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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贼船,等等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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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白了又青,我也不想退让,他终究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如果我知道你真的这么在意的话我肯定是早跟你说了,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撇过头冷哼道:“要是‘对不起’这三个字这么管用,这个世界早就没有遗憾了。”我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我这里被你狠狠地扎了一针,那么疼的一伤口,是简单地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完好如初的?尧烨,我没想到你这么天真。”
    我越过他走进屋里,我妈正在收拾杯盘狼藉的客厅,可眼睛一直在我和尧烨身上打转,嘴里有意无意地念经:“这做人有谁没有犯过错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的感情嘛总是磕磕碰碰经历点儿风雨才能见到彩虹,别随随便便地就嚷着分手,这种话多伤感情啊!”
    我装成听不见,也不想说话,在这件事情上我有我的执著我的坚持。我惊的是,我还喜欢尧烨,还放不下他;我更怕的是,尧烨也放不下他的过去,忘不了卓心妍。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所以我得理性地将错误扼杀在摇篮里。
    进房间的时候我听见尧烨对老妈说:“阿姨,在这件事情上是我做得不对,还伤了黛黛的心,所以我愿意等她原谅我。”
    我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尧烨和路子墨在我梦是悠来转去的,我悄悄地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只剔透的水晶兔子看了又看,又小心地放回去,然后又打开尧烨送的那个礼品袋,里面是一个透明的首饰盒,躺着一枚戒指,两颗心环在一起,难舍难分。有张小卡片,上面写着:这是我亲自设计的戒指,全世界只有你和我拥有,如果原谅我了,请你戴上它。
    我合上盖子,还是决定赶紧睡觉为妙。


Part    32    我想要你的原谅

    度过了人生中唯一一个不平凡的二十二岁,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又是神采奕奕的林黛黛,如果少了某个人的话或许我会更自在。
    由路子墨当司机,载着我们一行五人前往玉山温泉。
    我理所当然地坐在前排,偷偷从倒后镜看了眼尧烨,他这会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好看的嘴唇抿得死紧,令我不由得想起今天早上的对话。
    在客厅里碰到梳洗整齐的他,他平静地问我:“我送的礼物你拆了吗?”
    我抬起下巴睨了他一下,语带挑衅地说:“是拆了,那又怎么样?”切!不就是个小指环吗?
    他张张嘴没说话,又低头看看我空无一物的手指,眼底掠过一抹失望,不可否认,在那一刻我尝到了报复的快感,可报复完了又有不知名的失落感接踵而来,不知道是谁说的,伤害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别人的同时其实也在伤自己。
    “黛黛?黛黛?”一声呼唤又将我的神志拉回来。
    我疑惑地侧侧身,抬眼问路子墨:“怎么了?”
    路子墨宠溺地笑开来:“你在发什么呆?我说,待会儿你记得选温度低一点儿的温泉,不然你肯定会热得受不了的。”
    “哦,好的。”我连忙别开眼,路子墨的笑容太过灿烂,我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一如既往的关心。后座某人冷冷的哼气声,伴着张瑜跟罗浩然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传过来,我咽了一口口水不再说话。
    虽然不是节假日,但是试业期间门票有优惠,所以来这里的人还是很多。好在罗浩然的朋友给我们预留了一个小汤池,我们就不用跟别人挤了。张瑜跟罗浩然这对小冤家只泡了一小会儿就不知道打哪儿鬼混去了,我一下水就只跟路子墨没话找话说,压根不理会落单的尧烨,他可能觉得无趣,待了一会儿也走了出去,到此我被温泉出的热情也冷淡了下来。
    一时间周围变得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受不了。
    路子墨若有所思地问我:“你很喜欢他?”
    我高声反驳:“谁喜欢他了!你别瞎说,他早就不是我男朋友了,我们早在八百年前就分了手!”
    路子墨笑了笑:“黛黛,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可能比你自己还了解你,你骗不了我。你越是表现得不在科,越是表示你很在意……”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我的西洋镜,立论犀利得一针见血。
    我低着头默默地玩着从入水口飘来的花瓣,不说话。
    路子墨继续说:“黛黛,我离开了四年,你真的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我的吗?”
    我还是沉默。
    他失笑地摇摇头:“是啊,事情都过去了,又有什么好问的呢?反正现在你该在乎的也不是我,是别人了。”完了他也不等我开口,哗啦地从水里起来,露出健美的线条,“你渴了吗?我给你拿点儿饮料进来。”
    我用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他,直到他走了出去才松了一口气,无情的岁月已经模糊了记忆,他不是当年青春的路子墨,我也不再是无知的林黛黛,还有什么好问好追究的呢?
