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川作品集-都市边缘的女人-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嫂见人都散了，自己也觉得有点没趣了，想想光在这哭也没有用，男人是让人家抓走了，是不是会被判刑她不知道，至少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人想办法，可自己一个女人，平时除了下地围着锅台转，就是上炕伺候男人，对社会上的事情一点也不摸门，事到临头就抓了瞎。王嫂把自己认识的、听说过的老乡、熟人全都在脑子里转了个遍，也不知道究竟谁能帮上她的忙。唉，现在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等天亮了，她就挨家挨户地去求人家吧，看看有谁能帮她把王利民解救出来，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孩子们的爹呀。
王嫂理清了思路，慢慢扶着墙站起身来，无精打采地走回屋里，关了门，坐到床上等着天亮。
2、失魂落魄的王嫂
王利民被拘留快一个星期了。
这些天，王嫂把她所能找的人都找过了，还是一无所获。王嫂和王利民的那些老乡和熟人大多是普通的打工族，顶多也就是个摆小摊，做小买卖的，没权没势没路子，平时遇上出把力气，借点小钱的事情还能帮衬得上，如今王利民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些人全都只能干瞪眼，同情的说两句安慰的话，怕事的干脆敷衍两句就关门谢客了，把个王嫂弄得急不得恼不得的，几天下来，嘴唇上起了一串大燎泡。
“阿叔，你是本地人，帮我跟派出所说说吧，他们怎么也该卖你个面子呀！”
王嫂最后只能去求房东杨宝兴了，尽管王利民被抓的那天夜里她也看到了，其实杨宝兴在警察面前也没什么道行，但总是死马当活马医吧，再怎么说杨宝兴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多少也得认识几个官面上的人物吧，朋友托朋友，熟人求熟人，兴许就和管这件事的人拉上关系呢。
杨宝兴一向在他的房客们面前显得优越感十足，平常日子也没少跟这些“乡下人”吹嘘自己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手眼通天，今天人家王嫂找上门来了，他却傻了眼。
派出所的警察杨宝兴倒也多少地认识几个，可都没有什么深交，再说了，杨宝兴明白，就算你认识警察，可他王利民如果真的犯了罪，让人抓住了把柄，认识谁也不管用，那是法律，不是开玩笑的。看那天夜里警察们来抓人时的架势，王利民这回肯定是撞到枪口上了。王嫂说，她去过派出所和公安分局，人家警察说得很明白，象王利民这样收赃、销赃的，如果犯罪情节严重，判上两、三年很正常，最轻了，也得劳动教养个一年半载的。杨宝兴琢磨着实在没办法管这件事了，现在还不知道王利民在里面交代了些什么，万一他把向他买过赃物的人都交代出来，人家警察说不定就会来找，没等人家来自己就傻乎乎地送上门去了，没事不也得找出点事来？杨宝兴心里发毛，也顾不得平素的威风和尊严了，脸色紧张地一个劲摆着手，生怕王嫂赖上他。
“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无能为力。”
杨宝兴今天算是说了实话。
王嫂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压低了声音，跳着脚地把杨宝兴他们家祖宗八代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事情明摆着，杨宝兴是跟她装王八蛋，说他面子不够还有人相信，可连帮忙找找关系，托托熟人都不愿意，这不分明是怕沾惹上他们吗？要是能见到王利民，或者能给他带个话进去，她一定得告诉他，让他把杨宝兴买赃车、他老婆买黄碟的事情全都抖搂给公安局，自己的男人好不了，他杨宝兴也别想就这么踏踏实实地过安稳日子。
