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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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手也算是”服务业”；那就要有服务业的精神；但是以本伤人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崤莫目光难明得闪动了几下；应声而退。
　　我皱起眉头；手轻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娘子！你看……有卖包子的；听说缯城的肉包子特别好吃。我们买吧……！！”
　　“娘子！你看……有香片；是荷叶熏香的呢！娘子你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就送我吧！我每天带在
　　身上；熏得自己香香的；让娘子去哪都能闻到。”
　　“娘子！你看……这牡丹好生奇怪；现在都四月多了；居然还不败……娘子买两朵插头上嘛；艳丽的东西才配娘子啊；不然的话一身黑衣多无趣啊……”
　　……
　　“娘子！！他们哪里有我好看……！一张张都是画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又有什么值得你看得那么入神！！娘子…！！！”
　　早上凤鸣走的时候我曾经想过遣人把这名副其实的多话精送回邯城给咪咪爷爷做伴；包他不无聊。但是凤鸣说我出来一人在外；始终不便；有人在身边还是好的。于是狠狠叮嘱了那埱歆鲫要好生伺候我之后；便一脸不放心地走了。
　　任务无法完成立刻回来复命；任何时候自保为先。
　　这句是我给他的话。能不能做好；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所以这接下来的10天我都要留在缯城；那么空闲；自然就把来的三大目的……哦不……现在变成了四
　　样；因为御风公子在；所以我临时起意多加一项；会会他。
　　但是不急于一时。所以……我现在就来到了那名满天下的颜峥古居。观赏一下那些绝世美人。
　　一路上；　埱歆鲫的嘴巴压根没停过。
　　之前如果说看他说话还有两分有趣；觉得热闹的话；现在我便是快爆发般地受不了了。
　　一个人在你耳边进行噪音污染近达2个小时；我相信；是个正常人的耳朵都会因疲劳而产生耳鸣现象。
　　例如现在；例如我。
　　呼了口气；我扯着嘴角对着旁边还在支歪的埱歆鲫说：”小歆歆……你就别再说话了；我耳鸣；你说了我也听不清。别浪费你那宝贵的口水了。”
　　听了我的话；　埱歆鲫睁大眼睛一脸紧张地说：“啊？！娘子你耳鸣？为什么？听别人说身子虚就会耳鸣；回头娘子你买点滋补药材我让客栈的厨房给你做去……！！”
　　“小歆歆你就安静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吧……？！”我语气开始僵硬。
　　我不喜欢发脾气。但是；前提是我没有心情烦躁。我这人一烦躁起来就忒想大吼着来发泄。
　　但是现在得忍。
　　因为来颜峥故居观画的大多为文人墨客；本来那批弱不襟风的才子们与我无关；但是看在他们三三两两低声赞美我的份上。
　　我决定放过吓死他们这种”暴力行为”。那有碍我的形象。
　　看我表情开始变化；　埱歆鲫立马扁着嘴襟声；但是还是不住发出低低的抱怨例如他也是一片好心云云。
　　见他终于把那张好像永不累的嘴巴闭上了；我才真正开始欣赏颜峥所画的百美图。
　　颜峥一生只画美人；有男有女。所画之人栩栩如生；仿如真人在前。每幅都各具鲜活的神态。我看着
　　这些赏心悦目的美人；心情愉悦的很。而且；还看到了些个熟悉的名字；例如霍思思；例如楚裴。这些上一代美人们的战争现在已经燃烧到了下一代身上。
　　而且现在这些小美人的故事；估计会比她们还丰富得多。
　　还发现了慕容焕的画像；看那画上所注日期；二十年前的慕容焕神采飞扬好不英俊。谁料到今日即使死了；连丧也没有广发天下。如此沦落。
　　我扇子轻拍手心；轻轻在其画像前鞠了一躬。
