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木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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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在一旁等着她点餐的小夏闻言几乎瞬间炸毛了，那丫头是什么意思啊？言下之意不是说这家餐厅有不好吃的东西么？在她要站起来的那一刻，谢婉婉拉住了她。
　　“嗯，这里的东西都很好吃，我和婉婉每隔一两天就来。”林亦铭听到程嘉的问话也皱了一下眉头，他带着歉意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小夏。
　　“不好意思，小夏师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注意到林亦铭的表情，程嘉这才“恍然大悟”。
　　“没事！我不介意！”小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她有一种想下泻药的冲动。
　　“那阿铭师兄，你有什么好介绍？呃，我的意思是我是第一次来，看菜单也不知道该吃什么。”可能是生怕再次看到小夏狰狞的眼神，程嘉在倒贴的同时还得加上最后一句来自圆其说。
　　你倒不如说你不识字！小夏几乎要喷火了。谢婉婉眼看自家姐妹受气却又找不到理由为她出气，也气得牙痒痒。林亦铭见情况不对，用眼神向正在不远处偷偷留意着这边动态阿坚求救灭火。
　　“哈哈，程嘉师妹，既然你不知道吃什么，那由师兄我决定好不好？平时婉婉和阿铭来吃饭也是我帮他们决定的，他们也从不点餐。”救火队队长阿坚同志冒着生命危险前来解救兄弟了，但是从哥斯拉的喷火的双眼可以看出他也将命不久矣。
　　“那，好吧，谢谢阿坚师兄！”再免费奉上一个甜美的笑容，于是对面的火烧得更旺了。
　　“哈、哈，不用谢！”也不要再来光顾了。阿坚在心里默念阿门。
　　“阿铭师兄很喜欢来这里吃饭吗？那我以后也经常来好了。”程嘉继续围着林亦铭转，然后她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喷火龙，“小夏师姐会欢迎我的，对吧？”
　　“欢迎……呜！”你个毛！小夏未完的话被谢婉婉突然塞进她口中的吸管给塞住了。
　　“咳咳，婉婉，你想谋杀吗？”小夏咽下那口饮料，马上找旁边的人算账。
　　“老板娘，别赶客！”谢婉婉凉凉地说。虽然她和小夏一样生气，那程嘉不仅窥视她的木头，还欺负她的姐妹。但是这里毕竟是小夏和阿坚的店子，吵起来会影响声誉的，而且表面上看还是她们两个在无理取闹；再者，这里怎么说也是公众场合，没必要为这种没品的人失掉自己的仪态。
　　“……”谢婉婉这六个字让小夏一拳打进棉花里去了。她看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阿坚，强迫自己冷静，‘地平线’是自己和阿坚的心血，不能因为她而被画上污点。
　　见好友已经冷静下来，谢婉婉在桌子下面握住她的手，然后马上感受到对方的回握，于是2人相视一笑。
　　“呐，小夏，我想上一下洗手间，你陪我去好不好？我们两个人很久没谈心了。”谢婉婉突然站起来，敌在暗我在明，与其坐在这里炸毛，不如眼不见为净。
　　“好啊！”小夏似乎也不想待下去，拉住谢婉婉的手，然后转头，“那你们两个先慢慢聊呵！”在“慢慢聊”这3个字里加重音量，然后潇洒走人。
　　“这野丫头到底是哪里招惹来的？一点家教都没有！”进入休息室以后，小夏马上原型毕露。
　　“你还真是狠，连你家老公的导师都给骂进去了！”谢婉婉失笑，“听木头说她在‘凯深’那里实习，那里离学校和她家都比较远，上下班不方便，于是就搬到我们那边去了。你知道木头不可能拒绝导师的请求。”谢婉婉叹气。
　　“我记得你们那里离‘凯深’也不近到哪里去啊！我看，这丫头跟他爸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哪有父亲会让女儿去投靠一个未婚男人？”小夏嗤之以鼻，“你啊，自己要小心，她肯定是想拐走你的木头。”
　　“我知道，她住进来第一天我就让她喝苦瓜汁了，哈哈。”谢婉婉笑着回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她敢打我的木头主意的话，我会让她吃不完兜着走。”有些事，有些人，是谢婉婉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
