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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奶妈疼你-柳暗花溟-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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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她事先和图海所讲的,关于被图鲁刺杀的一段内容也没落下,图祖看来很信任图海,连日来父女相聚,也带着图海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
    至于两年来发生的事,她含含糊糊地一言带过,图祖心疼宝贝女儿的遭遇,以为这两年来的日子不堪回首,怕勾起女儿不好的回忆,自然也没敢细问。只再看她行事练达,隐隐带着些小小的狡黠,更觉得苦难生活磨砺至此,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觉得女儿 的性格举止差异巨大,实在是改变得太彻底了。
   “皇儿,你受苦了。”想到自己的金枝玉叶飘零在敌国,图祖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方初晴连忙安慰道,“也没什么啦。儿臣命好,冥冥中又受到父皇圣威的庇护,一直有贵人相助,并没有受什么苦。反而因为与民间多有接触,对于治国安邦,颇有些不同心得。”她借机先做好铺垫,“说来父皇不要生气,这两年中,儿臣倒有一年时间是在沈府做工的。沈家的家主待儿臣极好。工钱高,活计又轻松,后来图鲁意图刺杀儿臣,还多专职了沈澜三番五次的救了儿臣,长工契约到期后,也没为难为儿臣,直接放了出府,这样,儿臣才能再见到父皇呀。”
    “图鲁这混帐东西!”图祖气得浑身哆嗦,用力把一只玉盏掼在地上,摔得粉碎,似乎恨不得这是图鲁的脑袋,“朕自问待他亲厚之极,就像自己的儿子一般,还把你许配给他,只等你年满二十岁就成亲。到时你只挂个女王的虚衔,他为王夫,拜摄政王,将来诞下皇子是未来的图国皇上。他还不够吗?居然野勃勃,做那窍国之贼。”
   “父皇息怒,为了这贼子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方初晴安慰忙道,“女儿是绝不会嫁给他的,现在咱们父女二人,加上海表哥上下一心,不信扳不得倒,更不信还不了我大图国的朝政清明。”
    她说得激昂,图祖的目光先是一亮,随后长叹一声,眼神黯淡下去,面容显得苍老无比,恨声道,“他变成这样,或者说他本来就是如此,怪只怪朕之前瞎了眼,看错了人。当年朕在朕的两位堂兄弟的儿子中为你选夫,只觉得图鲁乖巧,而海儿顽皮,就选了图鲁,本指望他性子和顺,能够爱你宠你,哪成想到了最后,倒是淘气的海儿是忠臣良将,那个老实文雅的图鲁却是狼子野心的卑鄙之徒!是父皇误你,也误了江山!倘若当初选的是海儿,哪还会让那喂不饱的狼暗中独咬这一口,哪还会有这样的困局?是父皇酿成的大错,对不起诸位先皇祖宗啊!”说到后来,剧烈的咳嗽,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吓得方初晴和图海手忙脚乱地抚胸拍背,这才令孱弱的老者缓过一口气来。
    图祖说得激动,声音不禁放大,方初晴不禁担心的瞄了一眼紧闭的门窗,图海立即会意,肯定说道“公主不必担心,外面的人都是自己人。图鲁的触角虽然已经伸到皇宫大内,但倘若臣连皇上说话的自由也保不了,就不敢承诺死守优加城了。”
    方初晴感激地看了一眼这英俊温厚的年轻男人,轻声道,“情况比我走时又严重了吗?”
