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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西藏生死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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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我知道并无答案可寻。我像被雷电击中似地楞在那儿,但是有一种深沉而光明的笃定,
却在我心中涌起,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经验。
    我的上师问道:「心是什么?」当时我觉得大家似乎都知道没有心这个东西,而我却是
最后一个想去了解它的人。因此,即使是寻找心,也好象是荒谬得很。
    上师的传示,在我内心深处播下了种子。后来我终于知道这是我们的传承所使用的方
法。不过,当时我并不了解这一点,才会觉得如此意外,如此惊奇,如此有力!
    在我们的传统中,介绍心性必须具足「三真」:真上师的加持、真学生的奉献,以及真
传承的法门。
    美国总统无法把心性传示给你,你的父母亲也不能,不管是多么有权势或多么爱你的人
都办不到。只有充分体悟心性的人,拥有传承的加持和经验的人,才能把心性传示出来。
    而身为学生的你,必须发现和不断滋养开放性、视野、愿心、热忱和恭敬心,才能改变
你整个心的气氛,并让你接受心性的传示的能力。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奉献」。否则,上师
也许传示了,学生却认不出来。只有在上师和学生都同意进入那个经验时,才可能传示心
性:只有在那一种心灵交会中,学生才可能了解。
    方法也是很重要的。几千年来,一再被试验,一再让过去的上师开悟的,就是同一种方
法。
    当我的上师在我这么年幼时,就出其不意地把心性传示给我,可以说是十分不寻常的
事。一般来说,都是在学生受过禅修和净心的初步训练之后才这么做。这种训练可以让学生
的心成熟和开放,进而直接体悟真理。因此,在那个强而有力的传示时刻,上师可以把他对
于心性的体悟(我们称之为上师的「智慧心」),导引到目前已经根器成熟的学生心中。上
师只不过是把佛陀的真面目介绍给学生罢了,换句话说,唤醒学生了悟内在的觉性。在那种
经验中,佛陀、心性和上师的智慧心三者融合为一呈现出来。而学生就在感恩的慈光照耀
下,毫不怀疑地认识到在学生和上师之间,在上师的智慧信号学生的心之间,目前没有什么
两样,过去没有什么两样,未来也不可能有什么两样。
    敦珠仁波切在他著名的证道歌中说:因为当下的了悟就是真佛,在开放和满足之中,我
发现上师就在我心中。当我们了解永无止境的自然心就是上师的本性时,执著、攀缘、哭泣
的祷告或人为的抱怨都派不上用场了。只要歇息在这个纯真、开放和自然的境界中,我们就
可以获得浑然天成的自我解脱。当你彻底了解你的心性和上师的心性并无分别时,你和上师
就永不分离,因为上师与你的心性是合而为一的,总是以它的真面目呈现。还记得我小时候
看到左顿喇嘛过世的情形吗?当他的上师应请来到他的病榻时,他说:「跟上师之间是没有
距离的。」
    就像左顿喇嘛一样,当你体悟到上师和你不可分离时,心中就会生起强烈的感恩心和敬
畏心,敦珠仁波切称之为「知见皈依」。这是从看到心性的知见而当下产生的恭敬心。
    此外,蒋扬钦哲仁波切还时常在教我佛法和替我灌顶时传示心性给我,后来,我也从其
他上师接受到心性的传示。在蒋扬钦哲仁波切圆寂之后,敦珠仁波切非常疼爱和照顾我,我
当了他好几年的翻译员,因而开启了我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敦珠仁波切是西藏最有名的大师、神秘家、学者和作家,我的上师蒋扬钦哲仁波切经常
