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不爱我(神,不许不爱我) (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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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在绍兴嘛。第二次,你忘了?你跟朋友在法喜寺烧香的时候,我们也曾巧遇。今天是第三次。”
“……巧遇。”楚香重复了这个词。
“当然,也不算巧遇吧。说白了,我故意接近你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关泽和宋敬学的朋友,чудеса‘神迹’会员,官网代号おんみょうじ。”
“你也是神迹会员?”
“是的。”
“哦什么?”
“おんみょうじ,日语阴阳师。安倍晴明是我的偶像。”
“……”
楚香被这个人搞的有点头昏脑胀。她觉得,眼前这个人,超出了一般正常人所能理解的范围。她想了想,决定按照自己的思维,先整理一下。
于是她问:“贵姓?”
“敝姓楚。”
“姓什么?”
“楚。”
“你也姓楚?那你叫什么?”
“楚襄。”
“不好意思,请再说一遍,我刚刚有点耳鸣了。”
“楚襄。”
“这位先生,你在寻我开心?不好意思哈,今天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你是跟关泽一起来云南旅游的吧,宋敬学也来了吗?”
“宋敬学没来,我也没戏弄你,我叫楚襄,襄阳的襄,襄助的襄。”
楚香瞪了他一眼。
神棍见她不信,感到很无奈,他从裤兜里摸出钱包,又打开钱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崭新的二代身份证,交给她。
身份证上的大头照,拍得像个痴呆,楚香鉴别了好几次,觉得确实是眼前这个人。照片左边的姓名,两个黑色宋体字清清爽爽——楚襄。
“不是假证吧?”楚香心里信了,又把身份证翻来覆去看看,嘴上嘀咕一句。
“假证会用这么难看的照片吗?”
“好吧,楚先生。那你,你三番四次接近我,究竟干什么,你有什么企图?”楚香心里不禁想起了007谍战电影。
“说来话长。”
“你可以慢慢说。”
神棍转着经筒,悠悠地邀请道:“楚香,晚上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嗯……丽江古城旁边的七宝饭店不错。你喜欢吃烤鱼,还是火锅?”
楚香打量着他,有点好奇地问:“你吃荤?”
“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像吃素的?”
楚香骑着三轮车,无精打采,吭哧吭哧拉来六箱易拉罐啤酒。回到“鹰巢”的时候,发现某个男人又出现在了店子里。
他双手搭在吧台上,懒散地站着,仍戴棒球帽,却摘掉了太阳镜。一年多过去,他瘦了很多,脸上没有肉,下巴尖尖的,五官更为分明。
楚香发现,不见他的时候,很心慌;此时见到他好端端地站在旁边,忽然又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放重脚步,气鼓鼓地走了进去。
欧治宇叫住了她:“欧米茄。”
“老板,什么事?”
欧治宇说:“过来,给你介绍一个新同事。”
“……”楚香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不由自主,眼光飘到关泽的脸上。
欧治宇朝关泽努努嘴,说:“欧米茄,他叫关泽,英文名威廉。”又对关泽说:“她就是欧米茄。”
关泽站直,朝她微笑着点点头。
“你好。”居然还朝她伸出了手。
楚香当然没跟他握手,扭头冲着欧治宇,瞪大眼睛,问道:“老板,你想雇他?”
关泽微笑说:“已经雇了。”
楚香不理他,质问欧治宇说:“老板,你雇我一个,不是已经够用了,难道你不想节省成本?再说,你雇得起两个人吗?”
这话当然有根据,不是空穴来风。
楚香知道,在很酷很时尚的面具下,欧治宇其实是个马马虎虎的老板。
欧治宇经营店子,很伟大地,以一种老庄的思想维持生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没大盈利,也没大亏损,平平淡淡。总之,就是无为而治。
按照“鹰巢”的收益,雇她楚香一个廉价劳动力,差不多。再多雇一个,就吃力了。
谁知道,楚香的好心,欧治宇压根不放在心上,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臭脸孔,淡淡地说:“威廉的英语很好,比你好得多。”
靠!一举击中!楚香登时气死了,一个卖饮料的酒吧而已,这个欧汤姆,还以为他开的是新东方雅思培训啊!
楚香气愤地瞪了关泽一眼。
关泽朝她微微一笑,似乎挺得意。
楚香认为,关泽在寻她开心,纯属玩笑。这个人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中国东部至西部的各大城市,基本都有其旗下的楼盘。这个人是南嘉集团的总裁,印累绶若,日进斗金。
只要他喜欢,他大概可以买好几百个“鹰巢”。又怎么有工夫在束河这个地方,跟她一块儿消磨时间?
但没想到的是,关泽居然有模有样地干起来了。
他拖地、擦桌子、消毒杯具……还招待了偶然上门参观的老外一家五口。在他的殷勤招呼下,那一家五口挺开心,每人消费了一杯咖啡。
楚香瞅着他,心里有点喜悦,又有点沮丧。
情绪非常的复杂。
楚香跟欧治宇说:“老板,既然有了新同事,我晚上请个假可以不?”
“什么时间?”
