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大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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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大清晨,曹孟德把荀彧、曹仁等一班文武传至主公府。几天不见,大家见曹孟德气色极佳,好像年轻了许多,皆不知主公遇上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夏侯惇首先问:“新年乍到,不知主公急召我等有何事相商?”
曹孟德也直言不讳地说:“我想约你们去寿山打猎,射杀老虎,英雄大名天下传扬,我虽没有孙权那副英雄胆,打几只野兔山鸡还是有把握的。还可以沿途观察田园风光,不知你们有没有这个兴致。”
曹仁说:“大年初一就去开杀戒,这恐怕……”
荀彧从“田园风光”几个字听出了曹孟德的言外之意,寿山地区饿殍遍野,啖人肉啃人骨,那也谓之“风光”?荀彧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要想稳固后方,必先发展生产,只是对如何恢复和发展农业的问题还考虑得不够成熟,主公与其说是去打猎饱览水光山色,倒不如说是去实地看看农村景象,体察民意以图大业,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于是,荀彧说道:“主公主意甚好,寒冬腊月,兔子山鸡懒得动弹,也许用不着开杀戒,信手即可捕获。”
曹仁嘟囔道:“去就去,恐怕山鸡野兔都快饿死了。”
曹孟德看看曹仁,又看看沉稳的荀彧,拈须大笑。
辽阔的原野,连绵的群山,起伏的丘陵,战乱后的荒凉,荒野里的暴尸,凋敝的村舍都被白雪覆盖遮掩。偶有几声犬吠,在空寂的村落里响起,也是那般苍凉。
战争的铁蹄几番横扫,哪里还有新年的气象。
曹孟德一行身着便装疾马奔驰,马蹄踏在雪地上、冰上,发出浊重的声音。
“荀彧,我听程昱说起一个名叫郭嘉、字奉孝的人,袁术软硬兼施逼他作幕僚,他不从,父子二人就隐居在这东河境内,据说此人文韬武略,和程昱相处最好,勘称知己,若能得之,我们可是如虎添翼啊。”
荀彧说:“我差点忘了此事,还是主公记忆过人,我们不妨下马打探打探。”
“这东河境方圆几十里,村舍稀落,乡民死的死,逃的逃,单寻一人谈何容易。”
荀彧说:“奇才必有异举,我们或许能找到。”
曹孟德率先下得马来,吩咐大家将马拴在农舍旁的一个废弃不用的马棚里,给了这家农妇一些银两嘱她看管。然后,一行人踏着积雪朝冒着青烟的院子走去。
偌大一个院子,大年初一,却空空荡荡,只有一老头在默默清扫院坝中的积雪。
“老人家,恭贺新年。”荀彧上前敬礼。
老人不知是耳朵不好使唤还是装着没有听见,依旧扫地上的积雪。
“老人家,可否熬些热粥热汤,我们就着干粮充饥,这是给你老的一点银两。”曹仁说。
“热粥没有,热汤可以熬”,老人不先接银两,蹒跚踱到屋檐下,扯下几颗干海椒进屋去了。
曹孟德也跟着老人进屋子。
老人揭开锅盖,一股腐草味弥漫了屋子。众人伸出脖颈,见锅中正煮着树皮,菜叶,没有半点油腥,纯粹是一锅中草药。
夏侯惇连忙掩鼻转身,曹孟德和荀彧却看得很专注。
老人将野菜树皮装入木盆,将锅洗净,正要丢辣椒。
第 37 章 第十章 颍州得奇士 许都迎天子(5)
山门内则有很大一片开阔地,远远望去,只见一片清凉的绿色,与山外的衰草荒原恰成对照。而绿色的边缘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许多帐篷,与农舍的格局全然不同。
“好一个天外世界,山门内看来是别有洞天啊。”荀彧也感到纳闷。战乱的烽火狼烟疏忽了的天地,不是劫后余生,是何方军士在此落草呢?
