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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美人迟慕 作者:草木葱(起点vip2012.9.30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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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不语怪力乱神!本人从来不信,什么神神鬼鬼,虚无飘渺的那一套,休要再提!”钟澄断然拒绝,说着就匆匆出了门。

    崔妈妈学着说给杨氏听时,杨氏对钟澄的态度也有些不解。不过想想去年老太太卧病在床,前后也有一年多,确实是没见过,他请过什么和尚道士来作过法。心中不由得郁闷起来,一时想不到其他方法,来说服他。

    五房主仆这边,还没想出办法,长房那边的大太太听说了此事后,特意请了个道士,前来五房这边,帮着捉鬼和看风水。

    在槐香院的里里外外转一圈后,只见那道长站定一处,左手掏出引魂幡,右手摇着招魂铃,身背一把桃木剑,口中念叨着“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然后执笔画出几张镇灵符咒,朝漫天一撒。大吼一声,抽出桃木剑,朝空中一顿乱砍。待符咒都飘落在地,风平浪静后,方才收工,临走前,还送了一些随身戴的灵物,要帮她们镇邪。

    傍晚时分,钟澄又请来位远近有名的郎中,回来看诊,结果还是跟前面请那些大夫,说法一样。送走郎中,返回槐香院的途中,钟澄听说了,五房请道士驱鬼的事。回来后马上就找来崔妈妈,了解是什么情况,一问才知道是长房帮着请来的。

    “并不是要阻止你请道士,也不是不希望你快点好起来。”钟澄向妻子解释道,“我们只是暂居在祖宅里,老族长特意挑的,最僻静最舒适的院子安置咱们,如果我们还挑三捡四,就有些不识好歹了。今天挑燃炭的毛病,明天扯个风水问题。是个人,心里都会有另外的想法!”

    杨氏急了,忙辩解道:“不是我让他们请道士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婶子,聊到院里的那棵老槐树,无意间说出来的,不知怎地,就传到长房的耳朵里了。”满脸委屈地,不想理睬他。

    “我就这么一说!居家过日子,尤其是和族人们住在一起,靠的就是互相忍让,和睦妯娌,才会被人敬重。说得起话来也有分量。有事大家也愿意伸个手帮个忙。”说完,钟澄帮她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了。

    崔妈妈见钟澄走了,忙进来向杨氏禀报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了,后天老奴就前往清虚观。”



第十一章 命硬


    第二天,杨氏还是没能起床,症状还是浑身乏力,精神不振,脸色蜡黄。

    正屋的丫鬟们,只见得崔妈妈急得团团转,准备亲自到附近的各个大小寺庙、道观里,都去跑一趟:祈祈福,烧烧纸钱,捐些香油钱。

    到了第五天,崔妈妈突然从外面,请来了个叫清逸的道长。据说此道长,不仅道法精深,而且还会问诊治病,妙手回春。乃是在道教圣地,徽州齐云山修行出道,出来走山访友,云游至此。正好停留在此地的清虚道观。还有人说,他因道法高深,名声在外,在淮安府此等佛教盛行之地,每天都有不少的香客,慕名前往清虚观祈福求药的。

    那清逸道长帮杨氏看完病后,也是找不出病症所在。只听见他掐指一算,说杨氏这病,是克妨所至,家中定有命硬之人,与之相克。还煞有介事地盘问:家中不久前是否有过丧事?也是克妨造成的!最好让那命中带煞之人,出家修行或长住道观,为亲人祈福。才能保得自身一生平安,家宅安宁,旁的亲人友邻身体康健。

    此言一出,在槐香院里的众人中间,就炸开了锅!

    大家无一例外地,都把目光投向了妙如身上。想她出生时,就克掉了父母,在老太太身边没呆几年,老人家也被她克死了。现在刚跟在太太身边养着没几天,太太转眼就病上了……

    这种猜测,像长了翅膀一样,立刻就传遍了整个院落。妙如就像一个带菌体,走在哪里,身边三丈之内都没有人影,见到了她,大家都闪得飞快。

    妙如真忍不住想去揪住那些人的衣领,摇醒她们:你家小姐不是命硬,而是命弱。早在一年半以前,就被你家柔弱的太太给害死了。在此具身体里的,也是个命弱的,三十岁不到就挂掉了,才有幸到此一游的!

