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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风楚-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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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倾寒斜眼看着香儿走出大殿,瞥我一眼,把头往旁一别,继续拨弄他的茶盖,语气冰冷:“风少侠怎生这般早起,未知昨晚过得是否舒好?”

    “在下昨晚一切安好,承蒙楚教主关心。”明明是关心之言,可从楚倾寒口里说出来就偏生让人浑身不自然。我学着他的语气,同样冰冷回答。

    “昨晚夜色醉人,风少侠更有佳人作伴,过得如此快活,难怪今朝如此神清气爽。”楚倾寒将茶盅搁下,极为不满地回头看我,莫名怨毒。

    “在下昨晚一切虽好,但又岂及得上楚教主在琉璃阁风流快活?”他和语晨同床共寝,我尚且不曾过问,而我和香儿清清白白,他竟敢质疑我们?!听得出楚倾寒话中有话,我不满反击。

    “咳,教主与风少侠两位就别再争执了,此处没有外人,大家无需如此见外。”立于一旁的徐曦终对我们二人冷嘲热讽看不过眼,出言相劝。

    不再搭理楚倾寒,我转而跟徐曦攀谈:“在下风轻扬,见过徐左使,初次见面,有劳指教。听闻徐左使有事找在下商议,在下深感荣幸。如有什么事需要在下帮忙,一定尽力。只不过此等小事徐左使又岂可劳烦贵教主大驾?相信徐左使亦应清楚,贵教主日里万机,事务繁忙。而昨夜更是心力交瘁,体力消耗严重透支。徐左使怎可如此不近人情骚扰贵教主一夜春宵后的早憩?”

    “哼!”楚倾寒不悦地狠灌一口茶,一双大大的熊猫眼证实着其光顾色情,妄顾身体的后果。

    “两位,烦请将私人恩怨先行搁下,好否?风少侠,相信你亦应知今次前来所为何事。江湖上医术佼佼者,首推风神医,今次的事还请拜托。”徐曦不再管我和楚倾寒二人间的事,转入正题。

    “不敢当,江湖传闻亦只是以讹传讹而已,风某仅为平平一介郎中,别无长处。只是未知敝教哪位需诊治?”

    “是谁并不重要,还请风少侠随我进内堂,稍后便知。”

    随着徐曦从大殿左侧进入内堂,楚倾寒亦跟于其后,真是无聊得很。内堂中央是一卷长至地面的

    淡青纱帘,朦朦胧胧将内堂分隔成两面,纱帘虽薄,两边却互不能见。看架势,似乎是要隔纱把脉。

    隔纱把脉,是皇宫最常用的诊脉方式,为了防止御医触碰到皇后妃嫔等贵人而形成的把脉方式。发展至后来,有不少大户人家的黄花闺女需要诊治时亦采用此方式,以确保清白之躯不受沾染,容颜不被窥视。隔纱把脉在病人手腕处绑上红线,隔着纱帘,大夫在外头凭借红线诊查病人脉搏状况,判断病症。

    我没少给千金小姐诊症,隔纱把脉可算是驾轻就熟,但此把脉方式我是极不喜的。碰一碰手也算侵犯清白,看一看样子也有罪,恐怕用此诊症方式不是绝世美人便是惊世丑女。真想不到冥月教这种邪魔外道的地方竟也这般迂腐,莫非纱帘后是徐曦他妻子或是千金不成?看着徐曦和楚倾寒走入纱帘另一侧,我坐在纱帘前,忍不住胡思乱想。

    纱帘后传来徐曦与楚倾寒的低声耳语,听不清内容。等待良久,纱帘后的耳语终于安静,屋内一片静寂,红线另一头姗姗来迟递出来。我闭目凝神,轻轻把手把上红线,屏息静气地感受红线另一端脉搏。

    人的脉象大致可分二十八种:浮、沉、迟、数、滑、涩、虚、实、长、短、洪、微、紧、缓、弦、芤、革、牢、濡、弱、散、细、伏、动、促、结、代、大。这二十八种脉象中,很少只见一种,通常皆是兼见几种的脉象。我定下心神,慢慢感到红线那边传来的脉象虚浮而显紊乱,约莫是:微、涩、散脉。微脉主病阴阳气血诸虚,阳虚危候;涩脉主病气滞血瘀,精伤血少;散脉主病元气离散,脏腑之气将绝。按此综观,患者应是身中剧毒,且早已深入肺腑,回天乏术。