“晚上6点……到晚上9点。”
关泽凑上来,问:“你去干吗?”
楚香说:“要你管。”
到点的时候,楚香去换了件漂亮连衣裙,描好眉毛,抹上唇彩,又喷了些香水,故意弄出一副喜气洋洋约会的样子,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黄昏,束河的游客已经不多。
那些从历史里走出来的房子和石板小路,此时继续沉浸在薄暮之中。路边溪水缠绵地流淌,仿佛男人与女人之间,无法斩断的情丝。
楚香独自走着走着,猛地回头,果然看到,关泽不紧不慢跟在她后面。
楚香不由驻足,问道:“你干嘛跟着我?”
关泽微笑说:“没有啊。”
“没有?”
“我散散步而已,不允许吗。”
楚香冷哼一声,快速走出束河古镇,在大马路边等了五分钟,招手叫了辆出租车。车停下来,关泽忽然赶在她前头,为她打开车门,把她推了进去。
然后他自己也悠然自得地坐进了车子。
“你上来干嘛!”楚香凶巴巴地问。
“小姐,请问你去干什么?”
“我去吃饭。”
“我也去吃饭,我饿了。”关泽盯着前方,嘴里说,“附近我不熟,正好,你去哪里吃,我也去哪里吃。”
楚香无语了。想发火,发不出来,只好不吭声。
丽江的马路没有拥挤的晚高峰,出租车开得很快,不久就停在七宝饭店的门口。
七宝饭店毗邻丽江古城,建筑与古城配套,青砖灰瓦,古香古色,却陷在一片张灯结彩之中,看上去,五光十色,热闹非凡。
那个叫楚襄的神棍,还是白天的打扮,等在七宝饭店门口,手里无聊地转着经筒。
楚香走上去,叫了他一声:“楚先生,你好。”
神棍转头一看,看到了关泽,不禁吓了一跳。半天,问道:“你们,一道来的?”
关泽说:“嗯。”
神棍讶形于色,又问道:“你们已经和好了?”
楚香登时脸一沉。
关泽忙说:“先进去,好像人很多,会没位子吗?”
三个人前前后后,神棍领路,间隔两米以上,鱼贯而行,倒像三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神棍订了个清净的角落,火锅已经上桌,服务员为他们开了空调,递上菜单。
座位是这样排的:楚香和神棍面对面,关泽很老实地坐在神棍旁边。
神棍把菜单捧在手里,问楚香:“你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吗?”
楚香说:“随便。”
神棍便埋头研究了片刻,叫来服务员,点了一大堆菜。
很快,火锅料就一样样地送了上来,大多是各式各样的新鲜菌菇,稀奇古怪,看上去鲜美可口;还有两种云南特产的鱼;一盘绿油油的薄荷叶。
神棍慢条斯理地把料子放进火锅。
火锅美味极了,饭桌上的气氛却有点古怪。
楚香埋头捞菜、吃菜,不说话,也不抬头朝两个男人看。关泽却时不时瞄她一眼,嘴里慢慢吃着一片鱼,好像要把鱼吃出一朵花来。
助兴的大任落在神棍肩上,神棍咳嗽一声,指着某盘菇,介绍说:“嗨,你们知道吗,这就是松茸。”
“据说,原子弹爆炸以后,什么都不长,就是松茸还能长,极抗辐射,还抗癌,营养非常丰富。日本人特喜欢松茸,有钱人才吃,他们一次就买一小朵,家里好几口人分着吃,一人吃一丝。”
说着,给关泽夹了好几筷,说:“你多吃点。补的。”
关泽说:“谢谢。”
神棍继续演讲:“所以日本人来这里,看到松茸也不吃,把它装在簸箕里,打扮好了以后,抱着它拍照,可神气了。哈哈哈,好笑不?”
关泽吃了口松茸,轻轻叹了口气。
神棍又指着另一盘菇,说:“不过呢,最好吃的还是这个,这是鸡枞,切开来长得像鸡肉,你闻闻,还有鸡肉的香味,可鲜了。”
楚香问道:“楚先生,你请我吃饭,不会就是来给我普及蘑菇知识的吧?”
“当然不是。”
“那你的‘说来话长’……?”
“今天不提那个了。”
“不提?”这什么人啊,楚香差一点厥过去。
神棍忽然摆出一副极为严肃的表情,正色说:“楚香,你知不知道,银行的单子送到关泽手上,他急成什么样了吗?”
楚香一愣。
神棍说:“你刷了3万块钱,关泽一看就急了,说你肯定出了事,否则,不会用他那么多钱的。赶紧打电话查了查,刷卡地点居然在丽江医院。关泽马上就订机票飞了过来,谁劝都不听。就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原谅他百分之五十?”
某种东西很钝地在楚香心脏上拉了一下。楚香心里忽然抽痛。
她看一眼关泽,见他默不作声地吃着松茸。
“银行的单子。”楚香讥笑说,“关先生不是移民去美国了吗?”
神棍似笑非笑,说:“去美国,就不能再回来?”
“……”
楚香气结,感到这个神棍很能说。
“楚香。”这时,关泽终于抬头,微微一笑,问道,“你的手机呢?”
