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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明镜妖媚-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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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相助,实是相阻,铁骑运气朝右推,左佐君运气往左推,至此,宝座竟是寸步难移,只见两人额上汗珠滴滴滚落,宝座依然文风不动。倏然,铁骑后一松,左佐君趁他疏于防守,双掌齐出,两股气推着宝座很快向左移,铁骑微微一笑,再出掌,顺势左推,如此一来,锐不可当,瞬息之间,宝座已正了位。江供奉看得明白,顿时大喝:“好!”
  宝座正位的速度太快了,左佐君惊觉不对,已来不及了。
  “正道行之不得,想不到反其道竟也可行,多谢总管一臂之力!”
  原要拦他,给他难堪,想不到竟助了他,令自己窘迫,这铁骑如此狡滑,恨得左佐君咬牙切齿,嘴上却不得不敷衍:“好说!”江供奉高声道:“宝座已正,左总管,五堂堂主,你们,有何高见?”
  左佐君见大势已去,凝着脸,不情不愿说:“请代帮主正位。”柳槐素拂袖而去。薄云天行至灵柩前,屈膝而跪,说:“爹英灵在上,宝座如今已正位,可惜未查清杀父仇人,等审清问明,不枉不纵,查得一清二楚,云天才敢坐上这帮主宝座。”
  左佐君等人一怔,随即躬身道:“新帮主英明,我等愿追随新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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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密室勾魂摄魄
 
  柳槐素足足气了两天,恨了两天,气闷难当,再也忍不住,令人唤来媚人,媚人硬着头皮赶来,柳槐素喝了一声:“跟我走!”
  喝罢,抓了马鞭,疾疾冲出,行了一段回廊,跃上马背,策马出了马帮总寨。一路拼命挥鞭,打得座骑撒蹄狂奔,嘶叫不绝。跑了大段路,终于勒住马头,再不勒马,要冲下悬崖了。后面有人尾随,柳槐素不须回头,也知道何人。“左佐君呢?”“他随后就到。”“随后?”柳槐素冷笑:“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人吗?”“夫人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柳槐素蓦然回间,一把揪住媚人衣襟:“那好,连你也算上一份!”
  左佐君昂然走至她跟前,微笑着,轻轻说:“这一份怎么算?给我一巴掌?把我推落断崖?还是——”
  柳槐素咬牙切齿叫:“要你的命!”一把短刀自袖中抽出,旋即一个窜步,朝左佐君胸前猛刺,左佐君稍一闪,柳槐素脚下回旋,短刃刺向背后,左佐君略一侧身,已拿住柳槐素手肘,铿的一声,短刃掉落地面。
  左佐君仍捏住她手肘,另一手伸向她,爱怜抚摸她脸颊,嘻皮笑脸说:“第一刀刺胸口,是要害,第二刀刺后心,也是要害。美人儿,你真狠得下心啊!”
  看他神情,听他语气,柳槐素益加气怒,她挣扎一下,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唾沫,骂:“你这黑良心的男人,我要杀你!”
  左佐君若无其事抹掉脸上唾沫,笑容满面说:“再怎么说,贵为帮主夫人应冷静才是,若功败垂成,岂不可惜!”
  柳槐素瞪眼看他,恨道:“什么叫功败垂成?你有功,你做好人,我与柳逢春罪该万死,我二人做坏人,现在好了,宝座扶正了,代帮主成了新帮主,江山还是人家的,我呢?我大哥呢?左佐君,你够狠,你逼得我二人无路可走!”
  左佐君忽然嘿嘿笑起,摇摇头说:“我的老帮主夫人,你弄清楚,我姓左的也未捞到什么好处!”
  “你活该!”
  左佐君继续摇头:“不活该!”神色瞬即一变,他满脸正经,语气诚恳说:“你如今看到的,并不紧要,紧要的是结果,马帮下一个新帮主左佐君,新帮主夫人柳槐素。”“我大哥呢?”“马帮副帮主,虽是副帮主,日后马帮利润,各得一半。”柳槐素怪异一笑:“他如今是阶下囚。”“阶下囚有什么关系,姓左的夺权成功,说他无罪,就是无罪。”
  柳槐素定定瞧他,冷哼一声:“你很神气!”