    图海点了点头,微拧了眉毛显示出现在局势对他们有多么不利,“现在军权已经尽入他手,朝中大臣也大半归顺于他。国家大事,要他点了头才算。皇上。。。已成傀儡。”说到这儿,反身跪在图祖面前,低声称罪道,“臣妄言,请皇上恕罪。”
   图祖摆了摆手道,“快起来,你说的是事实,何罪之有?如今朕堂堂一国之君,却只能困做愁城,做那小心应付之态。若不是你牢牢控制着八万禁军和皇城的提督先衙站,图鲁就不会有忌讳,早就兵夺位了。”
    “那是臣份内之事。”图海恭敬地道,“不过现在他逐渐蚕食我们的势力范围,再假以时日,天下危矣。”
    图祖眯起眼睛,忧愁的目光转为傲然坚定,伸手摸了摸方初晴的头发,慈爱地道,“朕宁愿国破人亡,也断不能让你嫁他,毁你一生幸福。只是现在。。。咱们还要示人以弱,这样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方初晴以手抚额,只觉得这身体的回忆好像电脑中的文件一样,必须有人诱导,才能打开文件。比如现在,提起与图鲁的对抗,她忽然脑袋一热,许多信息就像写在白纸上的隐形字体,渐渐显示了出来。
    她今年二十二岁,在她十岁时,十八岁的图鲁做为未来的王夫被父皇着力培养,让他插手很多军政大事。 
   就是从那时起,图鲁谦虚的外表下,野却逐渐显露,开始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两年后,她十二岁,看似循规蹈矩,兢兢业业的图鲁完全得到了父皇的信任,而父皇却在那一年突染恶疾,身体迅速衰败下来,原因不明。也正因为无力处理政务,她又还小,没有进宫伴驾,致使大权慢慢旁落,图鲁利用家庭势力,渐澡坐大。幸好,父皇暗中培养了年仅十六岁的图海和一批良臣,这才保住了大图的半壁山河不死。
    又两年,她十四岁,以天巫神女的名义进宫。因为身有异能,在民间颇做了些去瘟除秽的好事,结果声名大噪,在人望上压了图鲁一头,使他不敢冒进谋朝。也是在那一年,她使计取了图鲁的血,从另一方面钳制住了他。
    可惜,文件数据缺损,越是重要的部分睦是回忆不起来。如何取了图鲁的血,取了血有什么用,脑海里却完全没有印象。
    她快二十岁时,尽管她与图海、父皇、少数几位忠臣良将努力挽回朝局,但因父皇身体越来越差,连临朝听政都不行了,图鲁还勾结了外国势力加深控制,所以整个图国只有心脉尚存,也就是优加城与皇宫还在控制之中。
    那年,也就是两年,图鲁逼婚,江国又因为沈沅和沈澜两兄弟在,在军事上压得图国喘息不得,她迫不得已,冲动地决定行刺,解除了外忧,专门对付内患,而且顺便逃婚,这是她极其错误的决定,也是她情劫的开始。
    只是,当她脑海里浮出江无忧的脸,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就好像有烧灼的烙铁直插入心脏似的,令她疼得叫了一志挫发愣的状态中醒来。
   从十四岁至今,八年了啊,抗战也胜利了。可她这一派却在革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后,还是露出了败相,她绝不能容许这件事情发生,否则她就会第一个倒霉,图鲁不会放过她的。所以为了她的小命,为了图玛的愿望,为了父皇和图海的安全,为了整个图国,哪所用最卑鄙了阴谋诡计,她也一定要打败图鲁不可!
    可她这样的反应,吓了图祖和图海一跳,一连声地喊着找太医,直到方初晴再三表示没事,只是肚子突然抽筋了而已,这小插曲才算作罢。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图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刚才说在江国的深府作工,还说沈澜,难道是。。。难道是。。。那个沈澜?”
    方初晴见图祖终于把话又带了回来,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摆出感恩戴德的样子道,“正是江国的右师王沈澜。江国固然与我图国交恶,但那沈澜却对儿臣屡有深恩,而且江国的皇上。。。还亲赐了儿臣一柄金首,令儿臣免于被恶人欺侮。”对图国的将来,她自有一番打算,虽然时机还不成熟,细节也还没有想清楚,但让父皇对江无忧和沈澜产生好感是必须的,也是要提前的。
    图祖半天没说话,很久才轻喃道,“这是个什么世道呀!一心信任提拨的人如饿狼反噬,可是敌人却救了我皇儿的命,令她在那两年时光里没有吃太多的苦。唉,难道这也是天意。”说到最后,他深深叹息。
    方初晴并没说起自己有过男人和孩子的事,反正看图鲁的意思暂时是不会说的,大概还想着那场政治婚姻能够成就,那她又何必让父皇伤心难过呢?这部分记忆如同黑漆漆的墙,阻挡她的任何窥探。是那段情太刻骨铭心吗?是对失身之事太过伤怀?所以其他记忆都缓缓浮现,唯独最重要的情况,却没有一线涟漪在心底波动。
    “你陪了父皇几天了,明早就去看看国师,你的师傅吧?”图祖疲惫地轻语,眼神中满是萧索,“见过国师后,我们再研究要如何对付国鲁。”他是图国的皇帝,曾经威武强壮,也曾经算得上一代名君,令邻国丧胆,令本国上下臣服,可如今却弱得连女儿也保护不了,叫他心里如何好过呢?