    唉!当明星的压力大,当灾星的压力更大!连身边贴身伺候的四大丫鬟,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起来!

    妙如欲哭无泪!心中暗想,现下好了!不用担心身份披露后,自己会出现什么危险了。不等身世大白,现在就会被人直接打包,扔进道观里,去侍奉“三清”道祖,自生自灭了。不知如若她心诚,会不会羽化飞升!到时还得感谢杨氏,感谢清逸这道士。

    古人还真迷信!

    也好,看能不能碰到一两个得道的高人,找到法门把她送回二十一世纪去。这个钟家大小姐的身份,确实蛮尴尬的:不说平时没人过来嘘寒问暖的,对这小主子,下人们连起码的尊重敬畏也没有。等及笄后,还不知被继母,塞给什么样的歪瓜裂枣呢!嫁过去后,还要面临这个时代常见的妻妾争宠。一没个娘家人帮衬,二没有丰厚的嫁妆来撑底气。未来生活还真没什么指望了!

    次天清晨,妙如耷拉着个脑袋,走进书房。未曾想到,钟澄也黑着个脸。战战兢兢地跟着父亲认完字,拿着他布置的作业,她就准备撤退,别惹人嫌了!看着父亲转身时,有些孤单落寞的背影。(

    到了西厢房,钟澄把女儿放下,嘱咐秦妈妈等人:“明天一早,帮大小姐穿得暖和点,我要带她出门,到灵慈寺去拜访慧觉大师!”

    又告诫众人道:“少信那些神神叨叨的鬼魔命理之说,做好自己的本份,不要把大小姐带坏了!”警告她们后,才转身离去。

    返回书房后,钟澄开始写信,安排布置后续的动作。

    坐到床上时,妙如还未从刚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

    事情解决了?她不用出家了?

    周围的人不会再对她指指点点,避之不及了?

    记忆中这是父亲,第一次抱她,感觉还真有点特别!

    这天,是妙如来到古代后,过得最快活的一天。

    不仅仅是刚刚解除被抛弃的危机,更重要的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又有个可依赖的靠山了。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次日,还没完全醒过来,妙如就被织云拉出被窝。等穿戴整齐,洗漱完毕,被抱到马车上时,她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的样子。

    来到山脚下,当她被换到钟澄背上时,才惊醒过来。

    趴在父亲的背上,随着他一步一步地爬上石级。妙如的小腿,也跟着一摇一晃的。此时的她,第一次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觉。

    前世她就是个缺少父爱的孩子,孤独地长大,独立的生活。每当夜幕降临时,走出冷清的屋子里,她喜欢去游车河。坐在车窗边,总爱往外看:路边急驰而过高楼,透过临街的窗口,看着里面的万家灯火。想象着每盏灯光下,那些平实的幸福和家的温暖……

    其实她一直就是个缺少爱的孩子,即使穿越时空,心中那种虚空感,还是如影随行!

    见到慧觉大师时,妙如还是吃了一惊:他的样子,跟传说中仙风道骨的高僧形象,相距甚远!起码不是她心中原本以为的样子,因为他很胖!跟弥勒佛有些形似。如果在生活中遇到,你准会以为他是一个厨子。

    好像洞悉了她的想法,慧觉大师了然一笑。他这笑容,让妙如觉得,他跟弥勒佛的神韵,也有些相似了,不禁收了小觑之心。

    只听得他对钟澄说道:“小施主看起来,有些面善,必是我佛的有缘之人。阿弥陀佛!”