　　“哎，我看这丫头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自己要小心，需要我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带着菜刀过去的！”小夏豪气地说。
　　“你以为在拍黑社会的片子吗？”谢婉婉被逗笑了，“算了，反正不就一个月，有我在，闹不出什么事来的！”谢婉婉保证，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对付不了这样一个臭丫头。
　　两人再随便聊了几句，听到敲门声就出去了。
　　“来来来，可以吃咯！”只见阿坚领着一名侍应生来布置他们的晚餐了，侍应生训练有素地放下5份晚餐就离开了，阿坚顺势想坐到小夏的旁边。
　　“去！谁让你坐这里了？”小夏还没有气消，她恶狠狠地对着阿坚说话。
　　阿坚见状，无奈地站起来，准备移师对面。小夏看了对面一眼，然后继续凶狠对呼喝着阿坚：“喂！给我死回来！”闻言，阿坚眼前一亮，屁颠屁颠地凑回去了。
　　“呵呵，小夏师姐和阿坚师兄的感情真好，现在这么听女朋友话的男人真的不容易找！”程嘉一面羡慕地看着谢婉婉旁边这对。
　　喂，师妹！你非得这样句句话都夹枪带棍吗？你言下之意是想说阿坚窝囊吗？好好的说一句他疼女朋友不就好了么？如果说程嘉说话没经过大脑的话，谢婉婉第一个不相信。本来就气在心头的谢婉婉，再加上应该坐两个人的卡座现在显得有点挤，谢婉婉热得不着痕迹地挪了一下身子。
　　“婉婉，要不我跟你换个位置吧？”从小就一起长大的林亦铭注意到谢婉婉的小动作。闻言，程嘉的脸马上就垮掉了。
　　“不用了，吃饭吧！”谢婉婉虽然很想这样做，但是她坐在最里面，换位置会很麻烦。而且，她可不想坐在自己讨厌的人旁边吃饭，会想吐的，现在也最多是消化不良而已。
　　“如果太挤的话，要不阿坚师兄坐过来我们这边吧，我比较娇小，应该没那么挤。”程嘉真诚地提出自己的意见。
　　矮小就矮小呗，娇小你个毛！谢婉婉和小夏在心里同时吐糟。而且，两男一女还是两女一男坐在一起哪种情况会比较挤？这下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见了！这个程嘉真的把她们的忍让当成自己不要脸的资本了。
　　“我说不用了！”谢婉婉沉下脸，她一直忍让不代表软弱，她完全不介意像第一天那样再给程嘉一个下马威。
　　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突然旁边一道声音响起：“咦？这不是我们的程嘉嫂子吗？景哥最近都在找你耶！”

　　第十章

　　“咦？这不是我们的程嘉嫂子吗？景哥最近都在找你耶！”两位客人在经过谢婉婉他们这个卡座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了。其中一个突然盯着程嘉大喊。
　　“程嘉嫂子？真的呀！嫂子，你好！景哥也在这里了，怎么你们俩不一起来呀？”另外一位客人上前一步确认，然后转头对旁边的那位客人说：“还不让去告诉景哥！”
　　“阿龙，别……”程嘉看到这两个人以后脸色大变，失态地站起来想阻止正在离去的那个男生。
　　谢婉婉暗暗观察，看他们的外貌和打扮，如无意外都是C大的学生，不过又是“景哥”又是“阿龙”的，他们以为自己在演黑社会吗？想到这里，谢婉婉不厚道地笑出来了。“呵！”
　　于是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她身上去了。谢婉婉淡定地接受或怨恨或不解的视线，然后笑着对那个刚才发现程嘉的男生温和地笑道：“是C大的对吧？真的好巧哦，我们都是C大毕业的，今天是校友见面日么？”言下之意就是，这里的都是你的师兄师姐，这时候你就应该礼貌地自我介绍。
　　“师兄师姐你们好！我叫黄升，我们是程嘉的同学，看到她就打招呼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真不好意思！”那名男生也不笨，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黄升师弟？你们几个感情真好！”小夏也有点幸灾乐祸了。