    方初晴见图祖疲惫憔悴之态,不禁一阵心疼,和图海一起,告退而出。唉,情况愈发复杂难明了。国内的局势比她想得严惩得多不说,她居然还有个国师师傅。
   
 第九十章节 容易忽略的事

    在江国。
    沈澜风尘仆仆,先于大部队回到和政城。他先是去拜见了太太,关心了太太的身体情况,随即回到广武院,沐浴更衣,然后要进宫见皇上。太太似乎有引起重要的事想和他说,但见他神色匆匆,也知国事为重,因而嘱咐了两句,也就随他去了。
    他根本没注意到太太身边站了一名陌生的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眉目如画,望向他时,一脸的崇拜仰幕,还有些羞涩的脸红。
    景鸾早就等在了广武院,宾主二人间颇有默契,彼此间并不多话。景鸾只静静地坐在一边饮茶,看着小厮们侍候沈澜整理完毕,待四下无人时才问道,“二爷,初晴怎么没跟着回来?她恢复记忆了吗?还是。。。”
    沈澜心里一揪,疼得一时之间没说出半个字,定了定神后才道,“一会儿进宫面圣,我把她的事对皇上明讲,你一起去,到时自会知道。”
    皇上充分信任他,在他身边没有派监视他的人,他也不必事事回禀。而他回来时,大雪封了图国通往外界的路,所以京中的人还不知道方初晴就是图玛公主的事。
    景鸾见沈澜面色苍,料知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必这理和初晴有关,因为貌似只有她才能左右二爷的情绪,可二爷不说,他也不便多问,只“哦”了一声。
    “最近京中可有动静异常?还有我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沈澜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景鸾深吸一口气道,“二爷一走半年多,属下自然也不能息懒。虽说那背后之人狡猾如狐,但我把咱们多年来布下的景线全部动用了,终于查到了一点眉目。”
      “讲。”他只说了一个字。
    “大奶奶的死,和图鲁在咱们眼皮之底下安然逃脱这两件事之间是有联系的。”景鸾正色道,“依属下看,多半和那人。。。和逸山王有关。当年二爷怀疑他没死,果然是正确的判断。不过这人也真隐忍,这么多年来居然一直蛰伏在暗处,这份耐力实属难得。正因为如此,他也难对付。”
    沈澜冷哼一声,“这是一团乱麻,但找到初始之源即可,他稳得住?哼,我们可以逼得他狗急跳墙。不然这么一点点跟他勾心斗角,他有那朋磨功夫,本王还没有时间陪他玩呢。最迟半年,害然要这世界天高是阔,海清河晏,百姓安居。”
    听到这话,景鸾那平静无波的眼神流露出向往之色。
    “你跟我一起去面圣,路上说吧。”沈澜看了看天色道。
    门外,早有马车备好,因为沈澜是提前回来的,不便骑马公然在街上露面。也早有人,通过秘密的方式,通知深宫内的江无忧,沈澜即到的消息。
    宾主二人坐在宽大的马车后,景鸾立即道,“对方隐藏太深,前几个月,查来查去也没有头绪,后来不得不动用暗线了。事先没有和二爷提及,但愿我没有太过操急。”
    沈澜摇摇头道,“布下暗线,就为一朝得用的,否则何必费那大的心力?难道养着人玩吗?咱们在明处,光明正大的处置事情,忍耐一时是必须的,但此时表面虽然平静,但暗地风起云涌,暗线正好派上用场,你做得很好。”
    景鸾听到沈澜的夸奖,心下欢喜,白玉一般的脸上甚至透出些羞涩的红意来。他垂着目光,轻声道,“多谢二爷体凉,只是头前几个月,可把我悉死了。那时真的半点眉目没有,后来我突发奇想,想无思无我满月宴上皇上遇刺的事和大奶奶莫名其妙地被杀联系在一起琢磨,突然觉得琴阁大有问题。”
    “那是我大哥亲自督建,能有什么问题?”沈澜很意外。
    “开始是没问题,但自大爷殁后,谁知道那琴阁发生了什么变化呢?”景鸾缓缓地道,“当时我想,在无思无我的百日宴上,刺杀皇上的人是从密道出来的,虽然事后证实是那密道与从隔壁吏部侍郎张大
人府上相通,但密道出口可是以望秋湖边。那边一到晚上,极为荒僻,难保张大人府上的密道不是掩盖之计。”
    “掩盖?”沈澜皱紧眉头,“你是说,对方既然可以挖一条密道,那么多挖几条也是可能的?”
