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纸鸢-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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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会怜惜。可大热天的,被打后的伤口容易化脓,一堆人受了伤还要叠在一起,那感官的刺激,真是巍巍壮观,难以形容。
一日,语欢一如既往赶回景阳宫,一如既往迟到,鸣见一如既往没有睡觉。见了他,语欢最大的感触,就是想抓起砚台砸死算。鸣见在青
焰灯下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声音轻灵得唱歌似的:“处罚照旧。”语欢走过去,给鸣见行了个礼:“主子,微臣有话要说。”
鸣见手上停了停,头微微抬了一些,又埋下去继续写:“说吧。”语欢道:“对于侍卫首领一职,微臣实在难以胜任,希望主子能另选他
人。”
鸣见又顿了片刻,叫语欢坐在身旁。语欢累了一天,疲惫得眼睛都睁不开。鸣见蘸了些墨水,在折子上划几笔:“那你想做什么。”语欢
摇摇头:“除了这个,什么都行。”
奄忽,鸣见放下手中的笔,回头看着语欢,一双眼格外诱人:“那,当我的少师,可好?”顿时语欢睡意全消:“少师不是只有太子殿下
才有么。”鸣见笑得清浅,却十分震慑人:“太子并非只有一个。”语欢一愣,笑道:“您别拿微臣开玩笑。微臣才疏识浅,怎么能当你主子
的师父?”
鸣见道:“经一师,长一艺。任何人都有过人之处。再说,少师一职,不止是传授书本上的知识。”语欢的头越埋越低,几乎要站起来揍
人。鸣见又道:“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语毕站起来,轻轻伸了个懒腰,像极了一只雪白的猫:“我有些困了。”语欢咬牙切齿道:“
主子好生歇息,微臣退下了。”鸣见道:“宫女太监们都睡了,你来帮衬着。”
语欢只得应声,走过去。在鸣见面前站定,发现鸣见确实高了不少。当初垂着头吻的少年,这会子已快分不清谁高谁矮。解开衣领,脱下
,手环过鸣见的腰,鸣见的身子往语欢靠了些。呼吸擦过耳侧,鼻子尖几乎要碰上语欢的脸。语欢飞速脱下他的外套,叠好放在床头。再回头
脱裤子的时候,手上忽然一滞,不敢再继续。两腿间有什么反应,不言而喻。
这个时候,是皇宫里最淫乱的时段。以皇上为脑袋,乃至下面的皇子,都在干那事儿。语欢抬头看看鸣见,刻意做出很狗腿的模样:“主
子,要不要找人侍寝?”
鸣见点头,双颊微红,很是可爱。
语欢转身,刚走两步,腰却被人搂住。鸣见从背后抱住他,发烫的脸贴上他的脖子:“你陪我。”
语欢未来得及回话,身子已被扭过去。鸣见半睁着眼,将他抱紧,在他唇角细吻。那硬物轻轻在他身下撞击。语欢急抽一口气,轰隆一声
燃烧了。不亲嘴亲脸也行,偏生在嘴边亲。要弄就直接弄了,隔着裤子弄,人不给烧死都难。黄子王八乌龟的!这种调情手段,也忒毒了点!
语欢脑子乱掉,险些扑向鸣见,展开猛虎般的攻势。可是,关键时刻,鸣见停了。语欢傻眼,看了看鸣见,确是停了。鸣见坐在床上,揉
着太阳穴,脸却越来越红。
语欢道:“主子,不舒服么。”鸣见摇摇头,闭着眼不看他:“你睡去吧。”语欢道:“谢主子体恤,微臣退下了。”鸣见道:“什么?
”语欢道:“今儿微臣伺候小王爷,已十分操劳,确实再无体力伺候主子,改日一定加倍偿还。”鸣见怔了怔,又淡淡一笑:“没事,你去把
香兰给我叫来。”
语欢也怔了,半晌才道:“是。”出去,门砸得格外响。
次日,鸣见带着一帮人,一同去宫后的山上踏青,自然包括语欢。语欢没睡好,看鸣见的样子,还蛮有精神。一路漫步,一路无言,渐渐
走到了顶端。
山顶崔嵬,宫树参差。语欢眯眼看着南方,那儿唯有满目青山,江河流水。
他看不到杭州。
鸣见立足于天下至高之处,极目江山,忽然微笑道:“我父皇一统天下,成为人人歌颂的一代明君,身为大庆皇帝的儿子,若不能省身正
己以鞭鞑天下,又如何对得起父皇,对得起苍生?待我辈接手管领,万象更新,又是一代江山。语欢,这才是千秋功业!”