　　为了二十年前的他。
　　走到最里间；居然发现了蓝如烟和玉啸龙……也就是神姝这副身子的父母的画像。
　　它们跟别的画像不同；并不是用红木雕花画表起；而是用黄金飞凤的画框所表。缀满宝石的画框其奢华程度令人乍舌。
　　幸好来的人都是些骚客；不屑于做下三滥的行为；不然的话早就被人家取走了。而且；一看这架式。就知道绝对是咱家老爹蓝如烟所为。
　　蓝如烟跟以前几乎没变；只是比画中的时候多了两分慵懒和不复当年清澈的眼睛。
　　我是第一次看见玉啸龙；以前想过很多次肯嫁给蓝如烟那样的男人的一国最受宠的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现在一见……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画中女子并非我想的剑眉星目挺拔型的；而是柳叶眉；水汪汪的杏眼；小巧微翘的挺秀鼻子；艳红若滴的棱唇。活脱脱就是一水灵大美人。
　　看着那画像我真是无法想象她就是咱爹口中那个威武不屈杀敌无数外加孔武有力的将军老娘！！！
　　而且神姝跟她其实只有嘴巴相似……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神姝7成都是遗传了蓝如烟的相貌；而又把玉啸龙最好的些个地方融合了进去。正宗的集两人之精华！！
　　难怪蓝如烟老说一句：蓝玉出品；必属精品。
　　交代过埱歆鲫我是蓝绫络的事情；所以他也知道前面两张画像是我所谓的爹娘；显然也被吓呆了。但是就不知道是呆在那两人绝世相貌上还是那金得晃眼的画框。
　　不说我是神姝是不想再惹麻烦；一两件麻烦事平日能当乐子打发时间；但是麻烦接踵而至的时候它便真成了麻烦。
　　我不希望我的身份暴露再招惹上身边的人；例如花月容。
　　“哇…！！！！！！！！娘子……！！我就说你怎么长得那么天上神仙似的！原来你爹和娘都那么美啊！难怪了难怪了！！”　埱歆鲫回过神来便立刻一脸崇拜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看着他；刚想开口。就被一声音截断了。
　　“爹……娘……？姑娘……莫非是蓝家大小姐蓝绫络？！”
　　闻声看向来人。只见一翩翩公子立于身后。
　　一双桃花眼撞入目中；只觉明眸闪烁；万道流光。乌发一半如澄潭般散而下；另一半则规规矩距地
　　束于云顶玉冠。一身湖水蓝的绸缎把本应淡雅的高挑清濯的身材映衬得多了几分风雅之味。
　　我回头的时候那公子猛然一滞；双唇不自觉轻启；竟看呆了去。片刻未到；随即回过神来；万分肯定般那轻笑道：”冒然打扰蓝姑娘观画雅兴；万望见谅；在下季孜棠。蓝姑娘这厢有礼了。”
　　“殷殷飞桥隔野烟；桃花飞语似人面。
　　石帆西畔问渔船；滚滚红尘弹指间。”
　　画坊悠然而驶；面对一江春水；万般美景；我执扇轻吟。；
　　季孜棠闻言轻笑道：”路未迢；烟雨何尝不逍遥；耐何玉人空寂寥。”
　　我回眸。四目相对。
　　轻风拂摇；衣角飘动……才子佳人；良辰美景；何等赏心悦目……
　　但是。
　　偏偏。
　　奈何。
　　“诗词豪情也尽兴；耐何公子不正经。仙凡有别不登对；理应陌路不共鸣！”
　　一把突兀的声音硬生生把这副江畔春游图给割个稀巴烂。
　　我小扇一抬；掩嘴轻笑：”哎呀呀……小歆歆原来你的诗词功夫那么深厚啊……”
　　看着季孜棠略青白的脸；　埱歆鲫得意地扬脸：”比起娘子是差了点；但是比很多想攀上仙女的俗人好太多了！娘子你说是不！？”
　　季孜棠是翩翩公子；又怎么会跟这种一看就是恶意挑衅的事较真。只见他一挥衣袍；恭手而道：”　埱公子的诗词随意舒扬；好不生动；孜棠佩服。”
　　看到对方丝毫未动怒；　埱歆鲫倒觉得无趣了；撇撇嘴轻哼了句：”哼……就你有风度……就我小心眼……行了吧……还装纯洁公子……切……也不知道骗了多少个良家妇女了……”
　　“你……呵呵……埱公子对在下一定有所误会……”季孜棠一滞；随即笑开。依然风度翩翩；对应完美。
　　四月初；风未褪；空气尤凉。可是我小扇子摇地霍霍响；青丝垂落几丝。
　　一切都很有诗意。
　　今天碰见季孜棠；很有诗意。
　　季孜棠认定我是蓝绫络；很有诗意。
