转灵力,勉强挡住了一阵箭雨。然而之后力竭,何况那些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他便顾不上了,村民中惨叫不断,自己左臂也中了一箭。
  危急时刻,一只栎鸟现身,形如鹑而长喙,赤色冠羽如火,黑纹大翼一扇,那些箭射在了潮湿松软的土中。
  林中有声音道:“巫求大人,我们找的是你,那箭上有剧毒,只要你交出灵戒,乖乖跟我们走,我们便给你解药。”
  巫求一惊,听口音是楚人,然而这些箭却与楚地的有些微差别,越发犹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找我所为何事?”巫求问道。
  “不必多问!我们不会杀你,你若不肯叫守护退下,交出指环,一刻钟内,那些人都会死,你身为灵巫,对百姓见死不救,传出去的话会怎样?”
  又是密密匝匝的箭射来,村民中又起惨叫。巫求听着村民的惨叫,看自己的手臂一片青黑,那箭上果真有毒,只得答应。
  令守护退下,他忍着痛将手中指环取下,依言放在地上。
  汉寿
  “宋玉?”
  子兰依先生之言安葬了郑袖,赶到女媭家中,只见那宋玉一人,没精打采在院中整理着竹简木牍。
  “令尹大人!”宋玉素日里神采奕奕的脸有些憔悴,双眼微肿,见到子兰,他当即就跪下,痛道,“我竟不知道先生……灵均大人有了弃世之念,若是我多多留心,怎会任先生不告而别,自沉于江?玉有负重托,请大人严惩!”
  宋玉一脸悲戚,几乎又要落泪。
  他向先生学习词赋,这一年多来得先生悉心教导,还将心血之作也都留给了他。他自鸣得意,以为是自己高才异禀叫先生看重,哪知先生已无意于人世。
  他在江畔苦候了三日三夜,没有先生下落。绝望之余回到陋屋中将先生留下的词赋整理起来,恰在此时乌曜赶来,与当地宰令说了,带他到了这里,过几日他便要回都谢罪。他以为令尹是来责他,更是悲痛且无地自容。
  如今楚王得知先生自尽的凶耗,很快将举国皆知,再传到其他国家。
  子兰没料到先见到宋玉,看着他竭力压抑悲伤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停了一会,他淡淡道:“起来吧,这不怪你。你既是先生弟子,若不忘先生之恩,便将先生文章发扬光大,方不辜负先生一番苦心。”说完一顿。宋玉一心在自责,也不曾留意。
  恰好芦呈回来了。见了子兰并不意外,放下药篓,转头对坐在简牍中的宋玉道:“这些简册暂且还是放在这里,你好回都复命,日后我再想办法帮你运送去就是了。”
  宋玉也心知只有如此,他看出芦呈与子兰有话要说,抹了抹眼,自己先道:“我将这些先收进去吧。”抱着一捆整理好的竹简进屋。
  芦呈帮他把剩下了也拿进去,这才出来对子兰低声问道:“灵均大人……可有消息?”
  子兰默然点了一下头,说了大概经过。
  芦呈想了一想,叹道:“先生猜得没错,大人还是要去秦国。这一次恐怕也拦不住他了。”
  接着不等子兰问起,芦呈说到女媭大人得知郑袖被掳之事,即与乌曜去找另三位镇守楚地的大巫师:“先生说那秦王稷几次三番对灵巫下手,只怕他们有不测,至少再去知会一声。”
  子兰道:“先前灵界被打开时,先生便派人带话去了。”
  楚郑被劫却是子兰的疏漏,只以为这王宫高墙内守卫森严,没想到姬垠胆大包天。这么说来,再去那些大巫师那里确定一番也是必要的。
  “是,但愿无事。”芦呈说着。
  子兰微微瞥了一眼房内,芦呈知他是想问郁姝的事。乌曜回来已为子兰做了辨明,虽然初时叫人想来还不痛快,然而还是道:“郁姝不在这里,你随我来吧。”
  两人绕过屋子到了后院,与灵均院宅不同,其后院与山相连,斜斜向上去,慢慢树木自成屏障,芦呈分开树荫,绕了两绕,到了一个岩洞前。那洞口被那长青的桂树冬青等遮蔽了,就算近了不留心也不好发觉,在山下更是看不出来,此山后面有江水,也不是普通人轻易上得去的。
  子兰随他进入洞中,曲曲折折走了一段,洞中并不阴暗潮湿,往里去前方似有光线牵着,越走越分明。
  倏然眼前豁然开朗,他们走进一个亮堂堂有两三室大小的洞穴。子兰仰头,见那岩壁笔直向上,直通山顶,看得见一弯天穹,壁上垂下许多藤蔓,在这初春晓寒中,浴着岩峰中渗出的水滴,苍翠青绿。而天上漏下丝丝缕缕的金光,折射出弯弯的虹桥,浮在岩洞半空,那七彩光华笼罩下,是一名静静卧于石床上的素衣女子。
  子兰看时,心跳似要停住,疾步过去,慌忙间险被绊着。芦呈几曾看见子兰这样失态,又见他要触着那虹光了,忙道:“别动,小心伤着她!”
