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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海妖-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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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抗拒的,几乎压倒了内心的自省——然而,他看到一个利用哈里特来加强自己的安全的机会,而安全对他无论怎么说都是重要的事情。 
  作为医院的新人,这位麻醉师需要他的医生为给他们带来利润的病人而雇用他。他曾见到过沃尔特·泽格纳大夫,但大夫至今还没推荐他。如果泽格纳开始为他说话,他相信他在这个医院的前程算是铁定了。使他想起泽格纳的不但是泽格纳作为一名医生的威望,而且还有他作为女士汤元的名气。于是乎,这小伙子待机而动,在哈里特一次穿着挺括的白制服走过时,他指给泽格纳,并竭其所能来描述她的天才。听着他的描述,泽格纳的双眼追随着哈里特的其貌不扬的形体,怀疑地皱紧双眉,对这位煽惑者的神话好像还无动于衷。 
  一周后,作为泽格纳大夫举荐的结果,这位麻醉师在一系列报酬优厚的手术中名列前茅。于是,他明白了他已经得分了,泽格纳也得分了,麻醉师再也不造访哈里特了。 
  哈里特是从沃尔特·泽格纳那儿得知这些的。一天晚上,他俩消耗殆尽,躺在她起居室的床上,他亲口讲的。而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对双方都是公平交易,况且她眼下又进入了最好的希望中。 
  10周前一个下午,哈里特在医院职工餐厅喝咖啡,吃松饼。她两旁的座位都空着。突然,有个位子坐上了人,这人正是可敬的泽格纳医生。他们轻松交谈起来,他显得很有兴致,甚至有魅力。谈到他所从事的老年病学研究,她提出一些幼稚问题令他孩子一样开心,而她对这方面的充分了解使她装模作样地提出的问题恰到好处。他解释说,他不得不匆匆离开,但渴望有机会继续他们的谈话。他问她啥时有空,晚上有空吗?她几乎语塞,说有空。他同意在大夫停车区等她。 
  她准时出现,因激动而颤抖,他帮她坐进他的卡迪拉克。他驱车带她到城外一家波希米亚餐馆吃饭。他们轻松地吃、喝,聊啊聊,再喝。他将她送到她的住处,她因居住处寒酸而不好意思邀他上去。他自我邀请,说是睡前需要再来一杯。一进入她的房间,两人都喝了起来,他的谈话少了学术味,多了人情味,多了挑逗味。最后,他过来吻别,她感觉如同是在被马丁·阿罗史密斯医生或菲力浦·卡里医生——她想象中的形象亲吻着,她熔化了,难以释手。显然,他并不想走,他留了下来。在白天未经收拾的床上同她共度良宵。在所有同男人们的交合中,她从未如此竭尽全力,而从他急促的呼吸和含混放肆的自语中,她明白他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完完全全地满足过。 
  拂晓他离去时,她猜想他会再来,她没有错。他一周找她3次,4次,5次,到他们的隐蔽地方,喝酒,吃饭,跳舞,总是回到她的房间,一连几小时癫狂。她激动,她骄傲。在医院里,她想对每一个护士,每一个医生,还有每一个病人,大声宣布自己的胜利。但她保住了自己妙不可言的秘密。他的地位不能受到威胁。最令她不安的是偶然听到护士们以及实习医生们在传播关于医生们的闲言碎语时有关沃尔特的绯闻,如与上流社会的妇女、女继承人以及诺布山的所有显要们的传闻。每当听到这些,她总想放声大喊:你们这些蠢货,这些不攻自破的谣言,你们知道他晚上都在哪儿吗?同我在一起!千真万确,同我在一起,一丝不挂地同我在一起,爱抚我,像我爱他一样地爱我,我,哈里特·布丽丝卡。 
