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一笛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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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劲点点头：“公司利益与易小姐关系最大，她有权过问。”
易笛风说：“居安思危应当，可杞人忧天就过犹不及了。仅知道我来自大陆就如此大阵仗担心本人无力经营令众人失业，但你们是否了解，大陆泱泱大国，自古以来众多杰出之士层出不穷，近年纵横国际叱咤风云人士不在少数。许多专业人士亦认可香港的发展机会。这些杰出精英能让不少人失业倒是可以预见的，而大陆人与大陆人共事，是否趁各位心或哪些有心人士的心就只能扪心自问了。”
众人顿时黯然。大多数人都不过是人云亦云，人慌我惶。方才见到心中英明神武的执行董事对易小姐百般呵护支持，并无轻视姿态；又见到听到易小姐言语清晰举止自信，心中已是上上落落，此时听到这番话，更是百般滋味，面面相觑。
有一员工问：“但好多事管理层都不向下通报，我们只能是胡乱猜测，方搞成如今局面。”
易笛风说：“正因为我之前做的是一般职位，所以清楚，对公司政策，不要捕风捉影，不要揣测，有问题可以向上司咨询。因为今次是突发事件，公司未曾公正式布。如果今次你们有仔细询问，相信结果会不一样。你们可以现在回位工作，亦可先行离去，想清想楚，明日是否要开工。本公司对待员工并无过失可指责之处，员工福利亦在本市名列前茅。公司需要的是可以与公司目标一致共同发展的有责任有担当的员工。我的签名两日内即可办妥生效，资金出入不受限制，后日提前出粮让大家过个肥肥的圣诞和新年。稍后会发出公司公告。”
众人的一番激动情绪早已过去，此时又无人煽风点火，有听得有粮出，所以竟陆续无言散去。
李劲扶额笑：“居然这样就给你打发走了。”
易笛风说：“他们又不是无知之莽夫村妇，当然会自我衡量一番。叫人查看今天的监视录像带，看看哪几位的煽动得出位，调查他们的身份。还有让人追查今日的股票大单。”
“你认为是有人想加仓？”
“有这个可能，因为他们控制得很好，只在公司内怠工，不出去罢工，应当是只想小幅波动，并不想影响易氏声誉。不过亦应该有对手派人混进来了，刚才在楼下听得有些言辞不可能是本公司人所为。 不过，他们应该是怕到上面会给盯上认出来，煽风点火后又到楼下餐厅去了，刚才并不守在十二楼，所以刚才员工才如此容易劝服。”
曾天明说：“听得是有一采购员，因赶着在圣诞前为供应商请款，到财务部时被告知此时无法支付，所以传来传去传出问题。”
“财务员应当仔细解释清楚。不得笼统带过。”
此时，在外出差的市场部经理、业务部经理和采购部经理都已赶回，一众经理齐齐来报到。
易笛风地说：“这无关公平与否，但我必须发公告，由你们承担责任，不能不了了之。”
众人表示明白。
易笛风笑：“说不定，下属对你们感到愧疚，落力卖命，来年补回，公司到时不会克扣你们的，趁机补足你们的损失。”
各人苦笑。
易笛风对业务部经理说：“要求今天尚在办公室的员工先处理急单，若有耽搁的必须致电去函致歉。”
又对财务部经理说：“你们部门若能耐心讲明其中关系，可能事情会另一个样子，所以虽不罚，但也不能奖励了。当然，最后一定尚会有人找其他办法，但让人人都知道，就算是普通职员对公司也是非常重要的，每句话都有责任，主管带领下属时也会多加小心。”
