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封神榜-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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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位道人背后一柄红缨缚绑垂悬的占拙宽背刀十分耀眼,令李探花为之眉头一蹙,沉默以对。
道人见李探花如此年轻,眼神中一丝讶异一闪而敛,面不改色地主动招呼道:
“这位公于器宇轩昂,定非池中之物,是否到广陵参加武魁大游侠比武擂台的?贫道可以推荐你到吴王刘濞座下,定能获得一官半职。”
李探花言顾其他,话中有话道:
“不知道长上下怎么称呼?於何处宝观落脚?可瞧见一位身着素服的妙龄少女在此经过?
你我不过初识,在下李花,何德何能接受道长抬举?”
话刚讲完,松柏林内又来了一人,年约半百形色匆忙,望著道长作揖施礼,行止问极其恭谦道:
“田乙易拜见荆供奉!王爷有急事找您,请速速回府。”
田乙易腰问配挂一柄修长窄刀,手按刀柄施礼显得一派学究般温文儒雅,其面貌略为方正五岳甚丰,尤其双眼闪动问赫奕章灼神采孤傲,显示出是位内外兼修的绝顶高手,不是很容易服人之辈,却对道长十分恭谦奉承。
李探花闻其自报名号,思绪电转中,即知是吴王刘濞的大总管,又是一名擅长刀术者,眉间锁得更深,因一前一后来得好巧。
他口中称呼道长为荆供奉,再笨也知道是刀神荆无算本人,却没料到是位道人,但遍寻记忆里道门中人,一些百年来从不涉入江湖的避世高人之中并无此人。
思绪打结了,谁才是那位掩护素衣倩女的黑衣蒙面人? 、荆无算眼神深邃充满灵光地望着田乙易一眼,再转向发愣中的李探花,骤显一股更深沉而无法言喻的关怀,微笑道:
“田总管!莫轻视这位李花公子,此子英气内钦表相浪荡,却是国士无双绝非池中之物,若能聘至王府定有助於王爷一展雄图,算是大功一件!”
话毕,荆无算一挥袖袍於笑声中飘然而去。
李探花拉回了纷乱思绪,遥望荆无算飘逸掠去的身影,若蜻蜓点水般轻灵无踪,难以捉摸,确实是位高手中的高手。
田乙易手指东方日出,赞叹道:
“荆道长是王爷最信任的供奉,仿佛旭阳东升的光芒掩盖整个江南,李公子可晓得是谁吗?”
李探花故作一脸景仰道:
“在下游学放荡江湖一事无成!却也知广陵地界‘武魁大游侠’三年一会之盛事,哪能不赶来凑个热闹!您是江南地界人尽皆知的吴王爷得力助手田大总管,然而方才那位道貌岸然的荆供奉……莫非就是刀神荆无算老前辈?与当代剑圣浮丘伯齐名的绝世高人!”
田乙易笑容可掬道:
“正是!荆供奉夸奖你‘国士无双’这句话,在江湖人的心目中要比圣旨宣诏还要来得荣耀光采!李公子若不嫌弃,请随田某进驻‘群雄馆’奉为上宾。”
李探花故作面有难色状,推辞道:
“田大总管关爱,李某本应接受,但是因有要事缠身刻下无法和您同行,改日再专程登门造访。”
田乙易眼露佳许,微笑道:
“李公子并非趋炎附势之辈,确有富贵不能淫之风采,荆供奉绝对不会看错人!”
话毕,田乙易从怀中取出一面三寸长一寸宽的金牌,上面龙腾飞舞雕琢得十分细腻精巧,栩栩如生熠熠闪亮,可见令牌主人之气派。
“李公子!这是一面‘游侠帖’,请珍藏!令牌分金、银、铜三个等级,各代表不同身分,你持银牌可以直接到王府找我,我会另外为你安排住宿。”
李探花不再推辞,收入鞶囊作揖为礼道:
“多谢田大总管抬爱!能得游侠帖参与盛会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荣誉,在下下拜领了,先行告退!”
话一说完再施一礼,从容不迫转身离去。
田乙易轻咳一声,从松柏林内钻出一名家丁朝其一拜,恭声道:“田大总管不知吩有何吩咐?”