  旧伤疤并没痊愈,她始终对百年难遇的希望不敢抱幻想。而到昨天中午,她首次感觉到,她对沃尔特的信任已无法改变。也是首次,一个男人透过她的外表完全窥到了她的美丽。 
  昨天中午所发生的事起因于一项爆炸性的宣布,沃尔特·泽格纳医生被任命为医院医护人员的负责人。她听到人们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弗莱谢尔家庭的影响,那个老寡妇,那最小的女儿,等等,等等,她听到这些几乎都晕了。但是,事实总归是事实。沃尔特是医院最高行政者,一觉醒来,会被官方宣布为西方的最重要医生之一。她不允许自己去想这对他们的关系意味着什么,这是一次考验,她等待着。 
  中午时分,她得到了答案。他已到达,正在走廊里,被包围着,接受着祝贺。她从旁经过,装作有事的样子,听到了他的声音。“护士——布丽丝卡小姐——不是来祝贺我吧?我是你的新老板了。”她的心跳到心口。在众人面前,她严肃地握住他的手,使劲地摇,话语都卡在嗓子眼。这时,他抓住她的胳膊。“现在谈公事——我想问你一下房间里的那个病人的情况——”他把她从人群里引开,微笑着低声说:“我们明晚的约会继续吗?”她点了点头。他说:“好,我要庆祝一番,我们要嘬一顿,兜兜风,还要——好吧,后见——德尔加多医生来了。” 
  那是昨天中午,她的最美时光,而此时此刻是差3分钟8点,在180秒之后她就在沃尔特的怀抱里了。想到这儿,想到前景,她简直有点晕乎了。 
  她有意不再踱步和抽烟,代之以坐到一把大椅子的扶手上,坐得不舒服才能使腰背部僵直。她站起身,伸展伸展,拍打着她的鸡尾酒礼服,随后决定弄两大杯苏格兰威士忌放到冰块上,一杯为自己,一杯为沃尔特(来显露一下她会是一个怎么好的妻子,一个多么美妙的妻子)。 
  她取下两只老式酒杯,从她的小冰箱里取出些许冰块,然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酒倒到杯子里的冰块上。将沃尔特那杯放在大椅子旁的桌几上,站着品起自己的那杯威士忌。 
  差1分8点,响起敲门声,她高高兴兴地去开门迎接沃尔特。 
  她一把拽开门,吃惊地发现叫门者根本不是沃尔特。门口的男人像拉丁人,中等个,修长,她认出是赫布·德尔加多,沃尔特晚上有时出去经常让他代替自己的一个内科大夫。一阵迷茫过后,她的第一反应是厌恶。医院的护士们不喜欢德尔加多医生。他傲视他们,好像她们属于一个低级种族。 
  “晚安,布丽丝卡小姐,”他轻松地说着,好像应邀而至。“令您吃惊吗?” 
  “我——我以为是沃——泽格纳医生。” 
  “对,我明白。但正如人们在非法酒馆门口常说的那句话——沃尔特派我来的。” 
  “他派你?” 
  “对。我可以进去一会吗?”他没等她答应,越过她,进了房间,动手解外套的扣子。 
  她带上门,一脸疑虑。“他在那儿?他说好来这儿。” 
  “他来不了了,”德尔加多轻轻地说。“‘无法推脱的事情’,原话如此。”他微笑着补充,“他突然被缠住,便让我过来告诉你。” 
  “他可以打电话。” 
  “并在今晚代替他的位置。” 
  “呃。”哈里特仍然有些不解,但似乎感到这是沃尔特的精心安排。“他晚些时候会来找我们吗?” 
  “恐怕不会,哈里特。”她纳闷儿怎么“布丽丝卡小姐”变成了“哈里特”,而不知何时“哈里特”又将变成“护士”。德尔加多医生噘起嘴,继续说。“费舍尔家决定举行一个临时庆典——那种猝然决定的东西——沃尔特不得不去。” 
  “不得不去?” 
  “他们是他的后台。” 
  “我听说了。” 
  “当然你会听说,因此你也就明白了。”他注意到了桌几上的酒。“是为我准备的吧?” 