众人见到李劲亦认可，都心服口服落去办事。
随后，公司发布公告：
各位员工若明早准时开工，则按持上司签名的补假单到人事部销假， 假期从年假或事假中扣除；明早不出勤人员，人事部会作旷工处理，不予补偿，永不录用。
因管理不力，市场部、业务部、采购部、物流部、人事部等部门的正副经理年终奖金减半；而工程技术部、电脑部每位员工年终奖金多加五巴仙。
如此强硬的姿态是不曾预料的。想那易笛风，娇小如孩童，安静默然，而此番言辞中竟是警告与讽刺连带威胁，连调解的戏码都不让上演，更无想象中的放低姿态的“既往不咎”的哀求。还出乎意料罕见地公开赏惩公告。如此一番手段，实在令人讶异。
王舒萍说：“如此惩罚不会迫使员工因为害怕对抗到底吗？”
她微笑：“代价标识清晰明了，较于无底洞，看得到的一层楼跳下去虽有损伤但无疑安全多了。都市人不敢相信免费午餐，适当的优惠收费让人更放心而无后顾之忧。”
王舒萍苦笑：“确实是都市人通病。”
“再说，这次仅是处罚他们老板，让他们心存内疚；为没怠工的员工加奖金才是对他们的惩罚，毕竟谁也不知道坐在位置上安静待着的人有认真工作啊。呵呵。”
王舒萍也给逗得大笑。
李劲拎着一袋东西进来：“这么乐，你们也找着谁在搞鬼了？”
2
易笛风走过来看，扬扬手中的资料，悻悻然，“就是这小鱼小虾搞得我们兵荒马乱？”
李劲笑：“大小姐，强敌已打进内部，被你说成虾兵蟹将，对方会呕血的。”
“这样说来，‘易洁’系列非常成功，令得多方对手出手。”
王舒萍点点头是：“我们的销售策划得相当成功，情侣套装，加上是以‘易容医药’出品，大众觉得更加安全可靠。”
“估计很少人知道我外婆的名字就是易容。”
“估计也没人知道易洁是你的名字。”
“易家专出怪人，名字也刁专古怪。所以我必须先下手为强，把易洁用在药物护肤品系列上，不然，由外婆决定，故意弄个洗衣粉、清洁剂、洁厕剂系列的，就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李劲亮起白牙，“哦，是吗？不错。反正现在X洁公司都是同样的洗衣粉、洗发水等换个品牌又上市，让你选来拣去都是它家出来的。我们这样做也无妨。”
“啊，不要。”易笛风呻吟，“易洁可是高级药用护肤品牌。现在是圣诞前夕，销售旺季，接下来又是新年，春节，然后是情人节。商家为了促销，什么节都不落下，出尽法宝。”
“是。易洁系列中，卸妆油、洁面膏、磨砂膏等都销售理想。”李劲摇摇头，“真不知女人哪来这么多行头。目前尚未上市的是据说有催情作用的药物脣膏，你不觉得脣膏用‘易洁’这名字没情调么？林老师怎么肯让你用这名字糟蹋她的心血？”
易笛风笑得眼弯弯：“圣洁的东西要有诱惑的包装，而诱惑的东西则要用圣洁的外壳了。再说，中文的涵义广泛，想象空间无穷，我们祖宗的广泛的文字狱就是证明。再来，年轻人的逆反心理是很微妙的。林老师是明白人，一说她就点头了。”
“广告铺天盖地，要在圣诞夜上市，林老师的大名引无数人趋之如鹜，上次的‘柔情眼泪’香薰至今供不应求。 对手派的伪装清洁工原本是想窃取配方，但公司保全工作得力，眼看圣诞将至，无功而返，方才便趁机作乱，你注意到的有几个人是从外面进入来配合的，并非内部员工。”
易笛风点点头：“以后行政部须要求外包清洁公司必须严格审查派驻清洁工，一般人讲话都不会防着她们，纸箩也是由她们负责清理。大家都知道这个危险性，但能细节做到的却很少。要严令必须碎纸后才能丢弃。保全公司虽是合作多年，也要求他们此次严厉清查，谁也说不定尚有混入人员。股市呢？”