曹孟德一行将马拴在山门外的一丛树林中,留下几位随行的小军士看管,然后直向山门走去。曹孟德嘱咐大家要小心谨慎,随时准备动用弓弩刀剑。
山门紧闭,这是进寿山南麓的唯一门户。
“主公,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这里地形复杂,刁民太多,穷饿至极的山民连人肉也食之不厌。”夏侯惇说。
“我还是少时出过猎了,好容易有这番念头,怎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呢?”曹孟德自己去叩打山门。
静得出奇,山门内无任何反应。
曹仁性急,大步冲抵山门,抡起拳头猛击,山门轻轻摇动了几下,又回复宁静。
大家正无可奈何,山门内传出一片吆喝声,伴着叮叮当当的刀戟棍棒的撞击声。
曹孟德惊骇地退下石阶,夏侯惇忙上去挡在他的面前。
只有曹仁不避不闪,如铁塔般屹立于山门口。
山门一声钝响,一群手拿刀戟棍棒的人拥出。为首一人手提大刀,比曹仁还壮实,凛冽的寒风中竟裸露一只胳膊。
“何方贼人,敢来此把山门叩得如此响亮!”那壮汉声如洪钟。
荀彧忙上前施礼,说:“壮士,我们从远道而来,听说这里打猎尚好,不料惊扰你们,请壮士息怒。”
壮汉鼻孔里哼了一声,声如雷鸣般说道:“这山门只为那些剥树皮挖草根的人开,看你们也不像肩挑背负的农人,清福享够了,来这里消闲,先给我留下银两再说。”
曹仁被激怒了,厉声道:“你是何方人士,为何不躬耕田畴,在这里占山为王。”
“我站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许褚,沛国人,被官府逼到这儿来,我许大爷不欺百姓,只想借这块土地养活一群没有乡井的弟兄。别说你这小子,就是曹孟德杀来,我也叫他片甲不留!”许褚摆出一副傲不可犯的架式。
曹仁忍无可忍,刷地拔出剑来。许褚狂笑:“我许爷爷好久没开杀戒了,杀了你这帮官府逆贼,好过个热闹年。”言毕挥起大刀就要开战。
“许大哥,许大哥,休得逞强!”郭嘉在马背上高喊,旋即,人已下鞍。
郭嘉噔噔地爬上石阶,站在曹仁和许褚中间。
“许大哥,你差点闯下大祸了,他就是前几日方圆百里传闻的开仓赈民的曹将军。”郭嘉将许褚携到曹孟德面前。
许褚纳头便拜:“我许褚一介粗人,不知曹将军驾到,请受我一拜!”
曹孟德抚着许褚光溜溜的胳膊说:“壮士有如樊哙,难得这般英武,快快请起。”
郭嘉说:“我料到许兄要挡驾山门,深怕你的凶相惊扰将军,就策马赶来,迟来一步,说不定你已闯下大祸了。”
许褚嗫嚅到:“我,我怎知是……”
“我主意已决,安顿好了老父,打算跟曹将军回兖州图天下大事,不知许兄心意如何?”
许褚略有迟疑。
郭嘉又说道:“占山为王,不是大丈夫的抱负,我之所以没有听你百般劝说进得山来,就是为了今天,你看,我的那把古琴就搁在马背上,程昱兄长早我们二人跟了曹将军,觅得知音,还有什么犹豫。曹将军乃盖世英才,在沧海横流之际大展英雄本色。你做事向来干脆利落,怎么今日像个妇道人家。”
许褚听说杳如黄鹤的程昱已随了曹孟德,又经郭嘉这番入情入理的规劝,就打断郭嘉的话,斩钉截铁地说:“贤弟不必说了,待进山大醉一通,明日带几百弟兄去兖州。”
于是,许褚和郭嘉携手开路,将曹孟德一行引入山门。
曹孟德附在荀彧耳边说:“这次打猎收获如何?”
