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一笛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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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笛风说:“这些中低档的手机、相机、MP3数码产品回内地作礼物非常受欢迎。岚姨和王秘书再去买几个金坠子,我第一来香港就买了它,作小孩的礼物非常适合。”
想到初初见到杜枫林就是因为买金坠子,无从料到由此世事变迁。
易笛风和司机阿光先到阿光乡下,然后易笛风自己驾阿光平日开的房车回去。
易笛风父母见她回家,欢喜之余又十分之担忧。小镇向来早婚,过25岁未结婚的年轻男女十分罕有,易笛风却是一直未带过男友见家长。虽然见到她穿着打扮无甚变化,都是牛仔裤或白裤套风衣,但现时见到她驾车回,怕她因职高财多,更难成姻缘。
母亲忧心忡忡:“你的同学通通都结婚生仔了,细佬都做父亲了。你要到何时方肯摆手?你看你看,因你我已愁得头发白、眉毛白。”
易笛风笑:“母亲大人,更年期问题要正视,莫乱拿旁人开刀。”
小镇生活节奏慢悠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饭在六点前一般已结束,九点半几乎都就寝。不过,易笛风之前有开通互联网,倒也不会不便。因临近香港,广东省内几乎大小村落都有香港无线台和亚视台的电视节目。
第二日,易笛风到水库边跑步回来,路上见到老镇长。他半开玩笑地说:“年轻人莫忘父老乡亲啊。”
易笛风说:“小镇直至几日都尚未有高中,不如起间高中。”
惊得老镇长张大个嘴,狐疑地看着她:“你开玩笑?”
“你先请示县教育局,所有的硬件设施由我出,学校与其他公立高中一样由他们管理,统一招生与高考,若无问题就请你与他们于明日到我处。我后日会离开,我回去会派人过来商量细节。若顺利后年九月份就可开学。”
老镇长待易笛风走远都怀疑自己白日做梦。
易笛风心想,易家的老家梅县侨民多多,捐赠都不知凡几,样样齐全。反观该小镇,夹在两个大镇之间,集市、客运站、运动场样样都无,连所高中都无。以前就读尚无大碍,但近年人口爆炸,都实行地方保护政策,跨镇升学门槛越来越高,大大影响该镇学生继续学业问题。再说,高中能不寄宿亦会方便些。原本想过连大学一次过办好,又恐小镇无甚经验应对,先起间高中要紧,累积经验。
傍晚时分,父母忙着设宴款请周遭的亲戚,这是乡下习俗。外出少回的子女回来,总会宴请亲朋好友。这也许是一种对于平安归来的感恩行为,一直延续到今时今日,未曾改变。
易笛风准备下次去易家乡下,看看是否有同样习俗。虽然地方相差甚远,但都是讲客家方言,说不定会有许多相同之处。
晚饭过后,父亲仍陪好饮酒的亲戚在楼下继续吃喝。易笛风初略收拾,已觉得筋疲力尽。
易笛风上楼梳洗后打开电视,见到似乎是杜枫林,一瞬间尚以为是思念过度,回过神来见到竟然是重播的日间新闻现场,场面之宏大真是令易笛风大吃一惊。待她听到杜枫林宣称自己已有心仪之人时,更是讶异,他居然会如此轻易就被逼得大张旗鼓?应该不至于,真是乱来。又杂七杂八暗想,他行情竟如此好,不禁又微微笑了。
给杜枫林发条短信说:“小斑马跟小白马回家见岳父母,白马父亲朝小斑马咆哮‘回去把纹身洗掉再来,别以为我们这些小百姓怕你们这些古惑仔就可以乱来,无法无天!’”