  “不神气!”左佐君说:“有你,有柳逢春,姓左的才神气得起!”
  柳槐素瞧媚人一眼,双眉一扬,问:“她呢?你贴身的人儿,你许她什么好处?”
  左佐君瞧也没瞧媚人一眼,慢悠悠说:“当然是副帮主夫人,柳副帮主夫人。”
  柳槐素淡淡一笑,凝目看左佐君,声音转为轻柔:“柳逢春的玉佩为何到你手里?”
  左佐君微微一笑,从容道:“我若成阶下囚,柳逢春有本事独撑大局,与薄云天周旋到底吗?”
  柳槐素一怔:“这么说,他是代罪羔羊罗!”旋又诡异一笑:“你与薄云天周旋这多时,未占上风,你能胜他吗?”
  左佐君执起她手,深深看她,说:“结果最紧要,槐素,凡事若一局定天下,练武之人又何必练什么繁复招式?”
  柳槐素沉吟着,静静看他半晌,忽然叹了一口气:“我柳家兄妹,上了贼船。”
  左佐君一愕,瞬间笑呵呵说:“好,就算上了贼船,也得靠岸泊船,是不是?”
  “只怕未曾靠岸,已给推落水中!”
  “说的什么话,左佐君是这等没心肺的人吗?”
  柳槐素长长一叹,无奈问:“你又要我做什么?实说!不必花言巧语!”
  左佐君笑了笑,沉沉说:“诱杀薄云天、铁骑——”
  “我有这个能耐?”
  “有!你大哥说瓮中捉鳖。”
  “他身系囹圄,你指望他?”
  “不是——”左佐君诡异笑笑:“只要把人弄进明镜密室。”
  “明镜密室,须从我卧房进出,这二人肯不肯来?”
  “肯不肯去,就看你了!”
  柳槐素狠狠白他一眼,骂道:“明镜密室不是勾栏院,老娘也不是勾栏院老鸨,不要跟我谈没正经事体!”
  左佐君错愕一下,大笑:“明镜密室当然不是勾栏院,不过,这地方岂不比勾栏院好,床上可以勾魂摄魄,明镜可以勾魂摄魄,就连墙上都可以勾魂摄魄。左佐君、柳逢春,从前的老帮主,进出一趟魂魄掉一趟,轮到薄云天与铁骑,不但要他们丢魂掉魄,还要他们走不出门!”
  柳槐素静静看他半晌,说:“只要我大哥不被处死,不受罪.你说什么我都听。”
  左佐君满脸凝重,点点头,轻轻道:“为免节外生枝,不许再有异心,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柳槐素双眼凌厉扫他,冷冷说:“听你的可以,你得有点良心,不要与人联手,对付我兄妹。”
  左佐君错愕,随即笑呵呵道:“日后诸事还要仰仗你兄妹,我左佐君再有天大的胆,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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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密室生死斗
 
  为一夕之欢,失了玉佩,惹来牢狱之灾,狱中的柳逢春简直呕极了。
  他先是气愤填膺,随之冷静下来,他明白,自己若不及时呼冤,牢狱之灾后,很快要去了性命。
  他对守牢的说:“我要见新帮主、刑堂堂主。”
  不久,薄云天与刑堂堂主丁维中匆匆赶来。
  柳逢春一见二人,立刻喊冤:“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丁维中冷着脸,说:“你的骏马玉佩不见,有什么话说?”
  “有人骗走我的玉佩。”
  薄云天讶然望他:“谁有天大本领,骗走你的玉佩!”
  “是……”明镜密室与人缠绵,才痛失玉佩,这事又岂能出口!他硬着头皮说:“有人陷害我,我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何人陷害?如何陷害你?”
  柳逢春无言以对,想了一下,黯然问:“你们要如何处置我?”
  丁维中答道:“杀人者死,何况马帮帮规严厉,柳逢春!你难逃凌迟处死!”
  柳逢春浑身一颤,急道:“老帮主不是我杀的,云天,看在老帮主份上,你得替我作主。”
  薄云天哭笑不得回望他,问:“老帮主不是你杀,是谁杀的?”
  “是……”柳逢春欲言又止,下决心说:“左总管也有一块玉,是谁杀的,何不去问问他!”