语欢有些吃惊。他从未见过鸣见这样外露自己的情绪。语欢亦哑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永远斗不过鸣见。但,他
从不认输。他回鸣见一笑:“主子说的没错,男儿的大志,在于四方。”
山脚下,熙熙山河,寥寥烟雾。帝都风光,万里苍茫。
眼前的人不是鸣见,是九皇子。有朝一日,他将化作雄鹰,冲天一驰。
第二八章 反拨
时光飞逝,三个月很快过去。短短一季,发生的事不多,人变了不少。夏季的阳光直喷进景阳宫,将床上的人照成个金人。那人一丝不挂
,一张白布遮羞,皮肤好得可以挤出水,脸蛋俊得让人直落口水。可是,浑身上下却有不少伤疤,任时光如何冲刷,都无法消磨。
九皇子往床头一坐,掀开帘子,垂头吻了他一下:“语欢,起来了。”
没错,那人就语欢,面皮子撕了的语欢。语欢睁开一只眼,伸手勾住鸣见的脖子,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鸣见手臂穿过他的腋下,环背,微
微一笑:“到外面走走?”语欢伏在他胸前:“你这么快就不行了?真废。”鸣见再翻身将他压倒:“不是我不行,是怕你受不住。”语欢双
腿勾上鸣见的腰,伸手一拉帘子,帘内黑黢黢。
几个时辰后,鸣见睡着了。这会子语欢才敢抬腿,手指往身下一探,一丝血拉出来。语欢抿了抿唇,回头看一眼鸣见,晃晃几千斤重的脑
袋,靠在床头,疲惫地喘气。
靠裙带关系夺取天下,黄粱美梦。这句话,他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可依旧这么做。而且他的卖身,越来越廉价。起初跟着春二爷,还有点
银子花。现在,他每次和鸣见上床,都只是为了摆脱侍卫大队,和拖延一点时间。
越想越他娘的恶心,语欢啜了口唾沫,歪歪扭扭跌下床,穿衣,直奔钟粹宫。
跟鸣见勾搭上,总结来就这么一回事:语欢一直在冒险。一个度若未把握好,鸣见的火眼金睛喷出的火都可以把他烤焦。开始,鸣见一直
摸索摸索,清高中带着点关爱,关爱中带着点暧昧。语欢一直别扭别扭,服从中带着点怨恨,怨恨中带着点不舍。两人你追我逐,上床十来次
不成功。最后,在一个春光灿烂的下午,轰隆,爆炸。
起先是语欢一个人在院子里放纸鸢,似乎是不经意的。然后,是鸣见过来和他说话,语欢回头,惊愕,似乎也是不经意的。聊一聊的,语
欢又聊到那个让他恨死的人,似乎还是不经意的。鸣见平平淡淡是自然,语欢收回纸鸢,将纸鸢揉成一团烂,依旧不经意。鸣见有些失控地抢
过纸鸢,语欢非常经意地抢回来,撕得稀巴烂。鸣见的恼怒是必然的,语欢的撒泼也是必然的。语欢不经意地爆发,不经意地撕开面具大吼,
你看清我是谁了!
鸣见说话平平淡淡,我早就知道。然后,语欢就再一次吼着我要杀了你。鸣见说,你若想杀,就杀吧。语欢异常决绝地说我不杀你,鸣见
问他为什么。语欢冲过去,一把抱住鸣见,哭得老泪纵横,为什么,杀了我父母的人是你!
