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金之三:春宵一刻值三年(出书版) 作者:青微-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事?她到底答应了什么事儿?天啊,她不过是走了一会儿神,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
满心疑惑,却不龙问出口,向幼蓝眉头紧皱起来,若是开口询问,那不就是承认自己乱思乱想去了,若是不问,这殿中只有她们三人,那该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呀。
正烦闷着,却听上座的一品夫人笑着开口:「五月初十赏花节,牡丹花开得正是娇艳,官家小姐们都会来御花园赏花,既然皇后娘娘特意邀请了蓝儿姑娘,她自然是会赴宴的。」
听她这样说,向幼蓝心生感激看她一眼,正巧座上的老妇人也看过来,四目相对,都是满满的笑意。
不过,这赏花节她可不可以不参加?
什么赏花节,不过是官家子女们的联姻之地,花花草草聚在一起聊聊天,攀比一番,然后皇上带领年轻得意的臣子,装不经意路过御花园,恰巧看到某位闺阁淑女,一见倾心发生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再有皇上作主赐个婚,以此皆大欢喜。
不然干嘛参加的人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既如此,她这个失了丈夫的寡妇为什么要来,谁来告诉她理由?
这事情她想不通,直到告别了皇后来到殿外,还是想不通。
见她出来,早早候在外面的小太监走过来,一脸谄媚的笑,「夫人,小公子从太后宫中出来已经等候好久了,奴才这就送您回府。」
「有劳公公。」面上挂着疏离的笑,向幼蓝缓步跟着他往前走,远离了皇后的中宫才察觉走的路有些不对,「公公,我们这是去哪里?」
「这路对,小公子等得无聊就先去御花园逛逛,咱们这就赶过去。」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回答,还是脚不点地的往御花园赶。
觉非从来乖巧,很少乱跑,这次怎么会跑到御花园中去?
向幼蓝压抑着心底跑出的怪异感,有些谨慎的跟在后面往前走,眼看御花园就在眼前,顺着太监的目光看过去,果然不远处的亭中坐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分明是她的觉非。
看到爱子,向幼蓝心中一喜,忍不住要唤他的名字,却看到孩子身边似乎还半蹲着一个人,两人亲密的头挨着头,正说着什么。
「觉非!」那人身子被廊亭掩住,她看不清楚,还以为是宫中侍卫,轻唤一声儿子名字,向幼蓝脸上露出温柔笑意。
向觉非听到娘亲的声音连忙站直了身子,身旁那人也起身看过来,目光灼灼。
向幼蓝不经意的看过去,哦,看那穿着原来不是个侍卫,目光遥遥在空中触碰,她刚想点头示意,却猛地停住脚步,愣愣看着觉非身边的男子,浅紫官袍丰姿俊逸,俊朗的面容夺人心魄,更别说眼眸明亮锐利。
一瞬间仿佛整个人被冰冻,心口窒息浑身僵硬,就连往前走的力量都消失殆尽。
这双眼眸,这张脸,在自己的梦中一遍又一遍的出现,醒来总是带着悔恨的泪水,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却不知道造化弄人。
文少然,竟然是他!
她这边颤栗着不肯前行,向觉非也察觉出娘亲的古怪,快步跑过来抱住了向幼蓝双腿,「娘亲,娘亲,咱们要回去了吗?」
魂不守舍地蹲下身子看着爱子,向幼蓝突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只是抱住了向觉非寻求力量,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却在看到一双熟悉的眼眸时,彻骨的疼痛再次袭上心头。
是她傻,自己怎么可能忘记呢,多年的相守加上三年的恨意,若能轻易忘记那倒好了,更何况自己的觉非眉目间与那人有八分相像,若真是忘记了,看一眼孩子也足以想起一切。
「娘亲,你怎么了?」向觉非伸出小小的手臂揽住了向幼蓝,软糯的声音说出安抚的话。
「没什么。」鼓起勇气抬头再看一眼那亭子,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走了吗?还是刚刚看的一切都是假象?无论如何看不到那张脸就好,向幼蓝以为自己会松口气,却发现心口的位置更加难受,空荡荡的倒像是失落了什么东西。
「夫人,小公子,咱们是不是要走了?」走上前来,那公公好似没看到向幼蓝的异样,只是低眉顺目的站在那里,等待向幼蓝回过神来。
从御花园走到宫门口,长长的一段路,她的神智仿佛还没有完全归位,脚步虚浮,也亏得向觉菲乖巧的一直扯着她的手,浑身才觉得有些力气。
眼看宫门近在眼前,向幼蓝仰头看看那高高的红墙壁,眼中干涩。
「向姑娘,原来你还未回去。」有女人的声音响在身后。
恍惚回过神,向幼蓝惊诧的看到刚刚在皇后宫中的老夫人,连忙低下身子行礼,「给老夫人请安。」
就在来御花园的路上,她已经好奇的打听过她的身分,文李氏,当朝丞相文之恒的结发妻子,眼前这和蔼可亲的老人竟然是丞相夫人,难怪进出宫廷如此随意。
「起来吧。」和蔼笑着,老夫人的目光突然落到她身侧稚子的身上,看到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娃娃,眼睛竟涌现出激切的关爱,慢步上前,蹲下身子拉住了向觉非的手,「这就是觉非吧,我常听太后念叨,真是个乖巧可人的孩子。」
向幼蓝看着老夫人一遍遍摩挲觉非的脸颊,年迈的脸上突然溢出满满的怜爱,一时有些愣住,只觉得她热情太过,有些奇怪。
更不解的是,从来不肯接近外人的向觉非,似乎也不讨厌眼前这个老人的靠近,乖巧的站在那里任她抚摸,脸上是浅浅的笑。
呃……这位老夫人是不是太过热情了?