荀彧笑而不答。
新年气氛转瞬即逝。
依照荀彧和程昱二人建议,最适合建立新朝廷的地方是洛阳东南的许昌。许昌属于豫州,一方面可以使汉献帝完全脱离司隶区军团和西凉军团的影响,一方面许昌接近曹孟德的故乡谯县,人缘基础牢实,地方的经营及掌握都比较容易。但先决条件是需要彻底清除豫州南方其他军团的势力,特别是亲袁术的郡县。
大年十五,曹孟德便率军驻屯武平,亲袁术的陈郡丞袁嗣派两员大将徐杰和张敢迎战,许褚不费吹灰之力就砍下了许张二人的脑袋,曹孟德当下犒赏了许褚,封他万骡骑将军。袁嗣见大势已去,料袁术气数不会长久,举军投降曹孟德。曹孟德命令荀彧留守兖州,派三千人马由曹洪领队,前往安邑迎接汉献帝,准备进入许昌,自己率军与郭嘉、许褚、夏侯惇部署于陈郡一带,准备对付汝南、颍川一带亲袁术的军团。
“郭嘉,你看我的部署如何,目前,刘辟和黄邵部队虽然强大,但布兵分散,在他们来不及拧成一股绳时,我们集中力量各个击破。”
“主公所言极是,那是孙子兵法的灵活运用。”
“奉孝夸大其词了,不过雕虫小技。”
只用了半月时间,曹孟德就扫平了刘辟和黄邵的部队,何仪、何曼等小军团也纷纷投降,曹孟德宽容以待,将他们重新整编,各人驻守原地,以防袁术和刘表势力的入侵。
与此同时,许昌附近其他军团的力量已全部肃清,曹孟德下令荀彧筹备迁都许昌的事宜,亲自将许昌改名为许都。
第 37 章 第十章 颍州得奇士 许都迎天子(6)
历史上的皇帝十有九个不幸,汉献帝恐怕够得上其中之一。十多岁黄袍加身,却始终轮不到自己发号施令,主宰天下,受尽了董卓的气,待王允杀了董卓,满以为能重建光明,不料又落入李傕郭汜之手,如今又在董承、杨奉的掌握中,汉献帝早听说曹孟德在颍川的显赫声名,最近又收到曹孟德从兖州送来的密信,密信中写道:“民不可一日无主,当今海内大乱,臣忧心如焚,拥戴圣主,安抚天下是孟德之夙愿,请皇上保重龙体,不必过分焦虑,待孟德荡平豫州贼军,选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亲自迎接銮驾。”读罢密信,汉献帝感喟不已。难得,难得啊!在山河破碎之际,难得有这样胸怀天下,心志高远的人才啊。
早春二月,洛阳城里显得萧条冷清。汉献帝在董承、杨奉的陪侍下登上洛阳城郭,城头上那一丛丛一簇簇的牡丹正吐着绿意,在柔柔的春风中,淡淡的药香四下飘溢。“洛阳牡丹甲天下”,到了秋天,这洛阳城又该是一个牡丹的王国了,汉献帝望着从城头掠过,向南翩飞的燕子,感慨万端。人非草木,这可是最普通的人性啊。做个帝王,呼风唤雨是何等威风,可是一旦走下金銮殿,一旦遇上不测,连个平民的日子都不如了,你抢我夺,成了一具没有思维、没有自由的行尸走肉,如果有来生,一定做个庶民,即使老死于阡陌荒野也比这辗转漂零的日子舒坦得多。可当他的目光越过崇山峻岭眺向许昌方向时,他的心里又涌起一片亮丽,仿佛看到许都的天空是艳阳高照,天朗气清。
这个时候,汉献帝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但愿曹将军早日荡平天下贼人,泱泱华夏早日出现歌舞升平之盛景。
太尉杨彪走到献帝面前奏道:“曹孟德在山东拥有很强大的实力,可以宣他入朝,以辅王室。”
献帝窃喜,说:“我马上降诏,传曹将军入宫商议国事。”
杨彪即刻办理此事去了。
袁绍自恃力量数倍于曹孟德,因此非常不满曹孟德奉戴天子的做法,多次在给曹孟德的信中直呼曹孟德为阿瞒,用恶言秽语辱骂,曹孟德说:“蓬间麻雀焉有鸿鹄之志!”不予理会,连袁绍的信也不展读。但心下毕竟有些不安。这天黄昏,曹孟德把郭嘉唤到面前,向他诉说内心苦楚。
“我真想和这个不懂得礼节的家伙硬拼一场,但我们在力量上尚处于弱势,怎么办才好呢?”
郭嘉自从跟定曹孟德以后,对这个矮小丑陋但精力旺盛、思维敏捷的人很是感兴趣,他曾高兴地对程昱说:“这才是真正值得我扶助的主人呢!”
