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五更转-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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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我……”谭思齐嗫嚅犹豫着要如何开口。
“秦政委，我和思齐在谈恋爱。”范承轩揽了揽谭思齐的肩，把她向自己拢了拢，虽然只是小小的动作，谭思齐心中涌上一阵暖意，突然之间觉得像是有了无比的力量。
秦祖新听了范承轩的话，没有出声，只是看向谭思齐，用眼神询问着她，谭思齐迎向秦祖新的目光说道：“爷爷，范承轩说的是真的，我是在和他谈恋爱。”
秦祖新看着谭思齐没有动，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谭思齐知道他在生气，她几乎没有看过秦祖新这样生气过，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就算是她不应该瞒着他离开了陈江坤而选择范承轩，但秦祖新也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秦祖新突然问道：“如果我不同意呢？”说罢看着谭思齐。
“不同意？爷爷，你为什么不同意？”谭思齐的语气有一点急，想不出来，就算秦祖新对她的举动再生气，也没什么可不同意的，范承轩和陈江坤相比，哪方面都十分相当，并不差了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同意。”秦祖新的语气十分强硬与蛮横，几乎是不容拒绝。
谭思齐看着秦祖新，满脸不解和委屈，秦祖新重来没有这样对她过，一点道理都不讲，看着秦祖新，又看了看范承轩，泪水几乎就要涌了出来。
“秦政委，是我追求的思齐，我很喜欢她，你可以责怪我，请不要对她发脾气。”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什么。”
“思齐是我很珍爱的人，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了我的家人，所以我一定不可以让别人给她委屈受，谁都不行……”说完便看住秦祖新，秦祖新也看住范承轩，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隔了一会，秦祖新才将眼光从范承轩看向谭思齐，只是对她说道：“思齐，如果我不同意，你要怎么办？”
一时之间，三个人全都静下来，彼此注视着，谭思齐心里像团乱麻一样，她想不通秦祖新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在和范承轩谈恋爱之后，她不是没有想过秦祖新知道后会怎么想，但却没有料到他会反对的如此激烈，被秦祖新这么一逼问，不仅觉得不解，还觉得十分委屈。
秦祖新还是望着她，那神情，一点转圜余地都没有，是非要让她在今天表态不可了，谭思齐看了看范承轩，又看了看秦祖新，握住范承轩的手，对着秦祖新缓缓说道：“爷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反对我和范承轩谈恋爱，我知道，陈江坤很好很好，可是我不喜欢。我喜欢范承轩，范承轩也喜欢我，我没有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对。我不想惹你生气，我知道你会对我的举动不高兴，所以不敢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是却没想到你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只是和我喜欢的人谈恋爱，我希望你为我高兴，爷爷你又不说什么原因，那我只能让你生气了。”谭思齐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突然看住秦祖新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爷爷，我还是要和范承轩谈恋爱的，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我还打算这一辈子跟着他好好过。”
范承轩听到谭思齐的话，转过头来看住谭思齐，眼睛里一刹那闪过狂喜，震惊还有爱恋种种不一，看住谭思齐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秦祖新听完谭思齐的话，脸上的颜色变得十分难看，只觉得额头都是突突的，胸口起伏的厉害，谭思齐知道自己气极了他。秦祖新看了谭思齐一会，一言不发，突然转身快步离去。
谭思齐看着秦祖新转身离去的背影，多年的军旅身涯，让他的身姿到了这样的年纪还是依然挺拔，走路极有力量和节秦，只是走得比平时更快一些。谭思齐还在身后追了几步叫着爷爷，也不知道秦祖新听见了没有，反正没有回头，快步向前走着。
直到秦祖新的背影消失不见，谭思齐突然一下子倒在范承轩的身上，觉得自己疲倦极了，刚一靠近范承轩，又像想起什么一般，转过身来看住范承轩问道：“承轩，我爷爷为什么不同意我们俩谈恋爱？”
范承轩看住谭思齐，眼里闪过一丝疼惜，瞬间变得十分复杂，看住谭思齐。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也许秦政委太喜欢江坤了，所以不愿意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加上原本就是瞒着他的，突然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就让他更加生气了，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强烈。不过没事，说明我的表现还不好，我会去找秦政委谈一谈的，让他接受我，放心吧。”
