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成奸 作者:区墨言(晋江vip2012-09-27正文完结,宫闱、朝廷)-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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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何干!别挡着本侯的路!”他侧身一个闪躲,绕开他径直向前走去。
柳思颜正想上前阻拦,突然听到那人怀中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不得无礼,快退下!”他乍然顿住了脚步,眼睁睁看着两人出了院门,狠狠一跺脚,眼中盈满了雾气。
☆、第五十一章
城南的一处庄园内;一条碎石小路通往幽深的后院;路旁的梅花傲然绽放;积雪压不住枝头,落入树下的泉水之中;小溪蜿蜒至梅林的深处;远远望去;林中氤氲的雾气宛如仙气缭绕。
枯树上的白雪落在了绒帽上,顾曦仰起了头;阴沉沉的天色竟有几分刺眼,雪花飘落在她鼻尖上;带着湿冷的凉意。
刘怀瑾跟在她身后,轻轻扫落她帽上的积雪;牵起她的手笑道:“我的侯爷府你看不上,瑾园和落霞坞也不想去,这听雪小筑可还满意?”
顾曦微微颔首,两人绕过一片梅林,一处雅致的院落展现在眼前,木质的房屋,离地面架高三尺有余,中间围成一个古朴的庭院,小桥流水、卵石铺路,不算大却十分别致。
她走上台阶,脱了靴踩在地板上,脚底竟是温热的,拉开一扇木门,卧房里一改那人奢华的喜好,布置的简单素雅。
室内窗明净几、温暖如春,被褥整齐的席地而置,熏着淡淡的檀香,惹人生出几分睡意。
刘怀瑾替她解去狐裘,服侍她睡下,见她侧脸望向窗外,仍是一副少言寡语的样子,他轻叹了一口气,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曦儿,别再想那些事了,这几日就先在这里住下,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曦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义父,我有些累了,能否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她平淡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刘怀瑾心头一阵涩然,起身道:“那你好好歇息,我就在隔间,有什么事唤我即可……”他静静注视了她许久,可她始终没有回头,脚下踌躇了一阵子,带着沉重的声响离开了。
顾曦侧眼望向门口,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探入怀中摸到两个瓷瓶,神色蓦地阴冷了下来,此时不应该再犹豫,两人之间早晚要有个结果,若是他始终不愿放手,她只有狠下心来!
取出黑色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服下,据张楚的留信所言,此乃‘锁元丹’,可护住元气抵御蛊毒的侵蚀,待她服下‘噬情’后再与刘怀瑾欢爱,便可将蛊毒转移至他的身上,不留下丝毫痕迹。
手心握住那寒气森森的白色瓷瓶,她迟疑了片刻才拔下了瓶塞,只觉得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腥臭不堪!她蹙着眉仰头喝下,一股苦涩怪异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
门外传来地板嘎吱的响声,她连忙将瓷瓶收好闭眼假寐,房门一开,刘怀瑾端着粥碗走了进来,“曦儿,你已大半日未曾进食了,吃点东西再睡罢。”他面上挂着温和明媚的笑容,适才哀怨的神情荡然无存,
一手将她的身子扶起,一手舀了粥细心吹凉了,喂到她嘴边,顾曦侧头避开,不咸不淡的道:“还是我自己来吧,怎好劳烦义父亲自动手。”
刘怀瑾面上一僵,继而笑道:“此处除了厨娘、院仆,没有伺候的下人,以后你的衣食住行都由我亲手打理。”
顾曦垂下眼睑,唇角抿了抿,看来他是要将她暂时软禁于此,不等事情了结就送她去封地,她眼底藏住冷意,淡然笑道:“义父如此倾心照顾,若是他日我对你心生依赖,惹你厌烦了又该如何?”就像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他希望她光鲜亮丽的被他独享,早日放下展翅高飞的志向。
刘怀瑾轻抚着她的青丝叹道:“就怕你早就对我厌烦了……”她是个藏不住恨的人,他明眼看得一清二楚,可他却深信那不过是一时的误解,等有一日她想明白了,终会回心转意重回他的身边,“曦儿,有人为你遮风避雨难道不好吗?”她何时能放下所谓的铮铮傲骨,看到他心底的缱绻情深……
顾曦冷然失笑,对他的痴情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他口中的遮风避雨,就是让她在他的掌控下任他摆布?想用她一世的耻辱,成全他一时的情深,让她如何能心甘情愿的承受!
