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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冷剑烈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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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蒲孤漠然地道:“你想怎么样?”
  石慧哼了一声道:“我先问你,你在山顶上跟我所订的赌赛怎么样了?”
  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都伸手人怀,想掏出那枚的钱漂来替金蒲孤解围,但是金蒲孤的动作比他们都快,飞速地将手中之枚钱瞟朝灵桌上一丢道:“我认输!”
  石慧厉声道:“输了就得任我处置!”
  金蒲孤冷笑道:“没有这么容易!”
  石慧不禁一怔道:“这是江湖上的规矩,难道你想要赖皮不成?”
  金蒲孤淡淡地道:“金某是什么样的人,岂会对你这么一个女流耍赖,可是金某也不能听由你摆布,我自有我自己的方法……”
  邵浣春立刻道:“你想怎么样?”
  金蒲孤抬眼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后朗声道:“石广滇毁去我父母的耳朵,造成他们非死不可的局面,我替父母报仇雪恨,也取了他一支耳朵,他并不一定会死,就是死了,两命换一命,他也不见得吃亏,我更没有偿命的必要,可是金某做事,一向讲究恩怨分明,在石姑娘钱镖之下,我一时失算而落下乘,她的钱镖若是能杀了我,金某自然死而无怨,可是她只在心计上胜了我一着,金某败得口服而心不甘,因此我觉得也赔她一支耳朵足够了……”
  说着伸出左手,捏紧自己的左耳向下一撕,带着淋漓鲜血,将一支耳朵生生地扯下来丢在灵桌上。
  他的目中射出一股神光,厉声道:“对金某今日之举,谁觉得还不满意的,仅管可以提出来!”
  厅中一片寂然,连石慧与邵浣春也都不作声了,金蒲孤等了片刻,见大家都没有反应,才泰然的转回身子,大踏步向外走去。
  元妙真人与见性大师对望了一眼,连忙迫在他身后而去,厅中群豪对这个年青人都升一股由衷的敬意!
  金蒲孤走出碧荷山庄的大门外,身形立刻加快了,快得像一溜轻烟般地向前射去。
  元妙道长与见性大师原本是跟在他身后追了出来,却见这年青人的背影已经剩下了淡淡的一抹。
  这两个老人也毫不考虑,拼命地在后追赶着,这两人的武功在本门中俱属技粹之选,再加上多年的苦修,而且又都是出家人,清心寡欲,功力精进尤非常人所能及,尤其在轻功方面.投苇足堪渡江,踏雪不留痕,可是他们在拼命力追之下,最多也只能维持住不失去那青年人淡淡的身影而已。
  所以他们一面追,一面也在暗自心惊,这青年人的武功修为之高,简直超出不可想像的程度,他不仅在射箭一道,精无可拟,即使在其他方面,也很少有几个人能够及得上……。
  追赶了将近有一个时辰,夜色渐深,前面的影子越来越模糊,距碧荷山庄也将近有百里光景。
  金蒲孤的速度仍是那样平稳,反倒是两个老人开始有了喘吁吁的感觉,幸好前面已是百丈峰巍峨的阴影。
  元妙真人对该峰的情况知道得很详细,仅有一条道路直去峰顶,前临绝谷,除了长出翅膀外,再也不怕他走到别的地方去,因此他与见性大师略作示意,两人将速度减缓,以期获得一口喘息之机。
  金蒲孤的身影果然在登峰的路上消失了,当两个老人赶到峰口时,但见黑沉沉的山径,伸向黑沉沉的峰腰,四无人迹,而天色亦正陷于黎明前的极端黑暗中!
  当他们慢慢地攀上峰顶时,朝霞已开始将它的艳丽涂满了天空,可是这条灿烂的景色却与两个老人的心情成了反比,因为他们一直走到峰路的尽头,却始终没有找到金蒲抓的影子……。
  疲累,失望与惊讶,冲破了他们的恰谈的修养,元妙真人望着雾气迷漾的深谷长叹了一口气道:“他不是精灵便是神仙,否则怎么会突然失去了踪迹呢!”