谭思齐听了范承轩的话觉得有一些道理，可仔细一想，还是觉得有一些疑惑，但又说不出到底疑惑的是什么，最后只是对范承轩说道：“我爷爷重来没有这样跟我发过脾气，一定还有其他的缘由，过两天我去找他跟他谈一谈。”
“还是我先去找他谈一谈吧，他应该是对我不满意，并不是生你的气，只是不好对我这个外人发脾气，所以把脾气都发在你的身上。所以，让我先跟他谈一谈，过一段时间你在跟他谈好吗？”
谭思齐看着范承轩的眼睛透着坚定，自己在他的瞳孔里映出倒影，小小的谭思齐映在范承轩的心头，看得热切而执着，恨不得把她看到心里面去。谭思齐看着范承轩的样子也就没有去想心里面的疑虑，只点点头说着好吧。
第21章
因为那天与秦祖新的偶遇，一直让她心里十分的不安。在这个世界上，谭思齐最不想的就是让秦祖新不高兴，她这些年来的拼命努力，日日向上，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就是为了让秦祖新高兴。如果秦祖新不为她的爱情祝福，那么谭思齐是无论无何是无法真正地完全幸福起来的。
谭思齐本来第二天就想向秦祖新解释，因为范承轩一再的让她先等一等，等范承轩先跟秦祖新谈过后，她再去跟秦祖新说她跟范承轩的事情。谭思齐等了两天，实在心焦的不行，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便在下班后去了秦祖新家。
秦洁见是她一个人来，十分意外，一见她就问道：“思齐，陈江坤呢，好久没听到你们俩的消息了，上次你们俩说定婚，怎么没见动静啊，陈江坤好吗？”
谭思齐看着一脸疑问的秦洁，想着她问的那些问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好。看着秦洁，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看着从书房里走出来的秦祖新终于下了决心，对着秦洁说道：“秦洁，我和陈江坤分开了。”
秦洁听到谭思齐的话十分意外，嘴形成了一个O形迟迟没有合拢，回过神来追在谭思齐后面不停的问着：“为什么呀，那陈江坤现在怎么样，他好吗？”听了谭思齐的话，原来在一旁插着花的秦祖新老婆也停了下来看住谭思齐，看了一会又继续去弄手里的花，一言不发。
“思齐，你进来。”秦祖新对着谭思齐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谭思齐跟在他后面慢慢地走了进去站在秦祖新面前。
秦祖新看着谭思齐，心里一时有说不出的感触，初见她时，还是一个孩子，那个时候，还没有长得这么的高，只记得一双眼睛看着他，像是怀疑又像是求助，虽然跟他不亲近，却一直小心的跟着他，不知怎么的就让他放不下，几乎只一面就做了决定，要带她回北京。现如今，已经长得这样的高了，因为没有让他操过什么心，总觉得好像是一个眨眼就长大了，有时看着她的样子，不自觉的就会想起那个藏在心头不敢言说的身影，会让他生出一种尘封的苍凉。还记得谭思齐拿着北大通知书给他看的样子，眼神里有透着高兴，还有希望他夸奖的期盼以及隐隐的自豪。再后来，那日看着她和陈江坤双双登门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称心如意，对于谭思齐，秦祖新放不下心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了，他宠着谭思齐，惯着谭思齐不只是因为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还因为心灵深处那不可为外人道的曾经最为真挚的爱恋。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谭思齐千挑万选偏选了范承轩，这实在是太出他的意料了。想着想着，秦祖新心里一时百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点燃一根烟站起来关了书房的门走到谭思齐面前。
“思齐啊，这些年来你让人省心，我也没在意，那天碰到你，才发现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谭思齐听秦祖新这么一说，以为他是在责怪她那天的态度，心里一急，连忙说道：“爷爷，那天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这样顶撞你，我错了，爷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吗？”
秦祖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谭思齐的头久久没有说话，谭思齐见他这个样子，禁不住握住秦祖新的手臂轻晃着撒起娇来：“爷爷，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了行吗？”
秦祖新看住谭思齐，满脸纯净，双眼清澄，一时便恍惚起来，态度不觉就软了很多。
“思齐，陈江坤不好吗？就算你不喜欢陈江坤，为什么偏偏要找范承轩呢？”
谭思齐不明白秦祖新为什么不喜欢范承轩，想着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便急切的解释道：“爷爷，你是不是对承轩有什么误会，陈江坤很好，可是范承轩也不错的，对我也很好，真的。爷爷，以后你多了解承轩一些就知道了。”
“范承轩真的就这么好？”
“爷爷，不是范承轩有多好，而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秦祖新看着谭思齐满眼的期盼，一时之间千言万语无从说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年青时的时光，只说道：“范承轩没有什么不好，我对他也没有什么误会，只是没想到你和他会在一起。”秦祖新叹了一口气，顿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算了，这是你自己喜欢的，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要你觉得好，我也就不管你了。但是，思齐，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将来不要后悔就行。”数语之间，竟透着的无尽的苍凉。