田乙易诡谲一笑道:
“老夫当面邀约一般游侠儿,个个皆显得受宠若惊,此人反应却大异他人,可见确实不同凡响,你得小心跟踪其落脚处迅速回报,不得有误!”
家丁奉命一揖,立即跟踪而去。
田乙易回头望着一片松柏密林,双眼疑窦丛生不断闪炽,轻哼一声,身法有若闪电神速射去。
丞相府座落城东,为本城最幽静之处,
凌晨雾浓带点凉意,府外一队卫兵巡视过后换班,小队长邱官望着接班的十二名士兵,讶异道:
“咦,你们是哪个步统营的士兵?怎恁地都不曾见过?小队长是谁快出来回话!”
一名低级士官行个军礼,怯生生道:
“报告邱小队长!小的陈快从镇江北固山调来,刚升任不过三天,一切军务不甚熟悉,请您小队长多加关照!”
邱官大剌剌挥手道:
“唔!北固山有座甘露寺,曾是王爷的别宫,我曾驻守过,算是个大地方,却比不上广陵重镇。尔等打起精神巡逻可不许偷懒。”
陈快阿谀作揖领着十一名士兵个个精神抖擞排排站,恭送小队长邱官,众士兵皆目视称好,随后便领队离去。
陈快带领十一名士兵转到丞相府後方一片竹林内,便一齐迅速褪下军服就地掩埋,个个一身黑色劲装,且蒙着脸。
陈快满脸杀气,轻声道:
“府内四周环境都知道了吧!上头要杀一位名叫王通州的护院总教头,由你们四个人去执行,袁盎丞相的嫡孙袁归,就由我和三个人出面绑架,此举目的是为了要威胁丞相就范。
其余之人在外把风,按计行事,建功就在此举。”
陈快率领十一个人分成三批分头进行,个个翻墙而进,身手俱都不弱,绝非一般士兵庸手,定然是想初次建功邀宠的游侠儿。
陈快伙同三人各携兵器窜屋越脊若灵猫轻逸,攀上一座三层楼阁屋顶,便蹲身翻开几片屋瓦往内一瞧,藉着烛光,看清是一名奶妈挤着孩童而睡。
陈快迅速铺好瓦片归位,神色亢奋点头表示可以动手了。陈快站起来的刹那间,瞧见旁边一名同伴的肩膀上伫立一尊约五寸高的人身麒麟怪兽,居然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对着自己招呼,登时如见鬼魅般给吓住了。
另外两名同伴也看见了这种怪异现象,吓得心惊胆颤不知所措,其中一人轻呼道:“小邓……你的肩上有一只丑陋恐怖的小妖娃对着咱们嘻笑……快一掌打死它!”
小邓转过侧面才发现肩上确实有一只丑怪兽,不过只有一只小鸟的重量,但觉得十分恶心,便伸手去拍。怎料被麒麟兽扎了一下,一股热烘烘的气劲随着被扎处钻筋贯脉流窜全身,顿感一阵头昏目眩便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陈快与另二名杀手见小邓举臂伸掌正欲捉人身麒麒怪兽之际,一晃间怪兽消失踪影,小邓人却僵硬当场,露出衣服外的肌肤表层瞬间发生了诡异变化,变得沙黄粗糙,双眼翻白黄橙闪炽,失去了原有色泽十分吓人。
陈快恐其有变,忙伸手欲拍醒小邓,哪知轻碰一下,小邓化为一摊流沙,随风四散,所穿的黑色劲服摊落一地,肉身竟凭空消失了。
一名杀手惊骇欲绝道:“见鬼了!是妖怪作祟……”话声一落,翻身飘开落荒而逃,吓得陈快与另一名杀手顾不了尚未达成的任务紧跟在后窜逃,三个人翻出丞相府,重回密竹林内,惊魂未定气喘如牛,吓得瘫跌一处,暗自庆幸保住了一条小命。
陈快喘过气来回想一下,若有警觉地突然蹦跳而起,撞到身后的竹子又弹回来,气呼呼叫道:
“三名把风的弟兄呢?怎恁地死到哪去了?”
