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休了臣妾+番外 作者:莫颜汐(红袖一品红文vip2015-01-05完结)-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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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渔嫣轻拉莫问离的袖子。
“再坐坐,这些好东西,你多吃点,别浪费了。”莫问离把瓜果菜肴往渔嫣面前推,把筷子往她手里塞,分明是想用这些东西堵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出声。
“这招用了多久了?”莫问离附到蓝罂的耳边,小声问。
蓝罂被他看穿了小把戏,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怎么,敢下毒杀人,敢当众行刺,不敢看我?”莫问离又勾她的下巴,盯着她的一双美眸,低笑出声。
渔嫣扭过头,这妖孽,非把这姑娘的心给迷化了不可!造孽啊!
“公子,莫要这样……”蓝罂的声音果然变了,带了几丝羞怯,伸手推莫问离。
“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夺桑门若知道你任务失败,会怎么对你?”莫问离捉住她的手指,轻轻地摁回她自己的唇上。
蓝罂唇上血色褪尽,依然强辩,“公子说什么,小女听不懂。”
莫问离笑着,用筷子轻敲金酒壶,低吟道:“花间一壶酒,伴月独酌酌。冷雪湿罗幕,缘薄故人心。”
蓝罂飞快扭头,眸子里全是水光,“这诗……”
“是你所作,你身上这种香,帮着你保存了完璧之身,它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以为拥着美人颠鸾倒凤,一||夜风|流,可谁知道是不是抱着马桶过了一晚上?”莫问离用筷子挑起她的袖子,凑到鼻下去闻,点头笑:“就是这种香,我一闻便知道了。从我寒水宫里卖出去的,一两银子一克,你又加了些别的东西进去,倒也新巧。”
蓝罂嘴唇轻抿,一言不发。
“夺桑门主教你的?”莫问离的筷子到了她的下颌处,慢吞吞地说:“想雪|冤?找我啊。”女子打打杀杀,就不可爱了。”
蓝罂闻言,脸色又微微一变,眼神是说不出的复杂。
“夺桑门的门主还真不懂怜香惜玉,让你这么个大美人去杀人。在我寒水宫,女子倒倒酒,打打扇,其余时光就晒晒太阳,赏赏花,喂喂鱼……如此足矣。”
渔嫣听着,心中一阵恶寒!
晒什么太阳,给他晒那些能毒得方圆百里寸草不生的毒物!
什么花?全是能引来世间毒物的可怕的花!
什么鱼?寒水宫山顶那些能啃得人骨头渣子也不剩下的鱼!
他莫问离还真能哄女人,他什么时候怜香惜玉过了,就算是她渔嫣,他真想整的时候,也一点情面也不留!他这分明是想拐着蓝罂回寒水宫给他做苦力吧!小桐一人确实累了点,这蓝罂为大儒之女,又能文能武,还通毒药,正合他心意呢。
莫问离嘴上哄上,桌底下,那脚已经在渔嫣的小腿上轻踢了,提醒她不得坏了他的好事。
“莫问离你也别太过份了。”渔嫣附到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若她真有命案在身,我也不会放过她。”
“我担着。”莫问离嘻嘻地笑,用筷子轻戳她的眉心,“不过,你吃醋了?”
“谁爱!”渔嫣忿忿然扭头。
蓝罂仰头看了她一眼,又看莫问离,欲言又止。
“随心王,今晚就下榻寒舍吧。”印大人又来了,殷勤地笑。
“好啊,印大人这里一定舒服,我要一张足够大的榻。”莫问离丢了筷子,慢吞吞起身。
印大人看了看渔嫣,又看蓝罂,会心地笑,“是,下官明白。”
明白个头,差点死在蓝罂面前,若不是莫问离出手及时,他已经成了一堆烂肉了。渔嫣鄙夷地看他一眼,跟着莫问离往内堂走。
这印府,总不会比皇宫还要豪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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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大人完全逾制的府第,让渔嫣大感意外。小小松狮城官,居然富到如此地步。他一年俸禄有多少?就算家中有祖传良田商铺,要建起如此庞大的宅院,没有数百万两的黄金,也是绝不可能的。如此想来,池崇的家,岂非豪华得更加可怕?
