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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幻楚 作者:非 白(晋江2013-10-30完结)-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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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取了他的血,是要将自己的守护移交给他。
  灵巫灵力驾驭不了守护或死去,与守护兽的契约便自行解除了。
  前者是自己会被守护吃掉,所以通常灵巫不会滥收守护;后者是会使守护再度变成凶性大发的妖兽,为害人间,这就是乌曜不得不收服那劾宼的原因。
  要想避免这种悲剧,灵巫可以在死前灵力控制之内移交守护于其他巫师,多数是自己的弟子。
  灵均瞒着乌曜,在赴秦之前这么做,只留下了灵兽孰湖与灵禽当扈,以弟子的灵血为契约之束缚,将附满等三只守护全交给了乌曜。
  “阿母,让我和子兰去找师父吧!万一巫岳大人是被那秦王抓去利用,师父一个人,又没了守护,岂不是凶多吉少?”乌曜想明白了,哪还坐得住,让那些守护退去,就要阿母允许他们去追师父。
  “不行!你们先生为何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投江了?就是要免去自己与楚国的关系,他所做的事,也是有违灵巫之则,有意要与我们撇清关系,只怕……”女媭坚决不同意,娥眉一蹙,转身郑重看了乌曜和子兰一眼道,“灵巫能力非常,诸国本来对楚就多非议和疑忌,秦王又巴不得抓住你们,你们不可妄自行动!”
  乌曜急道:“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师父有危险?他身边只有蓬岚能有些本事,速风帮不上忙。非议就非议,没有非议不也是总在打战吗?”
  珞珞转了转眼睛,嘻嘻笑道:“我去帮灵均好了,谁还能说我吗?”
  “你更不行!神灵不得干涉人事,崆夺大人让你留在此地已是不对,你若插手,恐怕就是害了你义父。”
  说得珞珞噘起了嘴吭不得声。
  女媭看众人闷闷不乐,都是在为灵均担忧,叹了一叹,和缓道:“不用担心,我自有想法,不会让你们先生独自冒险。乌曜,子兰,你们绝不可以擅自行动。”
  说得乌曜愤愤做不得声,看着阿母和芦呈先出去了,又把珞珞也叫走,说让她帮着寻一寻巫岳大人的魂。
  子兰默默出来,停了停,径自往那后院山上去。
  自从知道自己是女瑶之子,他第一次开口提到她,不知如何称呼,心里极是不自在。一二十年来,以为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费尽心思谋求夺到的指环,原来都和自己有那么密切的关系。不知是不是因为见惯了郑袖与宫人的冷淡,他并没有多少对母亲的期望。每一次想到女瑶,眼前先浮现的却是微笑着的先生,便不肯再去多想。
  今日得珞珞提醒,他知自己早该意识到,每位灵巫会在出师仪式后,被一位灵兽或灵禽选中随护其登山历险。
  乌曜没登上山时就得到了白夜,而自己始终没有灵兽做守护。原以为是没出师就收服妖兽穷奇而受到惩罚,现在知道是因为自己附着死生恶咒,邪灵之气使灵兽不肯近身。
  如果当初真被白起杀死,自己现在是怎样?
  所谓变成恶灵,又是什么意思呢?
  乌曜看着子兰脚步沉重向郁姝所在的山洞行去,悄悄跟着,却没跟进去。
  刚才子兰提到女瑶那一迟疑,他早已看到。
  子兰心思细密,又极在意师父的态度,看到师父将守护全交给自己,会不会不高兴?