　　翩翩公子邀请豪门千金（我从来很喜欢这种俗辣的称呼……哦呵呵～）游湖赏景；很有诗意。
　　豪门千金带着恶劣少仆；很有诗意。
　　恶劣少仆自称良人并与翩翩公子一路抬杠；更有诗意。
　　不用钱的戏；一向都很有诗意。呵呵……
　　“蓝小姐；其实；家父一直非常仰仗当年啸龙公主的才情横溢；听说蓝家大小姐肖似啸龙公主；便一直非常想与蓝小姐结缘一识。小生今日得见小姐；也算是缘分；万望小姐能随孜棠去见家父一面。完他老人家一个心愿。”
　　季孜棠突而转头轻笑；极缓又有礼地说出这个看似合理其实万分不妥的邀请。
　　不过；我没那个兴致去戳破其中不妥之处……
　　因为；自然就有人会那么做；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突兀的声音再次响起：”切…！！！说白了不就是你家老爹当年就暗……不……明恋我们娘子
　　的貌美如花富贵荣华的娘嘛！但是又没那种本事娶公主；一直都怄着口气在侯头咽不下去；然后又听说咱家娘子长得像公主；然后老年怀春怎么都得见见；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我们家娘子会来缯城。就叫你这个假仙仙的风流公子过来勾搭咱家娘子！但是你们千算万算就算漏了我们家娘子身边有我这么个聪明能干的相公在！我告诉你们啊～有我在；你们别想打我们家娘子的主意！！！”
　　埱歆鲫的手指离季孜棠鼻尖不足一厘米；拼命忽上忽下地指来戳去。
　　翩翩风度如季家三公子也忍不住了；脸色铁青冷道：”　埱公子！请你注意言辞！家父并非这种无事闲人；只是当年与啸龙公主有几面之缘；实为佩服其为人才情才想与小姐见一面！而绝非埱公子所言！更甚……埱公子自称蓝家小姐的相公；实为恶仆；今日之所言；未免太过分了！侮辱了家父也影响了蓝家小姐的声誉！请埱公子自重！”
　　一听季孜棠的话；　埱歆鲫立刻扁嘴看我；目光十分忧怨：”娘子…！！！都怪你啦！！今天你就不肯承认我是相公你是我娘子这种明摆着的事实！！现在我被人家说是恶仆…！！！！”
　　恶仆！？
　　嗯……确实没有万分也有九千九分符合他。
　　今天季孜棠第一次听到埱歆鲫喊我娘子的时候；那睁大到一个极点甚至爆裂了几根红丝的眼睛充满了不可信的震惊。
　　为免美男的眼球过于扩张而导致飞脱的意外；我只能好心又客气地把真相说了一句。
　　他是我捡的。
　　于是季美男的眼睛立刻恢复正常；还大舒了一口气。
　　就是这一瞪眼；一舒气；就充分得罪了那个天下第一超级无敌霹雳厉害的埱歆鲫埱小霸王。
　　诶。
　　别怀疑。
　　这是今天我听埱歆鲫自称的。
　　当然；其真实程度……我想……暂时来说；没有那个去考究的必要……咳……嗯嗯。
　　不理会埱歆鲫万分”凄凉萧索”的眼神；我转头向季孜棠轻道：”他这人口直心快；不擅言辞；说风不是雨的；不懂事；还望公子见谅。能让令尊记挂是家母的荣幸。更是我的荣幸。明日自然会过府一聚。”
　　季孜棠的脸色突然由冰寒三尺变成一帘春风；也客气地谢一番。
　　推辞了半天；终于在埱歆鲫一句风流虚伪无耻后结束了我们今天的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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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你真要买这套？！不要啦！就穿平常穿这些嘛！很好看啊……”　埱歆鲫轻摇我的手；神态乖巧；难得温顺。
　　我眨眨眼：”难道我穿这个就不好看了？”
　　他立刻满脸骄傲：”当然好看！娘子平日穿男装都遮不住一身艳光；换上女装肯定惊为天人！但是……”那骄傲神色突然恶狠；”但是娘子穿给别人看就不行！！”
　　手一甩；一套桃红缎绣女装丢到掌柜面前。那掌柜连忙叠进一个小锦袋里；双眼放光地看着我付的一小锭黄金。
　　“娘子！！！！”
　　不理埱歆鲫在后面跺脚不止的吵闹。我悠闲地把小锦袋扣在手腕上晃悠晃悠地买了串糖葫芦；美滋滋地啃着。
　　鸿门宴可以是阴谋暗藏。但是不能抹杀它有百昧珍倄。
　　难得人家邀请我；放弃这种品尝百珍的滋味的好机会；不是我的作风。
