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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冷剑烈女-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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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不取奇道:“他用些什么精招,居然能令剑术之冠的武当名家为之束手?”
  元妙真人红着脸一叹道:“他若是提出一些奇妙的精招,敝派还觉得好过些,可是他提出的那些招式,都是俗之又俗,连一个走江湖卖艺的普通武师,也都能使得很精熟,敝派只得认输了……”
  耿不取诧然摇头道:“我不相信!”
  元妙真人红着脸道:“耿老先生对敝派剑法想必一定有所知闻!”
  耿不取点点头道:“略知一二,尤其是真人在四十年前泰山论剑时所施的‘丹凤九翔’三剑九式,敝人认为剑法到此可言叹为观止实!”
  元妙真人讪然叹道:“说来惭愧,贫道那天所书的正是这三剑,结果他次第取出三个纸卷,‘回头望月’‘铁头横江’‘渔人撒网’贫道只有束手认输矣!”
  耿不取想了一下,不禁鼓掌叫道:“妙!妙极了,这三招无一可取,可是对付丹凤九翔,刚好把上中下三路完全封死,丝丝入扣,竟是化腐朽为神奇了……”
  元妙真人脸上飞红,想了一下道:“这还不算,连敝派掌门人所书的三式从未示人的剑招,也都被他用几式俗招破解了!”
  耿不取大叫道:“这样的一个人若说不会武功,有谁会相信!”
  见性大师道:“他不会武功的确是事实,当他取了本派碧玉令符离山之际,敝派门下一个初入门的弟子不明就里,以为他偷了本门重宝,痛打了他一顿,又将他捉住了送回寺中,结果还是由敝派掌门将他送走了!”
  金蒲孤再也忍不住道:“为什么要把他送走呢?”
  见性大师一叹道:“敝门十二长老齐聚,都无法保全碧玉令符,却由一个四代弟子给夺回来,敝派尚有何颜面接受!而且敝派真想留下他也办不到,因为那名殴打他的弟子在将他送回圭中后,立刻倒地死去,敝派几经察验,居然查不出死因,虽然明知他是中毒而死,却因提不出确实证据,无法向他理论……”
  耿不取想了一下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见性大师道:“中等身材,四十多岁年纪,白面无须,看外形是斯文的书生,他留下的姓名也极为奇怪,只是一句诗谜:‘西山阳关无故人’敝派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最近接到他的一封信,才知道谜底,信上也署了真名,卯金刀刘,素行之素,客宾之客,西出阳关无故人,原是流戍边客伤别之句,流戍客三字,刚好是刘素客的谐音!”
  金蒲孤见耿不取低头沉吟不语,乃问道:“二位要在下对付的就是这个人?”
  元妙真人与见性大师同时点头道:“不错!”
  金蒲孤奇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二位门中任何一个人都足以对付他,何必要用到我呢?”
  元妙真人轻叹道:“大侠不要看轻此人,他虽然不会武功,却具有着超人的智慧,与广博的知识,这些要比武功难对付,而且除了大侠的神射之外,任何人都无法杀死他!”
  金蒲抓不解道:“这话怎说?”
  元妙真人道:“他夺走本门镇观至宝松纹一字意剑后,敝门下四个弟子也是不服气,持刻向他挑战,起初以为他的武功一定了得,所以四人围攻,结果他连普通的招式都不会使,敝门四个弟子每个人都刺中了他一剑,可是丧生的却是他们自己,四人无一幸免,死状与少林门下相同,虽知中毒,却不知所中何毒……”
  耿不取道:“这倒不难明白,有许多毒物只是一片无色无形的气体,只要在他身边丈许范围内,都可以不知不觉染毒丧生……只可惜时间隔得太久,否则我去检查一下死者,一定可以查出是什么毒物!……”
  元妙真人一怔道:“老先生这一说倒是解答了一个疑问,可是对于制他于死的方法,却更增加了一层困难,因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可以避剑刃而不伤,只有金大侠的金仆姑神箭,或许能够在他毒药不及之处而制他于死命!所以贫道与见性大师此次前来参加石广琪的寿诞庆典就是想求助于大侠
  金蒲孤冷冷地道:“二位是要我替贵派取回重宝,为死者复仇吗?”