王嫂独自发了一阵狠，气也消了大半，又开始琢磨怎么才能让王利民减轻点罪过，这一家老小还都指望着他挣钱养活呢。只要公安局能把人给放出来，哪怕不让他们两口子再在这城里混了，甚至给遣送回老家，也比现在这样悬在那里强啊。王嫂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继续去找门路，托关系，尽最大可能把男人先弄出来再说。
连日来的惊吓和奔波，把个膀大腰圆的王嫂也累得够呛，坐在床沿上想着想着，身子一歪，竟然睡着了。
虽然是白天，王嫂却睡得很沉，还做起梦来。
王嫂梦见王利民从公安局放了出来，浑身上下破衣拉撒的，头发、胡子老长，乍一看就象个大马猴，一进门就毛手毛脚地抓住她往床上按，两只手在她身上的紧要之处一个劲地乱摸，摸得她浑身燥热，哼哼出声来。王嫂糊涂了，明明记得刚才自己在屋里为了男人的事情正在犯愁，怎么这么一回王利民就回来了呢？她努力地睁了睁眼，却是有心无力，一时间象是被魇住了，却分明感到有一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一个男人凑在自己耳朵边上轻声地呼唤着，这绝不是梦，他嘴里吐出的酒气呛得她想要呕吐，王嫂惊出一身汗来，周身一紧，猛然间从梦里挣扎出来。
她眼前确确实实地俯着一张脸，一张泛着通红的油光和酒气的脸，那脸上的每个毛孔都兴奋地绽开着，定睛看时，却是刘大的表弟小峰。
“你个小娘养的，吓了我一跳！”
王嫂骂了一句，就要推开小峰往起爬，却被他一下子又按回了床上。
“急什么，现在才下午两点钟，离你男人收摊回来的时候还早着呢！”
小峰显然是午饭时喝了不少酒，眼珠子通红通红的，压在她身上的力气也比平时大了很多，王嫂又挣扎了几下，也没翻过身来。
“你，让我起来！”
她压低了声音冲她小峰喊，现在王嫂可没有这份心情和他调情。
3、没良心的小峰
王嫂说不上当初是她勾引了小峰，还是小峰勾引了她，反正她看中了这个小白脸年轻俊秀，比自己那个粗鄙不堪的男人强得多，虽然小峰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儿，可她又不指望跟他过日子，靠他来养家糊口，顶门立户，只要小峰能在床上给自己找了乐子，管他是个什么玩意呢？
王嫂和王利民刚结婚的那阵子，男人挺威猛的，一到晚上，就把她伺候得跟个神仙似的那么的美妙，可这几年不知不觉地丈夫就走了下坡路，虽然每天晚上还是关了灯就要，但多半是一会就完事，把她招惹得半宿半宿睡不着。自从和小峰勾搭上之后，她才又找回了当年那飘飘欲仙的感觉。不过，男人终究是自己的男人，野汉子，城里人叫什么“情人”的，再好也不能跟她过上一辈子的日子，尤其是小峰这样的，除了吃喝嫖赌，屁本事没有，要是嫁给他，非得喝西北风不可。
眼下男人正蹲在漆黑恐怖的大狱里，王嫂再是欲望强烈，这时候也提不起那份精神来和小峰厮混。
“你再不让我起来，我就喊人啦！”
王嫂第一次对小峰动了气，从他身子下面抽出手来，死命地垂打着他的后背。
“你喊哪，我看你喊什么！”
小峰一脸淫笑，满不在乎地乜斜着眼。
王嫂没了辙，她知道自己喊什么也没人搭理她，现在这院子里，除了王利民以外，男男女女全都知道她和小峰那点花花事，谁也不会趟这混水。
王嫂口气软了下来。
“求你了，我的亲祖宗，快点让我起来吧，我今天没心思跟你玩。”
小峰撇了撇嘴。
“噢，你没心思就不理我，来了兴致就死拉硬拽的，你当我是什么？”
一向嘴上不饶人的王嫂面对着无赖的小峰也是一筹莫展，只能不住地哀求。
“我男人昨天夜里刚让局子给抓进去了，你就让我消停消停行不行？”
小峰楞了一下，满脸狐疑地望着王嫂，插在她衣襟下的手停住了。
“你说什么？王利民让公安局抓起来了？”
小峰听到“公安局”就想起上次因为没有“暂住证”被收容的情形，刚才的激情一下子消退了，身子一松，王嫂趁机把他掀到一边，坐了起来。