　　“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自从这两个男生出现以后，程嘉就一直坐立不安。
　　“哎？程嘉先别走吧，你跟景哥吵架了对吧？他一定知错了，你就原谅他吧！”那个名叫黄升的男生堵住了程嘉的去路。
　　“让开！有什么事我回来再说！”程嘉一扫平时温婉可人的表现，面部表情有点狰狞，整个人也有点竭斯底里了。
　　说着，刚才那名跑去找人的男生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一面着急的人，看了就是即将上演的那出戏的男主角了。
　　“嘉嘉！”果然，那男的一看到程嘉就激动的想扑上去了，程嘉见状马上躲到林亦铭身后。基于绅士精神，林亦铭没有办法不帮她挡住攻击。谢婉婉一看，差点当场掀桌了。
　　“你是谁？你凭什么挡在我和嘉嘉中间？”说真的，那位“景哥”的气势还真的蛮“哥”的。如果现在叫嚣的对象不是她的木头的话，谢婉婉一定会给他鼓掌，但现在她只想甩他一巴掌。他那只眼睛看到他在主动挡了？根本就是那个死丫头死硬把木头当成挡箭牌！
　　“景哥，他们是师兄师姐。”旁边的黄升同学还算明白事理，知道他们是无辜的，示意那位“景哥”不要迁怒别人。
　　“我管他是谁！师兄有什么大不了？师兄就可以抢人家女朋友吗？”显然，这位“景哥”完全误会了黄升同学的话，还使他的话有了火上加油的嫌疑。
　　“谁说阿铭是她的男朋友？这位同学，判定能力不好就回去重修，逻辑学你选修了没有？我看你是连逻辑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吧？”小夏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今晚一直在受那个程嘉的气，现在她的桃花们还在这里大吵大闹，小夏觉得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了。
　　“小夏！”谢婉婉扯着她的衣袖，她和阿坚都是“地平线”的负责人，这种场合他们只适合劝架，不宜搅合进去。她也也接着站起来了，毕竟虽然自己是师姐，但是跟对方说话也没理由坐着，“师弟，我想有什么事我们可不可以到休息室里谈一下呢？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人家还得做生意，如果人家要你赔偿的话也不是说不过去。”话毕，谢婉婉跟阿坚的视线对上，看到对方轻轻地点头。
　　阿坚向店里的人交待了一下，然后就领着所有人上了楼。
　　休息室里一片沉默，却壁垒分明。
　　那位看似痴情的“景哥”后面站着两枚“小弟”，和林亦铭对峙着。站着林亦铭后面的程嘉双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角，像一只受伤的幼兽，让他动弹不能。
　　谢婉婉、小夏和阿坚站着林亦铭的旁边，两个女人一直在虎视眈眈。尤其谢婉婉更有想冲上去把程嘉扔给那个“景哥”的冲动。回去一定找个理由把木头身上那件衣服给毁尸灭迹！谢婉婉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嘉嘉。”那个“景哥”终于打破了一室的沉默，“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我做错了什么？”他带着悲痛深情款款地质问那个始终躲避着他的心上人，然后语气突然变得咄咄逼人了：“还是你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他？是他对不对？”他指着林亦铭狰狞地继续质问。
　　在演QY么？谢婉婉有点想扶额的冲动，但是情况不允许。谢婉婉觉得自己应该为木头说话了，在这种情况下，心软加立场尴尬的木头同样不好说话，于是她思考了一下：“我说……”
　　“是！我就是喜欢上他了！怎么样？他比你好多了！你根本比不上他！”林亦铭身后的程嘉突然发狂般抱住他，然后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说话。此情此景，谢婉婉觉得她自己也想喷火了。
　　“喂！你这女人还要不要脸啊？你现在是倒贴么？想倒贴你也得看看人家是不是已经名草有主啊！贪新忘旧是你自己的问题，但抢人家的男人就未免太不知廉耻了吧？阿铭是婉婉的，人家在一起很多年了。拜托你就高抬贵手，另觅良人吧，破坏人家感情的人会下地狱的！”小夏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现在在休息室里面她也不用顾忌什么。