李劲说：“并无媒体报道，股价波动不大，并无显示有人大幅加仓。我们的股价一直平稳上升，流通股又少，可以话是有价无市，比较难从股市得利，除非现有大股东肯出让股份，但一定会立即被其他股东抢先。”
“例如你？”
“不错，最好多过你。”
“那好易话为，我这个二世祖，将股份败完，优先贱卖于你。”
“那就无机会了。”
“你是白手起家，我自己原先不过是一小小职员，并无具备白手起家的能力。在易氏，我不过就是偶尔来公司报到的二世祖，所以他们并不反对我做董事长，反正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什么都做不成，因此今日的事与内部无太大关系。”
“不要妄自菲薄。今日你处置得出色，人人有目共睹，相信各董事亦会认同。已通知各董事明日到公司开会，正式任命你为董事长。”
“你兼公司的法定秘书？”
“是，做牛总要做马。”
“牛也好马也好，等下陪我参与欧美会议，我需要你的指引。”
李劲揉揉她的头发：“当我超人？又加一份工做，直逼廉价菲佣。”
易笛风连忙举手护头：“我就说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看，原来早有预谋，想用鸡窝头毁我形象。不过，阿伯，我们的年龄代沟尚未到这地步吧？”
因为门一直是开着，此时朱震进来见到不由后悔，心中暗叫可惜。李劲手段能力一流，外型出众，书香世家，留洋后自己在外闯荡起家，进入易氏后凭能力让董事会一众老股东都刮目相看，得任执行董事，现时十分信任他。李劲待人得体大方但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以前在易居与易笛风较为亲近已属难得，但没想到今日见到她落难，尤为亲密；易小姐在商场上尚是生手，虽有潜质，但以后如何很难说，都说时势造英雄，天不由你也就徒呼奈何。但若能得李劲的全力辅助支持，在董事会就会轻松多多。
李劲也暗叫可惜，听得易笛风的话更是哭笑不得。方才她站在椅子上背对他时，他就想拉拉那瀑布似的长发，所以竟自己不知不觉地盯着。长发已过腰，估计是出国这个月来都无剪过。他是有点感动，都市中连小草、雀仔都人工化，哪里还有如此这般又黑又长又直又坚韧的头发，不是红的黄的就是炸的蓬的或直坠如钢丝又或圈圈卷卷，红尘中居然尚有一束天然直发。
朱震收敛心神：“易小姐，欧洲与美洲的CEO都已连上线。”
易笛风不知他们心中的弯弯曲曲，点点头，带齐资料入去。
虽各地区的时间虽不一致，但因为是将金早上的会议推迟至下午，各人都准备妥当，并无睡意朦胧的症状。会议主要是通报易笛风会行使易老夫人的职权。因上次易笛风离开欧美后，易老夫人就向各公司通报过，亦已送去各样办妥的文件，所以各人已知晓她身份。
德国的Karl Meier 笑：“易小姐欧美之行如此低调。”
美国人可不像欧洲人含蓄，爱州的CEO是华裔，姓周，他说：“易小姐此行用中国话说就是皇室的‘微服私访’。好在你黄石公园遇险大幸，不然我就大难了。听得易小姐对公园赞不绝口，上次仅宿一夜，仍念念不忘。下次你来，不如将会议搬到公园内进行。”
易笛风笑着点点头：“就这么定了。”
易氏董事会其实都相对简单。只有三间总公司是上市公司，现时的大股东都是历年来各间公司的主持人，董事会亦多是退休的CEO。正如易老夫人曾说的，需要变卖的二世祖的股票都被她买下，再分配给其他CEO。公司都不是大型制造厂，因为只有技术含量高且所需人数少的产品类型才是自行生产，其他的都是用代理加工厂制造，所以易氏从来都无大规模融资，因此其他外人无从进入到董事会。今次会议这些董事都到场。各公司的CEO与当地已是全权管理公司，易老夫人到后来只是类似顾问或调度的角色，所以他们对于易笛风任董事长无任何异议，反正根据公司章程，董事长必须由易氏派任，因此他们乐得做顺水人情。