晨风簌簌吹动茂盛绿竹,又加上方才一撞便抖得一些露珠洒落在陈快脸上,正觉得黏稠微温有反常态,随手一抹竟摸出一把吓人鲜血。
另外二名杀手也发现异状,与陈快仰头搜寻,竟瞧见了三个人头血淋淋地悬竿高挂,一时大惊失色慌乱不已。
陈快吓破了胆子,尖叫道:
“丞相府内出现人身麒麒小妖怪!施法杀了弟兄们,妖物非人力所能抗拒,大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另一名杀手慌忙问道:“陈老大!府内还有四名行刺总教头王通州的弟兄,咱们就弃之不顾了吗?”
陈快咒骂道:
“你不要命了!出来闯荡江湖就得睁大招子,哪能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咱们简直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快闪了吧!”
说得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再逞强玩命定然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茂密竹林内突然传出一阵阵嗡然声响,回荡四周令人闻之心烦气躁。
陈快与三名同伴循声望去,赫然发现五寸高的人身麒麒怪兽居然振动双翼,若一头蝙蝠般飞掠竹林内盘旋,狰狞鬼头狂傲一扬,口出人言声若蚊蚋桀桀阴笑道:
“凭你们的三脚猫功夫也敢来丞相府杀人越货?尔等见识太过浅薄了,本将军的化沙魔功可以将肉体晶沙化,你们人类简直不堪一击!”
陈快咽一口涎沫强作镇静,挥动铁剑颤声道:
“小妖怪……你不过五寸大小……谁会伯你……弟兄们一齐上!别被这只丑东西给吓唬住了!”
陈快躲於两名杀手背后,猛然用手按其肩膀前推,立即各扑前五步,眼见麒麒兽就在头顶上方三尺处,不得不硬着头皮挥刀劈去。
黄芒一闪,刀刀落空。
霍沙宇双臂大展、俯身朝着地面沉凝一喝,声若破铜锣,化为箭矢般的气劲贯土而入,五尺方圆的沙上如泉涌般滚滚冒起,挟带着枯枝残叶转眼间壮大成形直至二丈高度,形状就如人形麒麒兽,其魔灵迅速隐入其中。
“妖怪变高二丈了!”
二名杀手见状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跑,而陈快趁机划出一剑砍在泥土化体的兽身上,看对方简直不痛不痒,也吓得魂飞魄散弃械而逃。
千斤重的人身麒麒兽早已在气势和心理上挫败对方,见对方根本不敢迎战,便四蹄翻踢,腾身压在二名杀手身上,若泰山压顶般当场将其压成肉糜。
霍沙宇虽是泥上化身,却十分魁梧,有若庙门丈二金刚,兼以力大无穷,伸掌拔起一旁的一根绿竹当成飞枪,快如闪电飙射而出,贯穿在逃的陈快背部直透前胸,余劲未歇带着尸体钉上相府外墙方止。
二丈高的人身麒麒泥土兽随即归位,瞬间填平那处大窟窿,五寸麒麒兽从地中钻出,双翼一振若蝙蝠滑翔逸逝。
绿竹竿头悬挂着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地上二滩肉糜,墙壁上又钉着一个人,死法都不相同,好像是多人作案,却不留丝毫杀人痕迹。
第 八 章 杀人留丝痕
横岗下瞰大江流,浮云堂前万里愁。
最苦无山遮望眼,淮南极目尽神州。
李探花於长春湖追凶,从西到东兜了老半天,穿过一片松柏茂林,即见官道直通广陵城东门。进城略为打听已到了丞相府门前。
李探花明知有人尾随跟踪,却逍遥自在我行我素叩门而入相府,报明来意为一名护院请到一间偏厅等候,约盏茶时间过后,总管袁凯满头大汗赶来亲自招待,命下人供茗上果十分盛情。
分宾主坐定,袁凯擦拭额头汗水开门见山道:
“李公子!敝府刚才发生了几桩奇怪命案,惹得府内大小人心惶惶,本欲托你雕制的‘老子’神像暂时必须缓一缓,不知你在哪里落脚?改日派人另行通知。”
袁凯一脸歉然,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黄金推向李探花,表示是事先讲好购买人身麒麒兽皮雕的价钱。
李探花眉头一蹙,暗忖来的真不是时机,又不好明问,只有把那袋金子纳入盘囊,却触动一物,灵机一动,转个身将东西装进了空的黄金袋中递给袁凯,正色叮咛道:
“望袁总管务必亲自交给袁丞相,他就会明白当今世上唯有我能将‘老子’神像雕琢得出神入化,而且肯定袁丞相定会亲来见面。”
袁凯接过袋子感觉甚沉,十分惊讶问道:
“袋中有什么东西?你就这么肯定丞相会来?这事……也好!老夫替你转送信物,聊表一点心意。”
李探花看著袁凯离去,便手搧剑指凌空急速一划,激出一道灵符穿墙而去,片晌间“噗!”地一响,五寸人身麒麒兽穿过纸窗而来,落於茶几作揖请安。
李探花忙询问五寸高的霍沙宇,道:
“沙猪!你在袁府不过才住了一个晚上,就出了几条人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否与你有关?”
