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木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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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谢婉婉脸色大变的是程嘉一直紧紧抓住林亦铭的手臂这一动作。
　　突然，程嘉有动作了，她猛地站起来，俯身亲吻还没反应过来的林亦铭，还是嘴对嘴的那种！这一刻谢婉婉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就愣在那里了。
　　“婉婉……”盈秋担忧地呼唤谢婉婉。
　　谢婉婉回神，“走吧，去吃饭！”说着，便拉着盈秋的手转身欲走。
　　“婉婉你没看到吗？为什么……”盈秋拉住她，不知道该怎样组织语言。
　　“看到了，我视力5。2。”所以看的清清楚楚，包括那个吻，包括他的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跟前的那个人。但谢婉婉没有办法不在意，但她不知道该怎样做，或者说，她不知道她可以用什么身份去做些什么，于是她鸵鸟地选择了逃避。
　　“我们先吃饭吧，我回去之后会问他的。”谢婉婉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看得盈秋也不敢再说话了。
　　这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期间，谢婉婉的手机曾几度响起，都被她毫不犹豫地按掉，最后关机。那一定是那个本田了吧？盈秋心想。
　　“咦？谢婉婉？”两个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谢婉婉。
　　两人转头，谢婉婉发现是周昊初，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就是简耀了。然后两人自我介绍，证实谢婉婉是对的。
　　几人客套了一番，两名男士坚持要送女士回家，最后谢婉婉和盈秋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一路上他们都是随意地聊一些话题，没有谈及高中而冷落盈秋，其实那两位男士还是挺体贴的。还有就是周昊初一如所料地通过了面试，以后就在谢婉婉的楼上工作了，最后他们交换了联络方式。
　　谢婉婉回到家，却发现林亦铭和程嘉还没有回来，她苦笑了一下，然后直奔卧房，扑到床上去。
　　包包里的手机再度响起，但这次却是短信的声音，谢婉婉考虑了一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简耀：明天下班之后能请你吃个便饭吗？”

　　第十三章

　　对于简耀的邀请，谢婉婉几乎没有经过考虑就答应了。这次倒不是因为赌气还是什么，而只是很纯粹地想怀念一下高中的生活，想寻回一些昔日的回忆而已。她不会傻到以为简耀对她有意思，谢婉婉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而他现在也不是自己的菜。
　　“咔嚓”一声，谢婉婉知道，他们回来了，而且林亦铭还送她进来，用得着么？谢婉婉的心里又开始泛酸了。
　　“不要想太多，没事的。”门外传来林亦铭温柔的声音，都发生这样的事了，为什么他还要那么小心翼翼地安慰她？谢婉婉知道她的木头总是很心软，但是他越是这样，谢婉婉就越是没办法去说服自己木头对自己有兄妹以外的感情，如果他也是喜欢自己的话，就会懂得避嫌，也不会事事以程嘉为先。耳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如同谢婉婉的心，平静得有一种心如死灰的错觉。但不一会儿渐走渐近的脚步声，却又让谢婉婉开始期待了，她想：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什么？不去期待的话不就不会再失望了吗？坚强如她，终究还是被那一吻给打败了。
　　“扣扣”门外果然传来她期待已久的敲门声，“婉婉，你睡了吗？”一如既往般温柔的语调，却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婉婉，我要进来咯。”被这句话吓到的谢婉婉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根本没锁门这个事实，因为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住，根本没有这个习惯。谢婉婉马上闭上眼睛，平缓自己的呼吸。
　　闭上眼睛的谢婉婉只听到“咔嚓”一声，然后一直都没有动静。当她忍不住想偷偷张开眼睛的时候，突然感觉床边的一处凹下去了，她吓得呼吸有点紊乱，有点害怕林亦铭发现她装睡的事实，此时此刻，她真的不想面对他。
　　“婉婉。”他近乎呢喃的声音让谢婉婉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但她还是固执地不想睁开眼睛。她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拨开几根调皮的头发，谢婉婉无法克制地轻颤。于是他的手马上就停住了。
　　“婉婉，我们到底怎么了？”最后，林亦铭留下了这句不知道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的话，走出了谢婉婉的房间。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谢婉婉睁开了眼睛，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哭声，没有表情，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谢婉婉在想，到底自己是不是该放弃了呢？不是因为程嘉，而是因为林亦铭本身。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很累，这样默默的站在他身边，不敢告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不想去考虑自己还有多少青春去等他。如果他的表现能让她知道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那她还可以告诉自己赌一下，因为还有胜算，但他始终没有给过她希望。他可以不辞劳苦地接她上下班，但他同样可以为程嘉做到，甚至以程嘉为先；他会主动拉着她的手，但同样他也没有甩开过程嘉的贴上来的手；他会为自己洗手作羹汤，会夸她做的菜好吃，但他同样把程嘉在外面买来的菜吃个精光；他会在她“被抛弃”的时候不离不弃，但却还可以在程嘉于是感情麻烦的时候让程嘉吻上了他……谢婉婉知道林亦铭对程嘉没有感觉，但就是因为没有感觉，谢婉婉才觉得心寒。她的任性，他可以照单全收；程嘉的放肆，他也毫无怨言。他可以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个份上，那她谢婉婉算什么？她已经无法说服自己在他眼里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为什么，明明是在细数自己应该放弃的理由，但为什么会越数越觉得不甘心呢？理智告诉谢婉婉应该选择放弃，但是她的心和感情却无法收回。
