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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楚-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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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这般个俏郎君,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想起来就令人毛骨悚然。”

    四周听众惋惜不断,说书人亦开腔参与至其中:“岂止是魔头,楚倾寒还是有名的淫贼。凭着一身绝世武艺与花容月貌,天南地北被他玩弄过的美男子不计其数,幸运的被他搅上几夜失点颜面,若不幸被他看中那就是直接虏回冥月岛幽禁了。待玩厌时,怕且便是直接在岛上宰掉结果。唉,也幸得楚倾寒是断袖分桃之辈,不然不知会糟蹋多少黄花闺女。”

    想不到,在这种街头小巷也会听闻他的淫乱史,我摇头苦笑。不知道,当初若从他回冥月岛的话,是否也会在被他玩厌后结果掉。不过,纵使是那样的结局也比现在好,我宁可死在他剑下也不愿见他死在我怀里。

    听闻楚倾寒不耻的往事,众人对楚倾寒的怜惜之心顿时消失,甚至有人不屑地评价道:“真一人渣,我看楚倾寒这人除徒有副好皮囊外,其它的简直一无是处。”

    “恶人自有恶报,诸位别急,且听将我此战述完。话说楚倾寒悠悠转身,对在场众人从容不迫道:‘适才处理内人耽搁了时辰,连累各位久等,抱歉。’”

    说书人方才刚开口,四下群众已又起疑窦:“内人?楚倾寒那恶贼竟已娶妻?哪位女子如此不幸?”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一教之主娶妻此等大事多少江湖也会传出风声。依我所知,应是没有。更何况,楚倾寒好男色,就算真成家物件也是男子。听闻楚倾寒最后那段日子曾迷恋神医风轻扬,而自楚倾寒死后风轻扬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或许,其所指的内人是风轻扬不定。”内人……听见这声陌生的称呼,手徒地有点抖,不知是手抑或心的旧伤复发。

    “看见楚倾寒悠游的样子,武当众人个个义愤填膺,有几位甚至已拔剑出鞘,怒道:‘你这恶贼三番四次谋害我教中人,今日我们便要为枉死的师兄弟讨回公道!’武当众人群情汹涌,可冥月教又岂是吃素的料。冷不防,一道暗器从冥月教中闪出射入武当,划破极难才维持住的平静!”

    “眼见一场暴风雨汹涌以至,却是说那时迟,那时快,楚倾寒手一扬,脚步未移便将快如闪电的暗器夹在手中,一场血腥之战就此压下。‘小夜,管好你的部下。’楚倾寒冷声吩咐隔壁的黑衣人,惊鸿一瞥。具有威摄力的眼神顿时让两边收回刀剑,静立在旁。”

    “腥风血雨被压下,好戏仍在好头!只见朱正往前一作揖,道:‘楚教主,我已依你所约前来赴会,并未通知任何武林同道。前些日子吾师弟与高徒相继惨死阁下手中,这笔帐也是时候一清了。未知楚教主想怎生个战法?’闻朱正所言,楚倾寒冷笑,道:‘令高徒死有余辜,弟子作恶,师父难辞其诟,阁下教徒不慎这笔账也确实该一清。我教与贵教素有冲突,历年干戈不断。但今日我与阁下一战,无关门派之争,无谓累及双方无辜教众。且由吾与阁下将种种私人恩怨作一了结,生死由天,朱盟主意下如何?’”

    “哎呀,单打独斗有何看头,何不群起而攻之,那才叫痛快,痛快!”四周听众继续起哄。

    说书人摇头晃脑,故作高深道:“尔等市井之辈可真乃见识短浅,群起而攻之,那等流氓手法岂是高人作风!这两位可皆乃绝顶高手,也只有单打独斗方能彰显二人真功夫!话接回来,且说朱正允下楚倾寒所战,嘱咐弟子无论生死均不可牵连帮派之战。双方教众随即退下擂台,擂台上,只剩下鹤发仙骨的朱道长与傲风而立的楚倾寒。”

    “‘楚教主,请出剑。’朱正手执上腰间佩剑,不失礼节。‘飞花落叶皆可伤人,何必用剑。’许是自负许是轻敌,楚倾寒身上竟不佩寸铁,就此赤手空拳迎战。‘好。’堂堂武林盟主自是有气量的人,纵使武当剑法是那出了名的精妙,朱正还是把剑一收,扬手抛下台予弟子接过,与楚倾寒以内力相拼。”