  “是为沃尔特。” 
  “好吧,我是他的代理。”他举起酒杯,朝着她,“干杯”。 
  他吞下了威士忌,而她并没有举杯。“我今晚不想出去吃饭,”她说。 
  “你当然得出去,医生的命令。” 
  “是沃尔特和你的那种命令,但我还是不。沃尔特有空时他会亲自来叫我的。” 
  德尔加多医生开始认真地研究她。“你瞧,宝贝,对他来不来我不再有什么指望。我是开诚布公地对你说,如同对同一俱乐部的成员说话一样,我不再指望他能来。” 
  第一次,曾经是最微弱的担心开始成为内心的痛楚。她感到无名的恐惧抓住了她的内脏,身子也在紧缩。“我不指望任何东西,”她微弱地说。“我知道他忙,并且有了新的职责。我也明白他是如何感觉我们的,昨天中午……” 
  “昨天中午是黑暗的中世纪,”德尔加多近乎粗暴地说。“今天是他生命的另一个世纪。他前进了,甚至还超过了我。总之,他的地位不同了,他不能再游戏了。” 
  “游戏?”她重复着,内心被深深刺痛。“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噢,不说了,”德尔加多不耐烦地说。她领略到他终于从“哈里特”过渡到“宝贝”、到“护士”,他甚至连一个旁观者的同情也没有。“瞧,”他说,“他对我讲了你的一切。” 
  “什么意思?”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它的意思是,我是他的亲密朋友,他告诉了我一切。” 
  “我不喜欢你闪烁其词,你的弦外之音像是某种事情——某种肮脏的事情已经——” 
  “宝贝,那是你说的,我没说。我毫无这个意思。沃尔特是喜欢你的,他想在这样的夜晚弄出我来,就不得不告诉我为什么。相反,我被你深深打动,当然,我知道沃尔特对你相当了解,这些就是我说他不能再游戏的意思。今晚,他正在受到费舍尔家的欢迎,在那里不是作为一名医生而是作为一名地位平等者。我还得知,他们家的一个女儿已经占领了他,或者说正想占领,而她又漂亮得该死。” 
  哈里特感觉到了他的话语里的无意伤害,随之又感觉到了某种别的东西。近来被扔到一边的面具又溜了回来。 
  “是——是他派你来说所有这些?”她不由自主地问道。 
  “他告诉我见机行事,语言是我的,观点是他本人的。” 
  “我——我无法相信,”她说。“他——就在昨天,他——”她无法继续说下去。 
  德尔加多医生立即来到她身旁,一只胳膊父亲般地抱住她,安慰她。“你瞧,宝贝,我很抱歉,真的。我真的未想到你会——我的意思是——想象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像沃尔特这样的男人。” 
  “男人都一样,”她几乎是说给自己听。 
  “你知道,宝贝,如果稍动一下脑筋,你就会记起在心理学一课经常做的一个基本小实验。他们总是弄一只雄鼠,使之在两方面饥饿——与食品隔绝——与性隔绝。然后,将它放进一个一头放有食物而另一头有只雌鼠的笼子里。问题是——它会奔向保命的食品,还是奔向性和爱情。你知道答案是啥,保命总是获胜。” 
  “你在说什么?”她没有完全听进去。 
  “我是说这次它又赢了。” 
  “讨厌,不,不,”她感到头晕,摸索着找椅子扶手。 
  德尔加多医生扶住她。“嗬,嗬,别这么认真,还不是世界末日。”他帮她安坐到椅子里,递给他喝过的酒杯。“喝完它,看来你需要喝点,我去为自己再弄一杯。” 
  她接过杯子,德尔加多脱下外套,消失在她的背后。她听到他弄酒的响声,而从她的心房里听到的是来自远方的悲恸。它来自玛丽·谢莉,她坐在卡萨马革尼的楼上,仰望着特里洛尼,他刚从维亚雷焦附近的海岸归来,他在那儿鉴定了自我。特里洛尼在悲愤和噩耗的极度静默中站立着,玛丽·谢莉痛哭失声,“没有希望了吗?”而心里明明知道是没有希望了。 
  哈里特在某个古老的传记中读到的这些,她从未想到过,而现在却涌上心头。 
  “感觉好点了吧?”是德尔加多医生站在她身边。 
  她呷了一口威士忌,将杯子放到一边,她承受过一切,她认命。“至少”她说,“他应该亲自告诉我。”所有这一切留给她的只是轻声的抱怨。 
  “他不能。你知道他有多敏感。他讨厌露面。此外,他不忍伤害你。” 
  “他不认为这样会伤害我?” 