     “王爷英明。”景炮小小拍了一下马屁,“这道理原是极简单的,但却容易让人忽略。事实上,我们也确实没注意到。更何况,与大奶奶相关的事,我们都只以为是内院的琐事,以前暗中注意她,也只是关注了妇德,倒没往大处想。如今看来,真是太小看人了。”
     “真本事!误了我大哥一生还不够,居然还和窃国者有关吗?”沈澜冷笑,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感叹又是愤慨。大大概他心底认为这是丑事,不愿意承认,结果就疏漏了。倘若那密道只是用来偷情倒还罢了,没想到却和家国天下扯上了关系。梁竹月到底要做什么?看来,她是对梁家全家灭门一事耿耿于怀,被人挑唆后,意图报复吧。不然她那样一个自私的小女人,何苦掺和政事?
     他一猜就准,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不然他就可以一举捉到那个幕后人了。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皇上和二爷对她可算是仁至认尽了。”景鸾叹了口气,然后继续道,“在奶奶装疯卖傻,点破大奶奶犯下淫邪之罪,后来虽然没捉到证据,但我想,咱们沈府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出入的,行乐说有府兵护卫全府,单只太在太,对内院的管束也极严格,所以那男子若不是府里的人,就必定是秘密往来的。”
    “她曾与皇上有情,之后又嫁给我大哥,那都是天下顶尖的人物,普通的人,她怎么会看得上?”沈澜一听景鸾说,就立即明白了。不管是通奸还是刺杀,一定是通过另一条密道的。因为张大人府上那一条已经暴露。就连有人入府刺杀方初晴,也肯定和另一条蜜道有关,不然那些人怎么可能来去自如?
    “她看上了二爷。”景鸾忽一笑,继而又觉得死者为大,再坏的人一入土,便不应再嘲笑了,所以正过脸然来,“那回她深夜到广武院,行止不端,二爷怒走,她却赖在阑珊身上,还要多谢二爷成全,没打了阑珊那丫头死罪。”他故意把话题带偏了些,让沈澜湍了口气,免得心情压抑。
    果然,沈澜微笑道,“这倒是你欠我的人情。阑珊那丫头一提广武就两眼放光,为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位幕僚大人哪。我为你背了黑锅,最后却还要我善后。依我说那丫头相貌是个绝色,人也聪明痴情,你不妨纳了来,岂不是好吗?”
    景鸾一笑,略有哀伤,“二爷,我早说过,我心中有人。既然不能成就这份情,我宁愿孤独一生,此事再也休提。不瞒二爷,我已经远远地打发了阑珊和依依去了南方,花费了大笔银子。过个一、二年,她们嫁了人,谁还会记得我这飘零之人呢。”
    沈澜见景鸾眼神诚挚,也就绕开这话题,回到正事上道,“梁竹月每天都泡在琴阁里,外人只道是哀悼亡夫,哪想到那是她与人私会之地。而她每天不是在琴阁就是在松风园内,琴阁又地处偏僻,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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