  见性大师却比较凝重,沉思片刻后才低声道:“我们回头去找!”
  元妙真人不以为然地道:“这山径只有一条,两壁都是峻岩,他怎会拐到别处去呢?”
  见性大师仍是凝重地道:“老僧的看法不同,这年青人虽然技艺超凡,依旧是个有血有肉的凡人!”
  元妙真人脸色微红道:“那是自然,贫道神灵之说,不过是随口的一个譬喻而已……”
  见性大师又道:“他既然是个人,便不能像飞鸟一般,从这绝谷上凌空而去,那他一定还留在后面!”
  元妙真人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方要与他一起回头,目光忽然接触到一样东西,突地止步道:“大师也许说错了,请看那是什么?”
  那是一片金色的碎布,上面染着几点鲜红的血迹,一望而知是从金蒲孤身上撕下来的,那血迹也一定是他用来擦拭耳上的伤口所留下的。
  见性大师连忙弯腰拾起破布,审视片刻道:“不错,这血迹犹新,而且还冒着热气,留下的时间绝不会太久,可见他刚才到过这儿,可是他又到那儿去了呢?”
  元妙真人跟着道:“是啊,上穷碧落下黄泉,总得有个去处啊!”
  见性大师被他这句话提醒了,双手一拍叫道:“是了,碧落千寻无觅处,只有黄泉路可通……”
  元妙真人急道:“大师的意思是说他死了!”
  见性大师摇摇头道:“生死未敢断言,但是老僧相信他一定是在这下面深谷之中!”
  元妙真人连连摇头道:“怎么可能呢!这百丈峰下连猿猱都无法容身……”
  见性大师道:“人为万物之灵,猿猱做不到的事,未必能难得住人,我们不妨仔细地寻找一下!”
  两人遂弯着腰,在绝谷的边缘上细心搜索着,过不了多久,果然又在一根山藤上发现了几点鲜血,两人对望一眼,不用猜也知道他是利用这根山藤下谷而去。
  元妙真人摇摇头叹道:“幸亏有这几点鲜血,否则就真的是无迹可循了……奇怪,撕裂一支耳朵不过是皮肉轻伤,寻常一个练武的人,也都知道闭穴止血了,他的内功分明已有相当基础,怎么经过一个多时辰了,还是在流血呢!”
  见性大师脸色凝重地道:“道兄还记得他讲的故事吗,他的父母体质迥异常人……”
  元炒真人大惊道:“难道他也禀有血水症的遗传?”
  见性大师点点头道:“有那样的父母,这是很可能的事,否则就不曾流血至今不止……”
  元妙真人脸色变了道:“那不是非死不可吗?”
  见性大师摇头道:“恐怕不会这么严重,他一定是有着救治之法,所以才急急地赶到此地来,否则他那人外冷内热,明知道我们两个老家伙在后面拼命急追,断然不会不顾而去,一定是为着时机急迫……”
  元妙真人连连忙道:“那我们快下去吧!”
  见性大师来不及阻止。
  元妙真人已缒着山藤,探身向下而去。
  见性大师只得也站了起来,先试了一下山藤的坚度,确知它能支持两个人的体重后,才跟着向下缒去!
  那根山藤长约二十几丈,等到了藤尾处,刚好可以接上第二根山藤,藤上又染了几点鲜血!
  如此一根根地换下去,直到第八根山藤,谷底的距离只剩下五六丈,虽无山藤接手,跳下去也不会受伤了!
  元妙真人已在地下等候,见性大师逐放手飘落,二人在乱石峰峨的谷地上找了片刻,又发现了几滴鲜血。
  就这样走一阵找一阵,终于等到了红日高升,阳光虽然照不到阴森的谷底,却将濛濛的迷雾收了去。
  视界突明,他们看见了远处一道流洞,洞旁长着三数修复,竹叶飘摇处,露出一间茅舍!
  在这绝谷之下,居然会有人筑屋而居?
