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姝-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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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再接近小姐一步，我就杀了你。”
和凤鸣这一声，跟天雷一样，轰着了胧月。
我似乎听见胧月磨牙的声音。
“干！我最讨厌你这种皮包骨的丑男人了！丑死了！别挡我路！！小神神……我来了！……”
饭吃得有种令人虚脱的感觉。
“小神神……人家想吃牛肉……”
“……”筷子起落。
“小神神……！！人家是要吃牛肉！你太坏了！为什么给人家夹肥猪肉！”
“……”
“小姐。你何必理会他，来，小姐这是你最爱吃的鱼肉。刺我已经剔出来了。”
“……不用帮我架菜，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现在瘦得不成型了。”
“嗯……我知道……人太瘦了，背会硌人。”
我顿了顿，说不出话来。只能假装忙碌地往嘴巴里送了口饭。鱼肉进了口，果然是没了刺。
现在跟和凤鸣相处，总是淡淡地有种疏离感。当他理所当然地做一些事的时候，我却不习惯了。
唉……
我默不作声的时候，有某个人已经彻底忍不住了。
“喂喂喂……你你你，对，看什么看！我就说你！你夹什么夹，这菜钱是你买的吗？！凭什么给小神神夹菜啊你！”
胧月觉得无比委屈，他明显知道刚刚那刹那，他被人忽略了，而且是忽略得由头到尾干干净净。
“不是我买的也不会是你买的。”和凤鸣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回击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那种犹如春风化雨般的笑容。虽然他现在整个人看起来瘦得有点萧索，但是胧月还是被他那忽然跑出来的笑晃了晃眼。
不自然地咳了咳，胧月不甘心地开口。
“虽然不是我买的！但是这菜钱也是我支的！”好歹他也是耀月门的门主，吃不住神姝，他认了，但是连个过气的护法都能踩他头上这可不行。绝对绝对的不行！
“那我付钱。”
胧月上下扫视了和凤鸣一眼，忽而一笑，手一伸，“好啊～那你拿钱来。”
和凤鸣又笑了，笑得人畜无害。
“先赊着。”
我无奈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为什么最近我到哪里男人就吵到哪里。总没一刻消停……
忽然，门被推开了。
“主子。有人送了封信来。暗号是“蝶”。”
胧月眼一眯，嘴角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哎呀呀，速度真快啊……”
我知道蝶的意思。耀月门的极密任务代号就是“蝶”。而现在这封来得那么“时间刚刚好，不多见又不少”的信，想必……就是那边的人回信了。
我淡笑着勾了勾嘴角。回得真快啊，耐不住了么……
“行了，你下去吧。”
胧月手一扬，把信拿了过来。把信掏出来，上下扫视了几眼。抬头看我，笑道：“小神神的魅力真大，他们迫不及待地说要见你了。而且……”
我挑眉，“怎样……”
“而且我是你的“人”了这件事好像他们也知道了诶……呵呵～”
我把筷子放下，单手托腮饶有兴致般地笑了。
“你说的？”
胧月呵呵一笑。
“小神神真聪明。”
我还没开口，和凤鸣已出声道：“江湖上谁都知道秦胧月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小姐猜到是自然。”
胧月轻哼一声，没理和凤鸣的话，继续跟我说道：“他要见我们。今天子时三刻。地点……凤傈花阁。”
“小姐！我也要去！”
我轻轻摇了摇头，“你不适合去。一，你身子没恢复，去了反而还要我们顾及你。二，你……再也不能掺和在这件事里面了。”无论是出于我的顾虑抑或是他的孝道来说。和凤鸣都不适宜再参与在这件事里。
倘若今晚唐姬也来了，我和她会不会交手……这个问题，连我也摸不清。而且，我倘若真的必须要出手的话……
“可是……”
“别可是了。我已经决定了。胧月，今晚我与你一起去。但是，现在，能否给个安静的房间给我。我有事要跟他再交代一下。”
胧月点点头，忽而想到前面的人看不真切，又开口，“好。”
…
“凤鸣，神综谱在哪里？”
确定房间周围没有人后，我开口问道。
和凤鸣愣了愣，忽然跪在地上。
“小姐。请恕凤鸣自作主张……当时由于我娘知道了神综谱的事，便想让我把它偷出来给她。但是他料不到神综谱其实一直在我身上……而我……”
我头隐隐疼了疼，心内轻叹了口气。
“而你却没给她，而毁了它……对不对……”
“……是……”
我闭了闭眼，涩涩的。
“我明白了。不怪你。你也是怕万一她有一天察觉了神综谱在你身上，而且被你娘拿到了手后倘若神综谱真是能够抑制我的话，你怕她真的会对我不利……”
“是的……但是……既然神综谱已毁了……小姐也不必担心了……”
我苦笑了下，手下意识地想往眼睛摸了摸，在半途中忍住了，复又放下来。
千算万算，我怎么算漏了个神综谱居会被和凤鸣“好心做坏事”给已经毁掉了……
忽然，感觉有股掌风忽然袭来，我险险侧身避过。
和凤鸣的声音有丝颤抖。
“小姐……你……难道……难道眼睛看不见！？”
我轻轻点了点头，要知道的迟早都要知道。