  元妙真人摇头道:“不!假如只为了这一点事,少林与武当再也不敢惊动大侠,现在这不仅是我们两派的问题,天下武林大主脉……”
  职不取连忙插口道:“我听说九大宗派的信符令物都被一个神秘客取走了,这件事确实吗?”
  元妙真人道:“从少林武当两门的遭遇看来,大概不会错,不过我们并未得到其他门派的承认,这种事是一门之耻,我们也不便动问!”
  金蒲孤道:“就算真有此事,那刘素客也没犯下必死之罪,至少不应该由我去杀死他!”
  元妙真人轻轻一叹道:“大侠请看完这张柬帐后,便了解我们所请是否合理了!”
  说着在怀中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纸片,递给金蒲孤,却被耿不取抢过来打开先看了。
  纸上的字句寥寥数语,倒是字迹如飞龙走蛇,狂草而钩划了了,十分有力。
  “字谕武当门中请人知悉:限于一年内,集合门下全部弟子,取得鄂境之评与地图,于明年九月重阳,尽杀各城守官,奉余为君,不得有违!刘素客”
  金蒲孤看完之后一笑道:“这个人野心倒不小!”
  见性大师也道:“少林也接到同样的一纸传言,只不过是要敝派在豫境内依时发动……”
  耿不取微笑道:“这个人很聪明,九大宗派刚好分布在九个地区,利用九大门派的实力,他轻而易举他就可以得到半壁江山了!”
  金蒲孤道:“这人懂得利用武林人物来篡夺江山,倒是真想得出来,不过天下非一人之私,唯有德者居之……”
  元妙真人长叹道:“可是这个人是一个丧尽心智的狂人.他在信封上还列有七项可杀之人,不服者杀,违令者杀,官可杀,士可杀,读书入也可杀……照他的条件杀去,全境几乎要杀死一半的人!”
  耿不取怒道:“这还得了,秦始皇焚书坑儒,也没有这么狠……”
  元妙真人一叹道:“所以这个人太可怕了,非除之不可……”
  金蒲孤道:“你们可以不理他!”
  元妙真人道:‘我们自然不会听他的话,可是镇观至宝落在他手中,不取回来,武当门中弟子都将受他的节制,听他的指令,否则只有自裁以殉,灭门之祸,迫在眉睫,少林的情形与敞派一样,其余七大门派,假如真如传言所说,恐怕也难逃此一命运!”
  耿不取想了一下道:“天下几大宗派的掌门人都是明智仁义之士,大概不会接受他的指挥而胡闹,现在只怕他见所今不行,不知道会采用什么手段对付你们……”
  元妙真人连忙道:“老先生说得很对,敝派掌门人已赴少林与明性大师商讨应付之策,不过我们担心的是明抢易躲,暗箭难防,这个人机智百出,实在防不胜防……”
  金蒲孤哈哈一笑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居然敢向九大门派挑战,这个人可真不简单……”
  元妙真人连忙道:“大侠是否肯管这件事?”
  金蒲孤目注耿不取道:“你管不管?”
  耿不取慨然道:“自然要管,老头子生平不服气任何一个人,他虽然不解武事,倒还值得我跟他斗一下,何况这件事还关系着天下的安危……”
  金蒲孤笑笑道:“你准备怎样管法?”
  耿不取道:“第一步当然要先找到他!”
  见性大师叹道:“难就难在这里,敝门接到书柬后,曾经广派门人,四下搜索,只要发现了他的形迹,当不计任何牺牲以求扑杀此人,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金蒲孤笑道:“大师请放心吧,只要耽老先生答应管这件事,那怕他躲到天涯海角,他也有办法把那个人找出来,当初我狙杀十六凶人时,最后一个‘九尾抓’邱媚,何等狡猾,却依然逃不过老头儿的掌心……”
  耿不取却慎重地摇摇头道:“小子!你别想得太容易,这个人比那狐狸精难对付多了,恐怕还得劳动你师父重新出山!”