“丢了。”
关泽沉默一会儿,说:“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已关机,我真以为,你出事了。”
楚香顿时冷笑起来:“好几个电话?好几个电话怎么了。这段时间,你知道我给你打过几个电话吗?你以为你是谁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偶然想起给我打几个电话,就很了不起?就是重重有赏?”
楚香扔下筷子,猛地站起来,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丽江古城就在旁边,她一头扎进了古城如织的人流。
冷不丁有人攥住了她的胳膊,一回头,便撞上了关泽投来的眼光。他把楚香扯到身边,不由分说,用力勾住了她的肩膀。
楚香摔掉他的手,用力推他的肩,不肯让他贴近。
“楚香。”仓促间他快速地说了两个字。
楚香的眼眶又有点潮湿。
他们松开了彼此,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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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摸黑慢慢地走着,手已经紧紧拉在了一起。
楚香心里有点儿不服气,不会吧,她就这样,什么也没搞清楚,就原谅他啦?可是没办法,他的手很温暖,身上有种植物的香味,他走路的样子很帅,他的脸很好看。
所以,她没办法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回来。
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盘旋在他们之间。如同藏民和雪山。
“关泽。”楚香恨恨地说,“别以为我会既往不咎。”
“……对不起。”
楚香转头瞟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啼笑皆非。“喂,关泽。”她只得没好气地找话题,“你看到‘鹰巢’的瓷器了吗?чудеса,跟你家的那个工艺品长得很像。”
“是Eagle的。”
“你怎么知道,你已经问过欧治宇了?”楚香大吃一惊。
“不用问。那种瓷盘,全世界一共只有两个,本来是‘神迹’俱乐部专门定制,送给Eagle和宋敬学做纪念的。因为他们俩合作给‘神迹’做了新的网站程序。宋敬学搬家的时候,嫌瓷器累赘不好搬,就送给我了。”
“那你知道不,Eagle去世了。”
“知道。”
“急性粒细胞性白血病。”
“唔。”
“Eagle去世之前,失踪过一段时间,整整半年。”
“是吗?”
听得出,这个人又想打马虎眼了。楚香拧了他的手一下。
关泽有点无奈,顺着楚香的逻辑推测了一番,说:“小姐,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我大概……我是不是也得了绝症,白血病肝癌之类,所以我也失踪了……”
楚香一听,不禁担心地问道:“关泽,不是这样吧?”
“不是。”
“你,你瘦了,瘦了好多。”
“一般来说,瘦一点的人比较长寿。”
“你别骗我哈。”
“迄今为止,我真的没得任何绝症。我向毛主席发誓。”
楚香终于放下了一颗胡思乱想的忐忑的心。她点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欧治宇好像并不知道‘神迹’的事儿啊。欧治宇告诉我,чудеса是一个小型天文学俱乐部,你说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说明Eagle没把实情告诉给他。”
“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呢?欧治宇跟Eagle,我觉得,感情好像很好的。”
“很多‘神迹’会员的家属,一辈子都不知道‘神迹’的存在——比如宋敬学的能力遗传自他的母亲,而他父亲,就不知道他母亲是‘神迹’会员。”
“你们的能力是遗传的吗?”
“嗯。”
“那你,你是谁遗传的?”
“父亲。”
“你妈妈知道吗?”
“不知道。”
楚香愣住了。顿了老半天,才问道:“这件事,很机密吗?透露出去,会有麻烦吗?”
关泽微微一笑:“最主要倒不是怕惹来麻烦。楚香,你知道大部分‘神迹’会员,人生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吗?”
“什么?”
“平凡。”
楚香又愣住了。
关泽说:“其实,很多‘神迹’会员都挺痛苦的,你肯定不信吧,宋敬学那家伙就曾经很苦闷,想不开,差一点得了忧郁症。”
“不会吧!我觉得,你们太威风了啊!”
“真的,不骗你。你想想,比如宋敬学吧,他上幼儿园开始,就不可能有谈得来的同龄人,他妈妈为了他,费了很大工夫搬到上海,就因为我在上海,可以跟宋敬学做个伴。”
“宋敬学是学物理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有神论’和‘无神论’困扰。他认为这个世界是科学的,但他本身偏偏就不是科学的。他越想解释,越研究,越苦闷。最后,想通了,跟科学研究一拍两散,活得开心就好。但又跟家人闹翻了。”
楚香张大了嘴,感到既有点好笑,又有点同情。
关泽微微一笑,说:“大多数‘神迹’会员,都有各种各样的困扰,有些人,一辈子就花在‘斗争’上,既跟自己斗争,也跟别人斗争。所以看起来很光鲜,其实挺艰难。”
楚香说:“关泽啊,我有点怀疑,你真的也是чудеса‘神迹’俱乐部的会员吗?”
“当然是。”
“你也跟宋敬学一样,15分钟能背下现代汉语词典?”
“唉。”关泽叹了口气。
“能不能嘛。”
“不能。”关泽老老实实地交代,“现代汉语词典,我估计自己起码得花上两三天的时间吧,而且,不刻意用心的话,我记不住,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