杜枫林回得也有趣:“我不穿横纹衣物,亦尚未沦落至鸵鸟的地步,要追着长颈鹿兄弟跑只为问用何种脱毛膏。”
相较于杜枫林与易笛风,杜夫人心情就七上八下。
当日杜夫人与一班太太相约在杜府打牌。午间新闻时分,众人正在吃水果,见到新闻播放杜枫林的采访。
杜夫人有小小愕然:“我竟不知他今日有采访。”
林夫人说:“二公子为人低调。思敏有提过。”
旁边的太太七嘴八舌:“有无听说,星象专家丽莎小姐和命相大师马道人都双双预测到枫林今年鸿运当头。”
“当然听说了。大家认为如此说法就是说枫林今年一定会升任局长,成为历届最年轻的局长。”
“何止如此。今日晨早,何仙姑更是放出卜卦,显示枫林不仅会成为最年轻的局长,尚会刷新现时律政司司长四十岁任职司长的记录,几年后会于三十六岁上下成为新的最年轻司长。”
“是啊,枫林在年轻一辈中无人能出其左右,人人只得望他颈背。杜太真是好命。”
杜夫人忙诉苦:“你们方是有福。你们个个都有孙子孙女,我连儿媳妇都无,只得同亲家抢外孙,看人脸色。”
话音刚落,竟然听得杜枫林说:“我已有心仪之女士。”
各位太太面面相觑,看看面无表情的杜夫人又瞄瞄面色尴尬的林夫人。众人皆知林家千金林思敏中意杜枫林,但早前已有周天泓伴在杜枫林左右,虽然俩人不证实是否是情侣,但其他人亦不得门路,亦不敢有大动作。竟不知何时又有人拔得头筹。
各位太太又兴奋起来:“现下你可以等着抱孙了。”
“不知是何家千金有此福气,竟然你都无从提过。难道你怕我们不送礼不成?”
杜夫人心下雪亮,强笑应对:“父母向来都是最后方知道自己子女做过什么的人。”
林太太亦思前想后,暗想:“杜枫林平日都不让女子靠近,应无人有机会才是,不然思敏亦不至于如此无机会。莫非是那个易笛风?”
林太太与冬至晚宴见过易笛风一面,印象较深。
下午时段,心不在焉的杜夫人与林夫人输了大把钱给各太太,草草结束。
杜夫人捱到杜先生回府,忙诉苦:“枫林竟如此不识分寸。”
杜先生诧异:“上次圣诞你叫人盯实他们,不是说笛风应是首次去,尚不认得方向,而且也并无过夜么?他们后来应该亦无见面机会,我知枫林近来忙码头的使用合约,易氏又忙着与日方打商战。竟然尚有私人余闲?倒要学学。”
杜夫人无好气地说:“易笛风现时还在内地呢,为何在本市也可胡言乱语?”
杜先生好笑:“枫林自有分寸。”
“我知他既然已落定决心,应已想过对策,我犯不着与儿子对着做。我明日回娘家商量如何帮手应付将来的问题方是上策。易笛风总归亦算李家人。”
杜先生摇摇头,由她去。
第二日送走已转为兴奋状态的老镇长及教育局的人,父母都思疑。易笛风笑:“是老板的钱。无偷无抢,无拖无欠;无须担心。”
母亲做家乡传统点心时,易笛风就在旁边打下手,准备明日带回香港。
要走当日,阿光竟然早早来到。易笛风奇问:“为何不等我接你,匆匆赶来?”
阿光说:“亲人都说不能让老板来接。我五叔借小货车送我来。”
他叔叔忙上前说:“阿光年纪小不周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老板频频扑扑。”
易笛风哑然失笑:“等下四五个钟都要辛苦阿光呢。”
他五叔再三叮嘱阿光要用心做事和细心照顾在港的姑母,又留下一堆特产,方离去。
易笛风和阿光俩人所带的特产放满一车。
在国内几车连环相撞时有发生的高速公路上,易笛风这种新手实在无胆开车,所以来回都是由阿光一力承担,中途停车休息。车厢够宽敞,易笛风人又娇小,竟然可以整个蜷缩着躺在后座一路睡回来。
下午时分回到易居,一落车,却是依稀见到杜枫林立在门口,易笛风不禁止步,揉揉睡意朦胧的双眼。
杜枫林行上前,将她抱住,拥在怀里,下巴摩挲着她头顶,叹口气:“莫非回趟乡下就失忆了不成?”