郭嘉说:“韩信能受胯下之辱,几句骂人的话算得了什么,主公海纳百川,袁绍乃区区小人,你的心里装的是天下,怎可与他同日而语。”
曹孟德亲自为郭嘉斟上一杯,说:“我想听你谈得具体些。”郭嘉笑着说:“刘邦的力量远不如项羽,这件事主公应很清楚吧,但刘邦却在智谋上胜过项羽,所以项羽虽然强盛,最后却落得魂断乌江的结局。我细心观察主公和袁绍之间的较量,也有如刘邦和项羽,袁绍有十败,而曹公你有十胜,袁绍貌似强大,但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曹孟德听了这番话,心里美滋滋的,但他急于想知道郭嘉的分析与自我估量之间的差异,曹孟德仰天喝了一杯酒,又穷追不舍地问:“哦!依照先生看法,我到底有哪十胜,而袁绍又有哪十败呢?”
郭嘉踱着步子,分析道:“袁绍为人讲求气派,重虚有形式,繁礼多仪,让有才华的人受不了,曹公对人真诚而自然,不特别讲求形式,此‘道’胜也。袁绍割地称雄,唯我独尊。而曹公你奉戴天子,顺天下人心,此‘义’胜也。自桓、灵两帝以来,国家权力沦丧,社会秩序大乱,袁绍做事不讲法度,喜欢便宜行事,曹公却能整治法度,于乱局之中重建国家权力的威信,此‘治’胜也。袁绍对外显得宽容对内却猜忌疑虑,因此能打入他政治圈子内的只有其亲戚子弟而已。曹公容易接纳贤人,唯才是举,用人不在乎血统情感的远近,此‘度’胜也。袁绍虽然多谋,但办事拖沓,远不如曹公随机应变,能有效地处理千变万化的情势,这就是‘谋’胜。袁绍喜欢高谈阔论,刻意礼贤下士,以赢得虚有的称誉,因此小事好求表现,喜欢讲大话,常得到重用。曹公却能以至诚之心待人,不重虚荣,因此忠诚有见地的人才,愿意为您服务,这就是‘德’胜。袁绍看到有人饥寒受苦,立刻急着表现他个人的同情,但看不到民间的疾苦,曹公能不受眼前小事的影响,着眼于天下大事,以求有恩于四海,即使未能目睹,也能常常感受天下人之疾苦。这就是‘仁’胜,袁绍朝中大臣争权夺利,相互倾轧,黑函小报告满天飞,曹公对部属有独到而全面的认识,善于纳谏,这是‘明’胜。……”
郭嘉滔滔讲述,曹孟德愈听愈觉得心里明亮起来。
酒过三巡,郭嘉早已满脸绯红,显得更加儒雅英俊。
“郭贤士年岁几何?”曹孟德突然想到一件事。
“二十又八。”
“可曾婚配?”
“投曹公以前四海为家,没有这份奢望。”
曹孟德信口说:“我有一养女,名叫红檀,知书达理,琴棋书画皆通晓,夫人也视若亲闺女,若能与郭贤士琴瑟唱和,我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不知你有无此意。”
郭嘉连连推辞,说:“曹公待我已经不薄了,不敢再受此大恩。”
曹孟德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古而然。莫非……”
第 37 章 第十章 颍州得奇士 许都迎天子(7)
郭嘉分辩道:“曹公多心了,我乃一介寒士,上无片瓦,下无立足之地,恐辱没了曹公名望。”
曹孟德说:“你刚才不是赞美我仁而下士,待人不分贵贱,唯才是举吗?况郭贤士前途无量啊。”
郭嘉已经被逼得没有了退路,只好说:“主公待我如此,我郭嘉为你虽九死其犹未悔。但我功名未成,不敢受此大恩。待日后有了建树,再议此事不迟。”
其实,此言既出,曹孟德立刻感到一种莫名的懊悔。经郭嘉这么一说,忽然转了一个念头,说:“难得郭贤士这般人品。既如此,我就不好勉强了。况且,我还没有与红檀说过此事,这女子对男人有独到的认识,说不准……来,举杯,就当我说着玩的。”
郭嘉昏沉沉地举起酒杯。
汉献帝迁回洛阳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