谭思齐看着秦祖新，没有完全明白他的话，但听到他说不再反对他和范承轩，心里十分欢喜，也就没有再往其他地方想，只想着，只要秦祖新同意了，以后成了一家人，了解的机会就多了，就算对范承轩有什么不满意也会改观的。于是十分高兴的抱住秦祖新说道：“爷爷，谢谢你。我和承轩一定会好好孝敬你。”
秦祖新抚着她的头笑着，没有说话，谭思齐因为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并没有发现秦祖新神态中的阑珊，也没有发现他微笑背后的隐忧与疲累。那个时候，谭思齐只是觉得她和范承轩的未来一片昂然，几乎看到了幸福的明天。
与秦祖新谈完话从书房出来，谭思齐心情已经轻松了很多，对于秦洁的追问也就从容了不少，只是说着陈江坤很好，可是两个人并不合适，所以分开了。
“那你和陈江坤是真的分开了？他那么喜欢你。”秦洁好似还不置信，又向谭思齐问道。
“嗯，真的分开了。”
“那还有复合的机会吗？”
谭思齐摇了摇头很肯定的说道：“没有了。”
秦洁听完谭思齐的话看着她若有所思的像在想着什么。谭思齐看着在阳台一角默默抽烟的秦祖新，突然之间，发现秦祖新头发中间掺杂了很多白发，心里一紧，秦祖新一向是以年轻而著称的，很多人都说他比真实年纪看上去要年轻很多，怎么好像突然之间就老去了呢，谭思齐慢慢的才发现，其实秦祖新的身姿也垮了很多，只是底子好，看不出来而以，原来这些年不只是她长大了，秦祖新也老去了。不知道为什么，谭思齐的心里就泛起了酸意，泪水就涌上了眼眶，轻轻走到秦祖新跟前。
“爷爷，少抽点烟吧，对你的身体实在不好。”
秦祖新听到谭思齐的话一怔，只是笑笑，继续抽着手里的烟。
从秦祖新家出来，虽然谭思齐心里还有着淡淡的惆怅，但想到秦祖新同意了她与范承轩的交往，心里便涌起巨大的欢喜，说不出的高兴。出了大院，便给范承轩打起电话。
“承轩，我爷爷同意我们俩的事了，我今天去跟我爷爷讲了，他同意了。”谭思齐语气欢欣，兴高采列的向范承轩昂说着今天在秦祖新家里的事情。
“哦，那很好。”电话那头的范承轩微笑着，可不知道为什么，谭思齐却觉得范承轩并不像她想得那么高兴。
“承轩，你怎么了，好像不是很高兴，你有什么事吗？”
“我很高兴啊，你别想这么多。”
“哦，那我爷爷好不容易同意你了，以后你可得好好表现。”
“嗯，我以后尽量争取好的表现。”
说完了这件事情，两个人一时都没说什么话，却又不想挂电话，便拿着电话微笑着不说话，就这样过了一会，突然范承轩轻轻叫道：“思齐。”
“嗯。”
“我爱你。”
谭思齐握着电话说不出的满足，抬头望去，难得居然还看得到稀稀散落的星星，好似在对她眨着眼睛一般，谭思齐觉得美极了，一时之间，只觉得欢天喜地，就像那晚的烟花，一朵一朵的竞相开在心头美不胜收，又像天簌一般，在心房里开了一遍又一遍。
第22章
这件事情以后，谭思齐和范承轩好像更加甜蜜起来，突然之间谭思齐对范承轩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依恋，对未来生出无限美好的憧憬，有时，她会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就已经成了他的妻，只要守着此时，便是永恒了。
周末的时候范承轩来看谭思齐，她正在翻着白居易的《长恨歌》，范承轩随意瞥了一眼，边脱外套边说道：“思齐，我们也要做比翼鸟，连理枝。”范承轩说得无意，谭思齐却听得十分心动，看着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男人，白衬衣，修长的身材，专心致志的帮她收拾着散在门口的鞋，微蹲着身体，一只手轻扶着鞋架，一只手整理着鞋子，极简单的事情，却做得如此认真。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是一个完美的男人，那些约定俗成的形容词用在他的身上好像都不济事，范承轩身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这样的发型，这样的眉眼，甚至就应该穿上军装，而显得英气勃发。
谭思齐看着看着，心里莫名的微动着，顺手拿过一边的笔，在纸上写下：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又在一旁画了两颗树，两只鸟，又在各自上面写下了她和范承轩的名字，笔法幼稚，线条不均，卡通不像卡通，速写不是速写，她却看得满心欢喜，好像真的就和范承轩海枯石烂，天荒地老了一般。
范承轩看着谭思齐傻笑不明所以，便伸手拿过谭思齐手上的纸，大约是画得不好，范承轩呵呵笑起来，说着思齐你画的鸟真丑，树也不好看。笑着笑着，脸就变得温柔起来，抬起头来定定看着谭思齐发出灿烂的光芒。
谭思齐被范承轩笑得十分不好意思，做势便要抢他手里的纸，范承轩手一伸，便变了方向，谭思齐扑得太急，收步不稳，一头便扎进范承轩的怀里，被他轻轻抱住，接着，便落下吻来，微风吹起客厅的窗帘，轻轻飘扬起来，迎着风飞舞。他们的吻流连于温柔的肌肤，低回且徘徊，如春风细雨润过而无声。
晚上，范承轩说带她去吃极好的东西，其实老早就听范承轩提起过很多次，只是极平常的烤鸡翅，给谭思齐的印象似乎是以辣而闻名，味道反倒没有痕迹，所以一直以来她也就很不以为然，心里想着不过就是店家取巧，玩命放点辣子罢了，并没有什么真正过人之处。范承轩此番又提了起来，为了不扫他的兴致，谭思齐答应的其实挺勉为其难的，当然了，穿半个城市，就是为了去吃几个鸡翅，成本也不是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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