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公主-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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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走着瞧。”
“这是向我宣战了。”
凤溟沅静默片刻,忽然朝凤朗走近几步,定定地注视着他,说道:“我愿意夺走你的一切!”
第二卷 镜中花 (47)自尽
凤朗咧嘴一笑,点头道:“你有种,这种话也敢讲,我很欣赏。”笑容随即收敛,“无论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对怀惜怎么样,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凤溟沅静静看着凤朗。
兄弟二人沉默不语。房间突然变得极冷,犹如二月冰河里的雪窟窿。
凤朗最后说道:“阿四,你最好记住我的话。”
随即转身离去。
凤溟沅望着凤朗的背影消失,然后将目光投向天边。东方天空浮露一道青白色晨曦,远远地传来鸡鸣,天快亮了。
凤溟沅站了许久,一阵风吹来,将他的袍襟翻卷起来,发出轻微的拍打声
凤溟沅的瞳孔很深、很暗、很冷。眼底隐约泛起一抹红,仿佛冰河深处荡漾的血色。
…… …… ……
…… …… ……
翌日,巳时。
怀惜正在香闺休息,回雪忽然从别院走来,脚步匆匆。在门外遇到鸾舞。鸾舞问:“回雪,发生了什么事?”
回雪在鸾舞耳畔轻声说了一句话,鸾舞的脸色一变。
回雪问:“要不要立刻禀报公主?”
鸾舞有些迟疑。昨天晚上怀惜在外面奔波,受到惊扰,天快亮才睡着,如果再把她惊醒,实在担心吃不消。可是这件事不告诉公主,公主肯定要怪罪。
正在犹豫,窗户里传出怀惜的声音:“你们在外面嘀嘀咕咕的,怎么了?”
鸾舞急忙朝回雪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怀惜斜靠在锦被上,一脸倦容,显然没休息好。
鸾舞道:“公主怎么醒了?”
怀惜幽幽地道:“我睡不安稳。”
“一定是昨天晚上太劳累。”鸾舞并不知道怀惜昨夜去了绣衣府,更不知道路上遇到伏击的事。
怀惜转脸看着回雪,问道:“有事吗?”
回雪低声道:“启禀公主,废后……她……”
“她中了‘噩咒散’,现在怎么样?是不是症状更严重了?”怀惜问。
“她……死了。”回雪道。
“什么?”怀惜睁大眼睛,“你确定?”
“回公主的话,奴婢方才去别院看过,废后是上吊自尽的。”回雪忧郁地道。
“不可能。”怀惜摇着头。
“公主,千真万确。”回雪道。
“怎会发生这种事?”怀惜看着鸾舞,“鸾舞,你身为掌事宫女,这种事,为什么提前没有预知?”
鸾舞低着头,一脸愧色与自责。
回雪忙道:“公主,鸾舞姐姐天天去看望废后,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没想到。”
怀惜静默片刻,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轻声道:“带我去看看。”
鸾舞道:“公主,千万不要再出行了。”
“不要啰嗦。这次是在蓼萧苑,又不出门,怕什么?”怀惜生气地道。
鸾舞不敢再说什么,与回雪上前,侍候怀惜梳洗穿戴,一切准备妥当,将怀惜扶进了步辇。
三人从香闺出来,经过长廊,绕过一丛海棠树,来到西侧别院废后的住所。
牵袖正在门前守候,不让别人误闯进来。看到怀惜,忙上前施礼:“奴婢见过公主。”
“好了,快带我进去。”怀惜朝张氏的房门看了看。
牵袖小心翼翼地上前,推开房门。随着吱咛一声,木门打开了,一股奇怪的气味弥散出来。牵袖脸色苍白,不敢朝里面张望。怀惜抬脸看了看,一具尸体悬在半空,微微摆动着。
正是张氏。
第二卷 镜中花 (48)遗书
张氏的身躯大部分被阴影覆盖,半边脸庞浮现出来,灰白的面容凝固着,眼睛半睁半闭,脖子后面有一条绢布拧成的绳子,另一端系在顶梁的铁钩上。张氏的袖口露出一节发黄的手臂,随着身体轻轻晃动。脚下有只翻倒的椅子。
怀惜问道:“还有谁进来过?”