易笛风心底揣测，应该是大多数人熬了成日，急着睡觉，所以不想多讲。再加上明日欧美就是圣诞假期，大概外出假期早已安排。因此乐得结束，笑：“不再耽误各位时间。祝各位假期愉快。圣诞快乐。”
随后是与亚洲区的会议，作为亚洲总部的香港易氏，各经理都有来参加。
出得公司，下着毛毛雨，冷冷湿湿。曾有来自北方的同事说广东的天气真是古怪，冬天也不落叶。易笛风告诉他：“到春天方落叶。”
当然，只是换叶子，并不会到处出现光秃秃的树干。香港靠海，湿气更重，常常浓雾漫天。易笛风常想，以前怎么有人乐意住伦敦呢，看电视里福尔摩斯在伦敦浓雾中破案真是觉得生活在那种气候里生命都毫无保障。
尚有几天就到圣诞，节日气氛相当浓厚，处处树起吊着彩灯的圣诞树，在阴暗的夜里甚觉温暖。想及欧洲的冬天大多雪花纷飞，有一闪一闪的灯火确实温馨踏实。
内地游客每年此时也大批地涌来香港购物和过圣诞，说是香港的圣诞气氛浓。当然，商家要赚钱，早早已开始促销活动，大街小铺都装扮得亮晶晶，吸引人眼球，等着圈钱。
过两日是冬至，港人与广东一样，过冬要食汤圆，但多半日假期。香港有圣诞假期，接下来又有新年假期，连着有几日长假，都外出度假。
来到医院，外婆仍未醒来，似是睡得香甜，不愿张眼。易笛风低低地说：“睡吧，睡吧，睡足了好早早醒来。”
易笛风想起听说过婴儿特别喜欢母亲的拥抱和抚摸，让人觉得安全，所以她像平日般细细地摩挲着外婆的脸颊，又和看护齐齐动手为她轻轻按摩手脚，她相信外婆一定感受得到。仍然讲了一个笑话方离去。
今年市面环境刚刚恢复好转，比起两年前的股市暴跌情形好几倍。公司普遍都表示会加薪五个巴仙，是两年来首次普遍表态调薪，所以市民较往年有购买力和购买欲，令到市面又较往年热闹。虽然天气又湿又冻，男男女女还是在街市购物闲逛。
易笛风想到家中无人等自己，心中一阵惆怅，驾车在街上慢慢行。回到易居，梳洗后整个人筋疲力尽，躺在床上不想动弹，胡思乱想地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日，易笛风仍雷打不动地早起跑步，梳洗后再去公司。虽然欧美的圣诞假期已开始，但香港的圣诞假期无欧美长，要直至圣诞夜当日方放假，可惜今次是周末。香港与内地不同，周六日的节假日不可顺延补回。
公司员工都回来上班，自有部门经理与人事部处理。会议颇为顺利，稍后亦快速将新任董事长公告发布出去。
会议出来后，王舒萍说：“杜夫人举办圣诞夜慈善会，邀请董事长出席，温秘书一早已回复过会派人出席。今次你是否要亲自出席露下面？”
“我才不理会这个。捐笔款，李董事与市场部苏经理前去，金童玉女，夺人眼球，为易氏做足宣传。”
“你们易家女人都把我当花瓶使。 以前易老夫人，我们不好劳累她，但你就不能轻饶，无论如何要出去露下面。”
“我们是将神秘进行到底的家族，所以不会出席，再加上长辈有事，众人都会谅解。咦，王秘书消失了？是否怕被派驻晚会？”
“当然了，真是惨过派驻伊拉克。 以后一定不肯放过你。”
“以后再讲。不过，话说回来，有个美男秘书真是赏心悦目，真要考虑下，朱特助、杨特助、温秘书、唐秘书虽也出色，但都给你掩盖了光彩。”
李劲板着脸：“请个俊男前台。”
易笛风收拾手袋说：“好主意，请转告人事部。”
外婆呼吸平稳，面色亦好，易笛风放心不少。在离开医院前，她仍讲一段笑话：
“狗哭丧着脸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