  乌曜摇摇头,唉,何时自己也变得这么爱七思八想了。
  “乌曜,子兰在里面?”阿母上山来,看他坐在洞口,问道。
  乌曜忙点头,阿母来找子兰,就用不着他费心思了。
  就是阿母要他去磨药粉也飞快答应下来。
  女媭看他如背后着火一般跑下山去,摇头微笑。
  这孩子出生时便因为煞毒吃了不少苦,好在性情没有变坏。
  她得知他知道了真相时,虽自己的孩子自己了解,还是不免担心他多少会有怨恨,哪知他不仅想得开,与子兰越发要好。
  这两个性情想法截然不同的孩子,也能这般交好,实在是她没想到的。
  女媭走入洞中,远远已见那虹光外默然伫立的背影,透着些许落寞与黯然。
  女媭脚步趋缓。
  她曾对子兰说相信他,其实心里也不是真的那么确定。反倒是乌曜,被子兰害得连命也差点丢了,却始终为他说话。
  也许乌曜终究在民间长大,对宫廷的冷酷可怕不曾体会。
  子兰所处的境遇她却很清楚。王宫中夫妻、母子、君臣,无不在互相算计,妃嫔间尔虞我诈,明争暗斗,恨不能你死我活。
  如果郑袖对子兰好一些也就罢了,偏偏不仅不保护他,还有意要将他卷入这些事里去。他从小所见所知,心里能存什么善念?只看他对前王与郑袖的手段,知道身世后对生母也不问不闻,就知他的冷心冷性了。
  想不到的是他还懂得郁姝的好,对灵均,细究起来也是留了情的——大概,这毕竟是曾得到的唯一一点真心,像漫漫寒夜里些微一丝取暖的火,不肯让它熄灭了。
  她肯放乌曜再去都城,不是因为灵均的坚持,而是几分试探。
  但愿他对乌曜也能有这样的赤诚,否则……
  子兰听到身后轻轻的一声叹息,转过身来,见到是女媭,微微一怔,行了礼。
  女媭笑一笑,走到他身旁,也望着沉睡中的郁姝。
  清涧激起细细的雾珠在光气里飞舞,光斓柔和,衬着郁姝玉洁平静的面容,令人心里也平静。
  “……大人,郁姝还需多久能醒?”
  “应该快了,她脸色莹润许多,待血气充沛了自会苏醒。”女媭转眸,那子兰脸色似乎不那么阴沉了,略微放松地低下头,她继续道,“以后也许会虚弱些,此时慢一点醒来最好。”
  子兰眼眸复又一暗。
  女媭淡淡道:“楚郑夫人的丧事,你是依照先生所言安排的?”
  “是。对朝野内外只说是病逝,大王令以太妃礼下葬。”子兰也恢复了沉静,微微一顿,简略答道,“实质则是衣冠塚。我说要追查凶手,派了可靠的人秘密运棺将她葬于新丘,先生说这是楚郑夫人遗愿。”
  女媭感伤一笑,轻轻叹息。
  葬在新丘么,灵均明白郑袖心事,唯一做了一件衬她心愿的事。
  她看向子兰,见他神情轻淡,面上不见一丝悲伤。知道也许应该多告诉他一些事情了,她无力阻止子兰作出选择,但是,她也希望乌曜看得比她准。
  “女瑶,就是你生母,性子刚强正直,恪尽职守,是我们女巫之中最聪明的一个,年纪比我小,却与我一道登上了昆仑。”女媭温和而略低沉的声音在洞内回荡,“她是先王季子之孙女,然而不肯留在国都,自愿做了最为辛苦的奉山女巫,主持楚地三百九十九座神山祭祀。”
  子兰默然站着,眸子像扑上了一阵风,幽光一闪。
  果然女瑶的事他是去查探过的。可惜在世的知情者没有几人,他怕知道不多罢。
  “后来天降恶兆,灵均身为国师占卜,有灵巫触犯禁令暗合于罪神,将诞下引动天地之患的不祥灵子。我们谁也料不到这灵巫会是你母亲。然而她不听我与灵均劝阻,也不想连累我们,偷偷逃走,坚持生下了你。因为此事泄露了出去,齐韩秦魏,担心灵子引出祸患,对前王相逼,势必要将你与女瑶处死。恶灵妖兽且不说,还有巴巫也在追踪你母亲,想要借助你的力量以图野心。那些巴巫不择手段,你母亲中了剧毒,她虽拜托了灵均,却自知命不久矣,于是耗尽灵力施下恶咒,要保你不死。”
  子兰转过目光去,面色依然。女瑶舍身为子的事他早已知道,然而女媭要他记得,至少他的生母为他付出生命,而且他身边还有真心待他的灵均。
  “你们先生一直自责,说是自己亏欠你们母子,不该贸然将那卜兆禀报大王。其实逼着他呈上卜兆的,是楚郑。将这个卜兆泄露给张仪,使天下知道的,也是她。”
  女媭轻抬起手,指上丝丝冷意,凝成细细密密的水珠,泪一般滑落。
  “二十多年前,原郑国王裔牵涉谋反之罪,被囚禁在故地新丘,等候处置。那王裔幼女郑袖因为身负灵血而得赦免,便送到郢来与我们一同作为灵子教养。”女媭悠悠说着,子兰不拒绝听,神色却冷淡。
  也许几句话未必能解开子兰心结,然而女媭不得不说下去。
  “那时你们先生不过十二岁,却天资超凡,行事稳重周到,在大国师灵彭身边任祝尹。大国师忙于春祭,便派了灵均去接她。”
  想来子兰对灵均与郑袖之间的事也清楚,否则灵均不会这般嘱托子兰安葬郑袖。
  那是灵均与郑袖第一次见面。
  郑袖生得美丽,活泼伶俐,一同接受学习的女媭与女瑶都看出她对灵均的情意,因而后来皆感到惊异,她怎会甘心嫁于大王呢?
