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名著电子书 > 三海妖 >

第50章

三海妖-第50章

小说: 三海妖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有曾在雷切尔心中复活的良好感觉都消失了,她再一次感到难受。她不再想要莫尔图利做她的病人,她更加不想在今晚见到他——她不想去窥视,不想做下流的偷看之徒、可卑的考文垂裁缝。 
  老妇开始向门口走去。“该开始了,”她说。 
  纳蒙打手势示意向外走,雷切尔不情愿地走了出去,老头儿跟在后面。 
  村子完全沉寂下来。他们向右拐,默默地走了几分钟,纳努停了下来,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别出声。她用手戳了戳他们旁边的草房。房子处在阴影下,只有前面房子盖住的窗口透出的微弱的黄色光线将它的轮廓照出。 
  纳努附耳对雷切尔说,“跟着我们,我们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雷切尔不安地将掉到眼睛上的头发拨开,不安地跟在这对主事会成员后面。他们静静地围着房子走,在后墙中间处停住脚。纳蒙在藤条墙上寻找着,跪下身,揭起一扇竹门。 
  纳努低弯着腰,钻了进去。雷切尔紧跟其后。纳蒙也钻进来,无声地将门扇放下后,站到他们二人身旁。雷切尔站在他们二人中间,周围一片漆黑。一会儿,她的眼睛适应了环境,她能看到月光自后面射来,烛光自里面透出,二者合力将两边都照到。她是在一条走廊里,约4英尺宽,同房子一样长,她面前是真正的墙,墙的骨架是坚硬的木材和藤条,墙面则是由热带树叶像鳞片一样一片压一片组成。 
  纳努已经悄悄地沿肮脏的假墙走廊走到房子的尽头。雷切尔只能看清她的侧影。不一会,她返回来,用手遮嘴低声对她的偷看同伙耳语,“我们来晚了,爱特图已经脱下裙子,穿上阿护要睡觉了。” 
  纳努伸手到叶片下面,用熟练的动作掀起几片,她从自己掀出的缝隙中窥视里面。雷切尔看到,这个安排尽管原始,但同国内所用的那种一面透明玻璃一样先进。由于树叶重叠,纳努可能观察到屋子里在干什么而她却不会被发现。在雷切尔右边,纳蒙也在忙着干那种值得考虑的偷看勾当。 
  雷切尔后站了站,对必须扮演的角色有些怕。她在寻思着逃脱的良策,可还没有找到一个,老妇就向她弯起手指。雷切尔木木地朝掀起的树叶迈进一步。“跟着我们做,”纳努低声说。“观察正在进行,我们要一直观察到他们俩都睡着。” 
  雷切尔想模仿她的指导,掀起一排树叶。一溜黄色光线出现在眼。她笨拙地理了理头发,将脑袋伸到树叶下,眼睛向开口瞧去,四下看里面的动静。她看到莫尔图利,着着他在前屋的草垫上慢慢地踱着步。他看上去比她印象中的要高大。他抽着一支本地烟卷,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豹子,以矫健的姿态在房间里转着圈,肌肉一起一伏。他看上去很闲适,只有他那波利尼西亚式的宽脸似乎被某种内心的忧虑扭曲了。 
  突然,当他走到房间中部烛火旁边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转向通往卧室的走廊。 
  “爱特图,”他喊了起来。 
  没有回答。 
  他向走廊走了几步。“爱特图,你躺下了吗?” 