　　“小夏……”本来很气愤的谢婉婉，听了好友的话除了感动更多的是难为情，毕竟林亦铭对她真的好像只有兄妹之情。虽然这种情况下木头也不可能跳出来澄清，但她听着还是会觉得心虚啊！
　　“林亦铭和谢婉婉？好像我们大一的时候学校情人节选出的公认模范情侣就是他们吧？我记得当时林亦铭那群人是因为创业大赛而出名了，当时我们几乎天天都听到他们团队的人的名字被提起。”黄升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闻言，谢婉婉囧了。她记得以前在C大的时候她分手之后抱着木头大哭被其他人看到了，然后那几天他们天天一起进进出出，林亦铭被其他人认作是谢婉婉的救生圈和新任男友，两人知道后也不知该从何解释，也就随流言去了。想不到现在竟然成为呈堂证供了。
　　“我……”听到小夏和黄升的话以后，程嘉的脸刷白了，她紧紧抱住差点就不着痕迹挣脱她的林亦铭，几近崩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她没有说下去，或者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谢婉婉不可能是那种菩萨心肠的女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还是强压下心里的不舒服。算了，木头暂借她一分钟好了。
　　“袁景，我们早就分手了，求求你别再缠住我好不好？”程嘉哭着说，那些鼻涕眼泪把一个好好的姑娘弄得像一个花脸猫，但谢婉婉此时最大的感触是她觉得一开始决定把木头这件衣服毁尸灭迹是正确的选择。
　　……
　　谢婉婉家中。
　　“你回去吧！”好不容易让那三名男生相信林亦铭和谢婉婉是一对，而且这对热心的情侣还会暂时照顾这只晕倒的“迷途小羔羊”，处理掉那三只家伙，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但是，昏迷中的程嘉为什么还能死死揪住木头的衣角啊？谢婉婉开始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改吃素了，为什么总是对眼前这个麻烦精一忍再忍。
　　“咔嚓”一声，衣角被剪掉了，“这样你可以回去了。”谢婉婉平静地对着林亦铭说，“放心，杀人是犯法的，要是我的话会选择买凶，可惜我没钱。”很冷的冷笑话，但听了之后，林亦铭笑了一下，然后在转身离开之前留下了三个字。对此，谢婉婉还以叹息声。
　　林亦铭走后，谢婉婉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中，任面前这个人自生自灭，而是坐在她的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她，带着无数复杂的情绪。谢婉婉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虽然也真的很想掐死眼前这个麻烦精，不过她还至于做出乘人之危这种勾当。
　　最后谢婉婉想了一下，站起来到厨房倒了一杯水，留下。然后转身离去，在关门那一刻，她最后的想法是：木头的那件衣服被自己剪掉了，肯定是穿不了的了，于是一定是得扔了。想到这里，谢婉婉的心情突然变得好多了。她决定了，木头的生日礼物就是一件新衬衫！
　　但谢婉婉不知道，她走了以后，程嘉睁开了明亮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迷茫和痛苦，而是清晰的坚定。她站起来，把放在梳妆台上的水倒掉，把杯子扔进垃圾桶。
　　窗外突然刮起的大风，预示着未来的日子并不平静。

　　第十一章

　　清晨，固执而坚持的闹钟把谢婉婉从周公怀里拖走了。她不情不愿地起床，拉开落地窗帘，霎时阳光撒满了整个房间。谢婉婉被刺得睁不开眼，她转身，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优雅地关上了房门。
　　“阿铭师兄，婉婉师姐，实在对不起，昨晚给你们添麻烦了。”餐桌上，程嘉真诚而愧疚地向着2人道歉，起码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呵呵，没事，我们不怪你。”见谢婉婉没有搭话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