  “五年之后,楚郑本要与我们一道登山,哪知完成出师仪式后她却不肯去了。等我与女瑶自昆仑回来,郑袖已在不久之前被封为夫人。原来郑国王裔在我们登山前被秘密处死。她无力救得父母,痛苦之余迁恨一向对她格外呵护的灵均。其后三年,就发生了灵瑶犯禁生下不祥之子的事。再后来你也清楚,灵均一力主张的变法屡遭挫折,大王责灵均身为国师,擅权而失职,你们先生不愿连累他人,自请外放。”
  女媭看定子兰,道:“本来灵均与我商议,是将你交给我抚养,那时乌曜也刚出生。谁料郑袖设计使你成了她的孩子。她为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并且再也不可能生育。后宫之中,前王再没有子嗣,我猜也与她有关。这些事,无论你知不知道,我只希望你记得,郑袖虽待你不公,她也受到了惩罚。她这样挟私报复,又何尝真有快乐?如今她已算是解脱,然而你,我不希望你也像她,忘记了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还记得我为你主持出师仪式时所说的话吗?愿你遵自己真心所想,不要被仇恨所左右。”  
  子兰听着女媭的话,良久未言。笼罩着郁姝的虹光在他眼中流动,眼底却如深潭,一丝波澜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七密林邪异

  见子兰不置可否,女媭也不想勉强,叹了叹,轻道:“我们且出去吧,郁姝需要静养。”
  子兰默默跟着她出了洞来,忽然问道:“大人,我……母亲为何不肯说出父亲的身份?”
  据说女瑶对此守口如瓶,天帝山神也对此讳莫如深,无人知道。
  子兰看着女媭缓缓摇头,又问道:“那么,为何说……我会带来祸患?”
  女媭微微犹豫,子兰眼睛瞬也不瞬瞧着她。
  女媭也不想再隐瞒,道:“你的灵力一直被束缚着,以前是有玄螭,后来是指环,所以你觉察不到异常。你以为先生是压制你灵力而用玄螭锁着你,这不算猜错,然而并不是不让你成为灵巫。实质上,你自小梦里所见的恶物,全是来自灵界,他们到不了人间,便循着你的灵息潜入你梦里。如果没有玄螭束缚,你在梦里发作,灵力不受你控制,很可能会打开灵界之门。”
  他的梦成为连接人间与灵界的的通道。
  难怪灵界之门被打开的那一次,被灵怪包围时自己觉得那样熟悉,原来如此。先生赶在他们来之前耗尽灵力关闭灵界之门,也是为了他。
  异常之处!