    后来我渐渐地没了意识,在昏沉间似乎听到有人大喊我的名字,还拍打我的脸,还有呼救声,周围纷乱一片,可我什么也做不了。
    醒来的时候,觉得环境很陌生,看摆设应该是温泉附设的旅馆,而尧烨坐在床沿,绷着个脸墨得像包大人似的。
    我正想问发生了什么事,他已经劈头盖脸开骂:“你没长脑子是不是?明知道自己血糖低还泡那么久,不怕虚脱吗?就那么不想见我,就那么想跟那个路子墨一起?嗯?”最后那声“嗯”饱含了浓浓的威胁,似乎只要我点头承认了,他就会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将我拆骨入腹。
    我头晕晕的,觉得全身无力,张开嘴才发现喉咙干涩得就不出话来,他叹了一口气,去倒了杯温开水,又轻轻地扶我坐起来:“先喝点儿水,我让人送了皮蛋瘦肉粥过来,你一会儿吃点儿垫一下胃。”
    我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开水,才傻傻地问道:“我怎么了?”
    尧烨没好气地解释:“你在温泉汤池那么热得昏倒了,小笨蛋!”
    我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那子墨呢?”
    尧烨的脸当即冷下来,声音冷得跟冰川似的:“都这样了你还想着他?”
    “真是好笑!她不想着我,难道就该想着你吗?你以为你配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路子墨,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我捂着嘴惊呼:“子墨,你的腿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路子墨摇摇头,说:“别担心,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然后转身冷眼对着尧烨,口气是我所不熟悉的咄咄逼人,“卓心妍是高我几届的学姐,你们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昨晚听到你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重名,没想到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既然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为什么还要缠着黛黛?你觉得她好欺负?”
    尧烨怔忡了一会儿,也仅仅是一会儿,然后开始冷笑,“关你什么事?你调查我?这么处心积虑的目的是什么?拆散我们?”
    路子墨也不甘示弱,轻松接招:“不用我拆,你们已经散了。”
    我怒了,彻底地愤怒了,朝他们大声喊:“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你们两个我谁也不想,行了吧?一个不辞而别,一个忘恩负义,通通都是浑蛋,我讨厌你们,讨厌死了!快滚!”我闹心地用两个枕头把他们赶出了房间,当天下午就自己坐了车回去,谁也不想管。
    我爸妈估计是自我出生以来头一回见我这么面色不善怒气冲冲,也知趣地没有多问,让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冷静,只是被子枕头全都是尧烨的味道,我怎么冷静得下来?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怎么什么事情都乱成一团,莫非我真的像尧烨说的是草履虫转世,怎么什么也处理不好呢?
    耗了几天,尧烨终于走了,耳根清净了,可是却在我心里留下了一个大窟窿,他应该要放弃了吧?
    我在熟悉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居然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以前的高中。
    守门的老伯还认得我,他以前就往我家附近,我每次有什么好吃的也总是捎点儿给他,当然啦,吃人手软拿人手短,有时迟到几分钟什么的他也睁着眼闭着眼买我一个人情。我说我想进去看看,他很爽快地旅行了,嘴里还念叨着:“今天怎么那么多人回母校的?”我纳闷,莫非还有人跟我一样先把回学校怀旧?
    我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以前的老地方,学校后面长满了野花的小山坡,顿时浑身都僵了,因为路子墨也坐在那里,原来跟我一样有心情怀旧的人是他。
    我突然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他也见了我,急急地追上来,我跑了几步,见后头没有声音了,忍不住回头看,又是一惊,路子墨跌坐在草坪那儿,几次上下都起不来,我一边骂自己一边冲回去扶起他:“怎么这么不小心?腿伤了还追什么?”
    他似乎不觉得疼,只是一味地看着我傻笑:“你不跑我怎么会追?”一句话堵得我死死的,几年不见他倒是牙尖嘴利起来了。
    他拉着我一起坐在草坪上:“昨天是我莽撞了,我不该插手你的事情,别不理我,陪我说说话吧!”他都这么说了,我再坚持要走就显得我不仁义了。
    可他说要说说话,却又不说话,最后我只能没话找话:“好久没回来这里了,变化还挺大的,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他也赞同地点点头:“不但学校变化大,你的变化也大,以前你见到我总是跟恭喜一样黏我,现在却拘谨得跟陌生人似的,我心里难受。”
    好好的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他望着远处,继续说:“好像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得不到,想留住的人,也永远留不住,黛黛,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不要再想,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了。”
    曾经的我气也消了,也想通了,出国就出国,我们又不是永远都不见了,所以天天盯着邮箱守着电话,以为他会找我,可是没有,四年地,关于他的消息一点儿都没有,于是我逼着自己忘记他。我也想问他我能怎么办?他是我的竹马没错,可是我这个青梅太难当了,装失忆、装不在乎、装绝情、装没心没肺,我都能去演戏了!