    “常人皆道刀剑无眼,可诚之实不然。刀剑再无眼,顶多亦就血肉横飞,除非是出剑者下狠着,否则普通比试并不会危及性命。但内力比拼则全然相反,能将刀剑挥洒自如的好手比比皆是,但能将内功道法收发随心的高手却鲜有人闻。越是高深的内功相抗越是两败俱伤,一方死伤已是幸运,更多的则是同归于尽。”

    “寂静的午后,安静得仅余风声,台下众人屏息凝神。高手出招,分秒必争,谁先出手,谁就更有可能笑到最后。几乎是同时,两道人影一闪,辨不清谁是谁,只见紫袖飞扬,共灰白道袍凌空相错,数次贴身而战,拳脚交加,丝毫未分高下。”

    略为停顿,未等听众开始议论,说书人又津津有味地继续述说:“朱正四平八稳的招式攻守兼备,张驰有道。而楚倾寒的招式,则更像华丽的表演,身如燕舞,翩然,犀利,宛若浮云的一举一动似是漫不经心,却可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招招杀着。两人的每次攻击皆是如此完美,可偏生对手的防御亦每一次均是无懈可击。”

    听着孙夫子丝丝扣人心弦的述说,我不由自主又回想起冰火岛的时光。那阵子,楚倾寒很喜欢在我面前舞剑,凯凯白雪,剑影摇曳,音容袅袅。他负手立于山巅,扬袖漫天碎叶,纵剑满地冰凌。回眸一笑,万千霜寒为之倾倒,簌簌飞化,柔情融了一地的雪。

    每次我皱眉劝他保重身体不要动武,他总是笑而未语,偶然问一句‘喜不喜欢’,然后自我感觉良好地继续舞他的剑,就此让风花雪月倾倒在旁,一生不悔。

    楚倾寒舞剑的身影尚在脑海间痴痴回荡,孙夫子声情并茂的述说已又接踵而至:“平局就此僵持,眼看近身无法决一高下,楚倾寒往后一跃,斜立于擂台右侧,一道淡青的气流极快从他袖间扬出,仿如飓风般,无形的气流刹那间漫延开来,四野燎原。饶是我离得远远眺看,亦感到了那强烈的压迫感,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若是站得稍近,恐生真连人的五脏六腑亦得给压碎。就连台下武当与冥月的弟子,亦有一两个面露难色,大汗淋漓。”

    “面对如此进攻,朱正的身影亦是一震,但早有防备的他很快镇定下来,横跨马步,气聚丹田,怒喝一声,双掌挥出极为阳刚的内功。内功所化气流的颜色可谓最能体现一个人功力的深厚与正邪,且说此时,澄澈净白的气流抗上那道淡青的阴邪之气,二人各立于擂台两侧。一时间,两道强流相碰撞,擂台横梁支柱相继崩裂,四周树木被震得枝摇叶落,飕飕作响,就连台下两派弟子亦纷纷往后退。”

    “淡青气流色泽越发阴森,将那净白越逼越紧,双方如离弦的箭,直战得风起云涌,天地失色!约莫过了半炷香时分,朱正已渐陷不敌之势,毫无还击之力。而楚倾寒虽亦近力竭,但却明显处于胜者之位。随着内力消耗,二者间距离逐渐靠近,仅剩几步之遥。台下一众武当弟子暗捏一把虚汗,只恨不能上前助阵,可正是人人皆觉朱正将败之时,突地徒生变故!墨青色的气流于瞬间收回,楚倾寒眉头紧皱,一口鲜血从喉间涌出!”

    “可是朱正突出高招,以奇制胜?”已成定局的战况竟起变故,听众顿时又炸开了锅,迫不及待地询问。

    说书人并不急于作答,优哉地稍喝口茶,直至众人皆看着其时,才摆手道:“非也。”

    “可是台下武当众人使了暗器?”

    “楚倾寒是何等人也,怎会如此容易遭暗算?”说书人不满地往隔壁桌上一敲扇,再度将群众猜想否决。

    “那到底是?”

