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成奸 作者:区墨言(晋江vip2012-09-27正文完结,宫闱、朝廷)-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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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拨开他的手,反而加快了动作,还不够!她做的还不够!她的性命、她的地位,通通都岌岌可危,面前仿佛挡着几座大山,她想翻过去、越过去,却被堵死在了悬崖峭壁之上,上不去也下不来,她要是一松手摔了下去,等着她的就是涵化街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或是在顾家仰人鼻息的屈辱!
一直到夜幕降临,身下的男子几番抽搐,两腿间、床榻上满是狼藉,她抽身而起,倒在一边怔怔出神。
刘怀瑾抓着锦被呻∕吟喘息,□已是红肿疼痛,她要是再来那么几下,恐怕今日他就废了,缓过了劲儿,他伏在她胸前怨道:“你是有力没处使吗?这般折磨我!”
“我要回去了,澜轩还在等着我!”她翻身坐起,整理了一番便穿衣下榻。
“站住!”他坐起身来厉喝道,眼中满是寒意,“你这是在应付我?你以为我是贪图床第之欢的荡夫?!”
顾曦头也不回,侧脸道:“你多虑了,我今日确实不能在外过夜。”她捡起地上那件大氅轻拍了拍,手里的触感让她心头一堵,那两个男人个个都说是为了她好,却比不上一件衣裳让她窝心,她淡淡说了句“我会再来的”就出门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刘怀瑾紧咬着牙,一拳重重打在了床榻上……
☆、第三十九章
戌时已过;回到了府中;前厅仍是灯火通明;楚澜轩见她回来,忙吩咐下人道:“快去把饭菜端上来!”
“你还未用膳?”顾曦面上一怔;走过去在桌边坐下。
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他一面布下碗筷一面道:“不是说要等你回来吗?谁知道你回来这么晚。”
“你有了身孕;怎能忍饥挨饿,下回就不要再等我了。”
“你放心吧;我之前还用了碗莲子汤,这会儿还不觉得饿呢!”
此时;下人把饭菜端了上来,一路飘来的红焖猪肘的味道让他胃中一阵翻腾;几欲作呕,顾曦见了连忙挥手道:“撤下去,以后不许再做油腻的菜!”
楚澜轩忙扯住她的衣袖道:“不用了,我先回房,你自己用着……”见他站起身,顾曦连忙起身搂住他道:“我送你回房!”
“可……你还没用膳……”
“没事的,我在义父那里用了些茶点,此时还没什么胃口,晚些再用也不迟。”
他点了点头,依偎着她向后苑走去……
夜已深沉,顾曦沐浴梳洗了一番,从侧室中走了出来,见他坐在灯下做着男红,扬唇一笑道:“这么晚了,还在做什么?”
“你来瞧瞧好不好看?”
她走过去拿起那绣绷一瞧,见绣的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老虎,摇头笑道:“这图案拿来做帕子,恐怕不合适……”
“谁说是拿来做帕子的!”他从桌上拿起几张图样递给她道:“是给宝宝做衣裳用的!”
顾曦看了看,干笑道:“这些我又不懂,你看着好就行,不是还早吗?还不知道是女是男,到时候再做也不迟啊。”
楚澜轩拿过她手上的绣棚和图样,嗔怪道:“你就是这般粗枝大叶的,我问你什么你都说好,宝宝的衣物当然要爹亲一针一线缝出来才好,我此时不做,等再过段时日,哪还有力气做。”
顾曦搂住他笑道:“这些事也急不来,别把自己累到了,时辰也不早了,明日再做吧。”让他放下绣具,她打横将他抱起,怀里的人吓得花容失色,轻捶着她的肩膀怨道:“你干什么?!吓了我一大跳!”
将他放在榻上,她轻轻覆了上来,或许是因为有了身孕,他的身子越发的香软,轻柔的磨蹭着他的双唇,她闭上双眼有些忘我的逐渐深入……
楚澜轩搂上她的脖颈,轻吟出声,日久不能行房,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玉手缓缓下滑至她的背部,这半年来她身量渐长,体态也更加匀称修长,他微微睁开眼,入眼的是她轻轻颤动的睫毛。
顾曦抬起头与他对视,右手悄悄滑入了他衣间,他正暗自出神,突然胸前一阵麻痒,情不自禁的缩了缩,“别……别乱摸!”
她状似委屈的道:“你搂着我……我的手没处放……”
他面上一红,连忙松开了手,她埋入他胸前叹道:“你放心,为妻今日累了什么也做不了,更何况……大夫说了,前三个月,我也只能看不能吃……”
他心头有些失望,勉强笑道:“那我们……就早点歇息吧……”
顾曦应了一声,翻身下来背对着他,见她如此,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怎么了?”她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将他捞进了怀里。
他埋进她胸口泣道:“这几个月我都没办法行房,是不是该为你纳一房小侍?”
听了他的话,她顿时哑然失笑,摇头叹道:“我不需要别人,有你就够了!”虽然她此时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可有朝一日,等没人再能威胁到她时,她定会守着他一人好好过日子!