她缓和了面上的神色,淡淡一笑道:“以前是我太固执了,若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好……”搂上他的脖颈,深深与他对视,用认真的口吻说道:“如今我已没了家室所累,不如向圣上请旨,你我早日成亲罢。”
刘怀瑾身子一震,盯着她怔愣出神了半晌后,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若是你真有此意,等所有的事情了结后,我们立马去封地成亲!”他只要再等数月,待太女降生之后,就能控制朝中的局势消弭后顾之忧,此时不宜与圣上起正面的冲突,成亲之事还要再等等……
顾曦暗自冷笑,他细微的神情都没逃过她的双眼,之所以由始至终不曾对他抱有任何希望,就是因为明白,他永远不会将感情摆在权力之前,他除了会利用她、束缚她,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她又岂会傻到,任由他的利刃伤得自己千疮百孔!
她敛住笑容,放开了手冷声道:“为何不能在当下成亲,恐怕等事情结束后,我早就成了你称王的垫脚石!”
刘怀瑾心头一阵慌乱,搂住她急道:“如今京城的局势混乱,我是怕你受到牵连,等到了封地后,我们便可百无禁忌,到时候再成婚也不迟!”
顾曦冷笑一声,讥讽道:“与自己的义父苟合,又因此与夫郎和离,我已是身受千人所指,名声难道会好到哪儿去,还有什么能牵连到我?”他若是真的为她考虑,就不会将两人的关系闹得沸沸扬扬,弄得她家破人散转眼间孑然一身!
刘怀瑾神色一冷,疑怒道:“你是在怀疑我?……我又怎会自掘坟墓,为你我造谣,你当真以为我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此事定是他人所为!”她竟将他想得如此不堪!他是想过就此事向楚家施压,可不会为了想得到她,就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顾曦见他仍是嘴硬,一颗心如入冰窖般寒冷,心头最后一丝迟疑也消磨殆尽,冷冷一笑道:“我真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你,恐怕行将就错,最终会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她宁愿在混乱的局势中丢了性命,也不想再与他纠缠不清!
猛地将他扑倒压在身下,凑近他轻笑道:“看来你我只要享受片刻的欢娱就够了……”低头啃吻着他的双唇,既粗暴又热烈,一手扯开他的衣襟,指尖夹着胸前的红豆狠狠搓捻,这场令她厌恶的情事,最终会让这段孽缘走向毁灭与消亡……
刘怀瑾忍不住呻∕吟出声,难耐的扭动着身子,“别……别碰那里……”他有些抗拒的想拨开她的手,她却一口紧紧含住,狠狠的吮吸着……
“好……麻……”他抱住她的头,眼见她伏在自己胸前,心头顿时涌上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那里,被她不断的汲取、索求,却让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顾曦面无表情的撩拨他的欲∕望,缓缓抬高了身体,狠狠坐上他的硬挺,他闷哼了一声,紧搂住她的腰,不断的向上冲撞,房中渐渐响起了“哧哧”的水渍声,浪潮拍打着岸边啪啪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点燃了一室的灯烛,她伏在他胸前眯眼假寐,他肋下已出现了一粒极小的朱砂痣,下蛊之事已成,只需静待开花结果……
刘怀瑾揉捏着她的后腰,温声笑道:“累吗?……让病中之人行之事,确实强人所难了。”
她若有所思的将视线停在他面上,轻声问道:“我已与你欢爱日久,为何就没见你怀上身孕?”