然后,两人滚作一堆,滚到草坪里,弄啊弄啊弄,和好久以前的那个下午一样,从草堆弄到房里,房里弄到桌上,桌上弄到床上,床上弄
了个通宵。这事儿,就这么结了。
要问有什么不同。能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语欢在下头。
接下来,两人就一直在干这档事。在小王爷那边,又变了个说法:鸣见强要了语欢,语欢无力挣扎,还被撕破了面具。小王爷没有火气,
只能哀怨,像个女鬼。
语欢一路走着,一路按着屁股,里面火烧了似的,辣热烫。钟粹宫里等着的人,正是太子爷和他四哥。打了个暗号,进门,庆寒的脸阴森
森的,像个男鬼。
赐坐,语欢歪着屁股坐。庆寒道:“怎的今天这么慢?”语欢道:“太子殿下,这不是微臣说了算,要怪得怪九皇子。”刚说完就相当后
悔,庆寒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些。要知道这九五的金儿子,最强的地方就是攀比之心,连这种录岢值氖奔涠嫉帽纫幌隆?font color=’#EEFAEE
’》
庆寒冷笑:“你少拿这事忽悠我。你下次动作要不快点,给鸣见发现了,小心变成第二个老七。”
说到老七,又得闲扯几句。想当初,在长清的统治下,大庆王朝如日中天,庆寒的泰山地位岿然不动。鸣见刚回宫时,一副漂亮的皮囊惊
倒满朝男男女女,更惊倒了从不以貌取人的长清皇帝。鸣见那时叫一个青涩,那叫一个纯洁,见了兄弟们,一口一个甜甜的哥哥,叫得那叫罐
蜜。说来这孩子天生就有种魅力,可以淡淡一笑勾你七魂六魄,勾勾手指使你推心置腹。没长清的抵抗力,没庆寒的嫉妒心,别想逃过这一劫
。
老七,即是七皇子庆祥,说到灭晨耀,他也有一份功劳。
庆祥是庆寒的忠心狗,是头一个被鸣见缠上的人。鸣见对庆祥来说,是一把罂粟花,更是根拨火棒,左拨拨,右拨拨,不出一个月,熊熊
阴阳火,急速在从庆祥处,烧到了庆寒处。随着时间的推移,矛盾越发激化,终于在某年某月某日,此二人酒后吐真言,暴打一顿,散。
原本只是件小事,却给鸣见弄成了大事。庆寒第一次犯大错,也是因着此事。又是某年某月某日,庆祥约庆寒到自己房里见面,庆寒去了
却只看到一封信。信里头的内容没人知道,但庆寒已彻底燃烧。不过多时庆祥来了,庆寒却走了。
再隔几日,庆祥升天。
不用说,动手的人是庆寒,而且他还被皇上发现。好在当初庆寒找了个替死鬼,逃过一劫,不然储君地位不保。半年内,庆寒没有后悔过
自己杀了庆祥。
半年后,庆寒又一次掏出那信去看,看一看的,看出一身冷汗。字迹模仿得很像,签字也是原版的,可宣纸却是熟的。而庆祥只用生宣,
众所周知。
离间,反间,借刀杀人,环环相扣,使得计不旋跬,如鱼得水。究竟是什么人,庆寒想破脑子也想不到。所有皇子都怀疑过,中途还误杀
了一个,除却九皇子。原因?说来庆寒都觉得好笑。因为九皇子太漂亮,太纤细,太秀气。这么美丽的人,不会有狠辣的心。
当庆寒开始怀疑九皇子时,为时已晚。老七尸骨已寒,老九的早已在奔往皇位的达到上,和自己并驾齐驱。长清早说过不要以貌取人,可
人人都在以貌取人。
一个在外长大的皇子,回宫后两年就能比太子还讨喜。若说他是天真无暇的,恐怕三岁小孩都不信。庆祥对鸣见,那真是把心都掏出来。
鸣见在下第一步棋时,有没有掉下一颗鳄鱼的眼泪,谁也不知。也无人想知。因为事实摆在眼前,有这么一次,就有下一次。
语欢与庆寒关通上时,就已听说庆祥的事。语欢没什么反应。这对鸣见来说,着实算是小菜一碟。所以他只笑道:“有了前车之鉴,相信
微臣不会再犯。上次我提的事,太子殿下可有想好了?”庆寒握住茶杯,不言。
语欢道:“太子殿下,恕微臣直言,皇上现在独宠九皇子,这一点谁都知道。现在他们眼睁睁等你犯错,好撤你下来,换人上去。在这之
前,你要不能杀掉其中一个……”
庆寒打断道:“那就杀了鸣见!”语欢笑道:“我不想杀他。”庆寒猛地抬头:“怎么,你玩真的?”语欢道:“为了你的七弟,为了我
的爹娘和兄弟姐妹,留着他,慢慢来。”复轩接道:“确实如此。杀了九皇子,若被皇上发现,殿下您也会有生命危险。”
庆寒道:“你,你们这是在逼我弑逆!”