  不过他们从沿途的斑斑血迹上,断定金蒲孤所去的方向正是那茅屋,遂匆匆地赶了过去!
  走到茅屋附近,两个人都自然而然地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过去,在竹叶的掩盖下,他们看见茅屋上开了一扇窗子,窗门用竹棍支了起来,可以一直看到里面!
  金蒲孤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脸色十分苍白,足见他失血很多,一个相貌清瘤的老者,正在替他疗治创口。
  默然片刻后,那老者好像已经做完了工作,在他的耳上贴了一张膏药,然后轻叹道:
  “你们金家好像注定没有耳朵的,不过你这一支耳朵丢得可冤……”
  金蒲孤淡淡地道:“没什么可冤的,输了就该认输,我不能失信于一个女子!”
  那老者轻叹道:“小信不践,并不会影响你的人格,因为你身上还负着更重大的责任,你知道所失的井不仅是一只耳朵,要是你来迟一步,或者刚好我不在家,那会怎么样?”
  金蒲抓不耐烦道:“那也没什么,最了不起麻烦替我挖个坑而已,这样你也轻松了……”
  那老者脸色微温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脾气那么倔,要不是我受了你师父谆谆关照,我才不理你呢?”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你敢吗?”
  老者很生气,吹着胡子道:“我是不敢,不过你要记住这是第几次了……”
  金蒲孤淡淡地道:“我当然记得,这是第二次,你还欠我一次服务呢!”
  那老者很很地道:“我真希望赶快把债还了,免得老是受你的气……”
  金蒲孤谈笑道:“你不要急,机会马上就来了,我保证你在日落以前,可以离开这个绝谷,从此海阔天空随你的高兴去进游了!”
  那老者一怔,目光移向窗外道:“这两个人也是你的对头?”
  元妙真人与见性大师也为之一惊,自己一路潜行过来,寸草不惊,谁知早已落在人家眼中……。
  金蒲孤却轻轻一笑道:“不!是朋友!”
  老者怫然不悦道:“你怎么把朋友乱带到这儿来?”
  金蒲孤笑笑道:“那都是为了你着想,我知道你在这里憋得很难受,一心想早点出去,可是我又很少有需要你服务的机会,所以只好把人家的事也拖到头上来,让你早点超生!”
  说完又对窗外道:“大师!真人!奔波终夜,二位也该累了,不如进来喝杯茶歇歇如何?”
  元妙真人与见性大师脸上都是一热,只得现身出来,朝茅蓬走去,金蒲孤却像自己是主人一般,拉开了茅屋的草扉笑着迎客道:“请进!请进!”
  两个人进了茅屋,金蒲孤又指着那老者道:“这位耿不取老先生是家师的老友,闻名知人,便可知道他是耿介为怀,一毫不轻取于人,连一句客气话他也受不了,因此二位千万别跟他客气,要是一掉虚文,他来个拂袖而退,二位所托的事可就难办了!”
  元妙真人与见性大师都莫明其妙,心想这老人既是他的师门好友,怎么他讲话的态度如此随便!
  虽然金蒲孤已经那样说过了,可是这两人的态度却不敢那么怠慢,一个合计,一个稽首。而那个老者耿不取却连忙跪在地下,对他们每人都磕了一个头!
  见性大师不觉一惊道:“老施主!这是做什么?”
  耿不取气呼呼地站起来道:“那小子已经说过了,我是个倔老头子,一介不轻取,你们还是要这样,我有什么方法……”
  见性大师一愕道:“老钠等是因为施主乃金大侠师尊之友,因人敬人……”
  耿不取连忙摇手道:“别提那小子,你们别想在他们师徒俩身上沾到一点好处,十年前老头子上了他师父一个当,要他帮一点小忙,结果被他们羁入圈套,到现在还不得自由,现在这小子又给我惹麻烦了……”
  金蒲孤微微一笑道:“别吵!别吵!要麻烦也只是这一次了,真人!大师,你们的问题现在可以提出来了!”
  见性大师一怔道:“大侠莫非已经知道了?”