  元妙真人连忙道:“金大侠尊师是那一位高人?”
  金蒲孤摇摇手道:“家师乃方外散人,名号从不见诸于世,请恕无以为告……耿老头儿,难道你我两个人还不够吗?人家只是个不会武功的书生……”
  耿不取慎重地道:“这家伙在少林夺取碧玉如意时,所施的是一种迷魂心法,这种功夫据说传自天竺瑜珈宗派,只有你历父对此略有研究……”
  金蒲孤一怔道:“谁去请他老人家呢?”
  耿不取道:“自然是我了,难道你小子还有这么大的本金蒲抓笑笑道:“你去自然是没问题,不过你又要负下一笔人情债了,我看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还得清!”
  耿不取怒声道:“在这种大事上,你们师徒还要乘机会沾我老头子的便宜,岂非太没良心了!”
  金蒲孤刚想开口,忽然听见上空传来一阵鹰映之声,十分急促,不禁一惊道:“这好像是我师父的钢羽在叫,莫非他老人家已经来了?”
  耿不取从窗子里探望了一下,忽作诧声道:“不错!这的确是那扇毛畜生,不过你师父那老怪物可没在上头,而且他看来似乎不大对劲!”
  金蒲孤也是一惊,连忙摄口作了一声清啸,遂见谷中降下一片黑云,落在茅屋前面,却是一个雄健的巨鹫,站在地上,高可与人齐,只是毛羽散乱,神情委顿,好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金蒲孤连忙赶了出去,走到那巨搜身边叫道:“钢羽,你怎么了?我师父呢?”
  巨俊发出一连串唧唧长唳,好像是在回答金蒲孤的问题,而且神情极为焦燥,以表示事态的严重!
  然而金蒲孤却急得跳脚道:“你别叫,我不是师父,听得懂你的鸟语,你还是用我们的方法告诉我吧!”
  这时耿不取也出来了,他先把金蒲孤推过一边,扳开巨鹫的嘴看了一下,又在他身上拔下一根羽毛,详细地审视毛管中的汁液后,才郑重地道:“小子!你现在最好别再要他做什么,否则他再也无法供应你金仆姑长箭所需要的翎毛了!”
  金蒲孤一惊道:“他受了伤?”
  耿不取凝重地点点头,急速地转回到草屋中提了一口小木箱出来,打开箱盖,先取出一卷像拇指股粗细的白色绳索,交给金蒲孤道:
  “小子,最好叫你的两个朋友也帮帮忙,我得替这头扁毛备生动个大手术,你们束紧他的翅膀,别让他乱动!尤其不能让他抖开翅膀……”
  金蒲孤接住那卷绳索犹疑地道:“老耿!有这么严重吗,钢羽很懂事,一点点痛苦他是忍得住的……”
  耿不取怒声道:“对于治疗毒伤的事,你不会比我懂得多!”
  金蒲孤大惊道:“什么!他中了毒!”
  耿不取冷笑一声道:“像他这种连雷霆都击不死的硬家伙,难道还有别的方法能叫他受伤?”
  金蒲孤仍是有点怀疑地道:“老耿!你最好弄弄清楚,他一身百毒不侵,在天山上他经常以毒物为粮!……”
  耿不取怒道:“你爱信不信,再耽误下去,我可不管了,反正他是你师父的坐骑,跟我毫无关系!”
  金蒲孤这才不敢作声了,抖开那卷绳索,跳到鹫背上将他的双翅捆好,把另外一头丢下来,对见性大师与无妙真人道:“麻烦二位拉紧那一头!”
  欧不取也凝重地道:“千万不能松手,要是一个抓不紧,便什么都完了!”
  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都有点不相信。
  第一,他们不相信这么细的绳子能羁住这头大骛。
  第二,他们不相信这头大骛的力气会大得需要三个人才能拉住。
  因为他们两人都是成名的武林人物,内力之深,足以举千钧如拾草芥,可是耿不取那句话分明是对他们两人说的,意思是对他们两人不大信任!