「哎呀。」感觉到向幼蓝的打量,老夫人起身,笑呵呵的看她,「你们是不是要出宫回府,我马车就在外面,要是不介意,可愿意与老身同行?」
「不麻烦老夫人了,外面有公公准备的马车送我们。」
摩挲着向觉非的手,丞相夫人丝毫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怎么会麻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样的热情让她难以推拒,向幼蓝犹豫片刻,看看觉非,再看看身后的公公。
宫中人从来都有眼力劲儿,哪里看不出老夫人的恳切和向幼蓝的犹豫,那公公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既然老夫人顺道,那奴才就在这里谢过,这就回去皇后娘娘身边伺候。」
话说至此,也没什么好推托了,向幼蓝抿唇一笑,「那就麻烦老夫人了。」
「来,觉非,跟着婆婆上车。」老夫人的目光只是黏着在向觉非身上,慈爱的表情让人动容。
看着她手牵觉非往宫门外的一辆马车前走过去,向幼蓝顺从的跟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说笑。
第六章
来到马车前,有高高大大的女婢走过来,搬了张凳搀扶老夫人上车,又不费力气把向觉非抱上去,眼看她目光看向自己,向幼蓝微微一笑,「我自己可以。」
马车门被推开了半扇,老夫人揽了向觉非坐在一边,满含笑意的看着她。
淡淡回个笑容,站在车外打量一下,向幼蓝惊奇的发现这马车外面虽不招摇,里面却弄得很是舒服,似乎还燃着安神的香,隐隐的透出来,让人心情舒畅。
不过这安逸感觉没持续多久,如果她没有看到马车里坐着的另外一个男人,她不会瞬间惊慌失措,她不过试着推开马车另一扇门方便上去,却没想到里面还坐着别人。
熟悉眉眼,浅紫官袍,刚刚看到的男人实实在在出现在她面前,此刻的他正斜靠车壁而坐,唇带浅笑,锐利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马车外她的身上,似乎一点不惊诧此刻的相逢。
「向幼蓝,好久不见。」文少然噙着笑开口。
她几乎能清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就那么失态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文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又刹那掩饰过去,反而笑呵呵的看她,「向姑娘、少然,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文少然眉梢一挑,锐利的眼眸在向觉非身上划过,轻声一笑。
屏住呼吸、握紧拳头,才能忍耐住一拳打过去的想法,向幼蓝死盯着眼前的男人,她爱他的时侯,文少然决定放手;现在她离开了,这个男人又凭什么再次出现,还这样若无其事的模样。
看她僵在外面,老夫人不动声色温和一笑,「既是旧相识就更好了,也不必太过避讳,这是我的小儿子,向姑娘上车吧!」
向幼蓝不知道自己怎么上了马车,只知道心里叫嚣的想逃开,可是她的觉非已经在车上,哪里给了自己选择的余地。
恍恍惚惚惚上了马车,一脸麻木的与他坐在同一侧,看着老夫人逗弄向觉非,只觉得身体里有一种冲动,想要狠狠撕开眼前男人脸上的笑容,让他也知道疼痛的滋味。
怪不得她觉得文老夫人看起来熟悉,此刻才觉得恍然大悟,原来她与文少然是母子,很显然那个男人承袭了他母亲年轻时的美貌。
卞城府的文少然毫无背景,四年后的文少然却是京城中的丞相之子,哪个才是他的真实身分?可无论如何,眼前这个男人都是与自己牵扯过的人,如果他曾对自己有半分爱意,怎么还能如此洒脱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想到他那一句好久不见,向幼蓝苦笑,真讽刺,未见眼前的男人时:心里一直以为对文少然只有刻骨的恨,甚至恨不得喝他的血;可眼前不过重相逢的第一面,自己竟然就这样慌张起来,她原本的勇气呢?
不行,她不能继续这样自怨自艾,三年的时间都已过去,多少个难熬的日子也能渡过,这个男人对自己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对,就是这样!
她可以容忍当年傻乎乎的自己,爱上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可今日的她,绝不能容忍他再次流连扰乱自己的心绪,凭什么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她向幼蓝是什么,这一次,是自己的眼里再也没有他了!