    “依脉象看来,阁下应是身中剧毒。”收回把脉的手,我隔着纱帘对里头说道。

    “未知是何种剧毒?可有解药?”不知为何,那边病人听到诊症结果后并不答话,相反,却是徐曦焦急询问。

    “天下奇毒——昙花现,无药可解。”昙花现,一种无色无味,无影无踪,杀人于无形的毒香。使用方法虽与迷魂香等下三滥毒香一样,但其毒性却比任何毒香皆强上千百倍。只有对毒物极有研究的人方能及时警觉,防范于未然,而其它等闲人待发现不妥时已是太迟。此种毒香摄入多者,当场毙命,摄入少者亦是早晚难逃一死。昙花现,昙花现,中此毒者外表看来并无大碍,几近无迹可寻,而其生命却已正如此名——昙花一现。

    传说“昙花现”为前朝毒王所制,只是其未曾研制出解药就已被上门寻仇的仇家所杀,从此,此毒天下间再无解药。因为毒王未来得及留下配毒方便已被杀,“昙花现”这种毒可谓是世间罕有,存量极少。想不到,此等传闻中才有的毒竟真存于世。

    昙花现,昙花现,制毒者昙花一现,中毒者亦昙花一现。世间万物,诸多恩怨情仇,过眼云烟;痴男怨女,种种爱恨纠葛,昙花一现。

    “可有其它解救方法?”徐曦沉吟片刻,问。

    “恕在下直言,患者早已中毒良久,如今剧毒经已漫延至五脏六腑,药石无灵。纵是华佗再世,亦无能为力。”能救者自当尽力,不能救者,徒是无能为力。生死由天,难以改变。我据实作答。

    纱帘后是一片沉默,徐曦没有作声,患者亦是毫无表示,似乎对此诊断结果早有料知,没有一丝惊讶,没有一丝悲伤,我禁不住怀疑纱帘后面的那人到底是聋还是哑。被我诊断过的将死之人有不少,其中不乏风云一时的英雄人物,当我委婉告知他们即将走到生命尽头时,他们或是悲戚,或是不舍,却没有谁能继续像无事人般安然静坐。无畏生死,说起来简单,可当死神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又有多少人真可仍谈笑风生?纵使是我自问看破生死,亦未能如此坐若泰然。

    “还有多少时日可剩?”患者仍旧没有作声,我却意外听见楚倾寒毫无情感起伏的询问。

    “若是放任不管,不出十日必毙无疑。若是加以医治,一头半月不成问题。”我随意回答,手不自觉握上方才放下的红线,如果我没猜错,红线应该还绑着那边患者的手腕。人在说话的时候,脉搏会与静默时有所不同,略略快稍许,极少的一丝变动,按着手腕可明显感觉出,靠红线的传递会难很多,但医术高超者还是能判断出。

    “依风神医的医术,最多能有多久?”楚倾寒继续问,声音仍旧清冷如水,红线那边传来与静默时不同的微弱抖动,我缓缓收紧握着红线的手,抬头定睛望向帘后,一帘之隔,万里之遥,仍旧,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想看见。

    纱帘后又恢复了沉默,红线微弱的抖动随之消失,我紧握红线的手开始抖颤。思索半晌,我在有十成把握的前提下给出在近乎是不可能的答复。轻声出口的一句话,格外的严肃,格外的认真:

    “三个月。”

    “很好。”楚倾寒的声音轻得几近飘渺,反手将红线一把攥得更紧,我已分不清抖的是红线还是手,抑或心。慢慢站起身,我伸出手将尚在微风中摇曳的纱帘扯落。

    淡青纱帘缓缓飘落,掉落在地,楚倾寒绝世的容颜渐向清晰,果然,是他。从来没想到会是这般的结果,来的时候不曾想到,把脉的时候不曾想到。直至他开口,清冷的口气淡然得不像是他。莫明其妙的心揪令我难以自制地起疑,然后,竟然是真的。真的,是他。