身下的人微微一颤,半晌没有回应,她疲倦的闭上双眼,淡淡道:“睡吧,我累了……”
听到她淡漠的语气,刘怀瑾如受刺激般浑身颤抖,喃喃自语个不停,“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他已年过而立,很难再有身孕,更何况早年还曾落过一胎,身子难免受过损伤,孕育之事一直是他的心头之痛,又怕因此惹她嫌弃,就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顾曦微微一怔,没想到此事让他如此紧张,等蛊毒发作之后,他若是误以为自己有了身孕,不知会作何反应,思及此她温声安抚道:“凡事不能勉强,任凭天意吧!”
“我说会有就会有!”他怒吼了一声,推开她霍然坐起了身,胸膛剧烈起伏着,双手紧握在身侧,浑身散发着暴躁之气。
突然又转过身跪在她身前,眼中满是渴求的光芒,“曦儿,我们再试试,一定会有的!”他握住自己的利器就向她身下凑去……
顾曦猛地推开他,蹙眉冷声道:“这种事怎能急于一时,你清醒一点!”
他僵住了身子,双眼通红的失声道:“你根本就不想要我的孩子对不对?!”年华老去、色相衰败,都比不上无女无后让他痛心疾首,老天对他何其残忍!只因他亲手杀了呼延哲的孽种,就让他一辈子失去了做人父的权利!
顾曦见他失魂落魄的跪在那里,心头思虑百转,握住他的手道:“孩子早晚会有的,你别想那么多了,早点歇息吧。”拉着他躺了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颓然的眉眼,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若是他们从来不曾有过交集该有多好……
☆、第五十二章
一树梅花下;两个白衣人相对而坐;顾曦注视着眼前的棋盘蹙眉沉思;她今日少有的穿了一件白色狐裘,紧窄的腰身;华丽的拖尾;暗兰纹饰的镶边点缀着盈盈碎钻;内着一件立领凤纹锦衣,金色的盘扣在蓬松的狐毛围领中若隐若现;一头墨发梳理的整整齐齐,连往日凌乱的额发也服帖的分在一边;玉冠上垂下的金色流苏随风飞扬,衬着晶莹剔透的脸庞;越发的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感觉到对面的视线,她的睫毛轻颤了颤,抬眼一瞪道:“你盯着我作甚?”
张楚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含笑道:“子廉的这身装扮可是出自侯爷之手?真如岐南的孔雀般雍容华贵。”
顾曦面色一黑,咬牙切齿的道:“你是在笑话我?!”看她忍俊不禁的样子,她顿时怒由心生,刘怀瑾根本就是个疯子!她是拗不过他,才逼不得已套上这身滑稽的行头。
张楚见她脸色难看,温声笑道:“子廉莫要动怒,看得出侯爷对你宠爱甚深,你身上每一件饰物,可都抵得过小富之家一年的收支。”
“那又如何,还不是平白惹人耻笑!”当她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她冷哼了一声,随意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张楚看了眼棋盘上的走势,淡笑道:“下棋讲究的是进可攻退可守,你将退路堵死了,也未必有破釜沉舟之势。”她拈起一粒白子,落在黑子旁边,两翼被白子围追堵截,黑子已是四面楚歌。
顾曦眉心紧蹙,视线又专注在了棋盘上,可无论她的黑子如何闪转腾挪,妄图脱困,白子都能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最终还是兵败如山倒。
“安卿技高一筹,我甘拜下风!”她笑着拱了拱手,对输赢并不以为意。
张楚摇头笑道:“并非是我技高一筹,只是你适才心神不定,才会被我趁虚而入,常言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走错一步就很难挽回……”
顾曦打乱了棋盘,哼笑道:“怎么听你说话,总好似话里有话?又想告诫我什么?”她抱臂倚靠着梅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张楚淡淡一笑,将棋子扫入棋盒之中,“忠言逆耳利于行,我也是出于关心……”她话音一顿,压低声音道:“有些人未必会真的害你,可他身边的人就难说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小心为妙。”