    妙如腹中暗诽,他是不是见人都要来那么一句,像开场白的广告词一样。正待往下想时,只听得他接着说:“小施主前额光洁饱满,眉眼生辉,长大后,想必是个不俗之辈;加之鼻直而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主大贵之相。只是……”慧觉大师停了下来,沉吟半刻。

    得!又变成相面算命的了!

    妙如的心提了起来,生怕他说出,父母缘薄之类的话来,钟澄双目牢牢盯着他,想来也有同样的担心。

    “只是,小施主成年前有三劫,渡厄过去,将是一生平顺!阿弥陀佛!”说完闭上双目,手持佛珠,口中喃喃的,念起经来。

    钟澄带着女儿上前施了一礼,恭敬道:“望大师指点迷津,钟澄日后,必定重塑金身!”

    “水劫已然度过,另外两劫,恕老纳不能透露天机!”大师睁开眼睛,淡然地说道,随后双手合什,“阿弥陀佛!”

    想到两年前女儿那次落水,钟澄已是信了七八分,连忙请教:“大师可有化解之法?”

    “命中注定,在劫难逃!不过……”他顿了顿,望着妙如的头顶,“我佛慈悲,小施主可与佛缔结善缘,有佛祖庇佑,或可平安度过十五岁。阿弥陀佛!”

    “如何与佛结缘?”钟澄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信佛、学佛、念佛、成佛。”大师斜睨了他一眼,云淡风清说道,“若舍不得让她以身侍佛,施主不妨让她做老纳座下一位记名弟子。”

    钟澄大喜,忙催促女儿:“能得方丈大师点化,收之为徒,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还不快跪下,向师傅磕头!”

    妙如闻言,郑重地跪下,五体投地,向慧觉大师行叩拜大礼:“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妙如一拜!”

    大师起身扶起她,手摩着女童的发顶,心满意足道:“合该咱们师徒有缘,为师赐尔法号‘净昙’。每旬挑一日上山,为师教你打坐念经。”

    妙如应诺,临别之前终于问出此行目的之事:“师傅,净昙在家做俗家子弟,对身边的亲人可有妨害?”

    “无碍!净昙天生福相,如何对亲人有妨?!”大师一副波澜不惊的从容。

    回去的时候,妙如几乎是蹦蹦跳跳着下山的。

    灾星的帽子终于摘掉了!她心里无比畅快!

    “姑娘,慢着点儿!别摔着了,等等我……”织云在后头追着。看女儿难得调皮的样子,钟澄摇了摇头,唇边含笑地跟在后面。

    当晚,大小姐被慧觉大师,收为记名弟子的消息,传遍了槐香院的每个角落。通过织云的嘴,西厢房的几个人还知道了,大师对自家姑娘天生福相的断语。

    又过了十来天,淮安城里发生件大事。都梁山上清虚观的道士们,被府兵缉拿下山,到府衙来问话。此消息一出,又冒出不少上当受骗的苦主,到衙门里来投案。

    事件是由一起假药治死人的命案引发的:三天前,淮安府衙接待了几个从徽州府赶来的捕快,说是前来捉拿妖道风玄子的。经查实,原来那位大名鼎鼎的活神仙清逸道长,就是他们要抓的对象。这风玄子本是齐云山一名普通的出家道士,因多次坑蒙拐骗,早已被逐出师门。后来流窜到淮安,在清虚观里挂单,化名叫“清逸”,来此地继续行骗。在本地也犯下不少案子。

    当钟澄把此等消息,当着杨氏的面,告诉崔妈妈时,只见后者扑咚一声跪倒,开始忏悔说,不该听信清逸那道士的妖言,在钟府里生事,对不起老爷、太太和大小姐!

    钟澄冷笑一声:“听信他的妖言?可人家却说,是有人出了银子,主动请他配合,作戏来蒙人的。”

    随后对杨氏说道:“希望娘子的病,早点好起来!道士的法子不管用,咱们就请和尚,和尚再不行,咱们派人去杭州府。把裴太医再请来,为夫一定竭尽所能,为娘子治好此病!”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第十二章 生辰



    第二天,到杨氏房里问安时,妙如就发现她和崔妈妈,神色间颇有些不自在。倒也没多为难她,请完安后,就被打发回去了。

    妙如也没管许多,行礼告退后,转身要去父亲的书房里,完成每天的功课。刚走到老槐树底下,就听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叫住她:“站住!”