  子兰脚步一滞。
  一步之外,光影和缓浮动包围着郁姝。郁姝静静睡着,双手垂于两侧。眉目婉约,神情安详,脸上肤色白玉一般透明,沐在那七彩变幻的暖阳中,光润如烟。
  “她何时能醒过来?”子兰轻问道,眼睛不曾移开。
  “还不知道。”芦呈也有担忧,当时猜测是最迟一年会醒,没料到乌曜输了两次血也救不过来,无奈只能继续。郁姝的人身变得极为脆弱,好在珞珞用灵力辅助她灵珠运转生血,总算转危为安。只要在这早晚历日曜月辉沐浴,总会醒来。
  他看一看身旁的子兰,又觉得郁姝此时未醒也好,若她知道灵均大人出事,还不知怎么伤心。
  隐觉山下异动,芦呈道:“想必是先生或乌曜回来了。我先下去,你在这里多待一会?”
  子兰沉默片刻,道:“我也下去吧。”
  两人下山,发现女媭与乌曜都回来了。四人加上珞珞一起进了卜室。
  两人皆是一脸严峻之色,子兰猜到此行不顺。
  那三方巫师都遭到袭击。
  乌曜先急着说了他与珞珞赶到西南川蜀后发生的事。他们遇到失了主人束缚的守护兽袭击村庄,乌曜将那妖兽重收服了,一打听方知巫征大人反抗刺客已被杀。
  芦呈与子兰皆惊,女媭大人叹气,道:“果不出所料。”
  女媭到北宛时,巫岳大人下落不明;她知事不好,及时赶到东申,救下了也差点被带走的巫求大人,现正在另一间屋子里,拜托宋玉照看。
  “我已问过,那些人狡诈,知道灵力与守护兽有不能伤人的禁忌,抓住灵巫弱点,多以百姓相威胁,因而他们不能逃脱。”女媭道,“那些人说楚语,对山势地形也熟悉,都是亡命之徒。”女媭抓住了两个,却一时疏忽,不防他们自杀了。
  子兰冷眸一暗,肯定道:“必是秦王所派,他两位舅舅魏冉与芈戎本就是楚人,还有向寿,对楚地甚是熟悉。那秦王借着女瑶……指环,这样费心思要抓巫师,想必又有什么主意。”
  众人亦不免忧心。
  灵均诈死,也是知那秦王野心深不可测,势必要拿回指环挽回灾难。女媭由此想起乌曜说到守护,忙让乌曜唤出守护来,乌曜一直为着自己没了守护懊恼,从都城回来还是亏了珞珞在,所以虽然那妖兽是一只猲狙,生得如狼,赤首鼠目,他也就接受了,为他赐名劾宼。
  女媭见着那劾宼,若有所思。
  珞珞道:“这几位巫师好没本事,除了这巫征有一只猲狙,其余都只有灵兽护卫么?”
  女媭道:“古时灵巫守护众多,是因为神职任重,如今巫师灵力大减,也并无许多险难,所以不需收服更多。巫岳大人也有两个守护的,如今不见踪影,想必巫岳大人还没有生命危险。乌曜,你再唤一声守护试试?”
  乌曜不解,照着阿母说的做,只听几声咆哮,猲狙之外,凭空又跳出几只大兽,威猛凶悍,卜室虽大,也立刻拥挤不堪,若不是众人都是见惯凶禽猛兽的,只怕要吓得不轻。
  那几只守护一起对着乌曜道:“大人。”
  声音洪亮,震得卜室轰轰作响。分别是一头獒鞇,健壮如牛,眼如铜铃,白身四角,长豪尖利如披蓑;又一只是驳,状如马而白身黑尾,头上一角,虎牙锐爪;再一只狡,大于犬而豹文,吼声如吠。
  大家都不由愣住了。
  乌曜最是惊异,先叫道:“附满,继戢,叠图?你们怎么……你们不是守护师父么?”怎么成了他的守护,听从他召唤?
  那些守护却不答此语,只是静待主人命令。
  “乌曜,你去你们先生那里,他可曾有什么奇怪举动?”女媭问道,心里一片了然,回眸时正触上子兰震惊的目光。
  乌曜想了想,也明白了几分:“师父说要看我是否完全恢复,那灵血是不是与我身体融合了,所以……”
  师父取了他的血,是要将自己的守护移交给他。
  灵巫灵力驾驭不了守护或死去,与守护兽的契约便自行解除了。
  前者是自己会被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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