“你个挨千刀的小冤家，老天长眼，打雷劈了你裤裆里那个鸟玩意儿！”
王嫂恨恨地诅咒着小峰。
小峰顾不得跟她斗嘴，连声追问着王利民的事情。
最近这些日子小峰没有来过杨宝兴的院子，对于王利民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听了王嫂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讲了一遍，这才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下可好了，从今往后，咱俩再也用不着总是在白天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的了，今晚上我就不走了，和你好好地乐和乐和！”
小峰真觉得是天赐良机，虽说王嫂那身黑肉不怎么好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什么美的，丑的，关上灯还不都是一样的女人？秀兰长得倒是好看，可要睡她没钱是绝对不行，而且，那女人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一点主动的时候，不象王嫂，永远如狼似虎的，象只叫春的野猫。现在王利民被抓起来了，这个离开男人就活不了的女人肯定得比从前更需要他，正好自己最近手头紧，秀兰那儿也不敢去，王嫂是他唯一的选择，王利民又不在，他干脆就住过来，有吃有喝，还有女人陪着，这样的美事可不是谁都能碰上的。
小峰越想越得意，搂过王嫂就要脱衣服。
王嫂一下子蹦起来老高，不管三七二十一，扯了嗓子就骂开了。
“你个缺了八辈子德的王八羔子，再跟老娘动手动脚的，看我不撕烂你的皮！”
小峰还从没见过王嫂这么凶神恶煞似的嘴脸，往常这个女人一见他，不等他动手，就恨不得把自己和他都扒了精光，急吼吼地生怕错过一点机会。今天却装起了贞节烈女，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疯啦，瞎嚷嚷什么！”
虽然小峰知道这时候表哥刘大这个时候还在农贸市场做生意，不会在家里，可谁能保证没有人听见他和王嫂纠缠，回来告诉刘大呢？表哥最讨厌王利民和他老婆，更是痛恨表弟和王嫂勾勾搭搭的，为这事刘大骂过他好几次了，有两次说得来气，还给了他几下子。他知道自己没有刘大力气大，动起手来绝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他在囊中羞涩的时候还得依靠刘大，所以遇到这种时候，他也只能忍气吞声，顶多一走了之，却绝不愿意和表哥彻底闹翻。王嫂这样高声大嗓地叫骂，分明是要他的好看。
小峰有所顾忌，终于住了手，不再纠缠王嫂了。
小峰住了手，王嫂却没有住口，只是她不再叫骂，而是两眼一红，放声号啕起来。
“我那苦命的孩子他爹呀，你在哪儿啊，你快回来看看吧，看看你老婆让人家欺负啦！你快回来看看吧，看看你老婆没有活路啦！……”
小峰的魂差点让她给吓出来。
任凭小峰百般解劝，王嫂就是哭个没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还真动了情。
小峰看看没有办法，自己今天想找一场不花钱的乐子的希望多半是落了空，刚才还想得挺美，从此有吃有喝有女人，没想到这个偷汉子的女人在男人被抓起来以后，倒搞得象是要守身如玉似的。
小峰兴致索然地下了床，不再搭理哭嚎着的王嫂，转身往外走。
“你个没良心的，扔下老娘就走啊？！”
身后的王嫂此时却忽然停止了哭闹，喝住了已经推开了门的小峰。
“你睡了人家的老婆，现在人家出了事，你撒手就不管了，你还算不算是个人哪！”
王嫂数落着停在门口的小峰。
“真他妈的贱骨头！”
小峰心里骂了一句，自己搂着她的时候她骂街，现在他要走了，她又不依不饶。
“你到底想怎么着？！”
小峰没好气地回过头来盯住王嫂。
“怎么着？让你想办法去救王利民！”