  薄云天错愕一下,忽闻一串清亮女声道:“男子汉敢作敢当,何必牵连无辜?”
  众人循声一望,柳槐素一阵旋风也似闪入牢房。
  柳逢春不敢置信望住她,怆然道:“我是冤枉的,老帮主是我至亲妹夫,他待我不薄,我又岂会杀他?槐素,你得替我洗刷冤情。”
  “说你杀老帮主,我也不相信,只是你玉佩失落又作何解释?”
  “我……”
  柳槐素望他一眼,说:“你若冤枉,我会替你洗刷,老帮主若是你所杀,连我也不饶你!”
  说罢,狠瞪他一眼,返身即走。
  “等等!”柳逢春急急喊住她,说:“他们先把我陷害,等把我害死了,槐素,你也难逃!”
  柳槐素闻之色变,薄云天趋向柳逢春,低问:“你说的他们是谁?”
  柳逢春迟疑看丁维中,欲言又止。
  丁维中识趣,立即躬身对薄云天道:“属下告退!”一挥手,守牢的两名兄弟跟着退出。
  牢中只剩三人,薄云天说:“好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柳逢春低头不语,柳槐素突朝薄云天跪下,薄云天吃了一惊,闪避不迭道:“二娘这是要折煞我,快请起。”
  “云天,你要答应救我兄妹。”
  薄云天忙作手势:“二娘是长辈,有话请起来说。”
  柳槐素仍跪地面:“你不怪我,我才敢起来。”
  薄云天皱皱眉,无奈道:“我几曾怪罪二娘?二娘不起来,你我如何说话?”
  柳槐素缓缓站起,问:“那日拦阻宝座正位,你不记恨?”
  “事情都已过去,二娘当时拦阻想必有缘由。”
  “不错,第一,我不喜外人干预马帮内务,免得江湖笑话怪帮无人;第二,我阻拦正位,也是身不由己。”
  “二娘的意思,是受人所制?”
  柳槐素满面讶色:“不错,你怎知我受人所制?”
  “若非受人所制,为何大庭广众反对正位?必是受人所制,有难言之隐。”
  柳槐素顿时双颊绯红,呐呐道:“你说的一点不错,二娘情非得已,你千万要原谅二娘才是。”
  “好了,不怪罪二娘,有什么话,二娘可以说了!”
  柳槐素望望左右,柔声细气说:“马帮有人野心勃勃,想联手铲除老帮主旧势力,目的无非陷新帮主于孤立!”
  薄云天缓缓点头:“不错,我早有所觉。”
  柳槐素讶然望他,继续道:“陷害柳逢春是第一步,接下来,受害的,可能是我,更有可能是你,还有铁骑、鲁丽珠。云天,你应有所防备。”
  “不错,你二娘说的没错!”柳逢春低声道:“我没有杀老帮主,是有人设计陷害!”
  薄云天注视他,追问:“什么人设计陷害你!”
  柳逢春迟疑不肯说,柳槐素稍抬玉手,决然对薄云天道:“此时此地非谈话之所,今夜三更,到我层里来,我与你说个分明。”
  薄云天为之一愣。
  “铁公子一道来,有他把关,我才敢放胆与你说话。”
  三更时分,薄云天果然如约而至。
  进门闻得一股似有若无檀香味,薄云天暗觉惊诧,柳槐素已迎出,见他单身一人,纳闷道:“铁公子没来?”
  门口忽然闪过一张面孔,柳槐素微微一笑,不错,这人正是铁骑。
  薄云天稍一环顾四周,泰然看柳槐素:“我避人耳目而来,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
  柳槐素妩媚看他一眼,柔声问:“这是我卧房,你不耽心闲话么?”
  “内心坦荡,何惧闲话。”
  “好一个内心坦荡,何惧闲话!”柳槐素朝侍女说:“把门掩了,不许放任何人进来,铁公子亦不例外。”
  侍女自去掩门,柳槐素冷眼瞧着薄云天,看他面不改色,微笑道:“你好胆量……”突往墙圉一站,喀的一声,一扇门开了。薄云天脸有讶色,柳槐素轻声道:“进去吧!”