提到他,赞美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大师,也是莲花生大士在这个时代的化身。因此,虽然我
不曾亲近过他,却非常尊敬他。在我的上师圆寂之后,我年方二十出头,有一天,我前往喜
马拉雅山中的卡林邦(Kalimpong)去拜见敦珠仁波切。
    在我到达他的寺院时,他一位最早期的美国学生,在那儿受教,因为没有好翻译来说明
心性的教法,她正为此苦恼。敦珠仁波切一看到我进来,就说:「噢!你来了。好得很!你
能帮她翻译吗?」于是我就坐下来,开始翻译。一坐就是一个小时,他的开示无所不谈,令
人赞叹。我很受感动,也获得很多启示,不禁潸然泪下。我知道这就是蒋扬钦哲仁波切的意
思。
    不久,我就请求敦珠仁波切对我开示。每天下午,我都会到他的住处,与他共度几个小
时的时光。他的个子矮小,法相庄严,双手细滑,温柔如女人。他留着长头发,像瑜伽师般
地扎了发髻;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带着神秘的幽默感。他的声音充满慈悲,柔美而稍带嘶
哑。敦珠仁波切总是坐在铺着西藏毛毯的矮凳上,我就坐在他底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坐在
那儿的模样,向晚的阳光,就从他背后的窗子洒了进来。
    有一天,当我正在跟他学法和修行时,我有了最惊人的经验。过去我学到的一切教法,
似乎都发生在我身上,周遭的一切物质现象全部消失了,我非常兴奋,喃喃地说:
    「仁波切,……仁波切……发生了!」他弯下身来,充满慈悲的脸庞令我终生难忘,他
安慰我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不要太兴奋。它终究既不是好也不是坏……」惊奇和
喜悦让我浑然忘我,但敦珠仁波切知道,虽然美好的经验是禅修过程中很有用的里程碑,但
如果有任何执著,它们就会变成陷阱。你必须超越它们,进入比较深层而稳定的根基:他充
满智慧的话语,就将我带到那个根基。
    敦珠仁波切以他的教法,一再启发学生体悟心性;他的话点燃真切经验的火光。多年
来,每天他都会教我心法,这种教授方法称为「指出」法。虽然我已经从我的上师蒋扬钦哲
仁波切学到重要的教法,在我心中播下了种子;但施肥灌溉、让它开花的却是敦珠仁波切。
当我开始传法时,是他的典范启发了我。

心与心性
    生和死就在心中,不在别处,这种教法至今仍具有革命性的佛教智慧。佛教认为心是一
切经验的基础,它创造了快乐,也创造了痛苦;创造了生,也创造了死。
    心有很多层面,其中的两个比较突出。第一是凡夫心,西藏人称为sem。有位上师如此
下定义:「拥有分别观念,拥有相对观念,会执著或拒绝外物的心,就是凡夫心。基本上,
它会与一个『其他』相结合,与『某种事物』相结合,有观察者与被观察者的对待关系。」
sem是散漫的、相对的、思考的心,凡夫心只能与一个投射的、假想的外界参考点互相作
用。
    因此,sem就是会思考、谋划、欲求、操纵的心;会暴怒的心;会制造和沉溺于负面情
绪和思想的心;必须持续以分割、构思和凝结经验等方式才能肯定、确认其「存在」的心。
凡夫心不停在改变,也始终受到外在因素、习气和制约行为的影响,上师们把sem比喻为风
口的烛火,被风吹来吹去,无法稳定。
    从某个角度来看,sem闪烁不定、执著、不停地干预别人的事;它的能量都耗费在向外
投射上。有时候,我把它想成墨西哥的跳豆,或在树枝间不停跳动的猴子。然而,从另一个
角度来看,凡夫心却有一种错误而迟钝的稳定性;一种模糊而自我保护的惰性;一种习气深
重像石头般的顽冥不灵。sem像诡计多端的政客那么机巧,疑神疑鬼,不相信别人。蒋扬钦
哲写道:「擅玩欺骗的游戏。」我们就是在这种混乱、迷惑、没有规律、反覆无常的凡夫心