　　一夜无眠的下场是所有女人都不愿意面对的，那样会让人有摔镜子的冲动。
　　化好精致的妆容，对着镜子再三确定没有憔悴的痕迹后，谢婉婉才满意地踏出房门。
　　“早！”走进厨房，谢婉婉扬起自信的微笑，对着早已坐在那里的两人打招呼。谢婉婉是一个要强的人，即使输什么也好，她也不愿意输掉自尊。
　　“婉婉，师姐早！”程嘉显然有点受宠若惊，不过她随后马上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是因为昨晚那个吻的原因吗？看来程嘉已经开始得意了，现在已经嚣张得公开给她下战帖了？谢婉婉轻笑，即使没有她谢婉婉的存在，林亦铭也不是你程嘉的！
　　“早，婉婉你昨晚……”林亦铭的眼里带着不安与担忧。说真的，谢婉婉宁愿看到的是心虚，但他的表情依然坦然。
　　“昨晚我的电话没电，所以没回你电话。对了，我昨天遇到周昊初和简耀了，今晚我约了简耀吃饭，所以你今晚也不用来接我了。”谢婉婉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
　　“周昊初？简耀？”林亦铭疑惑，但显然他对这两个名字也有印象。
　　“高中的校草还有他的朋友，木头你不记得了吗？我还记得当年你们3个曾经一起去参加数学竞赛啊！”也是因为那场数学竞赛，谢婉婉才会迷上简耀。
　　“我记起了。那么要我陪你去吗？”林亦铭还是想起来了。
　　“呵呵，阿铭师兄，你真傻，婉婉师姐这是去约会啊，你还说要陪她。”程嘉咯咯咯地笑起来了。
　　“约会吗？也许吧。”谢婉婉对于这些小手段自然是没放在眼里，她转头与林亦铭的视线对上，“只是去聚一下而已，如果有事的话我打电话给你。”虽然谢婉婉知道，自己是觉对不会打给他的，但她就是不想程嘉好过。
　　果然，谢婉婉瞟到程嘉在听到他们“老夫老妻式”的对话后，脸色马上就沉下来了。
　　“那好吧！”也许是谢婉婉态度良好，林亦铭虽然有点不放心，但还是妥协了。
　　吃过早餐后，谢婉婉仍然坚持坐公车上班。上车以后，她还是偶遇上了周昊初。谢婉婉跟他说起了今晚的“约会”。
　　然后只见周昊初突然神色紧张地问谢婉婉是不是真的已经对简耀没有意思了。谢婉婉觉得很好笑，她斜睨着周昊初，“你以为我今年还是16岁吗？我早就过了爱做梦的年纪了，而且他不是我的菜！”不是告诉过你林亦铭才是吗？谢婉婉很想把这句话吐出来，但是硬是把他咽下去。
　　“不是就好，那祝你们今天晚上用餐愉快！”周昊初松了一口气。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啊？”谢婉婉疑惑，看来今晚的晚餐之约可不是老同学聚一下这么简单。
　　“哎，你就别问了，这是阿耀的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反正你今晚就知道了。”周昊初耍着太极。
　　“好吧！”谢婉婉也不勉强。
　　“婉婉！”下车以后，盈秋就从后面喊住她，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那我先上去了。”周昊初跟盈秋打了声招呼，看到她好像有话要跟谢婉婉说的样子，于是他识时务地选择先行离去。
　　“婉婉，你昨晚回去之后没事吧？”虽然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但盈秋还是不问不舒服。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哪个女人遇上都会难过。
　　“没事。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看到了。”谢婉婉有点感动，她明白盈秋这是在关心她。
　　“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你看到了？你一点表示都没有的话那女的会变本加厉的！”看盈秋那副气愤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被欺负的人是她。
　　“呐，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谢婉婉顿了一下，“‘男人喜欢聪明的女人装傻’，有时候装一下傻自己会好过一点。”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该以什么样的语气和立场去说出她看到了他们接吻这件事？这时候选择装傻对谁都好。
　　“那岂不是便宜了那只狐狸精？”盈秋不知觉地提高了语调。这样的音量，这样的关键字，自然特别吸引眼球。
　　“咳咳，我们还是先回公司吧？”谢婉婉淡定地询问盈秋的意见。
　　盈秋也窘了，小声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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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在焉的谢婉婉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才刚上班不久，一眨眼就到了下班时间了。
　　“谢婉婉！”谢婉婉下了写字楼，就看到简耀已经在等她了。
　　“不好意思，你等好久了吗？”谢婉婉有点不自在，毕竟和他不熟，还要让他等自己。
　　“没有，我们走吧！”打开车门，简耀作出邀请状。
　　等两人都上了车，车很快就开走了。但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一辆本田从4点多开始就一直停在不远处的马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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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婉婉，我约你出来是想你帮我一个忙。”简耀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在车上，他就主动坦白了他邀请谢婉婉共进晚餐的原因。