  爱特图的回答声很弱。“我睡下了。晚安。” 
  莫尔图利嘟哝了一句,半是像对自己说的,用的是波利尼西亚话。他迅速走向远处墙角的一只泥坛子,将烟蒂丢到一边。他在思考着什么,朝雷切尔、纳努和纳蒙藏身的墙走过来。他的眼睛盯着墙——雷切尔害怕是在盯着她——一会就要发现她了,嘲笑她了。他双臂抱在宽阔的光胸脯上,越来越近。尽管中间隔着一堵墙,雷切尔仍感到会被踩着。她想倒退,让他们中间的树叶落下来,逃走,但她呆在那儿一动不动,害怕任何移动都会暴露自己。 
  在离墙几英尺远的地方,莫尔图利站住了,回头看着卧室。在雷切尔受到限制的视线内,一个浅棕色巨人耸立眼前,只能从嘴看到膝盖。像平常一样,只穿着白色囊袋。雷切尔想咽口气,屏住呼吸。她知道下面将不可避免地发生什么,并且真的发生了。他的手伸向囊袋的吊带,扯下它来,扔到视线外去了。 
  雷切尔一阵慌恐,想断然走开,但这个暴露的裸体近在咫尺。他已转过身,径直朝卧室走去。前屋空了,她打了个颤,为严峻考验已经结束松了口气。雷切尔从树叶下抽回脑袋,轻松地让它们重新把房间盖住。 
  可是接着她又感觉到纳努柴火棒一样的手抓住了她的小臂。纳努拉着她匆匆沿秘密通道朝卧室方向走去。雷切尔试图反抗,不想顺从。纳蒙紧跟在她后面,几乎是在推着她向前,完全堵住了退路。雷切尔张着嘴,想抗议这种疯狂的调查运动,但没说出口。她发现自己的手臂仍然被这个讨厌的老太婆牵着,纳蒙则在后面推着,不由自主地,磕磕绊绊地跟在纳努后面。 
  他们3人一会儿就到了卧室墙的后面。纳努用手指着墙上的叶片,非要雷切尔到位履行她的职责不可。雷切尔想就此罢手,但从卧室里传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私语声,她不敢出声了。她屈从了老太婆的意志,揭起一排叶片,向卧室里瞅去。 
  卧室里没有灯光,只有月光,显得很暗。雷切尔想划个十字来感谢上帝。随后,她模模糊糊地看出了眼前的两个人影。显然,跪着的一个是莫尔图利,在他下面,向一旁挣扎的是爱特图。交谈的内容不清楚,但那是男人那是女人的声音能分清,语调也很清楚。莫尔图利在要求肌肤之爱,可他的妻子在拒绝他。莫尔图利俯下身,可爱特图推开他,站起身。 
  莫尔图利直起腰,一跃而起。“好吧!”他用清晰的英语吼叫着。“我去共济社!” 
  “去——去——去——”爱特图对他连声说。“那就是你示爱的方式——去。” 
  莫尔图利转身就走,在黑影里走向前屋。 
  目睹了这些,雷切尔闭上了眼睛,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她从叶片下抽出脑袋,感到要完全垮台了,随之又觉察到纳努的双手在推她。雷切尔睁开眼睛。纳蒙已经开始向前屋的观察位置走去。在老妇双手的推搡下,雷切尔打了个趔趄,恢复平衡后走向纳蒙旁边的一个点。纳努又在她胳膊肘旁掀起叶片,不但为她自己,也把雷切尔面前的掀了起来。雷切尔无法抗拒,只好屈服,低头钻到叶片下,向屋里瞧。 
  点着灯的房间使她暂时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不一会就适应了。莫尔图利的巨大棕色赤裸的躯体、背、屁股、腿僵直地立在门旁。一只手握住他的囊袋。只能看到他的背面,雷切尔祈祷让他转过身来。莫尔图利在门旁迟疑着。停留期间,好像他会穿上他那小外套,可是他没有。好像已做出某种决定,他收了收肩膀,又放平,将囊袋扔到一边。当他开始转过身来时,雷切尔闭上了眼睛,闭得太紧以至于眼皮底下直冒金星。她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又回去,但是她不能看。过了1分钟,也许两分钟。雷切尔的眼睛有些痛,便松开眼皮,最后睁开了眼睛。 
  她应当再一次感谢上帝。他坐在房子中央的草垫上,长长的弯曲的背对着她。他双臂抱膝,脑袋低垂。他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也许5分钟——逐渐地,雷切尔不禁对他产生了怜悯。她想伸过手去,抚摩他,安慰他。她要到他身边去,对他说些宽心话。作为一个精神分析医生,她已经听到了许多关于男人身上的兽欲,并且理解这一点,理解压抑和挫折的紧箍。接着,她作为旁观者和侦察员的身份又占了上风,使她羞愧难当。 
  她想对纳努附耳说他们该离开了,但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屋里传出了脚步声。 
  她听到了爱特图的细微声音,但看不到她。“你没去,莫尔图利?” 