“现在还能看见些，但是……将来……呵呵……”
“是不是神综谱里面有能治的方法？！是不是！？小姐！你告诉我！！”和凤鸣情绪开始变得慌乱。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拉住，“是……但是……你没做错，本来就是如果我不轻易使用了觞红也不会……”
“小姐你是说……你眼睛成这样……是因为觞红……那小姐你的身子现在……”
我顿了顿，故作轻松。
“呵～没事啦，后遗症是有点，但是无碍的……”
“那……是不是觞红的后遗症的医治方法是在神综谱里面……”
我点了点头，刚准备说话，和凤鸣却突然反抓住我的手，跪在我的脚边。抓着我的手微微颤抖。
“喂喂……你抖什么抖……区区后遗症而已，死不了……”这话一出口，我感觉到他的手一紧。我眉头一皱，“你都知道些什么？”
除了那怪老头医生，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才对。除非……
和凤鸣抬眼看了看眼前人，一双以前顾盼流光的美目现在虽然也是灵活非常，平常人是看不出异常，但是他跟在小姐这几个月，在小姐醒后便一直在那双眼睛中惯有的庸懒和总有些疏离的眼神却不见了。
他恨自己的大意，为何现在才发现不同……和凤鸣心底涌现出一种心痛，她在这一个来月居然变化那么大，殇红使用过度导致后遗症发作，现在神宗谱又被他毁掉了……
身子骨是差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才要用穴道强行封住自己的内力不能使用？难道真如当年师尊所说的……
和凤鸣眨眨眼，把眼稍泛红。
“小姐……其实……小姐12岁的时候已经拿到殇红了。是从一个外疆老道手中抢来的……”
我感觉到自己眼皮子抖了抖……
这世界治安真差……连12岁的小女孩都去打劫人……
“咳……那我……当时怎么知道殇红在那老道手中？”
“凤鸣不知其中的详细，只记得当时小姐你随师尊出行数月，回来的时候便已得到了殇红。”
我打断他，“我12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练殇红了是吗？！所以江湖上的传言说那个画家看见13岁的我双眸如血是真的？”
“嗯……是的……那天……小姐你刚练成殇红的第7重……克制不住便真气窜流，是数位师傅合力才压制住的……也该那画家命有此劫。殇红一事本就不应该流传出江湖，而他却看见了小姐的眼睛。小姐当时还年幼，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小姐练了殇红，勿论小姐当时尚未有足够本事对抗武林上想夺取殇红的人，本身殇红就是一个邪物，不应存在于江湖……”
我眉头的皱褶加深。
“你们既然知道殇红邪门，为何还让我继续练下去！？”
这不应该是爱惜徒弟的师傅会允许的事情，更何况，蓝如烟怎么会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去练这种伤害人之根本的功夫！
“这件事……除了老爷，师尊，小姐你，就只有……我知道了……”
“那不管是何种原因，这种事情你们就应该在知道我记不得以前的事的时候就交代清楚的啊！”
“……但是小姐……如果不是事情发展到今日的状态，凤鸣……是实在不想说出来的……”
我无奈，“这身子是我的，有什么事是直接由我本人承担的，我有足够的理由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这身体的真实情况！”那样也有可能不会落得今日的结果！
深吸了口气，我迫使自己的神经冷静下来。
“你说！说清清楚楚，说明明白白！究竟我这副身子有什么秘密！”
和凤鸣顿了顿，才答道，“是……”
随着他的话，我的眉头紧了又紧，到最后，扯了抹自己也觉得难看的笑，才把眉间的结打开。
原来，神姝作为皇室贵渭，3岁定容时便会有国师为其看相貌摸筋骨，算命测天意。属不知国师一看却吓了一跳，长跪宫门不起，皇帝许了不杀他性命后，才说句话。一句惊了蓝如烟玉啸龙的话。
那公主，她魂魄不齐，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活人……
什么为之不是个活人？
公主能吃能睡，聪明好学，只是常年面无表情，表现冷淡。然而国师却说了公主魂魄根本不全，所以才会缺乏了常人的感情。
他的意思是公主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任何感情。但是这样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感情冷淡是冷淡但是起码不危及性命。
然而，国师说的话里真正可怕的是，魂魄不齐的公主根本活不过13岁，除非能找到一种至邪的东西镇压住心脉，锁魂封魄，才能让魂魄不会13岁的时候飞散离体。
国师说当今世上有三样东西能封住魂魄不让魂魄飞散。第一种，是道家常用的定魂珠，定魂珠很容易制作，但是它只对鬼魂有用处。公主还是有肉身的人，所以不能使用。第二，月落石。传说月落石是在远古落入凡间的一颗石头，它有大至扭转时空小至移魂转魄的力量。但是它一直是一个传说，根本没有人看见过它，也不知道它具体是怎么样的，所以找它也是无从下手。所以它自然也被排斥在内了。而第三，则是魔籍殤红，它一直流落在塞外，外间人都说殇红练不成便会噬魂夺魄，但是，鲜少人知道在练它的时候能锁住魂魄！
