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成奸 作者:区墨言(晋江vip2012-09-27正文完结,宫闱、朝廷)-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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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商容抬眼与她对视,迟疑了片刻,终是点头应了下来,顾曦神色动容,伸臂抱住她哑声道:“此去一别,路途艰险,子廉定会尽力护你周全,可有些事鞭长莫及,还要靠大姐独自应对,你定要多多保重,我在京城等着你我再见之日!”
楚商容心头有些酸涩,拍着她的后背沉声道:“替我照顾好母亲和澜轩,他日定不辜负你的情义……”
顾曦点了点头,撤开怀抱抱拳一礼道:“离京时恕子廉不便相送,山高路远,大姐请多保重!”说罢,她起身不再逗留,命人打开了牢门,就出门而去。
楚商容望了眼紧闭的牢门,摩挲着手里的金牌,神情凝重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八十章
玉池中热气氤氲;水面因池边的波动而泛起涟漪;顾曦赤着身体打坐练功;真气随经脉循环往复全身,加速流动之时;周身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汗水不断顺着莹白的背部滑落而下;她面色平稳并未感到不适,两个时辰的功夫眨眼而过;她反转手掌,借呼吸之势;引气归于丹田,完成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的转化。。/
缓缓睁开双眼;红光渐渐消失于眼角眉梢,留下一抹艳丽的异色,她站起身来走入玉池之中,热水沁入周身毛孔的感觉,令人通体舒畅,她伸臂倚靠在池边,长长吁了一口气,闭眼享受心境的平和宁静。
此处是她新置的私邸,地处偏僻、环境清幽,有大片的树林环绕其中,亭台画阁、假山湖泊一应俱全,内苑还有引温泉水白玉石砌成的浴池,实在是个无人打扰、惬意悠闲的练功宝地。
吕云从暗门走出来时,她依然保持着这副放松的姿态,闭着眼问道:“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吕云拱手回道:“已经布置妥当,只要一出了并州,就结果押送的人,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顾曦睁开双眼,瞥了她一眼道:“圣上那边的人,对你的替身可曾起疑心?”
“如今人人都以为我被关在牢里,没人能想到我会在暗地里活动……”吕云蹙眉想了想,反问道:“统领是不是信不过那鬼妙手?”
顾曦往身上撩了撩水,淡淡道:“黑市里混的人,为了银子什么都肯干,哪有什么信誉可言?”
“那不如就结果了她,以绝后患!”吕云做了个斩杀的动作,眼中闪现寒光。
顾曦扬手否决道:“不可!她那手易容术巧夺天工,日后我还有用得着的时候,先派人好好盯着她,看有什么动静再说。”
“属下遵命!”吕云躬身领命,浑身的杀气骤然收敛。
顾曦任她在一旁站着,继续闭目养神,突然一道黑影闪至池边,半跪禀道:“主子,安国侯来了!”
她摆了摆手,从池中起身上岸,吕云拿过架子上的浴袍披在她身上,她侧眼看着她道:“等圣上下旨放你出来,镇抚司的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明面上我不会再插手,除非事关重大,你也无须向我禀报,自己做决定即可。”
吕云心知这是给了她最大的信任,内心难免有些动容,语气却毫无波动的道:“属下定不负统领的厚望!”
顾曦微微颔首,散下挽起的青丝,踏上帛屐就往外走,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有些疑惑的道:“还有何事?”
吕云已为一事斟酌许久,迟疑着不敢开口询问,往日南府的事一向不容她插手,可如今却不同了,局势紧张绝不能允许背叛的存在,她沉下语气问道:“陆衍中那个叛徒,不知该如何处理?”