    看着一张张极具求知欲的面孔,说书人稍有尴尬,道:“这……咳,我亦不太清楚。”

    群众热情顿时被泼了一冷水,在群众们扔出烂西红柿与臭鸡蛋前,孙夫子匆忙又补充道:“慢慢!我虽不知个中详情,但依我看,楚倾寒该是身中剧毒。先不说大敌当前,光是这般强行收回内力伤的已是运功者本身。此等生死关头,若非迫不得已,谁又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不管群众是否满意于此不甚详尽的解释,说书人书接上回,继续道:“高手决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短暂的疑愕后,朱正不再犹豫,重重伸出一掌,不偏不倚正击中楚倾寒胸膛!刹那间,五脏六腑碎裂声皆可为之一闻,说不出的骇人。若是比作平凡人,经此一击必已命绝当场,死翘翘了。可楚倾寒却偏是硬生接此一击,连脚步亦不曾移动。”

    听至此,四周听众有为数不多的几人概叹惋惜,可绝大多数还是拍手称快,大赞楚倾寒死有余辜。我站立在旁,看世态炎凉,道不尽的酸楚。

    “徒然而生的变故让两派呆立当场,尚未等众人作出反应擂台上已又一峰回路转。只见楚倾寒强忍住唇边汹涌而出的鲜血,右手中食指于瞬息间捏决而起,凝聚全力二指直取朱正心房!朱正急速往后直退,但因适才那一袭与楚倾寒距离太近,故其仍是不可避免地被那内力所穿,血溅当场!楚倾寒袖舞清风,一掌将伤中要害的朱正打下擂台!”

    楚……他果然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人啊,都伤成那样,还不忘将仇敌先送上黄泉,我不禁摇头苦笑。别人在濒死之际都是大彻大悟地放弃爱恨,将所有仇怨抛却,可他偏生不然。爱也好,恨也好,他非得统统坚持到最后一秒。

    听完这段,群众惊讶声连连,就连刚才尚在惋惜楚倾寒的人此刻亦唾弃他对朱正的狠着,纷纷替朱正感到不值。

    “朱正摔下擂台,武当弟子一拥上前救治,但伤在心脏,那指又狠劲十足,哪能有生还的机会。只见朱正仰天长叹道:‘楚倾寒,我终究是败给了你。败在你此等高手上,我朱正心服口服。’惜英雄重英雄,楚倾寒亦道:‘朱盟主比令高徒光明磊落得多,武功也是一流的好,敝人佩服。’终此一话后,朱正闭目辞世,在场武当众人虽深怀恨意,但自知不敌的众人亦无法再作何谈,只好将朱盟主遗体就此运走,将仇恨的种子埋下。由此可知,今后武当派与冥月教的争斗绝不会因朱正与楚倾寒的死而了结,反之,只有越演越烈之势。此乃后话也,暂压不表。还请诸位与在下一起拭目以待。”

    “话且说回仍留在场的冥月教上,楚倾寒重伤靠于断壁,台下一众黑衣人之首飞身上台,重重跪在地上,恳求道:‘教主!请教主跟夜回冥月岛,夜愿以尽数功力为教主疗伤!’‘小夜……不要做无谓的事。我身中剧毒,就算不受那一掌也是死路一条……你的武功,留着帮我管好冥月教,我现在正式将冥月教第十四任教主之位传予你。’楚倾寒自怀间掏出一块形如弯月的青玉令,塞在那黑衣人手中,轻声道。‘教主!夜无德无能,难以担此重任。教主一位除了教主以外根本无人能胜任,请教主跟属下回总坛。’黑衣人抬首,不逊于楚倾寒的英颜上尽是焦急关切之色。‘你是我教总执法,能力远胜于其余三人,教主一职非你莫属。接掌好冥月教……还有语晨,他心中一直只有你一个。你好生待他,不要搞得像我和风那般糟……”楚倾寒苦笑,轻咳几声,接连道:‘总坛我不回了,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这里离冰火岛不远,希望可以撑过去。’”

    这说书人,也不知是怎生的记忆力,怎般就将那字字句句记得如斯清晰。虽然这些话已不是从他那充满磁性的声线中发出,可一个个字打在心头却仍仿若冰火岛最后的那番话般久久不绝于耳……