回雪忙道:“奴婢最先发现的,只在外面看了一眼,不曾进去。然后让牵袖守在门外。”
怀惜叹息道:“将张皇后放下来吧。”
鸾舞的胆子最大,把地上翻倒的椅子扶起来,踩上去,抱着张氏的躯体,再将后面的绳子松开。牵袖与回雪鼓起勇气,两人一左一右在下面接应,缓缓将张氏平放到地上。
怀惜欠了欠身,仔细辨别一下。从皮肤颜色来看,至少死了两个时辰,事情应该发生在今天上午辰时左右。
从绳子、椅子,以及四周的情景判断,张氏的确像是自尽的,不过怀惜还要确定一下。
鸾舞在房间扫了几眼,忽然发现窗下的小桌上,有一张叠起来的纸,上面压着一件硬物。
“公主,有东西。”鸾舞指着窗下。
怀惜道:“拿来看看。”
鸾舞走到桌前,移开硬物,将纸条双手捧给怀惜。怀惜展开了,原来是张氏的遗书。看过后,只能无声地叹口气。
张氏在遗书里告诉怀惜:她昨天晚上偶然听说了事实,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杀怀惜公主。虽然当时被毒药控制,她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后,也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可是她无法原谅自己。公主一次次救她,宽恕她,她居然如此回报公主,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人世?只能以死谢罪,等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公主的恩情。
怀惜将遗书递给鸾舞,让三名宫女都看一看。
怀惜问:“谁走漏了消息?”
鸾舞与回雪不由得看了看牵袖。牵袖对于废后杀公主的事,始终耿耿于怀。
牵袖感觉到大家的目光,哽咽道:“公主,奴婢对天发誓,不知此事。”
“牵袖,不要哭。”怀惜道。
“公主,你特别叮嘱过奴婢,让奴婢守口如瓶,奴婢怎敢违逆公主的意愿?”牵袖惶恐地道。
“牵袖,我并没有指责你。张皇后已经冤死了,蓼萧苑不能再有冤屈。”怀惜劝道。
鸾舞思索片刻,说道:“公主,依奴婢猜想,废后会不会是从冷妃那里听说的?”
怀惜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怀疑。除了我们几个,便是外面的冷妃与罪嫔,她们都看到那天晚上的事,难免会议论一番,不幸被张皇后听到了。”
鸾舞道:“奴婢让永安宫的那几名宫女调查一下吧。”
“仔细问一问,即便是无心之举,也要郑重警告,让她们注意言行。虽然没有直接杀人,却促使张皇后自尽,与杀人无异!”
“是,公主。”鸾舞道。
顿了顿,怀惜问,“这两天,芝贵人身体如何?”
牵袖道:“回公主的话,芝贵人仍然疯疯癫癫,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唱歌。”
“好好待她,不要再出现什么闪失。”怀惜嘱咐。
三名宫女一起道:“请公主放心。”
怀惜看了看屋里的张氏,说道:“鸾舞,去请赵合昆来一趟,毕竟是宫里的灾事,还是要经过奚宫局的。”
鸾舞道:“赵合昆一来,皇后马上会知道废后已死。”
牵袖道:“是啊,不知她有多得意。”
怀惜淡然地道:“且让卫后继续得意吧。”
第二卷 镜中花 (49)疫疾
半个时辰后,赵合昆那张核桃皮的脸庞出现在香闺门外。怀惜原本不想见赵合昆,考虑到废后的事比较重要,便让牵袖领进来了。
隔着珠帘,怀惜看了看赵合昆,忽然发现赵合昆脸带病容,有些好奇。
赵合昆深施一礼:“奴才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怀惜道,“最近经常见到赵公公啊。”
赵合昆陪着笑脸道:“宸王把奴才叫作‘乌鸦赵’,所过之处,带来的都是不祥之兆,望公主恕罪。”
旁边的牵袖掩嘴轻笑,道:“赵公公真有自知之明。”
赵合昆脸色一暗。在公主面前自嘲是一回事,但被宫女取笑,则是另一回事。
怀惜道:“牵袖,不得对赵公公无礼。”
“奴婢知错。”牵袖忙道,“奴婢请赵公公包涵。”
赵合昆摆了摆手,转身对怀惜说道:“奴才这就去看看废后的尸首,马上还要回去处理公务。”
怀惜问道:“赵公公,最近很忙吧?”