    转过头来,妙如看见妹妹妤如,穿着件素灰色袄子,面带怒色地站在自己身后。

    “妹妹有什么事吗?”妙如柔声问道。对小她快两岁的这个妹妹,她一向采取退让策略,尽量不招惹激怒对方。

    “谁是你妹妹?!”妤如强装凶狠地对她威胁道,“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娘,不要再带累她生病了,你这个灾星,离我们越远越好!什么时间离开咱们家……”正待继续说下去,就被身旁的贴身丫鬟琳琅捂住了嘴巴。

    妤如挣扎着不肯依,只见琳琅指了指她身后,在耳边小声提醒道:“老爷来了,在后面!”

    闻言,转过身来,只见那一向和蔼的爹爹,正铁青着脸,站在她身后,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怒之色。

    感知到父亲的怒气,妤如心虚地垂下头,等着钟澄发话。眼角偷偷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钟澄沉声质问女儿,浑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妤如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没谁教妤儿,是我自己听来的!”她嗲声嗲气地答道。

    “抬起头,挺起胸来,堂堂正正告诉爹爹,是谁教你说的?”钟澄不悦地加重语调。

    “哇”的一声,妤如被突如其来的凌利眼神和怒气吓哭了。

    琳琅见势不对,赶紧溜回正屋,去搬救兵。

    “没事你吓她干嘛!”杨氏从里屋冲了出来,连忙把女儿一把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妤儿乖,别哭了!有娘在,没人敢吓唬你!”

    “你养得好女儿!”看见杨氏无原则地护短,钟澄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钟家从来没教养出,这等出言无状、粗鄙骄横的女儿。小小年纪就口出恶言,公然要赶自己姐姐出门!”

    “怎么了?嫌丢脸了?不想要妤儿这女儿了?要不,把我也休了,让咱娘俩一起回京城去!”杨氏抱着女儿,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寸步不让地反击道。

    “怎么,能起床了?!还不回屋里去,也不顾惜主母的体面和形象!”钟澄环顾了四周,发现院里的下人们,都朝向这边望来,有些甚至想围过来劝架。他强压下的怒火,低声喝斥道。

    杨氏这才发现,她成了下人们围观的焦点,悻悻然抱起女儿,回了正屋。

    跟妙如交待几句后,钟澄就派人把她送到书房。自己则尾随杨氏,也进了正屋的卧室里。

    把下人遣退,抱走女儿,关起门来,夫妻俩就从女儿的教养问题,吵到此次杨氏装病,逼走大女儿的企图。杨氏借成亲时他的隐瞒,给自己带来的委屈,指责钟家无理在先。钟澄又拿出她对婆婆种种的不孝,对怀孕妾室的狠辣,对继女的薄待,指责杨氏没做人媳妇和当家主母应有风范。

    一时间两人吵得昏天黑地,没人敢靠近正屋。那天,妙如在父亲的书房呆了整整一天,都没见到他的人影。最后只得一个人怏怏地回了屋。

    也是从那天开始,钟氏夫妻间,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冷战状态。

    随后几天里,钟澄特意请族中长老开了祠堂,把妙如的名字记入宗谱林氏名下。

    日子这样过了七、八天,转眼就到了二月的最后一天。

    与往日有所不同的是,一大清早,妙如屋里的管事妈妈,就被钟澄叫走了,过了很久才回来。到下午时,秦妈妈带来一帮人,在妙如所住厢房旁边的耳房里,设了个香案。正中间摆着个牌位。等一切收拾妥当后,秦妈妈示意妙如,朝牌位磕头、敬香。把祭香插进香炉时,妙如赫然发现,牌位上写的是“显妣钟门林氏之灵”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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