　　至于女装嘛……哈哈……买来唬弄唬弄一下那小霸王同学看看他究竟有多无敌而已。
　　而最后事实证明了；无敌的仍然是我……呵呵……
　　去别人家拜访应该要带点礼物什么的吧……
　　精装本的诗词集？
　　我摇摇头。
　　好歹家里也有个风流才子；这种东西肯定不会少。
　　极品香囊？
　　我摇摇头。
　　那天那个季孜棠身上的香味极浓郁；一闻就知道是极品白麝。送了也是浪费。
　　在我苦思苦想应该顺手稍点什么到季府拜访的时候……
　　突然发现……
　　今天怎么忒安静了？
　　转头一看。
　　“啧！……你现在吃那么多小心呆会儿后悔……季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请咱们吃饭肯定有不少好东
　　西的。”
　　“我抬（才）仆（不）嗷（要）吃他们嘎（家）的饭呢！！哼！！！”
　　那埱歆鲫左手抓了一大把烧烤串儿；右手则直接捏着个大烧饼在啃。
　　看着他；不知怎么的……有点想小小。
　　小小10岁；在孤儿院里就是个被欺负的主。
　　三天两头就被别的小孩抢吃的抢玩的；反正什么能抢的都被别人抢光了。
　　“好……你想吃就吃……钱给了你的你怎么吃我都不管你；但是你也别吃得满嘴巴都是……”我看他吃
　　得跟花猫似的样子就想笑……
　　我明明从小就是个孩子王；可是我每次看着那团边缩边抖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就总是有种同病
　　相怜的感觉。
　　很奇怪。
　　伸手把埱歆鲫嘴角一抹酱汁擦掉。动作出了手；我自己却怔住了。
　　埱歆鲫刚把最后一口烧饼全塞进嘴巴；涨得几乎合不上；也不知道是被我的动作吓到还是怎么的；
　　定定地看着我。猛把嘴中烧饼一咽。也不知道有没有嚼碎。
　　然后抹了把脸；突然说：”我到前面看看还有什么吃的没；娘子你赶快跟上来哦！”
　　在他转身的时候；可能是眼花吧……
　　眼圈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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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季府后；　凳子都快坐热了；才有一个童子过来说：“蓝小姐，饭菜备好了，老爷和三位公子
　　有要事耽搁了；正赶回来；跟小姐说对不住。”
　　埱歆鲫闷哼一个；用刚好三个人都听到的声音说：”没听说过门都是客！？一点礼貌都没有；还让我们家小姐等那么久。”
　　嗯。骂得好。
　　那童子脸色换了几翻；也觉得理亏；便告了退。
　　我挑眉看着埱歆鲫：“平常怎么说你你都不改；明天太阳不会出来了吧～你居然肯叫我小姐了～？”
　　“那娘子你一个仆人都没带嘛；那多没排场啊……容不易让别人看扁了去！？那为夫就委屈点好了！
　　嘿嘿……”
　　在腰间掏了锭小元宝；塞进他的手里。
　　“不够钱了就跟我说；别跟人家摊子老板拗；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小姐我喜欢……家里人看起来都肥肥白白的。所以……你想吃就尽管吃。”今天他捏着最后那几个铜板；差点没把人家烙饼老板气死。
　　喊我小姐；就算是我的人。
　　只要不搞背叛这种我深恶痛绝的行当；那么就算死了；也是我的鬼。
　　反之……
　　我就要让他……人也成鬼；鬼也魂飞魄散。
　　不用感谢我；要谢就谢那个男人；是他教会我”背叛”这两个字的代价。
　　不贵。
　　就一条命。
　　“小姐……不用那么多……我只是……”埱歆鲫盯着手中的元宝仲怔了一下；才想开口；就被通报的童子打断了：”蓝小姐；我们家老爷和少爷他们回来了。请小姐过偏厅。”
　　我抖抖衣袍；轻笑着转头：”走吧。其他的暂时别说了。先吃饭去。今天就看看他们季府有没有好东西能喂饱你小姐的刁嘴咯～”
　　埱歆鲫愣了愣；随即露出只在那个初次见面时候见过的恶质笑容：”娘子你今天……肯定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