语欢笑吟吟道:“看样子太子殿下还未想清楚,那等考虑好了再叫微臣,微臣一定竭尽所能,替太子殿下效命。”走到庆寒声边说了一句
话,推门出去:“古往今来,霸主之位,皆是能者当之。当上了,决不让!”
语欢回到景阳宫,鸣见散着发,青丝微润,垂在腰间,染湿了衣裳。语欢见他还在案旁奋斗,便绕到后面,双手盖住他的眼睛。鸣见放下手中
的笔,不动了。语欢清了清喉咙:“咳咳,快猜,我是谁?”鸣见道:“是语欢。”语欢笑道:“语欢是谁?”
尖尖的下颚微扬,烛火映照在雪白肌肤上。许久,鸣见才缓缓道:“是和复鸣见一起长大的小孩。”语欢的笑容僵在脸上,收不下去,亦
不自然:“是庆鸣见。”鸣见道:“我是你的妾,你没有休掉我,我就一直姓复。”语欢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鸣见侧过头,神情清冷,如天上孤月:“我不要你原谅。”语欢埋着头,浑身微微发抖。隔了好一会,语欢忽然扑过去抱住鸣见,将下巴
枕在他肩上,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鸣见回抱住他,淡淡一笑:“是真的么。”语欢眼神阴鸷:“
真的。”鸣见依旧笑得平淡:“语欢,我真的很开心。”
过不多时,语欢拿梳子替鸣见梳头,一根根,一丝丝,认真谨慎。鸣见不再翻书,靠在椅背上,一手握住语欢的衣角,嘴角扬起,似笑非
笑:“一会有贵客要来,我得去父皇那里了。”语欢随口问道:“哦?要来什么人?”鸣见道:“天地教的人。”语欢手上动作一停,漫不经
心道:“天地教的人?”鸣见道:“嗯。来的人挺多。教主赏渊,还有圣者千落。”
语欢忍不住道:“千落?什么时候来?不,还有赏渊,他们什么时候来?”鸣见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还是答道:“已经在城门外等
候。你随我一起去吧。”
语欢嘴上说随便,手上的动作却快了两倍不止。给鸣见打整完,语欢又冲回房里,换了一套衣服,不敢出来,只在房里来回踱步。直到鸣
见过来叫了人,他才心不在焉地跟出去。
紫禁城门前,长清竟放下身段,跑到门口去接人。浩浩荡荡的暗红队伍由远及近。街道旁人山人海,皆在翘首观望。骑马走在最前排的两
名女子,是花颜和淡水。十六人抬着个大轿,轿中人身着白衣,若隐若现。鸣见身着华衣,玉佩红鞓在风中扬起。眉目清远,难以描摹。语欢
站在鸣见身边,眉头紧锁。
人停,轿落。红衣弟子掀开帘子,从里面走下两个人。右边的少年生着一双狐狸眼,面带微笑,略显狡黠。左边的男子穿着连帽风衣,帽
子盖住长发,一眼望去,却是以山为骨,以水为肌,道骨仙风,冰心玉壶。
两人亭亭款款往前走来,所有人的眼睛都长他们身上了。语欢禁不住往前迈了一步,又收回去。鸣见看了语欢一眼,浅笑道:“你认识?
”语欢喃喃道:“左边那个是我爹的朋友。”
千落与赏渊在台阶下停住。大队一起伏地。赏渊单腿跪下,露出劲瘦长腿,雪白短靴,十足的潇洒活力。千落揭开帽檐,露出两只纯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