赵合昆一怔:“公主何出此言?”
怀惜道:“见你一脸病容,以为是太忙的缘故。”
赵合昆摸了摸自己那张核桃皮似的脸,苦笑一下,说道:“公主明察秋毫。奴才近来确实病了。”
怀惜问:“哦,什么病?”
赵合昆显得有些迟疑,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怀惜往常见到的赵合昆,身体一向不错,从来没有生病的迹象,今天见赵合昆这样,本来便有些好奇,赵合昆又是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当然更觉得疑惑。
牵袖催促道:“赵公公,我家公主在问你话。”
赵合昆小声说道:“回公主的话,起先奴才感到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以为患了风疾,并未在意。可是后来经太医诊治,才明白,奴才可能染了疫气。”
“什么?”怀惜双眉微敛。
赵合昆忙道:“请公主放心,奴才的疫气已经治愈,并不传染。”
“既然宫中有了疫气,为何不见通报?”怀惜问。
“这个……疫气只发生在皇宫西南角落,所幸没有蔓延过来。奴才的奚宫局,是最早受害的地方。”
牵袖脱口而出道:“是不是你们平时接触的死人太多了?”
赵合昆没有理会牵袖,仍对怀惜道:“太医院正在寻找疫气源头,可能是井水的问题。”
“哦?”怀惜的脑海中跳出第一个念头:投毒。
赵合昆又道:“无论怎样,奴才已经命人在奚宫局养了一群鸡,凡是打上来的井水,先让鸡喝下,静候一天,鸡群若没有异常反应,才会给人饮用。”
怀惜牵了牵嘴角,说道:“你真会想办法。”
赵合昆轻叹一声:“只能如此,让公主见笑了。”
怀惜问:“皇后知道此事吗?”
赵合昆迟疑一下,说道:“奴才上报了皇后。”
“她没让你们封锁消息吗?”怀惜问。
赵合昆的额头渗出汗珠,说道:“皇后也在加紧调查此事,目前暂无定论。”
怀惜转脸看着窗外,目光透过珠帘,投向天边的一片白云。阳光从云层后面洒下万道金辉,一缕一缕悬挂在檐下,令人目眩神迷。隐隐传来风铃的轻响,夹杂着赵仙芝那疯癫的歌声。
怀惜收回思绪,说道:“牵袖,带赵公公去别院看看张皇后。”
牵袖道:“奴婢领命。”
赵合昆作揖退下,跟着牵袖走了。
怀惜仍在思索赵合昆说的“疫气”,从赵合昆的脸色来看,此事确有发生,而那疫气,应该已被太医院成功地控制了。这件事,宇海青应该有所了解,等到宇海青来蓼萧苑例诊时,要仔细地问一问。
…… …… ……
…… …… ……
第二卷 镜中花 (50)侵扰
在蓼萧苑的院子另一侧,鸾舞摘了些花,提着竹篮准备步入长廊。远远看到牵袖带着赵合昆去了别院,知道是为了废后的事。
鸾舞继续朝前走,刚刚转过拐角,突然心中一窒,花篮也失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花枝翻腾,撒落一地。竹篮碰在一个人的脚边,停住了。
凤溟沅静静站在对面,一袭白衣,邪魅的眼睛看着鸾舞。
鸾舞忙施礼,颤声道:“奴婢参见元王殿下。”
“见到本王,你慌什么?”凤溟沅似笑非笑地道。
“奴婢……奴婢没想到这边有人……”鸾舞低着头。
“这么说,本王惊扰你了。”凤溟沅道。
“是奴婢惊扰了元王,望元王恕罪。”鸾舞轻声道。
“抬起头,看着本王。”
“奴婢不敢……”
鸾舞忽然感觉下巴一紧,凤溟沅不知怎么,已经到了面前,一只手捏起她的面颊,抬了起来。
鸾舞脸庞绯红,胸脯起伏,阵阵窒息感使她不由得轻启樱唇,露出娇艳欲滴的舌尖。
“真是美人胚子。”凤溟沅喃喃地道。
鸾舞躲避着凤溟沅的逼视,但凤溟沅的目光将她笼罩,无处可躲。情急之下,鸾舞伸手猛推凤溟沅,却没推动。鸾舞再次抬手,用上了“五禽戏”的一招:猿提。