“澜轩,我爱你……”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她脸上泛起了红晕,虽然当初是因为逼不得已才娶了他,但是日久相处下来,他是那般无条件的相信她、爱护她,让她的心渐渐被融化,在这个世上,除了已经过世的爹和师父,只有他,能让她觉得如此的温暖,或许只是因为那一声嘘寒问暖,那一盏留守的孤灯,能让她疲倦的心得到一时的安宁,可她要的从来就不多,只是想求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楚澜轩眼里泛起了泪花,一颗心狂跳不止,从成亲到现在,她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两人虽然恩爱,却总像是少了点什么,他急于想得到肯定,搂住她泣道:“曦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在哄我……”
顾曦下巴抵在他发顶上,柔声道:“我此生有了你一个夫郎足矣,日后你再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等我们老了,就找一处地方隐居,过起闲云野鹤的日子……”她牵起他的玉手轻吻了一下,被他猛地抽出手来,嗔怒道:“还十个八个,我又不是公猪,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辛苦!”
她连忙颔首笑道:“好!就听你的,减一半如何?”
“一半还是太多了!最多两个!”
“两个太少了,两女两男凑个双数……”
“有本事你自己生去!”
“……”
讨价还价了大半夜,终是搂在一处睡着了,夜半,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顾曦猛的睁开双眼,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曦儿,是什么声音?”楚澜轩有些害怕的向她缩了缩,自从他有了身孕,一点响动都会让他惊醒过来。
她连忙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别怕,是外面的风太大,把院子里的枯枝给吹断了,明日让老吴修剪一下。”她侧眼望向窗外,唇边扬起一丝冷笑,看样子,府里的老鼠应该是清理干净了!
窗外几个黑影拖着一具尸身,迅速隐入黑暗之中,地面被人清理过之后,竟是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次日下了早朝,她走到东华门外,早已有一辆马车在此等候,那车妇见了她行礼道:“主子在西郊别苑等着您,请大人随小的走一趟。”
顾曦撩帘上了马车,一路行至落霞坞,下人领着她进了内苑,打开雕花木门,撩开层层轻纱,见那人侧倚在软榻上神情悠闲的等着她。
“义父今日为何告假,我还当真以为你会身体不适。”见他裹着一身薄纱,她背对着他在桌前坐下。
“我确实是身体不适,走一步都疼,不信……你过来帮我看看……”他娇媚的声音仿佛能掐出水来,视线火辣辣的在她身上来回,“你为何还不过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顾曦站起来,转身向他走去,“义父的花样太多,我恐怕消受不起。”
刘怀瑾勾唇一笑,伸手拉她在榻边坐下,娇嗔道:“如今消受不起的人是我不是你,怎么……昨天使劲儿的折腾我,今日倒是不敢看我了!”
扯开她冠带上的绳结,又摸上了领口的衣结,顾曦猛地抓住他的手道:“义父既然身体不适,不如就缓几日。”
刘怀瑾掩唇轻笑,凑到她胸前道:“你要是不怕这朝服沾上一股子香粉味,我也就不替你更衣了……”
“不用劳烦!”她伸手取下冠带,退下朝服,露出一身白色的亵衣。
刘怀瑾眼波在她身上一转,又笑道:“曦儿如此迫不及待的想与义父欢好,义父若是不承你的情,反而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他软腰似蛇,轻轻一扭就坐在了她怀里,拈起案几上摆着的糕点,递到她嘴边道:“这是一品斋的新品,比宫里做的味道好多了,你尝尝看……”
“义父,我不喜甜。”她侧脸躲开,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口味是依着你的喜好来的,绝不会太甜,还是你怕,我会在这里面加了料……”
与他对视了一眼,她张口咬了一小口,刘怀瑾满意的笑道:“这才乖,也让义父尝尝味道……”他吻上她的唇,在她唇舌间搅动着,两人躺倒在榻上,顾曦褪下衣裤翻身压上他,正要行云布雨,外间突然传来一阵清冽的声音,“安卿参见侯爷!”
顾曦侧脸向身后望去,隔着珠帘,仍能感觉到那人唇边的笑意,她脸色一沉,果断起身下榻,“义父,今日没了兴致,改日吧!”
刘怀瑾见她穿上朝服就要走人,急忙拉住她道:“闲杂人等让她走就是了,你不能放着我不管!”身下薄纱掩盖不住的尴尬,气势汹汹的想要释放。
顾曦甩开他的手,淡淡道:“我没有让人观赏的嗜好,义父自己想办法吧!”说罢,不再理会他,大步向外走去。
撩开珠帘,张楚躬身行了一礼,她正要离开,耳边突然飘来一声轻语,“今夜亥时在倚香楼,下官有事相商。”
她顿了下脚步,侧眼一瞥,张楚微微抬起头,唇角漾起清浅淡笑,两人只是一瞬间的交错,似是谁也没有开过口。
顾曦离开后,刘怀瑾大声厉喝让张楚滚进来,他已是站起了身,哪还有适才的半分娇弱,薄纱下的玉躯还泛着未曾褪去的潮红,他扬手一巴掌括在她面上,怒吼道:“你好大的胆子!”