故事说得越发的玄幻了。
但是谁都可以不相信，而我不能。我比谁都更加清楚这些看似不可思议的说法里面有多少成了真。我就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非科学产物”，而且，在听到落月石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时候，我内心涌起一个无比肯定的答案。它，一定存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会来到这个世界……如果找到它……我是不是能回去？回去原来的世界？倘若我回去的话，将是以怎样一个形体？……或许，是一个漂泊的灵魂？
但是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个，首先要搞清楚究竟殤红对我这副身体产生了怎样的影响，而且……和凤鸣说得内容里面有一个矛盾点。他说神姝根本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那么她为什么会爱上崤莫！？
而在和凤鸣接下来的话里面，我却越发模糊和不解了。他说在得知只有殤红是最有可能保住公主性命之后，皇室便私下派了无数暗探去寻访殤红，而玉啸龙为了女儿的安全，也常居山中不出了。而因为殤红是一本武功秘籍，所以要练它的话必须要有良好的武学根基，于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请了很多名师上山来教授武功。原来根本就不是“我”自己要求要学武的……直到“我”12岁那年，出访多年的一个暗探报回消息，说殤红在外疆。于是做为武功修为最好的“我”的第一个师傅唐迁之，便带上我两人去了外疆一趟，用了不知名的办法终于把殤红拿到了手。所以在“我”13岁的时候便已练成了殤红比较中上层的内功，而当时我在到达殤红第七层的时候眼睛便自动转红而长达三月未消。当时那画家就是碰巧在那段时间为我生辰作画，而被迫看见了这个秘密，所以，他根本不是自杀，而是在为“我”画完画像之后被宫里的人“处理”了。
从那次开始，殤红练习的进度就一直很缓慢，殤红最多有九重，但是“我”花了4年多时间在研习第八重上，而终于在18岁的时候冲破瓶颈，到了第九重。却在练功图中吐血晕倒还一度丧失呼吸。后来醒过来后……
大家都知道，我来了。
而由头到尾，和凤鸣都没有提起“我”以前喜欢过谁，难道，“我”以前喜欢崤莫的时候根本没有人知道？可能么？女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有什么可能连一点蛛丝马迹别人都发现不了？最重要的是，“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崤莫？
“而在小姐你13岁第一次到达殤红第七重的时候，矜若师傅跟老爷的谈过一次话被我……不小心听见了……”
小子，你哪里是不小心。你分明不是故意的也是有心的……算了算了，小孩子对大人谈话好奇是人之常情……不怪你了……
“师傅对老爷说，殤红虽然能压制小姐的魂魄，然而却是对身体伤害极大的。它会耗损人的经脉，如果将来有一日殤红第九重练成，而使用过度的话，会遭致筋脉尽断真气逆流，身体五脏六腑会急速衰弱，至死方休……”
矜若的用毒和医术实力成正比，世人都说他是毒手，却不知他也是一双圣手，10多年来就是他跟在“我”身边打点调理的事。
听到这里，我情绪已经冷静了下来。原来他要知道的早就知道了。我也不必瞒他了。
“既然你都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的五脏六腑确实已经开始耗损，但是怪医钱三戊为我诊断过。只要我不强行使用内力，不让殤红的真气在体内乱窜，那便能把它对身体的伤害减至最低……”
“小姐！凤鸣……”
我伸手按着他的唇，笑了笑。
“不怪你，其实说老实的，那老顽童也只是说神宗谱里面传说藏有破解殤红的心法，但是谁也没有试过真伪对不？说不定可能即使今日神宗谱在我手里，结果还是发现根本就是个误传。道经一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有什么内功心法呢……所以……你不用自责……该来的就让它来，你小姐不是个胆小的人。活到这份上，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吧。不是么～”
对于现在的我抑或以前的神姝而言，我们的生命都是一场奇迹。本都是应该死去的人，而却能多活了些日子。本来就不应该再有太多贪念了吧……
“但是……如果神宗谱没有被毁的话起码还有一线希望不是吗！？凤鸣的错凤鸣知道有多重……小姐放心，即使黄泉路，凤鸣也必定会陪小姐去走！”
“呸呸呸！！你小姐我还没死！什么黄泉路！你这张乌鸦嘴！我刚才也是故意感性一下而已！祸害遗千年你听过没！你小姐我就是一妖孽一祸害！不会那么容易死……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也累了。想回去歇一歇了……”我故意瞪了瞪和凤鸣。他的愧疚我懂，但是我不喜欢听见任何一个人说那种追随我而去死的话，那对生命太不尊重了。只有死过的人才能明白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