  “原来这屋里另有密室。”
  “不错,叫明镜密室,你爹练武的地方,此刻是最隐密的谈话之所。”
  薄云天稍一迟疑,迈步入内,见四壁俱是明镜,惊奇问:“为何一室俱是明镜?”
  “你爹练武,明镜映照,观镜自省,有助练功。”
  四周空荡荡,左边角落有刀枪剑戟等兵器,右边角落有一张桌子,上有茶碗茶壶等,柳槐素一指桌面,说:“到了这里,竟夕长谈也无妨。”
  突听得一串呵呵呵的沉沉低笑:“好一个竟夕长谈!你母子二人年龄差不了几岁,也不知要谈什么?”
  薄云天愕然抬头,瞥见左佐君从门后闪出。
  “帮主很意外吧?”
  薄云天看看左佐君,又瞧瞧柳槐素,困惑道:“莫非你要与我竟夕长谈?”
  柳槐素欲言又止,左佐君笑呵呵道:“别误会,属下早一步而人,不请自来。”“你既不请自来,有指教吗?”“帮主客气,属下有一小一大两件事特来请教。”“你说。”“帮主知不知道,保了一趟西南王府的宝石顶镖,帮主如今已声名大噪。”
  事过境迁,竟来提宝石顶,不知他居心何在?薄云天暗自惊疑,脸上却微笑道:“保一趟宝石顶,也能声名大噪,总管不是与我开玩笑吧!”
  “属下对帮主十分佩服,又岂是开帮主玩笑。”
  薄云天顿时满面错愕,问:“你佩服我什么?”
  “宝石顶入京,江湖人觊觎,帮主竟能安然无恙送抵盛京,怎能不令人佩服。”
  “好说,姓薄的不敢居功,多亏恩师与好友相助。”
  “帮主知不知道,如今江湖绘声缓影,都在议论宝石顶入京一事,当时宝石顶忽儿消失,忽儿出现,扑朔迷离,人人都盛赞帮主高深莫测,调度有方。”
  薄云天置之一笑:“好说,宝石顶安然送抵京城,是份内之事。”
  “想必帮主有锦囊妙计?”
  “你既有兴致,说给你听也无妨,这一路上有江供奉、铁骑、鲁家大小姐等,我众人兵分两路,轮流保管宝石顶,如此而已。”他深深看左佐君,揶揄道:“听说左部管曾半途拦截一名老人家,搜索他的马车?”
  左佐君略略一怔,面不改色说:“属下听闻传言,帮主的宝石顶不见,属下心急如焚,才拦截可疑车辆。”
  “可惜总管失之交臂,总管可记得,那老人家驾御双马车,其中一匹黑色牲口,系着宝石顶,不知总管有无印象?”
  左佐君恍然大悟,气闷问:“你说的老人家,非江供奉乔装改扮?”
  “不错,恩师见有人搜索车厢,立即骑了黑色牲口弃车而走,不多时,我师徒茶棚巧遇,拴马椿上,趁乱换了座骑,黑马换黑马,神不知鬼不觉——”薄云天说至此,觉得十分有趣,促狭问:“现在,总管明白了吧?”
  左佐君阴沉沉笑了:“不错,明白了。”
  “总管刚才说一小一大两件事,宝石顶想必是小事,另一件大事呢?”
  左佐君沉吟不语,门口,忽然有人轻轻敲了两下。
  顿时,左佐君面有喜色,呵呵呵呵沉沉笑了起来。
  此刻的柳槐素,嘴角隐隐露出笑意,薄云天瞪住二人,气闷问:“你们,笑什么?”左佐君呵呵呵呵笑得越发得意:“笑你上当了!”“什么?”“这第一件小事,只是我的拖延之策。”“何谓拖延之策?”“铁公子外面把关是不是?须知主进门可曾闻到檀香味,味道很香,是不是?铁公子如今经不起迷香,倒了。”
  他呵呵呵又笑:“此时此刻,你孤单无依,左某向你请教另一件大事。”
  “什么意思?”
  “左某要看看,你有没有命走出这明镜密室!”
  话刚说完,听得喀的轻响,一股怪风扑来,薄云天大吃一惊,镜与镜中间的缝隙,竟有银白的飞镖疾疾射来,这瞬间,左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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