御璃骁脸色铁青,关上了窗子。
莫问离坐在桌边剥花生,蓝罂已被他放倒,此时正躺在榻上沉睡。整个园子里的人都被莫问离赶了出去,全由他的手下人接管。
今日当众亮明身分,就是让夺桑门的人知道,他与御璃骁已经揪住了他的尾巴。
“池崇明知我们的身份,却并未告诉印大人,也许,他真的没有参与。”渔嫣看着御璃骁的脸色,小心地说。
“给你吃个包子而已。”御璃骁狠瞪她一眼。
渔嫣讪讪地笑,抚着腮帮子说:“不得不佩服他呀,当年一酸腐贫寒书生,居然能创下如此家业。”
“你没鞋穿?”御璃骁大步过来,把她往椅上一推,弯腰就摘了她的绣鞋,丢去了墙角。
“喂,我真没鞋穿。”渔嫣的两只莲足在半空晃荡,心疼地看着那双绣鞋。
“那就不穿。”御璃骁毫无商量的余地,这都打上门来了,若他还纵容着,这丫头一得意,还不反了天去?
“你眼皮子这么浅?”他又拧渔嫣的眼皮子。
渔嫣痛得嗷嗷直叫,抱着他连声求饶。
“若池崇是夺桑门门主,蓝罂不会不知道。他也不会让蓝罂在这种时候刺杀印大人,太拙劣了。”莫问离眼皮子也不抬,压根不看他们互挠。
“你也眼皮子浅吗?想想,我们为什么要来松狮城?”御璃骁转头,满瞳冷静的光。
渔嫣心里一个激灵,因为他们发现酒楼里刺杀梦蝶的人是巫岭族的人,因为在巫岭他们遇上了有人刺杀大头人,因为他们要给那三位少女解毒……
“夺桑门的杀手,每三人为一组!他们要杀的不是印大人,而是寒水宫在松狮城的人,蓝罂这回却是独自行动,所以她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他们若得手,偷袭寒水宫成功,便会在江湖上名声大噪。”渔嫣猛地站了起来。
有风掠过,莫问离已经出了房间,往外疾奔而去。
“莫问离这下受打击了。”渔嫣用力一拍额头,小声说:“夺桑门主好厉害。”
“池崇也有可能不是夺桑门门主,但是他与夺桑门主绝对有关系。另外,他在松狮城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他用黄金白银腐蚀官员,令官|商勾结,私自利用朝廷的权利谋取利益。我这两日暗中在城中观察,百姓们的田地大都落于他们之手,却敢怒不敢言。:”
“另外,官衙里从不升堂,想告状的,有门路的人就直接找池府里的下人去活动。你听清楚了吗?是池府的下人!池府的奴才,都能办成大事!府衙形同虚设,而他们却能把这些肮脏的事办得滴水不漏,每一个环节都扣得严丝合缝,一级一级咬得极死。他这是在挑衅我,明白了吗?”
“为我啊?”渔嫣用锦帕在指上轻擦,池崇的威风,她已经见识过了!
御璃骁拧拧眉,继续说:“巫岭后山的铁矿,远不止我们知道的数目,现在由池崇谋划组|织,直接打制兵器与外邦交易。”御璃骁握紧渔嫣的手,小声说:“渔嫣,我若直接杀他很容易,但是他得明白,不是什么成功都是可以用黄金白银能衡量的。”
“酸不拉几,他若想杀他,还真的只能用强,不然你去查,他一定把证据做得干干净净,再有,你送我那样的鞋了吗?”渔嫣嘟嘴,冲他做鬼脸。
“穿什么穿,反正还得费神去脱。”他往她额头上敲,恶狠狠地训她,“还敢替他辩护说话!”