王嫂扑过来，一把薅住了小峰的胳膊，死死地攥着，再不肯松手。
4、病急乱投医
小峰和王嫂在床上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王嫂出去买了些熟肉、啤酒回来，一来是为了表彰下午小峰的勇武有力的表现，二来是让他吃饱喝足以后，能定下心来琢磨营救王利民的办法。
“你还真是对他死心塌地！”
小峰的语气中多少有点酸酸的味道。
王嫂白了他一眼。
“废话，没了他，我们一家子靠谁去呀？你要是个有用的男人，能顶门立户地过日子，我就跟你走！”
小峰可不敢接王嫂这个话茬。别说他知道自己绝不是一个可以负担起家庭重担的男人，就算是，他也不会要王嫂这样的女人哪，谁敢保证她不跟别的男人再搞一手，到那个时候，自己今天戴在王利民头上那顶有颜色的帽子，反过来就会让别人扣在自己脑袋上。睡别人的女人是自己的本事，而自己的女人要是让别人给睡了，那可就是别人的本事了。精明的小峰才不会干那样的傻事呢。
吃过了晚饭之后，酒足饭饱的小峰又和王嫂折腾了一回，然后王嫂很郑重地问他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或者是想出什么解救王利民的门路来了。
小峰枕在王嫂肥硕敦实的胸口上，经过下午和刚才的两通折腾，他真的感到身体有些疲惫了，眼皮也沉重起来，话都懒得说了。
“怎么，你个小王八羔子，刚用完别人的家伙，一摩挲脸就没事人一个啦？”
王嫂又要光火了。
小峰知道现在表哥已经收了摊，刚才还听见他在院子里带着亮亮和丹丹玩呢，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王利民屋里，不然有自己好看的了。
“我这不是在想嘛！”
小峰不耐烦地敷衍着王嫂，心里暗暗地骂，呸，刚才和自己干那事的时候，她怎么不想着点局子里的男人？现在着得是哪门子急呀！
“上回你说刘大认识官面上的人？”
王嫂忍不住提醒着他。
小峰应了一声。
“是公安局的吗？”
王嫂急切地追问。
“大概是吧。”
小峰也不知道究竟上次刘大把他保出来的时候托的是什么关系，反正钱是刘大花的，人情是刘大欠的，只要自己出来了，管他费了多大劲，托了多少人呢，刘大是他的嫡亲表哥，他那是理当应分的。
“那，咱能不能求求刘大，让他给找找人，帮帮忙？”
王嫂现在后悔自己当初干么要和刘大吵架，而且，如果自己当初勾引的不是小峰，而是他那个更加强壮的表哥，那今天还犯什么愁？既能解救自己的男人，又可以拥有一个比眼前这个光长了张讨女人喜欢的脸蛋的东西强得多的情人，那是多美的事情啊！可惜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有通过小峰去求刘大帮忙了。
“求他？”
小峰犯了难。
“为了咱俩之间的事，他差点踹死我，我才不去找那个不自在呢！”
小峰嘟囔着。
王嫂狠狠地在小峰光着的后脊梁上拍了一巴掌，疼得他直叫唤。
“白眼狼！”
王嫂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解气。
王嫂和小峰就这么一阵吵，一阵好地嘀咕了半天，最后困得实在不行了的小峰熬不过王嫂的厮磨，终于答应替她去求刘大帮忙，王嫂这才放过他，刚想着旧梦重温，怀中的小峰却已经鼾声大作，睡得雷打不动了。
王嫂叹了口气，把小峰的头挪到一边，拉了条被单遮了身子，辗转了两下，睡着了。
小峰哪里敢为了王利民的事情开口去求表哥刘大帮忙啊，一觉醒来，他早把昨天夜里答应王嫂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早上，王嫂给小峰预备好了早饭，看着他俨然一派当家作主的样子吃了，然后把嘴巴一抹，接着往床上一歪，闭目养起神来。王嫂急得心焦，不住声地催促着他快去找刘大想办法，小峰这才记起了昨夜的事情，老大不情愿地下了床，趿拉着鞋出了门。
刘大这个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