    “那黑衣人不再说什么,默默接过青玉令,单膝下跪行礼。‘叶夜谨遵教主号令。’随后,楚倾寒缓缓起身,强自支撑着步步走往码头,踏上来时所驶的一叶轻舟,意兴阑珊地拂动水面,任碧波悠悠往远方。一众冥月教徒下跪在地,目送楚倾寒离去,良久不曾起身。楚倾寒纤长的身影从背后看上去竟有些羸弱,小舟飘渺,舟上那人因伤重而卧伏在小舟上,随波逐流……”

    “各位,吾所知所见所能述的也就如此。唉,虽然楚倾寒这个大魔头人人得以诛之,可说句公道话,他身影往下倒的那一刹,确实有些凄凉,有些凄凉……”

    一书述毕,众人意犹未尽,纷纷掏出囊中钱银打赏之余,仍津津乐道于其中。既有不屑于楚倾寒行事者,亦有概其痴者:“这般个淫贼,这般个魔头,竟也有如斯情深的一面,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其中,还不乏有质疑者:“哎,先前不是说楚倾寒那人滥情至极,风流成性的么,可怎生现在听来,倒像是个情圣了。孙夫子,你该不会又捏造故事来唬我们吧。”

    说书人端着铜盘收过众人赏钱,辩解道:“岂会,岂会!夫子我所言虽不算极尽其神,但绝对是句句属实,童叟无欺。唉,楚倾寒就算再穷凶极恶,也不过是个凡人,是个凡人的怎会没有个七情六欲呢?今朝多情,他朝痴情;今朝有情,他朝无情。众生百相皆如此循环轮回,等闲事矣。”

    将赏钱收好,说书人一作揖道:“今日就此罢,谢过各位打赏,各位乡亲父老、四海兄弟,来日再会!”

    喧嚣散尽,人群四去,说书的孙夫子收拾好行当,踱步回家。

    “夫子请留步。“将斗笠压至他人全然看不见面容处,我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打赏的铜盘上,问:”那方擂台现在还在否?”

    “在,还剩着些断壁残垣,出了城东往左拐,过两个岔口,转角处便是。公子想……”说书人点头致谢,接过银子装进袋,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猛然抬头。

    未等说书人把话说完,我已抱着楚倾寒走远。背后,依稀传来不解的纳闷声:“奇怪,刚才那年轻人怀中抱着的人怎生这般眼熟……”

    出了洛水城东,一座规模不小的码头耸立在右岸,泊着东来西往的大小船只。我往左拐,转过两个岔口,果如孙夫子所言,见到那方威严早散的擂台。看得出来,擂台先前的规模颇盛,潦落的锦旗上狮子麒麟张牙舞爪。一个四分五裂的“武”字仍可从残损的板石间辨出。洛水城气候温和,寒冬腊月的季节也仅是点点霜花,没有雪。七零八落的梁柱沾洒满暗黑斑驳的血污,分不清是哪位英雄豪杰的遗恨。

    断壁残垣下,凌厉的冷风无情打在身上,我伫立良久,不为任何原因。或许是赶了太久的路,太倦;也或许只是想闭上眼,在他曾到过的地方静静摸索他的痕迹,伸手于空气间一次次描画他的容颜,他的身影。

    暮色飘摇,漫染天际,出外打鱼的渔夫三三两两相继回航。码头上显然有冥月教的人,阴侧的目光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射来。所幸的是,那目光也就仅这般注视着,并无进一步举动。海燕成群结伴从头顶掠过,不去管背后的目光,我走至码头要下一艘单舟,婉拒掉专替出海者摆渡的船夫所邀,独自荡漾在海上。

    洛水城的天空已是暮色,朦胧的海域却是斜阳未隐,片片彩霞美艳得一如当日,点缀在海天交界处,金光粼粼的轻纱洒罩着海面,满目尽是暧昧的色彩。那日傍晚出奇地没有波涛汹涌的海潮,微风细浪忐忑起伏,小舟徐徐浮沉于浪花明灭间,高低不定。

    茫茫大海一点雪白,远看时,像是栖在浪上的鸥鹭,摇着楫靠近了,始觉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岛屿。从洛水启航至冰火岛确实比从芜城启航要近得多,虽无楚倾寒日航千里,驾舟赛驭马的本领,但亦只消约半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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