    一条红线,牵着两头。

    一边是你,一边是我。

    不放手。

    纱帘后,除了徐曦和楚倾寒没有第三人。软塌上,楚倾寒盘膝而坐,左手腕上的红线格外刺眼。看到纱帘掉落在地,楚倾寒抬头,施然一笑,云淡风清。眸子里没有一丝哀伤,从容得诡异。我抬起握紧红线的手,任窗外阳光散落在红在线,流光溢彩。想起,传说中月老的故事,红线的牵引,是否,亦不过如此?

    楚倾寒右手修长的食指射出一道无形真气,绑在左手腕的红线徒地断开。红线掉落在地,从他的手腕间脱落,只剩我还紧握着一头,呆若木鸡。楚倾寒翩然起身,一把将我揽住,舌侵略性地扫过我的唇,温热的湿润。无暇顾及唇上的感觉,我抓住紧靠过来的他,把上他手腕。一贯以来,我都对自己医术很有自信,尽管外表谦虚,心里却甚是引以为傲。然此时此刻,我只望自己是个庸医,方才一切皆是误诊。

    昙花现,三月绝。手紧贴在他脉上,我终于放弃自欺欺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直视着他眼眸,声音已然打颤:“你……”

    楚倾寒出奇地没有得寸进尺,舌只是在唇上舔过便已作罢,没再继深入,放开我,躲避开我的目光,转身向静立一旁的徐曦道:“徐曦,给我下战书,十二月初七,洛水河畔,武当朱正。”今日是九月初七,十二月初七,正好是三个月后。楚倾寒做事果然不留丝毫余地。

    “教主,不如我们……”徐曦眉头深锁,道。

    “不行,冥月教此时的实力未足以与中原众派抗衡,若与武当开战,少林峨嵋定当助势,到时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教中兄弟难免死伤惨重。我只要你帮我下战书:武当朱正,江湖对决,与两派无关,生死由命。朱正身为武当掌门,不得不答允。只要他应约,我定教他死无全尸。”未等徐曦说完,楚倾寒已打断他话,语气果断,不容有议。

    朱正是武当掌门兼武林盟主,武功高强,为人正直,行事光明磊落,深受武林同道所推崇。我忍不住问:“为什么……”

    “朱正那狗道的大弟子向我下毒,被我当场灭了。徒不教,师之过。我没将他武当灭门就算对得起他了,难道你还觉得朱正不该杀?”楚倾寒轻蔑道。在他的轻描淡写之下,似乎杀与被杀均只是一字之差,楚倾寒,楚倾寒,他既视别人性命如草莽,更视自己性命如空气。这样的人,我是该说他太冷血、太残酷,还是太单纯、太笨?……

    “朱正身为正道之首,又岂会……”出于那一点说多不多,说少又不少的正义感,我不识时务地开口问。

    “那我身为邪教之主,就活该受死,是不是?若然你要站在所谓武林正道那边,我不阻你。”楚倾寒向我鄙夷一笑,拂袖而去。

    “我、我不是……”话一出口,已觉不该,匆忙想解释,他的身影却早渐行渐远。

    自问轻功比不上他,无法追赶,只好日后再作解释。我看往一旁低头沉思的徐曦,问:“徐左使……其实不是倾寒的命令,是你找我来冥月岛的,对吧?”

    “教主他放不下面子,唉,你们……”徐曦摇摇头,拍拍我肩膀,往外走去。

    “多谢。”如果没有徐曦,或许,我和他真就像上次离别时所说那样——永不相见。当日的气话差成了真,想起来便觉心揪。虽未知此次相见是福是祸,但我很清楚,如果就此缘悭一面的话,我一定会后悔。