  他转过头,他看到的景象使他的黑眼睛大睁开来。“没——没——我没去。” 
  “你仍然要你的爱特图?” 
  “我必须爱,”他激动地说。 
  “那就到我这儿,”她的声音消失了,她回到卧室去了。“我等你。” 
  雷切尔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莫尔图利已经站了起来,转过身来朝着她。雷切尔感到胳膊和胸部都在颤动,呆呆地看着这个巨大赤裸的动物走过来,离开她的视线和房问。 
  雷切尔仍然盯着空了的房间,憎恨爱特图,发誓不做她的胜利的目击者。接着,卧室里传来的声响使雷切尔回过神来。声响发自爱特图的喉咙,毫无节制。是一个女人痛疼混杂着快活的呼喊,这声呼喊溶入了一声长长的呻吟。 
  雷切尔感到心快跳到嗓子眼了,呼吸有些困难。她离开墙,将老太婆那只抓住她往卧室那儿拽的手甩掉。雷切尔转向纳蒙,从他身旁挤过去,几乎连他也带转过来,跪到地上,摸索着逃身的出口。摸到了,她将门高高掀起,站起来猫着腰爬行,钻出了假墙,摆脱了主事会,摆脱了交配的野兽。 
  她一个踉跄站直身子,撒腿跑进场地,一口气跑到小溪旁,站在两支火炬之间,狼狈不堪,胡乱喘着气。 
  过了一会,她的心脏停止了狂跳,颤抖也消失了。爱特图的呼叫不再在耳边回响,她可以在低矮的堤坝上坐下来,镇静一下。她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想从脑海里抹去最新经历的记忆。是什么驱使她干这事,到这个地方?她多么渴望在家中,在没有假墙的别墅里,在一个没有主事会的社区里,在可能是约瑟夫·摩根太太这样的头衔的庇护下,做个放荡的家庭主妇。但这是不可能的,精明的她不会去期盼能找到这么个地方,她不能脱出自己的皮囊,她就是她。 
  10分钟后,那对主事会成员从场地上走到她身边。 
  “他们睡了,”老妇说。“我们头一天晚上的工作结束了。”纳努伸出脑袋,俯到雷切尔耳边。“你为什么那样离开?” 
  雷切尔站起来,用手刷着裙子上的尘土。“我想咳嗽,”她说。“我怕暴露了大家而不得不离开。暴露了就麻烦了,所以我跑了出来,跑到可以咳嗽和呼吸新鲜空气的地方。” 
  纳努沉思着,显然没有被说服。“我明白,”她说。“我希望今晚很有启发。” 
  “对——对,是这样,”雷切尔说。“事实上,对莫德·海登博士那一套更有用,明天她将接过去。” 
  “你最好去睡一点,”纳努说。“我们现在都需要睡觉。” 
  雷切尔点点头,同他们走了一小段路,然后同他们分手,独自前行。在马克·海登的草房里仍然有灯光、音乐和谈话声,但她几乎没有注意到。她很累,无法将这一经历写进她的旅行笔记或诊疗笔记中。到明天,她可能忘掉细节,那么就不必劳心费神地去记了。起码她希望她不去记。她要用全部记忆来回想她的病人。她不想把自己记进任何笔记里。 
  午夜过后。海登家的二周年晚会半小时前已经结束,鲍迪、胡蒂娅,考特尼以及玛蒂都已离去。厨师兼侍者艾玛塔是一个高大、不苟言笑、将近40岁的土著妇女,已经清理完土灶和前屋,离开10分钟了。 
  最后,只剩下马克·海登一个人在他的草房前屋里。克莱尔带着他们的礼物到后屋去更衣准备上床了。马克为能独处一会儿而感到快慰,但他并不舒服。房间里阴冷、潮湿,充满灶烟、香烟和克莱尔弄来代替油灯的烛果烟的混合烟雾。空气里还有一丝威士忌的香味,他喝得太多了,每个人都喝多了。他不但没有感到轻飘和兴奋,反而感到麻木和气馁。他觉得自己好像浸透了水,浸透了威士忌。 