霍沙宇双臂一振,长於背脊连臂的飞翔肉翼瞬间收缩隐入,笑嘻嘻地将凌晨发生之事详说一遍,细数一下手指头还嫌不够,居然是十二条人命。
李探花摩挲脸颊摇头叹息道:
“沙猪!你只要装神弄鬼就足以吓阻敌人入侵,除非不得已,就不要伤害人命!正邪之间的分野就在此。”
霍沙宇神色腼腆作揖赔礼道:
“王公!一时兴起而魔性复发,才身不由己的杀了这批奸贼,下回绝不再犯了!”
李探花唯有苦口婆心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得饶人处且饶人,像我就从不轻易杀害生灵,因为师尊老子曾教诲过我:杀人、救人同一手,以咱们目前的武功层次,扪心自问,要杀一个人容易,欲宽恕一个仇人就不简单了。又谓:修福不修慧,福里藏罪孽,修慧不修幅,慧里生魔根。这就是修道人的无名障碍,不能不自我砥砺,必须福慧双修!”
霍沙宇生长於魔界,一生汲汲追逐名利,身陷你争我夺、无情无义及不择手段的泥淖之中无法自拔,随波逐流永无出期。如今受教十分赧愧,反闻自性之下,本是阿修罗丑陋的面貌褪去大部份凶恶凌厉戈之魔气,竟然变成了端正俊挺,真所谓圣、魔心性同一体,转魔智成圣识可以立地成佛。
李探花见状十分满意地频频点头微笑,霍沙宇也感受面貌的异常变化,双掌抚摸片刻震撼莫名,既惊又喜之中感激涕零,竟然泪珠儿滴流襟前,浑身颤抖地五体投地朝李探花行了大礼。
李探花笑吟吟道:
“我就是有通天本领也无法治愈你自原始以来的心魔,然而却能激发你的臻善圣性,教你顿悟反省超魔入圣,但必须持之以恒时时砥砺正念,片刻的聚集就成为永恒,以此自勉成仙做祖就不难矣!”
霍沙丰擦拭泪水有感而发道:
“主公,您的一番良言警语让我思路大开,能以不同的角度及方式去思考事情。经过魔界的历练过程,将历练过的痛苦创伤变为点滴甘露,自我滋养、成长、开花、结果方能站立不倒成就一切功德,就如当年闻其佛音能反闻自性一样伟大。”
李探花自觉惭愧,道:
“沙猪!我曾经误闯‘佛国世界’遇佛,其化身八万四千丈金光流转,普照任何一个角落,个个阿罗汉天寿八万四千年,连师尊老子也得敬佛三分,我不过一介浪荡小子岂能与‘佛’相提并论?别太抬举我了!”
霍沙宇神色肃穆不以为然道:
“我虽不曾遇佛,但闻其音即能受佛意加被,光只激发一丁点儿善念,就得如此福报功德!所以,主公,您在我的心中与佛一样伟大,心中有佛您就是佛了!并无差别呀!”
李探花闻言心中流满无比的法喜,霍然间全身毛细孔绽放艳彩,七色光芒流转不息,尤其红光更甚,充盈室内煞是庄严好看。因其受“心中有佛即是佛”的点醒,恢复了宿世记忆,同时增长万年见识,并将年幼时曾被师尊抱上天界遇到姜子牙之泼辣妻子“扫把星”给予的“霉气”扫除得一乾二净,而增添“福神”阳城所赐予的“福气”,当下红芒熠熠,充盈斗室之间。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渡人更兼自渡,利人利己,委实受惠无穷!李探花此刻浑身仙气已非昨日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