尽管不知道他的出现意欲何为,却轻易在向幼蓝的心底掀起波涛涌动,但身侧的男人却眼眸半垂,好似在假寐,没有人知道他平静的笑容下,是何等激动,只有那颗怦怦急跳的心告诉他,此刻心底是如何的焦躁难安。
三年不见,她越来越娇美了,有了新的开始,还活的这样自在,看着她冷静自持的模样,文少然只觉得一颗心冰凉,好想拥她入怀,可是不能,他不再是卞城府的文少然,而是恢复本来的身分,丞相四子,文少然。
在卞城与她相守的时候,一直期盼恢复了原来的身分后,两人才能长相厮守,却从来不知道,眼前的脆弱女子还有那样的决绝,只是听到那个订亲的消息,就固执的不听自己的解释,连见自己一面都不肯,更甚者,她丝毫没有留恋的离开了。
此刻看着她神情冷漠坐在自己身边,心底好像破了一个大洞,冰冷苍凉,失去过一次,已然明白痛楚的滋味,原本发誓要重新得到她,可此刻看着她漠然的面孔,突然有些慌乱。
想过很多次再见她时该如何做,可眼前看着这心心念念的面容,却没有勇气摘下掩饰的笑容,只能故作冷淡。
别人都说文少然是笑面阎王,手段狠厉,却不知他也有当懦夫的时候,别说质问她当年为何不听解释就独自离开的勇气都没有,就是看她一眼都心跳骤然加快。
三年的时间里,她是如何渡过的?
看看那个靠在母亲身上的孩子,眉眼间与自己的八分相像,文少然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一个留着自己血脉的孩子,是自己和向幼蓝的骨血,可笑他却不是第一个知道儿子存在的人,向家人恨极了他,从不肯透漏半点孩子的事情,若非景泽提到这个孩子,他是不是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蓝儿,从来都见你是巧兮倩兮的模样,却不知你心底该有怎样的恨,才有这样的决绝……
看着窗前痴痴凝望的男人,景泽摇摇头,果然是情字伤人。
「怎么,你打算做望妇石吗?」
文少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酒楼下那座宅子,期待她会走出来,即便是远远看上一眼,也觉得这一天的痴等是值得的。
再次摇头苦笑,景泽走到他身边,「既然都忍耐不住现身了,你又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倒不如主动出手,我看她虽然对你冷漠得很,可这些年身边不也一直没有别的男人,也许是因为一直忘不了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图接近抛,从那日我现身,就找你家王妃打听了她去酒楼的日子,在那等了一整日她都不露面,只见到半碗酸腐的饭菜;前日我在她门外站了两个时辰求见一面,她只让人说了一句不想见,就再也无消息。」长长的叹息,文少然苦笑,「平日里瞧她柔柔弱弱,却不知道这丫头狠起来比谁都绝。」
翻翻白眼,景泽不厚道的挖人痛处,「那也是你犯错在前,不然向家最温驯的女儿怎么会如此决绝,要是惹到薇儿,我保证你死的比现在惨上一千倍。」
「多谢你的宽解。」没好气斜睨好友一眼,文少然蹙眉,这一次,他似乎真的踢到铁板了。
「不客气。」龇牙一笑,景泽继续宣扬自己的计谋,「看在好兄弟一场的分上,我就帮你做一回军师,先说这第一招,反正卞城府的事情也尘埃落定,你是不是应该把前因后果告诉她?」
「说了她会原谅我吗?」
「当然……」不知道,景泽聪明的没有说出下半句话,笑得阴险。
向幼蓝肯不肯原谅你,鬼才知道!
他只知道好友说出事实之后,高高在上的王妃大人,才不会再对他这个堂堂王爷严刑逼问,逼供当年他和文少然之间到底玩什么把戏,更不想被好友连坐整天睡书房。
「你确定?」病急乱投医,文少然也顾不得多想什么了,用一种很信任的目光看着好友。
在这样虔诚的目光下,景泽心虚的摸摸鼻子,「事情早晚都要水落石出,你说了,她未必原谅你;但若不说,她肯定会继续恨你,直到永远。」
「若她知道后还是不肯原谅,我难道要放手?」文少然握紧拳头,眯起的眼睛泄漏了他的不安。
「放手?你在开玩笑吧,就算你放手,你家老夫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孙流落在外?你难道没瞧见她看向幼蓝和觉非的目光,恨不得吃进肚子里。」景泽摊手,「我敢说.薇儿大姊的心里还是有你的,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重整旗鼓,赢回她的心,不然你对老夫人都没法交代。」
「这还要感谢你,否则我母亲也不会知道蓝儿的事情。」文少然没好气的说道。
「这可怪不得我,谁知道老夫人在太后那里碰到小觉非,你自己看看你们眉眼之间有相似,老夫人何等精明的人,有了怀疑自然会让人调查清楚,她既然亲自来问我必定心里有底,你觉得我隐瞒下去还有必要吗?」
「蓝儿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感觉到不对了,毕竟老夫人太热情了。」景泽绽然一笑,「其实你应该往好处想,老夫人知道未必是件坏事,她这会儿一直努力和向幼蓝交好,倒是能帮你创造些机会,赢回佳人芳心。」
眸光复杂,文少然原还有些不肯定,他还能赢回一切吗,在伤害了她之后?
可听着好友信誓旦旦的保证,心底的不安减少了些,反正这颗心是落在那个女人身上,收不回来了,倒不如放手一搏!
目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