  他在潮湿的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游荡,衣服粘乎乎的。他扯下领带,解开衫衣扣子,拽下衬衣扔到地上。这样好点了。他松了一节灰色宽松裤上的腰带,走向前门,打开它,坐到门廊上,想换口新鲜的空气。他扫了一眼空旷黑暗的场地,不由自主地掏出最后一支压弯了的雪茄,咬掉顶端,点上抽起来。他喷了一口又一口的烟雾,还是感到不自在。他想回想一下这个平淡夜晚的事情,但思想老是集中不起来。威士忌麻痹了他的大脑,但是,他仍然能使几个或好或坏的情景重现眼前。 
  除了马克,每个人看来都很快活。克莱尔决定办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美国晚会,让鲍迪和胡蒂娅见开开眼界,让考特尼思乡,让玛蒂换换口味,他们两人也重温新婚之情。有从考察队的进口储备中拿来的苏打苏格兰和肯塔基威士忌;有手提录音机放出的维奥蒂、格什文和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克莱尔烧了罐装蔬菜汤、罐装鸡、罐装水果甜点,艾玛塔一道道地为大家服务。考特尼和玛蒂举杯祝贺,马克强作笑脸答应。克莱尔回忆了他们初次见面和追逐时期的情形,全都过于浪漫(因为酒使她兴致勃勃),使马克感到恼火。鲍迪提出了一些有关美国婚姻的严肃问题,马克想回答,但玛蒂和克莱尔总是抢在他前面。 
  宴会后,克莱尔打开了礼品。一件当地雕刻——很像前哥伦布时期的东西——是鲍迪·赖特夫妇送的。一只古代海妖岛宴会用碗,是那个杂种考特尼送的。一架宝莱照相机是玛蒂专门为此带来的。克莱尔一片爱意,对马克以往的过失和疏忽在纪念日之夜统统加以原谅,只有爱情,送给他一个昂贵、漂亮的压花皮雪茄烟盒。马克没有给克莱尔任何东西,什么东西也没有。 
  离家的时候他忘了去买,他也忘了在海妖岛上找点什么东西,因为他的思想不在克莱尔身上或者他们该死的纪念日上。他处理得很好,尽管他自己这么想,可克莱尔脸上的失望表情飞走了。他在洛杉矶为她订了礼物,一直保密,为了给她个惊喜,可没有按时到来。当他们回到家时,礼物一定会等在那儿。他不想在今晚说明是什么,否则会破坏其中的乐趣。克莱尔用一个飞快的带苏格兰香水味的吻来表示她的高兴,但在克莱尔嘬起的嘴后面,马克瞥见了母亲那慈爱的面容。他知道她了解真象,行啦,去她的,他想,让她和所有只能败事不能成的X光机都见鬼去吧! 
  接下来,在他脑子里只剩下3个对话片段。其它都让威士忌漂走了,3个片断互不连接。 
  片断一。 
  他在一杯一杯地喝着,克莱尔在他身旁轻声埋怨。可能是有关酒的问题。“你是干什么的,外贸代理还是什么?”他对她说,对,是在喝另一杯时他说了上面这句话。 
  她说,“我们都在渴酒,但我不想要你在我们的纪念日出洋相,亲爱的。” 
  “是,老婆,”他说,调完了酒。考特尼过来加入他们的谈话时,马克已经喝下了一口。 
  考特尼说,“喔,海登博士,我听说你要参加我们的节日,参加游泳竞赛。” 
  马克说,“谁告诉你的?” 
  考特尼说,“特呼拉告诉我的。如果是真的,我觉得应当提醒你留意,我俩都是血气方刚的美国人,那可是力量的较量,在你们那儿你也许是出类拔萃的。” 
  马克说,“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在水中是一条鱼,我一只手绑到背后也能战胜那些猢狲。”他眯起眼看着考特尼。“我听说你参加了两次。” 
  考特尼说,“两次,很遗憾,永远也不会再参加了。那是一段长距离潜水和远距离拉力赛,除非你的身体结构同他们一样,否则没有取胜的机会,赛完后我痛了好几周。” 
  马克说,“你是你,我是我。我明天就去那儿。” 
  克莱尔说,“明天去哪儿,马克?你们俩在谈论什么?” 
  马克说,“节日开头的大型体育项目,明天的一场游泳竞赛,我参加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