手臂却被凤溟沅抓住,拧到背后。她抬起另一只手,又被凤溟沅抓住,拧到背后。再也动弹不得。
凤溟沅将鸾舞挤到廊柱下,紧紧贴着她。
“本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凤溟沅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请元王自重……这里是蓼萧苑……”鸾舞浑身轻颤,几番挣扎扭动,却挣脱不开,反倒像一种诱惑。
“你害怕别人看到之后,没法向凤怀惜解释,是吗?”凤溟沅贴着鸾舞的耳朵,轻声问。
鸾舞感觉到凤溟沅的气息,一股一股涌进耳朵里,令她骨软筋酥,却又羞耻无比。
“元王……不要这样……”带着哭泣般的颤音。
凤溟沅却闭起眼睛,嗅着鸾舞的气息。淡淡的香气从鸾舞的脖颈里飘出来,丝丝缕缕浸透了凤溟沅。他伸出舌尖,舔到鸾舞的面颊,陶醉地品尝着。
舌尖刚一接触到鸾舞的肌肤,鸾舞不禁低叫一声,抬脚朝凤溟沅踢去。凤溟沅如痴如醉,没有留意脚下,被鸾舞一脚踢中了膝盖。凤溟沅身体一震,睁开眼睛。鸾舞吓了一跳,凤溟沅的面颊几乎贴着他,冷酷阴鹜的目光一直射进她的双眸,像一团闪着黑光的漩涡。
凤溟沅轻声道:“鸾舞,你好大的胆子。”
鸾舞道:“请放开……”
话音未落,凤溟沅突然压下去,狠狠吻住了鸾舞。鸾舞发出一阵可怜的“唔唔”声,舌头被凤溟沅霸道地噙住了。
第二卷 镜中花 (51)禽兽
鸾舞浑身一软,却命令自己不要迷醉。因为她很清楚,这一刻,自己并不是鸾舞,而只是怀惜公主的替身!
凤溟沅一吻之后,慢慢松开口,喃喃地道:“方才你的眼神,真像凤怀惜。”
“请放开奴婢!”
“对了,就是这样的眼神,对本王既恨又怨,不过,本王却从你的眼里,看出了渴望。”凤溟沅冷笑着道。
鸾舞无地自容,羞耻加着愤怒,浑身再也无一丝力气。
“大胆狂徒,放开鸾舞!”
长廊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娇喝。
“公主……”鸾舞猛地睁开眼睛,侧脸去看。
果然,怀惜乘坐步辇,正在廊下怒视着凤溟沅。
凤溟沅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缓缓地转过脸,看了看怀惜,问道:“你偷看了多久?”
“凤溟沅,你真是禽兽!”怀惜道。
“承蒙夸奖。”
凤溟沅稍稍松开手,鸾舞拼力一挣。但凤溟沅的动作极快,鸾舞刚刚脱离凤溟沅的臂膀,他伸手一捞,又将鸾舞困住了。
“放开鸾舞!”怀惜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狂怒。
凤溟沅一只手按着鸾舞,转脸对怀惜道:“你吃醋了吗?”
怀惜紧紧攥着步辇的扶手,手指几次触到下面的机关,恨不得发出两枚羽箭,直接将凤溟沅钻两个窟窿。但鸾舞在凤溟沅身边,稍有差池,便会误伤到她。凤溟沅大约意识到这一点,所以用鸾舞当人质,绝不撒手。
“凤溟沅,我警告你,若不放手……”
“省省吧。”凤溟沅冷冷地打断怀惜的话,“你以为本王是凤朗吗?凭你几句话,本王就怕了你?”
“你——什么意思?”怀惜瞪着凤溟沅。
“哼,本王没兴趣对你解释什么,你快快走开,不要破坏了本王的美事。本王要在这里享受风花雪月。”说着,勾起一根手指,摩娑着鸾舞的脸庞,手往下探去,摸到鸾舞的脖子上,继续往下……
鸾舞一掌朝凤溟沅的面庞扇去。凤溟沅伸手在半空接住了。“不要白费力气。”
怀惜大喝一声:“阿烙!”
由于距离比较远,达烙冲在另一座院落巡逻,没有听到。
正巧这时,牵袖将赵合昆送走后,途经别院,一眼看到这里的情况,快步赶来。
怀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