    弯下腰拾起散落在地的红线,收好在怀间,大脑一片空白,我默然走回竹雅轩中。

    雅轩中空无一人,我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将头深埋入双膝间。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从朝晨坐到正午,从正午坐到黄昏,直到暮色,思绪仍旧茫然。月舞殿发生的事在脑海里回放,分不出真幻。他昔日一颦一笑缠绕在心间,挥之不去。始终定不下心神来理清整件事,只有一个个零碎的镜头在眼前闪烁。清晨的心痛似乎仅是一霎,没有后续,没有悲寂,徒有惆怅充斥满心间。最后,我终决定抛弃情感,尝试着从理智分析整件事。然后,我方发现原来人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尤其是其理智时。比如说,现在的我。

    平心而论,楚倾寒被人下毒可算是咎由自取。死在他手上的武林人士不计其数,发展到今时今日确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杀与被杀,每个人都在如此循环中,江湖便是如此。这个结局,是他早料到的了吧。而我从知道他身份的那刻起,应亦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不值得悲伤的,不应该悲伤的,不是吗?……

    行医之事切忌感情用事,作为一名优秀的医者,早就清楚,能便是能,不能便是不能。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生离死别,平常得像是吃饭睡觉。都是已成定局的东西,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无谓为这样的事哭泣的,无谓为这样的事难过的,不是吗?……

    强逼自己用理智驱散开内心彷徨,我放开紧抱着的被子,起身在屋内找到纸笔,伏在桌上细写药方:“蜀椒、桂心、茇葜……”哪味是药材,哪味是药引,各几钱几分,一一写得清清楚楚,整张纸写得密密麻麻。写完最后一道药材,我将纸叠好,放入怀中,顺着昨日的路再次往琉璃阁走去。

    通往琉璃阁的路依旧,小桥流水,枯藤老树。心情却难以像昨日般轻松,路旁的繁花也似乎变得不再吸引。我走在路上,未等走到琉璃阁,就在某个岔口处撞上一位陌生少年。

    “风轻扬?”那名少年似乎是有心等待,倚在一旁大树上,红衣随风飘摇,头上的银钗在黑夜中倒射着星光,耳上所佩的凤羽耳环美得招摇,媚眼如丝,丝丝醉人。若只看其衣饰定会将其当成了女子,可其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又极具男子气概。那是个怎样的人,竟能将女人的媚、男人的傲兼具于一身。他走到我面前,扬起头,高傲地问。

    “正是。”我如实回答,然后下一秒面上就被人狠狠掴了一巴,“啪!”火辣辣生痛。从小到大,除了年幼学医时被师父掌掴过外就再无人曾打我,就连师兄也是总让着我三分,对我从不动一根手指。摸着吃痛的脸,我既是愤怒,又是吃惊地看向这位约莫十八九的少年。

    “复语晨。”他盯着我冷笑,报出自身姓名。

    ……原来是楚倾寒的男宠,难怪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我在心里暗叹。男宠真是容易令人丧失本性的行当,方才我还在欣赏他有男子汉的傲骨,可此时此刻他竟然做出这种只有泼妇才做得出的行径,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复公子,你为何?……”本想着复语晨既身为执法,又是楚倾寒身边的人,而我亦绝不曾负过这位美人,那大家若有什么误会好好谈谈便是,可想不到,我话还没说完,另一边脸就已又挨上结实一掌。复语晨这人,看起来弱质纤纤,不在意的人还以为是个女子,但当他打起人时,你便会深刻地体会到他是男是女了。两边脸皆被打得生痛,估计明天起来脸会肿得像猪头,揉揉左边,右边痛,揉揉右边,左边痛。一怒之下,我索性两边都不揉,等着听复语晨掴了我两掌有什么解释。

    “第一掌,是我替倾寒掴你的。第二掌,我看你不爽,掴你就掴你了,怎么着。”复语晨在红衣上揉揉自己打痛了的手,不屑地说。听到复语晨的解释,我差点晕倒在地。本还以为眼前这位是高傲的气质形冰山美人,想不到,还真是个泼妇。楚倾寒竟会爱这种人,我继怀疑他的智商后开始怀疑他的审美观。

    “如果不是你,倾寒根本不会有事!我真不明白倾寒图你些什么,从教中随便挑个男的都比你好得多,比你美的多得是,比你武功强的更多得是!”复语晨揉着自己发红的手,憎恨地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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