“若他真如此,我一定亲手揪出他的错处。”渔嫣跳下椅子,慢步走到窗边。
月光正迷人,满院花香幽袭。
不远处,博奚果儿正趴在对面房间的窗口,正眯着眼睛吃香瓜,腮帮子塞得满满的,见渔嫣出现在窗边,立刻向她挥了挥手。
渔嫣笑笑,轻声说:“这丫头,有点像当年巴望山的兔儿,小心思都藏着呢。但,相由心生,蓝罂心中有苦,这丫头心中有悲,都在眼睛里写着,都不是坏姑娘,只怕是有求于我们。”
“但蓝罂确实有命案在身,她在夺桑门三年,取了不少人性命。夺桑门主原本很看重她,不想这回却推她出来,也不知为何?”御璃骁沉声道。
“那就看看,你我谁先解开这道谜。”渔嫣想想,走到桌边,挥毫写下两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玉暖日生烟。”
渔嫣念完,扭头看向榻上的蓝罂。莫问离这剂药下得很重,若无解药,让她沉睡上七个时辰都没问题。
“先办了她家的案子吧。”她收回视线,缓缓出声。
御璃骁看了她一眼,拿过她手里的笔,把她的诗涂成墨色。月光从窗子斜斜淌进,新墨的香融进了月色中,弥漫到屋子里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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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嫣仰头看池府,大门普普通通,不过寻常富人家。
但踩上门槛,便知自己错了,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皆是千金求来之物。石是镏金石,瓦是铜镶玉的瓦,这样的屋子冬暖夏凉,极为舒适。
院中所见的婢女奴才皆清秀人物,衣着绫罗,首饰钗环如出一辙,骤然看去,真觉得是同一个人的化身,更奇特的是,眉眼间都与渔嫣有那么几丝相似。
“夫人。”池崇惊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渔嫣抬眸,他一身白衣大敞,黑发未束,光|着脚匆匆奔来。
她来得早,池崇还未起,但他居然没有梳洗便奔出来见她,这急切喜悦之心也可见一斑。
方意和与吴琼挡开了冲上来的池崇,渔嫣微微侧身,不看他衣冠不整的模样,淡淡地说:
“池公子先梳洗完了,再来与我说话吧。”
“是,快来人,带夫人去园子里。夫人,园子里的晨光是最美的,夫人稍侯,我马上就到。”池崇语气里全是欢喜,转向就跑。
婢女们上前来,笑得温柔如水,引着三人到了后园子。茶还没上来,池崇就赶到了。还是一身白衣,头发用白玉钗松松挽着,比平常那精致的模样多了几分随意洒脱。
“夫人久等了,我亲自为夫人煮茶。”他笑着,让人端上了茶具,给渔嫣看他新得的茶叶,“夫人喝过的好茶多,尝尝我园子里种的茶叶。”
他连茶叶都种!
园子里奇花争艳,成群的蝶在花间飞舞,赏花亭全由玉石雕成,珠翠点缀,亭子无名,挂着一块空空的牌匾。
渔嫣转过身,笑着问池崇:“怎么不取名字?”