“侯爷息怒!下官确实是有要事禀报!”张楚恭敬的行了一礼,对面上的红印丝毫不在意,神色间依然谦逊卑微。
刘怀瑾双眼危险的眯起,冷冷道:“你说的事要是入不得我的耳,我立马要了你的狗命!”他双拳紧握,骨节劈啪作响。
张楚面色未改,拱手沉声道:“抚远将军回京了!”
刘怀瑾面色一沉,怒火熄灭了大半,思虑了片刻问道:“何时的事?”
“就在昨夜……”
他眉心一蹙,神色间有些厌烦,摆了摆手道:“本侯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好好应付她。”
“是!”
☆、第四十章
入夜;倚香楼的前堂莺声燕语;往来络绎不绝;后苑中却是僻静幽深,隐隐可闻琴声悠扬;如泣如诉。
张楚一袭素雅白衣坐在阁中;点燃一盏香炉;素手拨弄着琴弦,唱道:“永夜离人何处去;绝来音。香阁掩,眉敛月将沉。争忍不相寻;鸳孤衾。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一曲唱罢,倚香阁的头牌莲音笑道:“此次的填词尤为哀婉,张官人近日可是受了情伤?”
“音儿果真是冰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她起身在他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润了一口。
“我倒是觉得稀奇了,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受伤,你往日不是总说,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张楚摩挲着杯沿淡笑道:“姻缘即为劫数,我以往可以超脱,是因为我尚未入劫……”如今是不是姻缘还未可知,是劫数就是一定的。
莲音点着唇笑道:“看来,那位佳人让你十分棘手……”
此时,门外有人道:“张官人,有位姓顾的官人来找你!”
张楚神色一闪,扬声道:“领她进来!”
莲音眼波一转,起身笑道:“既然你有客,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向着门外走去,门一打开,正好与进门的顾曦打了个照面,他以扇掩面,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好俊的后生,将我这头牌都比下去了!”他侧脸向后瞟去,回了个别有深意的笑容,见那人摇头轻笑不语,他收回了视线,也不再打趣,领着下人便离开了……
“你找我何事?”顾曦神色淡淡的在桌边坐下,对面的人递了一杯茶来,她也不接。
张楚顿住了手,淡笑道:“怎么,大人是怕我下药?”
“毕竟是有前车之鉴,我又怎敢掉以轻心,喝茶就不必了,有话就直说吧。”
见她冷着一张脸,张楚也不以为意,放下茶杯笑道:“下官在侯爷那里又见到了大人,心下有些诧异,所以才想邀大人出来问个明白。”
顾曦脸色一沉,侧眼冷视着她道:“此事与你何干?”
“下官只是不忍心看着大人一错再错,想出言提醒……”
顾曦眉心一蹙,沉声道:“你此话是何意?”
“大人可曾听过,以肉去蚁,蚁愈多;以鱼驱蝇,蝇愈至,大人对所憎恶之事不采取正确的手段加以消除,只会弄巧成拙。”
顾曦挑眉冷笑道:“不知张大人有何高见?”
“言之者无罪,若是安卿在言语上有所冒犯,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见她颔首,她继续道:“我观察大人的言行,发现大人对侯爷藏着一股子怨恨,只要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下官明白,身为女子,谁又愿意屈居于男子之下。”
顾曦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也并非是只听话的狗,对你的主子也会有大逆不道的想法。”
张楚淡淡一笑道:“位居人下,若不知忍辱含垢,如何能得到掌权者的信任,阴则难明,微则易信,隐蔽才难以被人发觉,乖巧才容易被人信任,大人所求之事,无非就是不想再受人所制,成事者有所取必然有所舍,不能在小事上忍耐,又怎能取得大事的成功。”
她话音一顿,打量了一下顾曦的神色,又道:“如今侯爷爱你却不信任你,若是他真的相信你,又为何不将手上的职权分给你?大人可知为政者最需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权力。”
张楚摇头笑道:“古往今来,以欲从人则可,以人从欲鲜济,就算是手握重权,想让他人服从自己的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大人以强势的手段,让朝中的百官生惧,她们的心是真的向着大人,还是逼不得已的曲意逢迎?如此得来的势力,终究不过是一盘散沙,到了关键之时起不到任何作用。”
顾曦沉吟半晌,垂下眼睑道:“你说的是没错。”那些受镇抚司压迫的官员,确实不是真心为她卖命,只是忌惮她手上握着的把柄。
张楚见状,缓下语气道:“如此积累势力,短期内虽然可见成效,可长此以往,无疑是危于累卵。大人缺少的不是权力,而是人心。”
“人心?……”
张楚微微颔首,缓缓道:“朝中的局势有变,也只会有两种结果,以大人如今的声威,不可能取代任何一派的势力,与其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分化其它的党派,不如避其锋芒,静观其变,壮大自我以求长远的发展,等大人有了实力独当一面,自然就能影响朝中的人心背向。”
顾曦神色闪了闪,拱手道:“听张大人一言,子廉真是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不得不承认,她在为官之道上确实有高明之处。
张楚连忙回礼道:“不敢当!下官的几句妄言,若是能对大人有所裨益,也是下官的荣幸。”
顾曦笑道:“张大人过谦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