顾曦微蹙起眉心,抿了抿唇道:“先别管她,等了结了安国侯的事再说。”刘怀瑾派来的细作,只为监视不为其它,不然她也不会将她留在身边。
听她这么说,吕云拱手应承并未反驳,抬眼见她走出了浴室,便退进暗门消失无踪。
过了晌午,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烟雨朦胧之中,庭院里的梅花纷落如雪,看着令人心生惆怅。
顾曦侧卧廊下,煮茶赏景状似悠闲,缎子似的青丝随意垂落身后,一袭雪色流云纹锦袍,不显素雅反生几分妖娆。
刘怀瑾倚靠在她怀里,眼波流转向身后,也难怪她向来不喜白衣,纵使她一身白衣胜雪,也穿不出淡雅出尘的味道,反而更衬出骨子里那几分邪气,他执杯在手轻笑道:“你何时也学会了附庸风雅?”
顾曦伸臂搂住他,一头青丝滑落如披帛般覆盖下来,含笑递了个眼神道:“你没觉得这院子有几分眼熟吗?”示意他看向庭院,她轻吐着热气,笑意暧昧。'非常文学'。
刘怀瑾放眼一望,佯装不以为意的道:“看着倒是与听雪小筑有几分相似,你费这些心思难不成是想讨好我?”
他伸手自她衣摆摸上了大腿根,内里中空只有肌肤滑腻的触感,不禁微眯起双眼笑道:“去了趟边城,好像懂得些情趣了?”
顾曦面上浮起薄红,眼睫半遮的双眼波光一闪,身子扭动了下,制住他的手道:“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边城的男子一个赛一个的丑,我可有两个多月没碰荤腥了,你要是摸出了火,小心引火上身……”她左手向上爬了爬,隔着衣衫在他胸前打着圈。
刘怀瑾拍开她作乱的手,轻啐了声道:“鬼才相信你的话!你见了那天下第一美人,难道就没有动过心?”
“动是动过……”偷瞧着他的反应,她故意拖长了声调,见他神色一冷,又连忙改口道:“初见他之时,感觉与你有几分神似,才会多看了一眼,说到底我心里想的人还是你……”
“又说些好听的来哄骗我!”刘怀瑾轻推了她一把,神情不屑地笑出了声。
顾曦躺倒下来,喟然长叹道:“你始终是不相信我,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她半撑起身子,拉过他的手来,脸上的神情如梦似幻,“我知道,我所缺的不过是坦诚而已,可你不明白,人对越在乎的人就越害怕失去,旁人一朝沦为弃子,失去的不过是地位权势,而我更怕失了一颗真心……”
刘怀瑾喉头滚动了下,对她突如其来的表白显得有些局促,神色动容的道:“你真是这么想?”
顾曦摩挲着他的掌心,涩然低语道:“你可还记得那个拦你车驾的守门侍卫?承阳宫缠绵一夜,你并未当真,我却不能不在乎,只是我自知身份,就算你从未将我放在眼里,我也毫无怨言……”
放开他的手,她又平躺了下来,眼望着屋顶神色怅然,“在幽州我若是没了命,这世上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真心,说了一辈子违心的话,连我自己都分不清真假,可人世无常生死难料,难保明日不会先你一步踏上黄泉路,到那时前事随风下世无缘,恐怕再无机会对你做个交代……”
“你在胡说什么?!”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刘怀瑾蹙眉瞪着她,眼中逼出了血丝。
顾曦身子一震,竟是望着他落下一滴清泪来,苦涩笑道:“你了解我的性子,若是他日受人折辱,定会以自绝来保全尊严!”
伸手抚上他的脸,她的唇角止不住轻颤着,双眼通红的道:“你可还记得,那夜皇城寒冷,要肌肤相亲才知温暖,此生情动之初是为了你,因爱生恨也是为了你,我若从未遇上你,就依然是繁华底下的一粒细沙,你让我以身侍宠也好,另娶他人也罢,既是你的希望我亦无怨无悔,只求你不要再问我要那颗真心,我早已托付给你,又如何能生得出二心?”