    “如果连希望都没有的话,做人还有什么意思?”他反问我。
   我不知怎么接话,灵机一动转移了话题:“咦?那边新建了个体育馆,挺漂亮的,不如我们去看看?”我说着就要站起来,哪知他手快地揽住我的肩把我抱在怀里,很紧很用力,我慌乱地想要挣开,不是没有被他抱过,可是那时是青春年少,成年之后,这是第一次跟他这么亲密接触,我不习惯,突然想起了尧烨霸道不容拒绝的拥抱,身体仿佛有记忆力,我挣扎得更用力了,“路子墨,你快放开我!”
    “黛黛,求求你,就今天,就这一次,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他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整个人卑微而无力地埋首在我的肩膀上,路子墨,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居然在求我,我不得已渐渐地放松了身体,由着他抱着,却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他不疾不徐地开口,一字一句地敲进我的心里:“黛黛,我没跟你说过吧?其实我是私生子。你总说你羡慕我,其实我更羡慕你。阿姨、叔叔还有平平凡凡地生活在一起,不要很有钱,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行,可我不是。我一年只有寒暑假两次机会能见到我爸爸,如果不是因为我是男孩子的话,路家根本不会认我,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我立马怔住了,用力挣开一点儿距离看着他落寞的神色,是从没有过的伤感。我捂住嘴拼命地摇头,双手揪着他的衣襟难以置信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重重复复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
    他叹了一声,拍着我的背反过来安慰我:“别哭,我没事的,就想跟你说说话,你再不想听也忍一忍,好吗?”他叫我别哭,那为什么我的肩膀是湿的?
    “我妈妈有很严重的强迫症,她希望我所有的方面都要赢过我的异母大哥,那样我才能得到父亲那边的认同,后来我爷爷终于答应接我出国读书。”他顿了顿,苦笑说:“你怪我是应该的,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只是不想让人看不起,我拼了命地读书想出人头地争一口气,出国是唯一的先把,而且为了我妈,我也要答应。”
    “那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在他怀里泣不成声,他现在说的话比他突然离开还让我难受一千倍一万倍,当时他还只有十几见,究竟承受了多少煎熬?
   他轻轻地推开我,睫毛上还沾着泪,可是表情却是淡淡的笑着的:“私生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况且错了就是错了,我跟你解释再多也是没有意思的,你看,我现在多好,有名誉有地位,就缺一个女朋友,本来你是第一人选的,可是没想到你已经有男朋友啦,有没有觉得遗憾?”
    可是没有人过得好的样子是这样哭着笑的,他在骗我,我知道,他在骗我。我捂住他的嘴,泪流满面,失控地呐喊着:“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他用修长的指尖温柔地拭去我的泪水,轻笑着说:“为什么这么难过?是不是觉得错过我这么好的钻石贵族可惜了?”他突然开起我的玩笑,我不合时宜地想起尧烨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着痕迹地跟他拉开了距离。他眼里闪过失望,不过很快就掩饰起来,摊开手问我:“黛黛,你欠我的毕业礼物呢?我们说好的……”
    我们说好的?好熟悉却又让人心里泛酸的话。
    我傻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当年那份没有机会送出去的礼物,绣有他和我名字的十字绣。可现在再送他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也很不切实际,它跟琴谱一样,早已是我记忆里珍贵的珍惜的一部分了。
    我定定地看着他问:“那你想要什么?”估计他想要星星月亮我都会想办法满足他的。
    “我想要你……”我一惊,好在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想要你的原谅。”
    我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算什么礼物?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就是面子抹不开而已。”我这人的性格随我爸,怨恨来得快去得也快,被人骗了耍了顶多闷在房里几天疗伤,出来了又是一条好汉,何况这中间还有那么一段曲折,我哪里还会怪他?
    “小丫头,这么好说话?既然这样,不如你以身相许吧?”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笑得灿烂。
    我拍开他的手:“许你个头!年纪轻轻装什么老成?可别忘了你跟我是同一年的!”
    阳光撒在路子墨身上,在他的脸上镀了一层金色,声音异常的平静:“拒绝得这么快?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大声反驳:“你胡说,我们早就分手了!”
    路子墨不大自然地笑了笑:“可你还是喜欢他,不是吗?”
    我没有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选择沉默。
    路子墨揉揉我的头发,拉着我的手往学校的小卖部走去:“走,我给你买你喜欢吃的薯条,别不高兴了。”
    彼此熟悉得仿佛那四年的空白,从来没有存在过。
    可是体育馆变了,教学楼变了,科学馆也变了,最容易变的人心,怎么可能不变呢?
    所以我和路子墨,只能是朋友。


Part  33    脚踏两只船

    解开了误会以后,我和路子墨之间四年的缺口像被神笔马良的笔轻轻一挥,杳无痕迹,有的只是久别重逢以后的释然。我陪他处理了他家房子的产权问题,陪他重新走过每一段我们从前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吃过的小吃,缅怀那些已经逝去的青春,可感觉到底还是不同了。我问他:“为什么?”他指了指我的心,说:“因为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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