　　“什么？你说出来听一下，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话一定帮你。”就当是为以前高中的梦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好了。但接下来简耀的话却让她吓了一大跳。
　　“我想，你可不可以当我的女朋友？”简耀表情严肃地问。

　　第十四章

　　“我是说，你可不可以当我临时的女朋友？”简耀急忙地解释。
　　“为什么？”虽然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谢婉婉被吓了一跳，但她不会傻到真的以为简耀喜欢上自己。
　　“你还记得清吗？沈清。”简耀有点不确定地问谢婉婉，毕竟年代已经有点久远。
　　“沈清？”谢婉婉思考了一下，脑海里出现一个微胖的身影，模糊的轮廓，她不确定地问：“你高中那个女朋友？”
　　“嗯，就是她。”简耀有点意外，毕竟在他印象里面她们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呵呵，她怎么了？”谢婉婉记得她是因为自己曾经败给她了，一个她完全没有想过对方会有胜算的对手。虽然已经记不起当年为什么会喜欢面前这个男人，不过谢婉婉还记得自己当时那种不甘心的感觉。
　　“她过失杀人，被判4年了。我想等她，但是我的家人不允许。”说到这里，简耀有点消沉。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过失杀人？谢婉婉虽然好奇，但她知道有些事自己不该问的，同学一场，能帮就帮吧。
　　“我跟我的家人说我现在在追一个女孩，我告诉他们今晚约她出来吃饭。你能帮我演这场戏吗？”简耀的眼睛里充满希冀，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了，“如果不行就算了，我听昊初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如果让他误会的话似乎也不太好。”
　　“我没有男朋友，只是有喜欢的人而已。”谢婉婉艰难地承认，“但我的确不能长期帮你演下去。”再美丽的谎言也始终是谎言，它永远经不起时间和现实的考验。
　　“不，我也没打算长期麻烦你，我只不过是想让我的家人以为我已经放弃了阿清而已。而且，我只是跟他们说我在追一个女孩，而不是说我已经找到女朋友，我还跟他们说不要随便出现以免把你吓跑。大不了最后他们当我被拒绝了而已，所以完全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简耀急忙地解释，看来他已经谋划了很久了，只是苦于找不到对象。
　　“那可以啊，我很乐意帮忙。”谢婉婉爽快地说，也许她也该找点事让自己忙一下，不想让自己一空闲下来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某块烂木头！
　　“真的吗？真的太谢谢你了！”简耀显得十分激动，他扭头兴奋地向谢婉婉道谢。
　　“喂，同学！你还在开车！看前面，看前面！”他想怎样啊？这样很危险好不好？
　　“哈，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经谢婉婉的提点，他终于发现自己的危险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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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说，你还没告诉沈清你在等她咯？”环境清幽的情侣卡座里面，两人优雅地用餐，偶尔低声说上两句，男方斯文有礼，女方不时露出温和的微笑，远远看去，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不是情侣。但如果听到他们的谈话，就会发现，这两个人之间，绝对不含任何暧昧因子，他们谈的就是简耀和沈清的情事。从相识到相知，从单恋到双恋，从甜蜜到如今的考验。简耀告诉谢婉婉，沈清开车去考车牌的那天在路上撞死了一名突然冲出马路的老婆婆。明明错不在沈清，但无证驾驶，必须负全部的责任。这只能说，沈清的运气太背了。
　　“我第一次去见她的时候，她拼命说不要等她，不希望耽误我。我不想让她为难，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但后来我去她也不肯见我了。”简耀垂头丧气地说。
　　“没有人告诉你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吗？”谢婉婉叹气，真是比她的木头还要木头！要自己是那个沈清的话，早就寒心了，不等她还经常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这算什么啊？
　　“所以我什么都不说，只是用行动告诉她我一直都在她身边啊！”简耀懊恼道。
　　“这年头最笨的就是什么都不说。你还以为默契啊？默契你的大头！她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在想什么啊？”谢婉婉有一股想上前扇他几巴掌的冲动，为什么她遇上的都是榆木脑袋啊！
　　“是这样吗？那我该怎么办？不行！我现在就去跟她说清楚！”简耀几乎要跳起来了。
　　“喂！”谢婉婉扯住他的手，“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你现在能去吗？最起码也是明天了！而且你确定你去了她会见你吗？”虽然谢婉婉直接赏他一个白果，但她的心里还是很羡慕的。她的木头，可曾为她这样紧张过？
　　闻言，简耀整个人都颓下去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写信可不可以？”谢婉婉本来想说她可以代劳的，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不好参与太多，而且她一个女人去也着实不方便，万一沈清误会了，就更添麻烦了。“她认得你的字迹吧？她可以强迫自己不见你，但我想她不可能忍得住不去看你写给她的信。”
　　“婉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