“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日后你我在一起,我绝不会再有负于你……”刘怀瑾伸臂将她搂住,紧揪着一颗心泪流不止。
顾曦回搂住他,含泪苦笑道:“待到春暖花开,就算是傲视风雪的梅花也会凋零,你就让我继续说完,我怕日后再无机会……”
“你闭嘴!这些煽情的话你还有机会说一辈子!往后年年闲庭看落花,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他双臂勒得死紧,泪已湿遍了她的肩头。
顾曦笑到咳嗽出声,被泪水洗过的双眸波光潋滟,一手压下他的头唇舌纠缠,分开时弯着笑眼与他对视,“这些话一辈子说一次就够了,若是年年说恐怕会惹你厌烦,更何况我也不是随时都能说得出口……”
她面上一红,抱着他坐了起来,看向庭院淡笑道:“我知道你并非喜好奢华之人,如今还用着呼延哲的旧宅,也不过是想给自己提个醒,其实听雪小筑才是你最喜欢的园子,是不是?”
对上他有些惊讶的视线,她颊边的梨涡浅浅绽放,眼神一转温声道:“买下这里花光了我私底下所有的积蓄,在你眼里可能算不了什么,毕竟我能留给你的也不多,只希望你以后偶尔来这里住,都能念起我来……”
见他想要开口,她伸手掩住他的嘴道:“你我情谊一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想法,你绝不是个能和我平淡一生的人,你与圣上之间的争斗,原本就是为了江山帝位,而我只不过是权力的附属……”
她话音一顿,神色黯淡下来,哑声道:“可我不甘心,也曾不懈抗争过,谁知事事不尽人意,我已是无能为力。这场争斗你若是赢了,有了江山在手,情爱都不过是过眼烟云,终有一日你会不再需要我,你若是输了,我亦无理由再委曲求全受人折辱,到时在逼不得已之下,唯有自我了结一了百了!”
她放下手来,低垂着眼帘神色惨淡,刘怀瑾抱住她哽咽道:“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我已有了你的骨肉,此生除了你绝无二妻,哪怕历经沧海桑田都不会改变!这一仗不仅是为我打的,也是为了我们三人,所以我绝不能输,也不可能会输!”
他埋头在她颈间,压低声音道:“过不了多久,赫连袭月就会出京待产,他身子不便走不了多远,最可能去的就是灵山汤泉宫或是清河行宫,事前他定会做足了准备,来迷惑我的视线,我手上能调用的只有二十万征西军,势必要分散成两拨人马前往东西两地,要是他调足了兵力埋伏在山谷之中,我定会必败无疑!”
他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这些年来,他一面拒绝孕育皇嗣,一面加强京城的防御,那时朝中局势尚未稳定,异党未除我不敢轻举妄动,就暂且任其发展,并不断向他透露,我有扶立皇嗣的意向,他定以为我不敢大张旗鼓的行事,绝没料到我就是在等他出京的那一天,如今渠南的三十万精兵已整装待发,只待时机一到就杀入京城,那时他正忙着在行宫生孩子,再想赶回来救急,可就来不及了……”
温柔的抚摸着顾曦的青丝,他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讥讽道:“我应该感谢他,替我除掉了何远征,灭掉了楚家,前几日我派人在幽州闹事,以他的性子定会对楚商容赶尽杀绝,让我不费一兵一卒就排除了异己,等我攻入了京城,朝廷之中还有谁能与我抗衡?”
顾曦静静听着,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攻入京城后你又打算如何?”
刘怀瑾缓缓扯开她的衣带,让松散的锦袍滑落肩头,他埋头在她颈间落下细碎的热吻,伸手揉捏上一处浑圆,喘息道:“曦儿,你若真的爱我,就一生一世留在我身边,日后我若为帝,你就是第一位开国女后,只要我有的统统都会与你分享……”
“你想称帝?!”顾曦身子退开,神色震惊的与他对视了一眼,拉上衣袍就要起身,他猛地扯住她的衣摆就将她摁倒在地,有些慌神的道:“你要去哪儿?”
“放开我!我看你一定是疯了!”顾曦挣扎了几下,却被他用衣带缠住了双手,她怔愣得看着他,神情既悲又痛,失声质问道:“你这是在逼我,想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就是你对我的回应?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心?!”