易笛风不解风情:“坐了成日车,周身污糟。”
杜枫林微笑:“不用左右而言,你现时已无退路。”
易笛风不服气:“无退路的是你。若你接广告,估计现时身价不下成龙大哥。”
杜枫林轻笑说:“恐怕以后你的身价会更高,人人对你好奇。”
“切,我非公众明星要靠出卖隐私赚钱,亦非政府官员、公司职员,被老板逼着出来卖笑。耐我何?”
杜枫林不由笑出声,揉揉她的头。
易笛风示意他看看周围:“不知破坏的是你的行情还是我的行情。”
出来提行李的岚姨、阿菊和阿光等人十分识时务,即时转头做事。
易笛风扬声说:“城仔,你确定背脊有眼可以助你安然行到厨房?”
城仔慌忙转身,鼻尖差些小就碰到墙角,原来早已行偏到右边。
大家都笑起来。
阿菊说:“好在城仔拿的不是宝贝土鸡蛋。”
易笛风大笑:“可惜你拿的是,宝贝已被你捏烂,不然你以为你手湿湿是从何来?”
“吓?”阿菊惊呼。
杜枫林笑笑,扬尘而去。
易笛风晚上提着一份母亲做的点心到周府。在这方面,不得不提她的古怪与坚持。
易笛风不像时下许多的年轻人,她从不认为送乡下做的食品是失礼或寒酸的事。当然不是没被嘲笑过,但仍然坚持看法。她向来认为亲手做的点心带有深厚的心意,每次都诚心地收下每位朋友、同事带来的家乡食品。到今日,她已认为亲手做点心已是一种文化,现时好多这种传统都正在消失。到她这一辈,会做家乡传统食品的年轻人已是凤毛麟角。她自己亦不会,不能不说是憾事。
周氏夫妇各咬了一口,相互对望,又惊又喜,两对眼都放光,问:“这个是乡下的糯米糍么?”
易笛风说:“是,细砂糖压至半粉状,用的是自己炒的花生,亦压至半碎。与市面上直接加花生酱的味道和口感不大相同。”
周夫人说:“这是喷香的地道花生,加香料的酱如何能比?外面沾的也是花生末,并非椰蓉,这样花生香味更是浓郁。”
周先生说:“久耐都无人想到落手做些传统小食让我饱食一餐半次,莫非都以为我只食山珍海味不成?”
周夫人瞪大眼:“我还指望你落手呢!现时有手艺的人往哪里找?专门的点心师傅做得好吃却难存家常味。你再啰哩啰唆,通通由我食完。天泓像我,亦至中意吃。”
周天泓尚未回,周天泽已回美国返工。
周先生失笑:“为了独食竟然编派不是。”
他转与易笛风说:“今日收到日本首相的来电,明日枫林会去拜访你。”
易笛风说:“我的手足说已找到证据日方参与到疫苗的事件中,已进行刑事诉讼。”
“若你们案件诉讼加快、赔偿金增加,是否会有助于这一轮风波的结束?”
“当然。我十分惭愧,令帮忙的人蒙受损失,无法回馈实质性的答谢。”
周先生笑:“放心,若无意外,应该各人都早已从这一轮日本股市、汇市中赚得盘满钵满,绝无亏损之虑,不然各间公司的股东怎会轻易同意?”