  好在这两人都已经修为有素。
  耿不取虽然不太礼貌,他们都还不放在心上。
  见性大师微微一笑道:“老钠等当尽力而为!”
  金蒲孤连化道:“二位若是感到支持不住的时候,可以先出声打个招呼,在下当设法将他的力量尽量移到我这一边来!”
  语气好像是与耿不取一样,对他们二人不信任,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都不开口,心中却多少有点不服气!
  金蒲孤跳落鹫背,拾起绳索的另一头,朝耿不取打个招呼道:“好吧!可以开始了!”
  耿不取又在木箱中取出一把雪亮的薄钢刀,摸摸巨鹫的粗腿道:
  “富生!你也忍着点,这是性命交关的事,别给我添麻烦!拉!”
  末一个字是对他们三人所发的号令,金蒲孤在赞翅上打了个活扣,柬住了他的双翼,听见号今后,立刻用力朝后一收,见性大师等二人也在往后一拉,巨骛的双翅被活扣抽紧,立刻竖合起来!
  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见绳上的拉力并不太强,方自觉得他们太过甚其词,耿不取已举起钢刀,迅速地对巨赞的腿上刺去,钢刀没柄,他又横过刀身,挑出一条紫黑色的筋络,那正是它的血管,粗如人指。
  巨鹰先还忍住痛苦,及至职不取抽出钢刀,割破了那条血管,让紫黑的血液像喷泉似的标射时,它才开始挣扎起来。
  耿不取大声叫道:“脚不许动,把力量都放到翅膀上去!”
  巨鹫在激痛中还听得懂他的话。
  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立刻觉得手中一紧,那根细索上传来一股强猛无比的拉力,二人连忙用劲拉住绳索,不使它脱手挣去!
  这一下他们才知道耿不取与金蒲孤的关照不是没有理由了,那根细细的绳索张得铁直,从上面传来的力量简直大得无法想像,二人拼命地扯住,犹自觉得有力不从心之感!
  血还在继续地喷射,巨骛挣扎的力量更强了,那根细索勒进二人的掌心,几乎要把皮勒破了,二人都累得满头大汗,手上的力量还在有增无减……
  最后见性大师忍不住了,出声急呼道:“金大侠……”
  金蒲孤单臂挽住绳索,神情虽很紧张,却比他们二人轻松多了,听见叫声后,立刻伸出另一支手,握着绳索的尺许之处,同时将原先的那支手缩后了一点,靠紧自己的肋骨附近,这样他的双手都在绳上,一手伸得笔直,另一手拖着尺许长的绳索贴身,刚好与身体的正面成了个三角形,说也奇怪,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立刻觉得自己这边的拉力小了许多,虽然还是很勉强,至少是他们能支持的了!
  心知这是金蒲孤替他们分担了一部份的缘故,可是金蒲孤在他们对面,而且绳索的另一端,与拉力的来源成了个相反的方向,他是怎样将力量分过去的呢?
  详细地看了一下,才看出金蒲孤所以要用两支手的原因了,他贴肋的那支手上仍是他本身所承负的拉力,离身尺许处那支手才是替他们分担的!
  在一根绳索,他居然可以分别承担正反两种力造,不禁使得这两个空门高手在钦服之余,又生出了无限的惭愧!
  武当少林,在武林中为两大主派,却是空负盛名,他们还是一派元老,与这年青人相较,真不知道差了多少!
  巨骛身上的喷血之势慢慢减弱了,颜色也由紫黑转为殷红,耿不取迅速地在木箱中取出一支钢夹,将血管的一头夹好,然后又淋了一些药末在上面,理出血管的断头,再用针线缝好,塞回它的腿肚内,最后缝合它割裂的伤口,当一切手续都完成之后,他才轻吁一声道: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松手了!”
  金蒲孤吐了一口气,放松双手,见性大师与元妙真人衣衫尽湿,累得喘气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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