  “好了,作为旁观者——” 
  “是的,我知道。” 
  他坐到了椅子扶手上,用手拍打着她的头发。 
  “这不仅仅因为我是护士,”她照直说下去,旁若无人,“是因为我该当如此。重要的医生娶护士,不少人是这样,但他们不会娶那些不漂亮或者不富有或者起码连特别之处也没有的护士。我不想责备沃尔特,我只是在男人们看重的方面不幸运,我不具有男人要求妻子具有的外部形象。作为男人,妻子代表他的爱好,他的威信和地位,他的判断力,他的自我——她是他的大使,在鸡尾酒会上作介绍,主持他的餐会,或者挽着他的手臂出现在别人家里,而我除了床上则一无用处。” 
  “宝贝,别傻了,沃尔特总是夸你。” 
  “夸我床上功夫,不会是别的。可是他不顾我的情况,不断地来看我,床上的我蒙住了他一时。” 
  德尔加多医生兴奋地抓住她的肩膀。“我不否认他讲到过这些。如果我不了解他,一定会认为他是个牛皮匠。我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会像他所说的那样。” 
  她几乎没听到他说的什么,悲愤地盯着前方。 
  他轻轻贴近她。“瞧,宝贝,理智些,一切都过去了。皇帝死了,照样喊万岁。沃尔特走了,老赫布不是来了吗?何不顺水推舟?你看来是有理智型的,何不笑对烦恼?许多女孩认为我很合意,她们却得不到我,而你能。” 
  她已经心神稍定,仰脸看着他,神情迷惑。 
  “让我们像你早就计划的那样出去吃饭,”德尔加多医生说。“然后,回到这儿,好好享受一下,再——” 
  “回到这儿干什么?” 
  他停住。“享受一下,我说。” 
  “你的意思是今晚同我睡觉?” 
  “然后天天晚上,别以为是奇耻大辱。说到底,你也并非纯——” 
  “出去。” 
  他吃了一惊。“什么?” 
  哈里特站起来。“出去,马上。” 
  德尔加多医生慢腾腾地离开椅子扶手。“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已经听到了两次。” 
  “年轻姑娘,放下架子吧。你是谁?我一直试图提醒你。你已经相当引人注目,所以我来了。你已经得到不少了,据说,但也就到此为止了。洗手不干,你会因需要伙伴而死去。” 
  “我说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滚出去,否则我要叫房东将你扔出去。” 
  德尔加多医生脸上挂着轻蔑的微笑,带着傲慢的神态,喝完杯中酒,拎起外套,走向门口。他握住门把。“你的丧礼,”他说。 
  开了门,他又猛然踅回。“我差点忘了,”他说,伸手到上衣里面,抽出一个长长的马尼拉信封。“沃尔特说一定要交给你,是一封他要你读的信。” 
  他伸过手来,但她没接。他一怒就丢到大理石灯台上了。 
  “医院见,护士,”他说完,走了。 
  哈里特无力地呆在屋中央,眼睛盯住沃尔特的信。现在她对他要向她说些什么不感兴趣。那像是吻死去的人,像是海明威写的在洛桑的场面,“不知名者”在护士凯瑟琳·巴克利死后亲吻冰冷的她一样。 
  一、两分钟后,哈里特回到厨房的厨台旁,重新倒了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端着杯子,将脚上的鞋子踢到一边,在房间里无目的游荡,不时地呷着威士忌。在衣柜前,她停住,将杯子放到一边,脱得只剩下尼龙衫裤。她从衣钩上摘下浴袍,披到身上。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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