“若真如此,负罪感轻不少,又可重新做人,不必夹着尾巴。”
周先生笑:“你回易氏问问,估计他们也大赚一笔了。这种事也非首次,不过如你这般的魄力,同日本斗,却是前所未有。”
“是鲁莽吧。”易笛风自嘲。
第二日一早,易笛风先到医院看过外婆再回易氏,然后即时投到会议中。
保全组长刘伟明之前已报告过调查结果,由私家侦探找到证据。事情的真相非常不堪。
郑丽娟的男友在东京亦是读医药研究方面,曾与导师和学长吹嘘自己的女友负责抗艾滋病疫苗的研究,并已取得成功。那即将毕业的学长姓四培,刚好闻到风声日森正与易氏谈并购案,所以找人牵线搭上相关官员和日森,希望以此增加自己进入日本知名研究所的筹码。
四培同日森齐赴港,以学长名义约见郑丽娟两次,以各种条件相诱都未能说服她成为共犯。有一次是在易氏大楼地下停车场,所以有被录像到。
眼见利诱不成,日方使出可耻手段。将郑丽娟灌药,拍摄她与他人发生关系的光碟和照片。郑丽娟已被吓到不知所措,又刚发现怀孕,若四培添油加醋,男友可能会疑神疑鬼自己非孩子亲生父亲,所以铤而走险。
易笛风想,确实是“挺儿”走险。
四培和日森的人扶着郑丽娟在下榻酒店进出电梯和走廊亦都被录像到。这些都是有利的证据。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们在事成后,虽帮忙速速办理移民,也把原光盘给了郑丽娟,但他们还是不守承诺,另外复制了备份。正是这备份让私家侦探拿到手,也偷偷复制了一份。
易笛风问:“这算非法收集证据吗?”
陈律师笑:“我们没拿他们的原件,我们这份总有办法变成合法证据。这将是最有力的证据。”
易笛风也不管这些法律游戏规则。示意他们继续。
陈律师说:“郑丽娟愿意帮忙指控日方,希望我们能对她手下留情。”
易笛风摇摇头:“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行政部廖经理轻声说:“她已怀孕近八个月,即将待产。若坐牢母子都非常凄苦。”
易笛风说:“那是法官的责职去考虑是否要轻判。我们不会对公司做出重大危害的人宽宏大量。”
在场的女性都于心不忍,心想这年轻女孩竟能如此强硬,铁石心肠。
李劲笑着解释:“若是今日有人因为家人被绑架受威胁可以出卖公司,明日有人因儿女需巨款换心脏所以出卖公司,那么,易氏早已不存在,轮不到现时来出卖换取钱财了。它应当在你们前辈的前辈的无数个前辈之前就被前辈卖光了,能存至今时今日方是笑话。”
易笛风被他一口气四五个“前辈”逗得发笑:“散会后立即让秘书把李执行董事的原话一字不漏地写成公告发出去,朱特助,包括其他洲,务必使每位员工都拜读。人人都有不得不出卖公司的苦衷,但不能成为被原谅的理由。以后如有任何问题,请第一时间找公司咨询或报警。”
李劲挑挑眉:“你来真的?”
易笛风张大眼:“你也是股东,人人有责。”
大家见这俩人斗得欢,都停下观战。
易笛风收敛笑容,正色说:“若我们松口,其他员工与外界都会认为,那么严重的事都不了了之,以后小打小闹都会轻易被原谅。到事情一连串闹起来,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众人都点头称是。大多数人都想,无妇人之仁,一劳永逸,永除后患,真正是做事业的人。
易笛风说:“估计日本会以最快速度完结此案,你们将赔偿金额提得越高越好,到达一个你们都不能想象的地步。逼那个牵涉在案的日方官员公开承认罪行,这样无论日方政府是否公开承认都无关紧要了,人的想象力无穷无尽。”
陈律师笑着点头:“我们的差旅费总要赚回来的。”
易笛风又问:“疫苗上市筹备已结束了吧?具体上市时间是何时?”
苏思雅答:“是,产品已送往各销售点,下周一全球同时开始销售。”
易笛风点点头:“新年开始,其他分公司都陆续有新产品上市,请朱特助协调全球各公司间的宣传配合。亚洲地区的就麻烦任特助和苏经理了。”
下午与董事会开会,易笛风提出关于新疫苗的一些提案。
她说:“各位对于新疫苗期望颇高,我们也预期会带来良好收益。请恕我不识趣,但有一个会影响利润的提案想请各位看看。”
蔡董事笑:“把我们的心钓得上上下下,难道要贱卖产品不成?”
易笛风笑:“槟果。不过可能比这打击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