刘怀瑾心头一阵酸涩,两手制住她的头,低声恳求道:“曦儿,你别这样……”心知她一时接受不了,他连解释的话都不好说出口。
“放我走吧,你们谁坐天下都跟我没关系,只能说我们有缘相遇,无缘相守……”她失神了片刻,两手一挣,衣带便松松落了下来。
刘怀瑾紧搂住她,涩然泣道:“别总说这样残忍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你不愿意的事我也绝不会逼你!”
顾曦冷笑了一声,推开他支起了身子,逼视着他道:“如果我让你抛下这里的一切跟我远走高飞,你愿意吗?”
刘怀瑾视线低垂,游移了好一阵子,才抬眼颔首道:“好!只要你不会弃我而去,等圣上大婚之后,我们立马离开!”
顾曦抿着一丝苦笑,摇头轻叹不止,“从我遇见你开始,这样的话我听过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听你几句空话就信以为真?!”
“等我取来调兵令当着你的面毁掉如何?再过几日你就知道我绝对没有骗你!”扯住她的衣袖,他神情急切的说道,见她仍是有些犹豫不决,他凑上前就吻住了她的唇。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相信我一次!若是没有你,就算能得到天下也毫无意义……”他低垂下头,语气艰难的道:“我已没了最好的年华,等再过几年人老色衰,还有什么资本让你对我不离不弃?你不明白,与人分享所爱的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我恨不得你为男我为女,让我给你一辈子的宠爱,来换一段不染尘埃的爱情!”
顾曦深深注视着他,拉开他的衣襟亲吻他的胸膛,点点红梅不断在胸前绽放,他闭上眼别过头去,面带着薄红微微喘息。
几番缠吻之后,她动作一顿,直起身子正色道:“我就赌上这条命再信你一次,我若输了圣上必定不会放过我,就算最终是你得了天下,也别想让我近侍身前,常伴帝王恩!”
刘怀瑾含笑着回应,贴上她的唇辗转厮磨,□的火热贯入她体内,随着身体的晃动发出暧昧的水渍声和阵阵粗喘……
深夜暗室之中,烛火昏然整宿不灭,顾曦坐在桌前,随意摆弄着桌上的棋子,身旁的吕云蹙眉沉思了一阵,冷声道:“我是收到消息,渠南一带有军队活动,可那地方盗匪猖獗,安国侯派兵驻守也在情理之中,没想到他的目标竟是京城!”
“谁又能想到呢……”顾曦轻笑了一声,拈了粒棋子在手上把玩,他费尽心机准备了这么久,却根本不打算扶立皇嗣,称帝为王?恐怕这天下没几个男子能想得出来。
吕云神色一凝,急问道:“那我们如今该如何行事?是否要尽快通知圣上?”
顾曦指间夹着棋子轻敲棋盘,慢条斯理的道:“渠南离京城能有多远,逼急了他一样会出兵,两军交锋的战场一定是在京城附近的关口,城门之火势必殃及池鱼,到时候京城大乱让敌国趁虚而入,局面会更加难以控制,圣上和安国侯两人,一个出京一个进京,都是想将对方引开,把损伤和影响降到最低,我们若是横插一脚,事态不仅不会好转,反而会变得更糟。”
她丢开手上的棋子,吩咐道:“一切都按原定计划行事,圣上会在大婚当日,秘密出京前往清河行宫,三日后再护送假扮的人前往汤泉宫,以迷惑对方的视线……”
她话音一顿,唇角勾起了清浅淡笑,“吕云,还有件事是安国侯绝没有想到的,圣上的产期比他预计的提前了十几天,一切都尚有回转的余地。”
吕云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两个男子竟想争夺天下,这样的帝王我才不愿效忠!”
顾曦将棋子扫入棋盒之中,神色淡淡的道:“这天下人人都能争,若他们之中有人能稳坐不倒,也算是有常人没有的本事,如果只知道投机取巧,恐怕难以令人信服。”
吕云突然半跪于地道:“既然世无明主,统领不如取而代之,吕云定会誓死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