  幼年,树间跳跃的精灵,黑暗里游荡的幽魂,状似意外死去的宫人……先生坚持说那与他无关。
  呵,如此说来,楚郑他们的害怕是不无道理的。
  “那些灵怪是想得到我的灵力?那么,母亲施的死生封咒又能做什么?”子兰艰难问道。
  女媭拂开枝条,在石径边停下,默然许久,方道:“若是灵巫不能驾驭守护,便被守护反噬,你与那些灵怪的关系也是如此。你幼时被灵怪追逐是因为灵力暂弱,而后你灵力强大,那些灵怪被你吸引,如飞蛾扑火,却可能被你操纵。你母亲知道只要灵界关闭,灵怪不是最大的威胁,她施此咒是以防有人对你不利,那时你死便是重生,解脱了一切束缚,连灵界也在你掌控之下,天地必然大乱。你该知道,商纣时的天地之祸吧?商纣他还未有你的能力,是与妖狐勾结,然而已搅得天地不宁,何况你有不同寻常的的灵力。”
  子兰似乎没有听到后面那一句话,追问道:“这么说,死后我果真能重新活过来?是借助别人的躯体,像务昌那样;还是自己复活?”
  “也许是复活,然而你会是什么样子,没人知道。”女媭不无忧虑地看着眼神复杂的子兰,强大的灵力也许是一种诱惑,但她也不得不说出来,“这些都只是猜测,死生封咒,我与灵均从来只是听说而已。女瑶从何而得,又学会了它,我们都不知道。”
  子兰若有所思。
  “就算我成为恶灵,那枚指环也可以制服我,不是吗?”子兰冷然道。他记得秦王稷轻易就以指环吸去了他的灵力,他不得不佯作屈从。
  女媭道:“那是因为那指环暂得了灵血的力量,或者是借助灵魂之力,不能持久,何况,你的力量被束缚着。那枚指环最大的能力是与你一同毁灭,只不过,那秦王稷自有其野心,所以他没有直接毁去指环致你于死地,而是四处搜寻灵巫摄取魂魄,用尽心思想要控制你,或者使指环有超越你的力量。”
  日光倾过山梢,光如潮水漫过丛林又退去,子兰所在处陷入一片阴寂。
  女媭看着子兰笼罩在冷荫中神情莫测的脸,她不知道把这一切告诉他是否稳妥,但是灵均为了挽救危机,又不愿把子兰交给神灵处置,他选择了如今这一步,至少子兰该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吧?
  子兰终于抬起头,神色平常道:“谢大人开诚布公,子兰自有分寸。”
  女媭想不到他这么快就镇静下来,也不知该欣慰还是担忧,轻点头,心里一叹。
  子兰又道:“大人,秦王稷如今不可小觑,先生独自赴秦,危机四伏,我手下有一批可靠之人,不知可否出力?”
  女媭转身惊讶望着他,这个子兰,竟猜到她要做什么不曾?
  秦韩边境,城关之外,士兵的尸骸,遍曝于荒野。残破的战旗,折断的旗杆,倾斜在沙尘覆盖的破损战车上。狂风呼号,如嚎哭凄咽。黄沙弥漫处,天地昏暗。
  灵均来到秦地已有几日了。
  他一路行来,所见皆是萧条之景,百里难见人烟。
  连接秦韩魏的官道两旁野草萋萋,那楚国故地宛与方城之外,多年前被韩魏侵占,如今再遇战祸,百姓早已逃散,不敢回来。因而即使村庄安然,也是一片冷清败落,稀闻鸡鸣人声。
  “多谢大人救了俺娘!”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跪倒在地,“砰砰”磕头,身边三个孩子也哭泣着跪下。
  灵均阻拦不得,只好扶那男子起来,道:“这村外是荒山野岭,已是日中了,快些找一处肯收留的人家休息吧,莫使老人病情加重了。”
  男子忙不迭应着,抹了抹眼角,背起一旁喘息的老妇人,两个五六岁的孩子牵着他衣角,另一个大些的孩子扛起包袱,四人向前行去。
  灵均站在残破院前,看看那依然紧闭的门,重重叹了口气。
  他来秦并无阻碍,然而始终搜寻不到楚王安危消息,不能贸然行动,故而延迟慢行,将至雍城;何况战难中生灵涂炭,他也无法漠然置之。
  他走进的这个村子,难得见到一户人家燃着炊烟,远远却听到门旁哭喊不断。原来一中年男子领着母亲与孩子到了这里来求宿,那老妇人年迈又长途奔波,一时昏倒。这户人家远远见到有人来先关了门,死活不应。幸得灵均相助,这才救那妇人缓过气来。
  看着几人蹒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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