  金蒲孤微笑道:“知焉不详,还是你们自己说一遍的好,耿老先生对于天下事天下人无不尽知,你们要问的这个人,可以包在他身上探出来龙去脉!”
  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对望一眼,二人都不知如何开口。
  末后还是见性大师道:“提起此人只怕很难令人相信他能给少林武当甚至整个武林构成莫大威胁,因为他根本不是武林中人……。”
  金蒲孤微笑道:“这不足为奇,像这位耿老先生他在武林中也籍藉无名,可是武林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在他眼中,据他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遇上一个足以今他心诚悦服的人……”
  耿不取连忙道:“小子!你别把我的话曲义解释,我只说没有人能找我的麻烦而已,像我这样的个性,根本也没有机会与人惹起纠纷,自然也不会有麻烦了!”
  金蒲孤笑笑道:“谁要是敢找你的麻烦,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在你那穷天澈地的搜索功夫与杯弓蛇影的布置之下,那一个人能逃过性命,大师,我向你透露一个消息那十六个凶人所以能在短短两年中先后优诛,主要的还是这位耿老先生之功……”
  见性大师与元炒真人都为之一怔。
  耿不取赶紧道:“小子!你别把事情往我头上推,那只是我欠你一次服务,绝不想因此居功!”
  见性大师知道他怕自己等二人又对他说出景仰之辞,遂轻轻一叹道:“职者施主恬谈为怀,老钠等也不敢以谀辞冒渎,可是老袖所要提起之人,说他不在武林之属,确是千真万确之事,因为他根本不会武功!”
  这次轮到金蒲孤与耿不取二人惊异了,金蒲孤张开口,不知怎地却又把嘴巴闭上不作任何反应!
  耿不取瞪了他一眼,又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又在耍滑头了!”
  金蒲孤微笑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值不得我浪费一次要你服务的机会!”
  见性大师连忙道:“大侠不要小看此人,他虽不会武功,却比任何武林高手更为可怕……”
  金蒲孤笑着摇头道:“我不感兴趣,大师还是不要说吧!”
  耿不取知恨恨地道:“小子!你分明是在整我,要我自己钻进圈套!”
  金蒲孤笑着道:“你有兴趣,你就自己问问清楚,否则此事就作罢论,我们另换话题,谈些不相干的风花雪月,替你解解隐居的寂寞!”
  耿不取叹了一声道:“臭小子!你真把我给吃定了!好吧!这次算我自己多事,与你不发生任何关系!……”
  金蒲孤眼睛一霎,哈哈大笑道:“我还是不管,要问你自己问!”
  职不取又瞪了他一眼,才转头对见性大师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竟能取走你们少林的掌门今符碧玉如意?”
  见性大师一怔道:“老施主怎么知道的?”
  耿不取摆手道:“这点你就不用问了,我只问你他是利用什么方法,居然当着你们少林十二长老之面,从容地取走碧玉令符?”
  见性大师一叹道:“这个连老衲也不知道,虽然老衲也在现场,却只是眼睁睁地看他从掌门人手中取走令符,掌门师兄末加抗拒,老衲等十一个师兄弟,也都如泥塑木偶,眼看他得手而去!”
  耿不取默思片刻,又朝元妙真人问道:“贵派的松纹一字慧剑也是被他在这种情形之下取走的吗?”
  元妙真人摇摇头道:“不!他是在比斗之下赢去的……”
  职不取奇道:“你不是说过他不会武功吗?”
  元妙真人道:“他的确不会武功,那场比斗是利用纸上交兵,贫道与掌门师侯等九名派中剑术精手共同参与这场纸战.贫道等把武当剑法之精招—一书于纸上,分为许多小纸卷,每卷一招,计有二十六招,他也写了二十六个小纸卷,上面也记下一招剑式,结果敞派提出一招,他在纸卷中也随意取出一式,刚好都能克制敝派的剑招……”
  耿不取奇道:“他用些什么精招,居然能令剑术之冠的武当名家为之束手?”
  元妙真人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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