作用下,不停地变化和死亡。
    另外,我们还有心的本性,也就是心的底蕴,是永远不受变化或死亡所触及的。目前,
它就隐藏在我们的心中,在sem中,被我们急速变化的心念和情绪所蒙蔽。就好象一阵强风
可以把云吹走,露出光芒四射的太阳和广阔的天空,在某些特定的情形下,某种启发也可以
让我们揭开且瞥见这种心性。这些灵光一现固然有许多深度和程度,但每一种深度和程度都
可以带来某种了解、意义和自由,因为心性就是了解的基础。西藏语称为我rigpa,是指当
下明智、清晰、辉煌和觉照的本觉。它可以说是知识本身的知识。
    请不要误以为心性只有我们的心才有,事实上,它是万事万物的本质。我们要一再地强
调,体悟心性,就是体悟万事万物的本质。
    历史上的圣人和神秘家,用了不同的名词来修饰他们的开悟境界,给予不同的面目和诠
释,但基本上,他们都是在经验根本的心性。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称为「上帝」;印度教徒
称为「我」、「湿婆」、「婆罗门」和「毗湿奴」;苏菲教徒称为「隐藏的性质」;佛教徒
则称为「佛性」。所有宗教的核心,都肯定有一个基本的真理,而这一生就是演化和体悟这
个真理的神圣机会。
    我们一提到佛陀,自然就会想到乔达摩·悉达多太子,他在公元前第六世纪开悟,也在
整个亚洲传示百万人口修持精神之道,即现在的佛教。不过,佛陀还有一个更深远的意义。
任何人只要从愚痴中完全觉悟,并打开了他的广大智慧宝藏,都可以称为佛陀。佛陀就是彻
底根除痛苦和挫折的人,他已经发现了恒常不死的快乐与和平。
    在这个多疑的时代里,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境界似乎就像幻想或梦境一般,是我们所
无法企及的。我们必须牢牢记住,佛陀是一个人,与你我无异。他从来不说他是神,他只知
道他有佛性开悟的种子,而且任何人也都有佛性。佛性是每一个生命体与生俱来的权利。
我常常说:「我们的佛性,就像任何一位佛的佛性那么好。」这是佛陀在菩提迦耶开悟时带
给我们的好消息,很多人认为这个讯息极具启发性。他的讯息一切众生皆可成佛带给大
家无穷的希望。透过修行,我们也可以开悟。如果不是如此,那么自古至今无数开悟的人们
都不可能办到。
    据说,当佛陀开悟后,他最想要做的是显示给大家每个人都有心性,要大家完全分享他
的体悟。但他也遗憾地知道,尽管他无限慈悲,我们还是很难开悟。
    即使我们也像佛陀一般具有佛性,我们却未看出来,因为它被我们的凡夫心包得密不透
风。试着观想这里有一只花瓶,瓶内的空间与瓶外的空间一模一样,却被脆弱的瓶壁所分隔
了。我们的佛心被包在凡夫心的瓶壁内。当我们开悟时,就好象花瓶破成碎片,「里面」的
空间与「外面」的空间结合为一。它们合而为一:当下我们才发现,它们从未分离也并无二
致,它们是永远相同的。

天空与云
    因此,不管我们是哪一道的众生,我们总有佛性,我们的佛性总是圆满具足。我们说,
即使诸佛的无边智慧,也不能让佛性更圆满;而众生在似乎无边的混乱中,也无法污染到他
们的佛性。我们的真性可以比喻成天空,凡夫心的混乱则是云。有时候,天空完全被云所遮
蔽了,我们抬头往上看,很难相信除了云之外,还有其他。但只要我们搭乘飞机,就可以发
现在云上有无垠的蓝空。我们原先认为它就是一切的云,变得如此渺小,远在我们底下。
    我们必须如此牢记:云不是天空,也不「属于」天空。它们只是悬挂在那儿,以稍带滑
稽和无所归属的模样经过,从来不曾弄脏天空,或在天空画下任何记号。
    那么,这种佛性究竟在哪儿呢?它就在天空般的心性中,全然的开放、自由和无边无
际。基本上,它简单和自然得不受污染或腐化,纯洁得甚至不能用净或垢的观念来形容它。
当然,我们说这种心性有如天空,只是一种譬喻而已,可以帮助我们开始想象它无所不包的
无边无际,因为佛性具有一种天空所不能拥有的性质――觉醒的光明灿烂。有道是:
    佛性只是无瑕无垢的现前觉醒,
    知晓一切,空无体性,浑然天成,清明圆净。
    敦珠仁波切写道:
    没有文字可以描述它,
    没有例子可以指出它;
    轮回没有使它更坏,
    涅没有使它更好;
    它未曾生,
    也未曾死;
    它未曾解脱,
    也未曾迷惑;
    它未曾存在,
    也未曾消灭;
    它毫无限制,
    也不属于任何类别。
    纽舒仁波切(Nyoshul Khenpo Rinpoche)说:
    深广而宁静,
    单纯而不复杂,
    纯净灿烂光明,
    超越思议的心;
    这是诸佛的心。
    其中无一物应消除,
    无一物应增添,
    它只是自然洁净地看着自己。

四种错误
    为什么连想象心性的深奥和殊胜,人们都会觉得那么困难?为什么对许多人来说,心性
显得如此怪异,不可思议呢?佛法提到四种错误,让我们无法当下就体悟心性。
    1。心性太接近我们了,让我们无法认识它,就好象我们看不到自己的脸一样,心很难看
见自己的性质。
    2。心性深奥得让我们探不到底。我们不知道它有多深;如果我们知道它有多深,就应有
某种程度的体悟。
    3。心性单纯得让我们无法置信。事实上,我们唯一要做的是:相信心性时时刻刻都呈现
着赤裸而纯净的觉醒。
    4。心性美妙得让我们无法容纳。它的浩瀚无边,不是我们狭隘的思考方式所能意会。我
们简直无法相信它,我们也无法想象觉悟竟然是我们的心的真性质。
    西藏是一个几乎投注全部心力于追求觉悟的地方,如果上述四种错误的分析适用于西藏
文明,则对于几乎投注全部心力于追求愚痴的现代文明而言,该是十分合适的。现代文明对
于心性毫无认识,作家或知识分子几乎不曾写过有关心性的书;当代哲学家不直接谈心性;
大部分科学家全然否认心性存在的可能。在大众文化中,心性毫无立足之地,没有人唱它,
没有人谈它,电视也不播它。我们所受的教育,几乎都在告诉我们,除了五官所能认知的世
界之外,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虽然现代人对于心性的存在,几乎是全盘否认,但有时候我们还是会瞥见心性。这些启
发性的时机,可能是在欣赏一首优美的曲子,或徜徉在宁静清澈的大自然中,或是品尝日常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当我们看雪花翩翩飘下,或看到太阳从山后缓缓升起,看到一束光线神
秘飘渺地投进屋内,都可能让我们瞥见心性的存在。这些光明、安详、喜悦的时刻,都曾发
生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而且奇妙得令人终生难忘。
    我认为有时候我们确实对这些灵光一现有着一知半解,但现代文明却没有提供给我们彻
底了解的氛围或架构;更遭的是,现代文明不仅不鼓励我们探讨这些经验以及它们的来源,
还有意无意地要求我们拒之于千里之外。我们知道,即使我们想把这些经验与别人分享,也
没有人会当真。因此,我们忽略了这些可能是生命中最有启示性的经验。这或许是现代文明
最黑暗、最令人困扰的部分,对于「我们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非但一无所知,还抑制这方
面的研究。

往内看
    且让我们完全转换另一个角度,不要只是从单一方向来看。现代文明教我们花费生命去
追逐我们的思想和投射,即使在讨论「心」的时候,所谈的也只是思想和情绪而已;学者们
在探讨他们所想象的「心」时,看到的也只是到心的投影。心是所有投影生起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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