顾曦沉默不语,心知她所言何意,近日京中流言四起,她一开始也以为是刘怀瑾所为,后来百般思虑才怀疑起一人来,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又确信了几分……
“你的忠告我定会谨记于心,此事我会尽快处理妥当。”
张楚微微颔首,“事发突然,你小心应对就好,至于你夫郎之事,也不必太担心了,据我所知,楚公子并未提出和离,是楚相执意向圣上请奏,只要你解释清楚,一定能得到他的谅解。”
顾曦点了点头,一时沉默不语,如今她与安国侯纠葛不清,楚相自然要与她划清界限,她就是担心,澜轩回了楚家过得如何……
张楚见她神色黯淡了下来,猜到她定是想念夫儿,温声劝慰道:“你若是实在担心,不如写一封信让我代为转交,也好让楚夫郎宽心。”
顾曦正要答话,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飘了过来,“你想要转交什么拜托本侯就是……”刘怀瑾双手笼在袖笼中,款款走了过来,妖娆的凤眼一瞥张楚道:“顾大人这几日身体不适,安卿就不要多做打扰了,让她好生休养罢。”
张楚起身行礼道:“见过侯爷,下官这就告辞了。”刘怀瑾摆手让她退下,她看了顾曦一眼,便垂首离开了。
顾曦冷着脸坐在桌边,把玩着棋盒里的棋子,刘怀瑾搂上她的脖颈道:“下了早朝我就匆匆赶回来了,我不在时可有想我?”
顾曦淡淡道:“我已告假多日了,义父何时能让我回城?”这庄园里倒是没几个下人,可庄外守着的侍卫却有一个营之多,今早她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下了,看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软禁她了。
刘怀瑾勾唇笑道:“你急什么,多养几日再说,你若是觉得闷,就叫安卿过来陪你,她知晓的花样多,定不会闷着你。”
顾曦一蹙眉心,手里的棋子拿起又放下,哗啦啦作响,“每日闲来无事,我觉得烦闷了,想出去走走,又不是什么大病,义父也太小题大做了!”
刘怀瑾捏了捏她的脸颊道:“别动不动就摆张冷脸,今日我先带你去个地方,明日就让你回城。”
不等她回答,他扬声唤来随从前去准备,牵起她的手向庄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一辆马车行驶在山林之间,车里的布置华丽舒适,刘怀瑾倚在虎皮软榻上,拈起一块点心,喂向身旁的女子。
顾曦侧头避开,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他一把将她扯过来搂在怀里,取下玉冠打散了青丝,一面用玉梳梳理一面道:“待会儿要去面圣,可要帮你好好拾掇一番。”
顾曦猛的睁开双眼,撩开车帘向外一望,果然是去西灵山汤泉宫的路,她靠回车壁,淡淡道:“你又想做什么?”
刘怀瑾轻笑道:“我也是王侯之尊,自然是前去休养,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去发动宫变?”
伸手将她拉过来,手指灵巧的为她梳好发髻,拿起那顶玉冠比了比,又随手丢在了案几上,翻出一个锦盒来,取出一顶缀珠明凰金翅冠为她戴上,用赤金长簪穿过发间牢牢固定住,左右瞧了瞧,才终是满意的点点头,扳过她的脸凑上去一番舌戏,马车里渐渐传出暧昧的声响……
汤泉宫的漱雪殿内,轻歌曼舞、丝竹悠扬,赫连袭月高坐在御座之上,眉眼含笑,状似温和,数月来他冷硬的脸庞圆润了几分,宽大的袍服遮住已是微微隆起的小腹,身上少了几分戾气,多了一丝柔和。
李长献坐在右下首,举杯敬酒道:“圣上皇恩浩荡,微臣先干为敬!”说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赫连袭月淡笑道:“将军果然是豪爽之人,朕也敬将军一杯!”他正要举杯,突然殿外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本侯来晚了,请圣上与李将军莫要见怪!”话音未落,一名华衣男子随声而来,李长献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安国侯!”
刘怀瑾摆手笑道:“将军不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