“空待佳人。”池崇的视线迷恋地停在她的脸上,双手捧上了一碗茶。
“佳人,昨日为佳人,今日是他妇。君应当另择佳人,再寻心爱。”渔嫣接过茶,轻嗅茶香,小声说:“池公子过于执迷某人某事,并非好兆头。”
池崇不可置否地一笑,与她并肩站着,环顾了一圈四周的花儿,指着前方说:“我还为佳人种了一园子向日葵。在我心里,她就是向日葵,追逐着太阳,不艳自美。”
渔嫣见他固执,便不再劝他,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松狮城的事,一定会查个明明白白。官|员腐|败,田地被占,你若现在坦白,还有回旋的余地。”
“当日受夫人教诲,此生一直遵纪守法。”
池崇还是笑眯眯的,甚至镇定自若地掐了一朵花,给渔嫣簪到发髻上。
“大胆。”
方意和与吴琼腰上的佩刀立刻出鞘,指向池崇的胸膛。
池崇灼亮的眼睛直盯着渔嫣,一字一顿地说:“若能为夫人死,此生足已。”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
方意和的刀往前抵了半分,想让他退开。他正在怒中,便没控制力气。而那池崇居然也不躲开,任方意向手中的刀尖刺进了他的胸膛。
鲜血如绝艳的牡丹,在他的白衣上泅开,他犹自笑笑,低眼看向胸口,小声说:“就算死,我也得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这相思已折磨了我十多年,对夫人的爱慕之心,不是因为夫人的身份,全因夫人的心和灵气,夫人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奇女子,我坚信,只有夫人能赏识我,能懂我……我创下如此家业,也是希望有一天再站到夫人面前时,不会像当年一样,连话都说不利索。”
他说着,缓缓抬头,居然把渔嫣当日说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当年大病,全靠夫人这些话,让我重活一遍。这些年来,他二人会的,我都去学过。他二人有的,我也努力去挣。我希望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夫人面前。夫人这些年的行踪,所经历的事,我都花重金买来消息,集册成文,伴之方得入眠……夫人,池崇对夫人之爱,绝不比那二人浅上半分,只可惜无缘相见而已。”
“痴儿!”吴琼忍不住摇头,放下了佩刀。
“你去处理伤口吧,我今日前来,只想见识一下这首富的宅院,今日见了,也就知道你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成果,希望你对得起这些年奋斗的那个自己。”渔嫣也面露震撼,匆匆交代了他的侍女,转身就走。
“夫人……”池崇快走几步,胸口上的血涌得更快。
“养好身子,等着我查清楚你的事。”渔嫣扭头看了一眼,面露不忍。
“夫人,留下来用膳吧,我亲自下厨……”池崇不甘心地说了句。
渔嫣摇摇头,轻声说:“池崇,你是人才,放下执念吧。”
池崇看她远去了,喃喃低语:“人生苦短,终脱离不了贪嗔痴怨,我的心都在夫人身上,夫人多看一眼吧……”
“公子,先包扎伤口吧。”身边的婢女看他一脸失落,心疼地扶住了他。
“小双儿,你说,我此生到底有机会吗?”池崇扭头,小声问。
“有的,公子,一定有的。夫人一定会懂公子的心。”婢女连连点头,大眼睛里全是泪光,“公子日夜念着她的名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看,夫人不是来了吗?她是贵人,但她也是女人,也会感动啊。”
池崇眼中有了几点亮光,点头笑道:“对,我再努力努力。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一夕拥有,只一日,一日我就足够了,我就满足了……”
“公子!你先得保重身子,才能有希望啊。”婢女们涌上来,扶着他回房。
府中的大夫匆匆赶到,解
池崇点点头,小声说:“把我的锦盒拿来。”
婢女赶紧掀开他的枕头,拿来一只精致的金丝楠木锦盒,轻轻放到他的面前。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卧着一小锭金子,他凝视了片刻,捧到掌心里轻轻抚挲。这锭金陪了他十多年,已被他抚得光滑锃亮。
当年渔嫣用这锭金子买下他著的一本书,那书被无数人当成笑谈,笑他异想天开,只有渔嫣说他写得精彩纷呈。后来的日子里,不管多艰难,他也未曾动过这锭金子的主意,这是渔嫣对他的肯定,对他的欣赏,对曾经迂腐落魄的他的鼓励。
“夫人识我才,我方有今日。”他把金子放回盒中,低低地叹。
“公子痴心,但夫人毕竟不是普通人,您这样袒露心意,若惹怒了……那人,怎么办?”婢女担忧地问。
“不过一死。”池崇淡淡笑。
低眼看伤口,佩刀刀尖深入三寸,血肉翻开,得缝起来。
“公子喝药。”婢女捧上麻沸散,让他喝下。
他却把药放开,低低地说:“我痛,我才会记得,她离我还是千山万水啊。”
“公子!”婢女急得跺脚,眼泪哗啦啦地流,“公子如此,我们也心痛啊。”
“你们心痛你们的,我自心痛我自己的。”池崇笑笑,微挺胸|、膛,轻声说:“缝吧,我也不是受不了苦的人。”
大夫见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